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何塵直男是直男了一點不過似乎這樣也不錯？
季初柔想道。
相比起花言巧語一直哄女孩兒，過一天算一天的男人，何塵這起碼是一種很積極的態度，不貪圖目前享樂，而是在感情中還想辦法讓兩人增加更多共同語言，變得更合適。
這就是直男的感情嗎？
季初柔努了努嘴，可惜明白的有點晚。
賽麗亞坐在對面看著柜臺里面的人做奶茶，聞言回頭瞧她一眼，問道：“是這樣嗎？”
“應該是吧，因為新鮮感是會慢慢消磨掉的，想長久下去，肯定要想辦法……你懂的。”
“我不懂。”賽麗亞搖頭。
“……也或許是他真的覺得你不聰明。”季初柔嘿嘿一笑，“逼著女朋友學習這種事……也就這兩種可能了，正常人誰不是恨不得天天黏在一起，好吃好喝好玩。”
“好像有點道理。”
賽麗亞拿手指點著下巴，一副若有所思的樣子。
“一會兒去釣魚嗎？”季初柔轉口問。
她對釣魚有些上癮，主要是喜歡吃自己釣上來的鮮魚，不僅好吃，還有滿滿的成就感……
兩指寬的小魚，裹上面糠放進油里炸至金黃，想到那口感，季初柔就有些蠢蠢欲動，往前俯身道：“我買了個海竿，不僅能釣小魚，還能扔出很遠去釣大魚。”
賽麗亞算了算時間，走回去拿魚竿，再到江邊，釣完再空出回家路上的時間，不禁搖頭：“早說就直接拿魚竿出來……現在還得走回去拿，路上耽誤太多不剩多少時間了。”
季初柔聽她這么一說也放棄了，“好吧，明天去。”
奶茶做好，那邊機器報號，兩個人捧了自己的杯子出門，到街道上左右瞧瞧。
“去哪逛？”
“去……滑旱冰？”
“那是，咳。”賽麗亞下意識想問那是什么，隨即反應過來這不是何塵，頓了一下道：“我沒滑過。”
“我教你啊！”
季初柔一甩頭，笑著轉步往前面走去，賽麗亞在后面跟上。
果然，要學會潛伏在這個時代隱藏，和人在一起比自己在地鐵里亂竄有用的多。
下午五點半。
回到家的時候，客廳沒人，賽麗亞左右看看，見臥室開著門，走過便瞧見何塵半躺在床上，靠著床頭，手里拿著兩條長長的襪子在擺弄。
“你回來怎么沒聲的？！”
何塵嚇了一跳，下意識把手藏到背后，一個鯉魚打挺從床上蹦起來。
賽麗亞眼神復雜地看著他，嘴唇翕動兩下，最終什么都沒說，轉身去冰箱那邊。
“不是……你聽我解釋，我就是突然對這種的穿著好奇，真的，你看我書還在這兒掀著呢！”
何塵拿著書跑出來，正翻到‘服飾風俗’那里，帷帽、女胡帽、裙、衫、帔一堆介紹。
何塵看著賽麗亞的眼神，心里咯噔咯噔，口嗨開玩笑是開玩笑，這下被抓個現行，是真的摘不掉變態的帽子了。
天可憐見，他是真的在研究穿衣風俗……
“嗯，我相信，你讓開一下。”
賽麗亞低著頭鉆進去廚房，不想和他談論什么襪子的事。
“你信個鬼！”
何塵無力地垂下拿書的手，坐回椅子上，另一只手拿著絲襪抬起來看看，想扔出去又舍不得。
“其實你在外面玩的開心的話，也可以和朋友一起找地方吃飯，微訊里不是給你留了挺多花的嗎，請那個老女……那個叫什么柔吃點喜歡的，我自己在家也不是不會做。”
他把書放回書架上，拿著絲襪坐回沙發上捏捏摸摸，道：“不用老想著到點回來，偶爾幾次沒事的。”
