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還有更多可以深挖的信息。
而為了能夠完整地應對靜安的提問，麥克雷甚至都已經做好了數道準備。可千算萬算，他卻沒能想到靜安卻是盯上了端腦途徑的進化素材。
麥克雷那有些陰翳的表情突然變得有些尷尬，他眨巴了兩下眼睛，不由得輕聲問道。
“你要這些玩意兒干什么？”
變異者無法身兼復數個進化途徑，這幾乎是所有人共識。而靜安眼下居然向他索要素材相關的事物，那么或許意味著……
“你想讓別人變異為端腦途徑？那個女孩嗎？我勸你還是放棄吧，那家伙的資質肯定不夠，很有可能會被變異細胞給吞噬，變成污染者的。”
提議非常中肯，唯有這點，靜安也略有同感。畢竟端腦途徑的特殊性，便注定了關于這個途徑只適用于身體強壯，精力充沛的能人。
“這個就不需要你知道了。我只想知道，你這邊還有多余剩下的嗎？當然，我肯定不會白拿，你可以提出要求。”
靜安微微一頓，繼續說道。
“你可以理解為，這是一場平等的交易。”
單純的暴力雖然可以壓制麥克雷的歪念頭，但那畢竟只是下策。
在明確了雙方實力差距的前提下，進行一場看似平等，實則略有偏斜的交涉，才是利益最大化的正解。
畢竟……靜安完全沒有理由去干掉一個鎮守聚落的變異者。
所謂的得不償失，便是莽撞行事的代價。
“哼，說得倒是好聽。”
麥克雷依舊保持著強硬的態度，可是口風卻有了明顯的扭轉。
“素材我這邊都有剩余，鮮度雖然不能保證，但基本都不會影響吸收的過程。稍微晚點，大概明天一大早，我就叮囑別人送到你那邊去。”
一件心事落成，靜安也是微微露出了些許的笑意。
距離諾爾的復活計劃，更進一步。
“那么……恕我冒昧。作為交換，我還是得向先生確定一件事。”
麥克雷瞪大了眼睛，似是野狼般的目光上抬，直至與靜安形成對視。
“克拉松小鎮，真的跟你沒有關系嗎？”
“沒有任何的關系。”
靜安微微一頓，半是回憶，半是思索地繼續說道。
“來這里之前，我順便審了一個活捉的家伙。他們是大型組織的殘存者，在進攻聚落的時候用到了不少制式武器。按照他們的口述來說，如果不是因為人手有限的話，他們也不會挑選這種地方下手。”
不卑不亢的態度之下，麥克雷只得選擇相信靜安的陳述。他有些頭疼地長嘆了口氣，頗有些自認倒霉的意思。
“那可真是活見鬼了，剛湊上緊急集合的通知，我就只能抽出一具分身去代替參與。可是這前腳剛出門，后腳就遭賊的……讓我怎么跟上頭交代？哎……”
靜安不置可否地聳了聳肩，注意力卻停留在了管轄聚落這幾個字眼上。
不同于南方那般，圍繞著城邦不斷擴建的外圍住宅區。北方特有的聚落分布，原來都有隸屬的變異者加以管理。
只要能夠做到驅趕變異獸，并且保持與外界的聯系，不論多小的聚落都能保證最基本的生存條件。
靜安的目光停留在了一旁那高壯的空殼腐尸之上，思緒流轉。
端腦途徑獨有的特點，便是能夠實現遠程操控的特殊能力。
與本體愈發地接近，需要操縱使用的精力便會越少，同時精度也會更高。
相對應的，距離越遠的操控，便越是需要本體費心去疊加指令……就像是多開的賬號一般，在端腦途徑變異者的腦海之中，時間，空間，甚至身份都會在一定的程度上變得模糊。
如果不是精神足夠強大的人，很容易迷失在端腦特有的能力之中，最后使得自己的意識泯滅在一個節點，變成如同行尸走肉般的空殼。
“通過在聚落里頭潛藏空殼腐尸的方式，從而實現遠程庇護？倒的確是個好辦法。”
麥克雷斜著眼睛，朝著靜安翻了不客氣的白眼。
“如果我的藏尸全都聚攏在身邊，你能看到我就算是見鬼了。”
這的確是端腦途徑的正統用法，麥克雷對此懷有信心也的確能夠理解。分散而出的精力與分身重新匯聚在一起，彼此分工明確，目標鮮明。
這才是端腦途徑的強大之處。
而且……腐尸類型可不止一種。
顯然，這個畸形小鬼對于自己的杰作非常自信。
“那下次你可以試試。”
靜安只是抿嘴笑了笑，他略一思索，便繼續說道。
“第二個問題，緊急集合到底說了些什么事？”
麥克雷當即橫著眼睛，瞥了眼身旁靜安，莫名其妙地問道。
“分區，編號？”
作為聯邦境內的組織成員，每個人都應當持有與之相對應的編號。這也是為了排除身份不明的變異者混入組織內的方法之一。
如果無法回答的話，麥克雷絕對不會將會議的內容全盤托出。
“D-2，192。”
篤定的語氣之下，靜安的表情依舊淡定。
“南方分區的朋友？真是活見鬼了，你怎么不早點跟我打個招呼！知不知道你差點把我嚇死！”
麥克雷的態度一下子就有了更明顯的扭轉，他齜牙咧嘴地挪到了靜安的跟前，一副咬牙切齒的模樣。
“把我的藏尸給打成這樣！我要找你們的領導去舉報！”
歸屬于江月的那一串專屬代號，靜安眼下正好能用上。
還沒有被注銷嗎……
靜安敏銳地察覺到了這一點。
“或許下次你可以試著先問清楚再動手。”
麥克雷氣吁吁地揮舞了一下拳頭，盡力地向著靜安傳達出自己的氣憤與惱火。
“哪有南方分區的人往北方跑的道理？就算是執行特殊任務，片區通用的證書你總有吧，拿出來給我看看不就完事了嗎！”
“如你所見，我在路上出現了一點意外，現在身上已經沒有能夠表明身份的物件了。”
靜安微微一頓，隨后繼續說道。
“而且我的任務比較特殊，如果沒有聯邦的最高級別指令，我甚至可以不參與緊急集合。”
事有輕重緩急，任務也有等級分序。
在完整地讀取了江月的記憶之中，靜安知曉一切的組織公開信息，偽裝而成的聯邦成員身份，同樣可謂是無懈可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