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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山中美婦人

  山中鳥語花香翠色欲滴,一條蜿蜒小溪經山澗潺潺流淌,引來山中鳥獸聚于溪邊,飲水嬉鬧好不熱鬧。

  已是傍晚時分,沈四虎也已進入山腹。雖眼前美景令他心曠神怡,但偏偏天公不作美,下午時一陣風吹過,吹來了朵朵墨云遮住了天。

  “這嚎喪天氣!”

  天陰沉沉的,大片的墨云也越壓越低,眼見得大雨將至,沈四虎緊忙加快腳步,四處尋覓能夠擋雨的地方。

  如山洞、樹窩、或是虎穴亦可……

  走著走著,沈四虎便看到前方不遠處一座小山崗上,一身形高挑的白衣青年牽著一匹白馬,正站在崗上手搭涼棚向遠處眺望,似乎也在尋覓躲雨處。

  這山中不比縣城,時有猛獸襲擊路人,幾乎每年都有短命鬼死于猛獸之口。

  尤其遇到雨雪天,道路泥濘伴著山石滾落,稍有不慎便會葬身于山林。

  故而見那青年獨自一人,沈四虎便有了結伴之意。

  他到不怕,是擔心那青年走不出去。

  “兄弟,且等一等!”

  他遠遠喊了一嗓子便邁步走去,還未臨近,便見那青年從馬鞍上取下一把長劍握在手中,許是把他當做了山中匪盜。

  人之常情,沈四虎也不計較,反倒加快腳步來到那山崗之上。

  “兄弟也是趕路的吧,如不嫌棄不如結伴而……”

  臨近那青年,沈四虎開口詢問,只是還未等他將話說完,便又愣在了原地。

  他輕咦一聲,上下打量那青年,道,“你是……李家小姐?”

  青年正是一怒之下離家出走的李清音,不過此時卻是一副男兒裝扮。依舊是一身白衣,衣決飄飄黑發烏亮,再手持一把長劍,倒有幾分劍俠的氣韻。

  她注視沈四虎,眉宇輕擰,“是你?!”

  沈四虎哭笑不得,“我與小姐還真是有緣,想不到竟能在此偶遇,只是不知小姐打算去往何處?”

  李文仝留給沈四虎的印象還算不錯,故而此時見到李清音,沈四虎便有了將她行蹤告知李文仝的念頭。

  在沈四虎想來,這李清音不過是十多歲的小女子,自幼嬌慣過了頭,行事風格難免會任意妄為。

  等幾日想明白了,自然也就懂得李文仝所優。

  但若是放任離去,那險惡江湖必定將這小女子啃的骨頭都不剩。

  畢竟是友人之妹,沈四虎哪能看其入險境。

  可惜他一番好心,李清音并不領情,冷冰冰回了句,“與你有何干系?”

  沈四虎挑了挑眉毛,語氣不免加重了幾分,“小姐莫要記恨,說到底我只是一把刀,不管所殺之人是誰,是人還是妖,都并非我所愿!”

  李清音眸子里流露出幾分殺意,她握了握手中寶劍,似有拔出之意。

  但似乎又猶豫不決,如此反反復復幾次,最終還是選擇了松開。

  她嘆了口氣,道,“罷了,正如你所說,你不過是一把刀。殺陳郎的,終究是那條揮刀的臂膀!”

  沈四虎點點頭,“小姐明白這個道理就好!”

  二人說話間,天上的烏云已經壓了下來,疾風貼著地皮吹動著草木,傳來陣陣莎莎聲響。

  咔嚓……

  突然,一道驚雷劃破天穹,零星的雨點開始慢慢滴落。

  原本在溪邊飲水嬉鬧的山中鳥獸亂作一團,紛紛奔命似的返回了巢穴。

  感受到清涼的雨滴打在臉上,沈四虎不敢耽擱,“李小姐,山中雨天危機四伏,你我得趕快找一個躲雨的地方。否則等到雨下大時,怕是連方向都難以辨明!”

  李清音望了一眼天,匆忙說道,“那就廢話少說,快些走吧!”

  二人緊忙四處尋覓,奈何尋了小半個時辰也沒有發現一口山洞。

  而此時雨已下大,天色也早已一片漆黑,地面變得泥濘不堪寸步難行,被雨水浸透了的二人實不敢再冒然前行。

  “李小姐等我片刻!”

  沈四虎尋到了一片高地,拔出九環刀砍了些樹枝,三下兩下便搭建了一個簡陋的窩棚,而后他便喚來李清音鉆了進入。

  雖仍舊有雨滴滲透落下,但比露天要強上不少。只是可惜了那匹白馬,被栓在一旁的樹下,已被大雨淋的渾身發抖。

  阿嚏……

  許是經不住山中寒意,李清音忍不住打了個噴嚏。

  見狀,沈四虎從腰間取下水袋遞到她面前,“喝一口吧,這是進山時打的酒,能幫你暖暖身子!”

  李清音也不多言,拿過水袋擰開便仰頭灌了一口,而后說了句,“多謝!”

  沈四虎接過水袋,正要回一句‘客氣了’時,便看到李清音不知看到了什么,眼睛直勾勾的盯住了前方。

  沈四虎順著她的目光調頭望去,竟看到不遠處有一片燭光在搖曳。

  “那是……人家?”

  前方不遠的山腰處,似有一處小院,院中屋內亮著燭火,跳動著的紅色火苗在這雨夜中若隱若現。

  李清音面露喜色,“剛才怎未發現這里有人家?”

  沈四虎皺了皺眉,“誰會住在這深山之中?”

  “許是山中獵戶,你我與其在此受這風吹雨打,不如到那人家借住一晚躲避風雨?”

  李清音忍受不住這窩棚里的寒意,起身便要去往那山腰的人家。

  “慢著!”沈四虎急忙喝住了她,“這一戶人家獨居山中,多少有些匪夷所思。即便不是山中匪盜,怕也是不干凈的東西。我勸你……”

  豈料沈四虎話未說完便被李清音打斷,“若是尋常人,大不了給些銀兩。若是山中匪盜,你我正好聯手將其剿滅。若是妖……”

  她冷冷瞥了沈四虎一眼,“你又不是沒殺過妖,有何可俱?”

  說罷,李清音便鉆出窩棚,頂著雨向那人家走去。

  見她如此固執,沈四虎有心不管。可猶豫一陣又覺不妥,最終還是咬咬牙跟了上去。

  二人在泥濘中艱難前行了兩刻鐘,當來到那戶人家門前,二人已是被雨淋的不成樣子。

  李清音滿身泥濘,兩鬢的烏發亂麻麻的緊貼在臉暇,模樣狼狽至極。

  她哆哆嗦嗦的緊忙上前摳門。

  咚咚咚……

  咚咚咚……

  “有人嗎,我二人是山中路人,被雨堵在了半道,想在此借宿一夜,明日雨停便啟程。若是不便,我二人可以多付銀兩!”

  咚咚咚……

  咚咚咚……

  過不多時,吱呀一聲木門打開,一容貌絕佳的美婦人一手提著燈籠,一手撐著紙傘站在門內。

  她抬眼看了看門外的李清音,臉上沒有過多情緒,顯得甚是冷淡。

  又看了看其后頂著兩塊胸大肌的沈四虎,美婦人不禁眼前一亮,繼而嫵媚一笑,道,“快些進來吧,家中還有一間臥房,可以借于你二人躲雨!”

  “多謝夫人!”

  李清音正要邁步,哪知沈四虎一把拉住了她。

  “且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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