“嗯……好。”
賽麗亞在廚房里應聲，停了一會兒道：“我們今天去玩滑旱冰了。”
“好玩嗎？”
“挺好，嗖嗖的，飛一樣的感覺。”
“……你會滑？”何塵覺得好像哪里不太對。
“學一下就會了，那么簡單。”
賽麗亞說著話走出來，看他一眼，接著轉身進去臥室。
何塵想了想，意識到哪不對了，飛一樣的感覺？
“你沒有真的穿著輪滑飛起來吧？很嚇人的我跟你講。”
“我又不傻，就是滑的快一點，初柔還說我騙她，說自己沒滑過，結果滑得比她都快。”
賽麗亞早就接受了自己是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弱女子這個身份——只在何塵面前的時候才把拳頭捏得咔吧響，別的時候都是安安靜靜的。
她抱著一疊整整齊齊的衣服出來放到何塵面前，是當初換下來的抹胸長裙，現在穿習慣了地球的休閑服，這長裙她就再也沒穿過。
其實這長裙是用精靈草編織的雖然好看，但是有點粗糙了。
“你想看就看看吧，我在阿拉德大陸的時候都是穿這個衣服的。”
賽麗亞把衣服放下，又轉頭鉆進廚房。
“你信了？”何塵驚喜，就說嘛，他怎么可能是變態……
賽麗亞沒說話，何塵也不以為意，拿著長裙捏捏摸摸，感覺粗糙得很。
這要是穿到身上……
光是想想他就覺得難受，不過看針腳縫的很密，線在接口處整整齊齊，線頭也被剪的很短——應該是剪的，那么粗的線用牙齒咬太難了。
何塵看了片刻，拿起衣服抖一下，一條疊得整齊的白布條從衣服里面掉落出來。
他愣了愣，才想起來這是干嘛的。
很正常，不說行動不便的問題，光是直接穿這身衣服，脆弱的地方肯定會被磨得難受，所以布條是必需品，還要很長能纏好幾圈才行，這布條很軟，可以很好的起到防護作用。
何塵捏著白布條感受一下面料，用手指拈來拈去，忽然就有些躁動。
異界的裹胸布……
賽麗亞在廚房里洗著菜，猛的想起什么，擦擦手跑出來，就見何塵拿著白布條正準備低頭。
“你做什么？！”
“我……我……仔細看看呀，這兒好像有點灰塵。”
“……是嗎？”
“嗯，只要拍一下就好了。”
何塵輕輕在白布上拂一下灰塵，表情自然地把它放到一邊，然后抬頭看賽麗亞：“你怎么又出來了？”
“我……拿個雞蛋。”
賽麗亞指指冰箱，拿了雞蛋重新鉆回廚房。
客廳里，何塵拿著衣服陷入沉思。
他剛剛想干嘛來著？
這手怎么有時候就不受控制……單身久了還會出現這種狀況嗎？
還是說他本來就是個……下流好色的登徒子？
何塵拿著衣服陷入深深的自我懷疑中，以前絕對沒有這種情況。
他知道賽麗亞之前穿過洗過的黑色長襪藏在床頭第二個柜子最里面，但從來沒有碰過。
這是怎么了？
其實他感興趣的不是這個布條本身，而是它的異界的屬性……一定是這樣，就像眼前的粗長裙，他同樣感興趣。
想到這里，何塵拿著粗糙的上衣捂在臉上聞了聞，更加篤定自己的想法，沒錯，是喜歡異界的氣息。
他深吸口氣，被賽麗亞洗過的長裙沒有什么特別的味道，只有草木本身那種淡淡的氣味，帶著異界的厚重感……
抬起頭，何塵眼角余光好像看到廚房門口露出半個眼睛，側頭瞧過去卻又不見了。
“你剛剛是在偷看我嗎？”何塵忍不住問，“這是阿拉德大陸的氣息，和是不是你的……”
“偷看什么？”賽麗亞從廚房露出頭，一副很疑惑的樣子。
“我剛剛看錯了？”何塵撓頭，如果賽麗亞真的偷看的話，應該會反駁：‘我才沒有偷看’。
那樣才是賽麗亞愚蠢的反應。
“你看錯什么了？”賽麗亞繼續疑惑臉。
“沒事，你這衣服縫的挺好，就是材料太……穿著不舒服，當收藏品挺好。”
何塵隨口說著，見賽麗亞又鉆回廚房，手里拿著上衣提起來，在自己身前比劃比劃，賽麗亞的衣服有些小，而且不知道有沒有縮水，他是沒辦法穿進去感受一下的。
都聞了一下異界的氣息，那另一件也應該一視同仁吧……
何塵目光放到旁邊的白布條上，很認真的思考這個問題。
他又不是變態，只是遺傳下來的基因，喜歡研究而已。這里一整套都是阿拉德大陸的產品，而且相當完整，實在不該嫌棄某一件，某種意義上它們都是平等的。
何塵很高興地拿起來白布條，接著瞧瞧廚房那邊，側耳聽一下廚房的動靜。
嗯？怎么切菜的聲音又沒了？
他側頭看一眼，過兩秒切菜聲音起。
賀羽不會在意別人罵他窮比，因為他本來就不是。
何塵也不在意賽麗亞罵他變態，因為他也不是。
這就是底氣。
現在好像變成真的了，那就不一樣了。
何塵拿著漂洋過海穿越過來的裹胸布沉思很久，想了半天沒個結果，干脆不再想了。
反正……氣息很好就對了。
不行，再聞一下。
晚飯是小炒肉，也就是青椒炒五花肉，麻辣鮮香，口味嫩滑。
菜譜上講，小炒肉具有味甘咸、性平，入脾、胃、腎經；補腎養血，滋陰潤燥的功效。
也不知道賽麗亞是從哪抄來的，何塵看過她拿筆自己寫的歪歪扭扭的賽麗亞氏菜譜，上面沒記什么詳細做法，反而都是這一類亂七八糟的。
“我賺的錢你都幫我存起來了是吧？”賽麗亞夾起一小片肉放嘴里小口嚼著，捧著碗問他。
“是呀，你要用嗎？”
何塵道：“用的話我給你轉過去就行了，可以用我給你的那張銀行卡，微訊平時放一些日常花的就行。”
“沒有，我又不買什么。”
“哦……想知道你存多少錢了？”
賽麗亞的錢何塵都幫她扔進理財里，賺的那些除了一開始她要還電視的錢，別的都沒動，如果要用的話，何塵從流動資金里先拿出來給她，理財的繼續在理財里放著。
這是估計著賽麗亞很少用錢，才這樣做，他打算等著賽麗亞有了獨自處理自己財務的能力，到時候一塊兒給她，這些日子存的錢分文不少，甚至還多了許多，那她一定是會非常開心的。
對于賽麗亞來說可能沒什么感覺，但等她成長到那時候，變成一個完完全全的地球女孩，到那時他們是兩個獨立的人，而不是現在這樣還需要依附的關系，對于這筆錢的感受肯定是不一樣的。
“沒有，就是你可以拿著幫我存的那些錢去和人分錢，你不是本錢越多就能賺越多嗎？”賽麗亞有些期待，這叫揚長避短，把專業的事交給專業的人去做，反正那個錢以后也是兩個人的。
“我拿著你的錢去炒股？”何塵皺了皺眉，搖頭道：“股市又不是提款機，我幫你好好存著就行了。”
“不行嗎？”
“當然不行，我自己都只拿了一點錢來玩，再多就不行了，何況是拿你的錢去，那樣更容易虧。”
“我的錢更容易？”賽麗亞微微愣神，沒明白為什么拿她的錢更容易虧，難不成錢在股市里還能打架把別人的錢拖回來？她的錢就是蠢蠢的跑去別人口袋？
這是歧視吧？
“嗯，因為承受的壓力不一樣，用你的和用我的，錢多錢少，都會有影響——這樣說吧，在馬路上不是有那個白線嗎？你要踩著那個窄窄的白線走直路，是不是很簡單？”
“嗯，不難。”賽麗亞點頭。
“如果是和白線同樣寬的路，放到懸崖上讓你走，是不是就很難再那么輕松了？”
“也不難。”
何塵退出了群聊。
“總之是不行的，我拒絕做你的基金經理。”何塵扒兩口飯，慢慢咽下去道：“我自己扔一萬進去，虧二十個點都不在乎，因為我都潛伏很久，看準了它以后會漲，但是如果是拿你的一萬，虧十個點我可能就要有壓力了，然后開始懷疑自己的正確性，猶豫不決，這時候很容易被市場牽著鼻子走——也就是虧錢的開始。”
以前賀羽也提過類似的主意，想要讓何塵幫忙操作一下，錢不多，虧了就認了，被何塵毫不猶豫地拒絕。
看賽麗亞有些懵懂的眼神，何塵搖頭道：“我經常說它是賭場，就是提醒自己不能上頭，一旦開始不冷靜，接下來就是被莊家收割的命——可能憑運氣能嬴一時，但只要有虧的概率，不管多小，不是說過嗎，落到頭上就是百分之百。”
“所以我只能憑實力賺點小錢，太多了我有壓力，像走在懸崖邊上，不能冷靜，變成憑運氣去給莊家送錢。”
“我知道你為什么能天天一副游手好閑的樣子過得很輕松了。”賽麗亞默默地道，也許就是這種對自己的清楚認知，類似樂知天命？
反正知道自己的能力在哪里，并且樂于接受，大概就這么個心態吧。
該說聰明呢？還是聰明呢？
“所以，你做任何事都有清楚的目標和……”賽麗亞組織著詞語，發現不知道怎么說。
“什么？”何塵問。
“沒什么。”
賽麗亞搖頭，低頭捧著碗吃飯。
看來季初柔講的沒錯了，何塵一直催促她讀書，說什么怕她被騙之類的……那都只是順帶的，兩個人天天在一起，怎么可能被別人騙呢？
新鮮感總是會慢慢消退的，在一起最重要的是兩個人精神上的一致，共同語言越多越好，所以才要多讀書。
聽天青色等煙雨的人，和聽是誰彈奏一曲東風破的人在一起生活，肯定是比和聽驚雷天塌地陷紫金錘的人在一起更開心的，兩個人方方面面不能差距太大。
聰明的游手好閑和愚蠢的好吃懶做只會漸行漸遠。
——何塵那么聰明，真相肯定是這樣了。
“我吃飽了。”
賽麗亞放下碗摸著肚子，抬眼看看何塵，她覺得何塵真的很聰明。
不是知道的多，懂的多那種聰明，而是有一種洞察世事人心智慧，不僅對他自身有清楚的認知，對別人也看得很準。
“我感冒已經徹底好了，可以搬回去了。”何塵把碗底的飯吃干凈，隨口說道。
“這幾天你已經證明了你不怕熱，可以一直睡在那邊。”
“雜物間的床不舒服。”
“我在學習了。”賽麗亞從茶幾下面把習題冊抽出來，搖搖手里的圓珠筆道：“你如果要搬的話，我現在就去打游戲。”
說著話她已經站起身來，準備叫季初柔組隊去召喚師峽谷玩一圈。
“那不搬了，你做題吧。”何塵道。
賽麗亞有些不可思議地回頭，只看見何塵收拾碗筷進廚房的背影。
“哼，我這就做，你在雜物間好好待著吧。”
她又重新坐回去，拿起書看初中的知識，現在明明都升初中了，游戲里還有人喊她小學生。
請：m.biqiugege8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