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松風迷霧這件案子太老了,又很詭異離奇,內情肯定不少,核實起來也要花不少時間。”
“可是你們看,凌少門主這三個月多忙啊,馬不停蹄在這大陸上跑,哪里有空閑能坐下來跟武宗會盟的人扯閑篇呢?”
“我想凌少門主一定是想著直接在武宗大會上直接把案情揭開,這樣省時又省力。”
其他人一聽之下,也覺得非常合理,連連點頭。
作為現在青蒼大陸最引人矚目的云霄門少門主,凌逸已經破掉了武林四大懸案中的三大案子。
洛豐黃金案、滄元無頭案、陵山滅門案。
又在更早之前,直接端掉了惡名在外的黑煞寨。
聽說他還深入兇險無比的長嶺山脈,去擊殺兇獸。
能夠在短短三個月之內,就完成如此多艱巨的任務,其效率之高,能力之強,令人瞠目。
有了這些壯舉作支撐,對于云霄門已經放出信焰的“松風迷霧”,誰還會有半點懷疑呢?
更何況,幾乎所有從松風嶺那片過來的人,無不聽到當地民眾對凌逸感恩戴德,贊美之泀溢于言表。
這還不能說明問題嗎?
“我說,凌少門主這一回做得這般的大,晉門為宗,恐怕也已經夠格了。”
聽到這話,周圍的人左右對視,一下子變得肅然起來。
晉門為宗,那就是青蒼九宗之列。
在武宗之中,可是地位最為尊崇的門派。
這近百年以來,九宗之中,除了排序有些差別,基本上就那九個實力最強的宗派,都沒有發生升降交替的情況。
最接近新舊更迭的一次,就是十六年前異軍突起的蒼龍門。
頂著“青蒼武宗第一天才”之名的魏宜生,以無可爭議的強勢直指九宗之位。
可惜,一場離奇血案,將蒼龍門從上到下徹底擊碎,到了如今連名頭都沒有再聽到了。
“……當年的魏宜生,該不會是觸碰到某些人的利益,才被滅了門吧?”
話聊得歡,酒也喝得酣暢,說話的人一時口無遮攔,想也沒想就脫口而出。
話一出口,便知有失,頓時打住。
但說出的話,潑出去的水,周圍的人可都聽得真切。
一時間,氣氛頓時一冷。
“哈哈哈,哈哈哈,我,這不是說點笑話,活躍一下氣氛嗎?”
說話之人趕緊拿話化解自己的口失。
畢竟這種猜測之言,針對的可是九大宗門,若是傳出去,惹來什么麻煩,那可就是無端引火,自己搬石頭砸腳。
誰知旁邊的人竟然沒有人出聲反駁。
沉默一陣,有人終于開口道:“話說,三個月前,云霄門下弟子集體出離,現在想來,似乎也頗有些不同尋常呢。”
江湖人江湖事,即使沒有人故意宣揚,流傳也是極快的。
三個月前,傳言云霄門少門主凌逸,以卑劣手段強娶飛云谷大小姐慕羽雪,惹得門內眾怒人怨。
婚禮第二天,云霄門下弟子就同時發出聲明,歷數罪狀,脫離門派。
當時所有人還以為吃到了一個驚天大瓜,位列武宗十八門之一的云霄門只怕就此隕落。
但就從那時起,云霄門的名頭一次又一次震徹青蒼大陸。
滅惡寨,破懸案,入長嶺,殺兇獸,可謂件件震動大陸。
如今,四大懸案也被凌逸破了三件。
只有最后一件“松風迷霧”尚未得到武宗會盟的核實。
結合剛才那人的無意之言,所有人一下子把前情后事串聯起來,仿佛隱隱嗅到了一絲不同尋常的味道。
“如果……我是說如果,當年魏宜生全家血案,真的是因為晉升九宗之事,跟什么不得了的勢力扯上關系……”
“凌少門主會不會是早有預感,所以才故意將門下弟子全部逼離出走?”
這個觀點一拋,內含的隱情就更為驚悚。
當年蒼龍門風頭正勁,直指九宗之位。
卻在最強勢的時候,魏宜生橫遭慘死,成為十幾年未解的懸案。
如果這案子是有人為了不讓蒼龍門晉升上位而痛下殺手,那同樣強勢崛起的云霄門,也可能遭遇同樣的事情。
但現在,云霄門門眾盡數離散,只有凌逸一人獨自支撐。
要毀掉云霄門,只能從毀掉凌逸入手。
但此時的凌逸,不僅實力超群,而且沒有后顧之憂,來走去留,都沒有什么太多的牽絆。
從這一個角度想過去,許多事情似乎就變得合理起來。
“還有,我聽說,飛云谷的慕羽雪小姐,這三個月,一直都跟凌少門主在一起,聽說看上去還挺親密……”
“而且,這三個月,飛云谷谷主慕千江,也根本沒有向武宗會盟提過半句關于娶親之事。”
若真如傳言那樣,慕千江如何咽得下這一口氣?
慕羽雪號稱“青蒼南武宗第一美女”,不知多少青年才俊心之所系。
又豈會在被強迫之后,還心甘情愿跟著凌逸四處輾轉,闖蕩江湖?
如果強娶只是作秀,逼離眾門人只是為了解除后顧之憂,凌逸這盤棋,似乎從一開始就在指向著一個隱藏在層層迷霧后的不為人知的真相。
就連凌逸在“松風迷霧”這件案子上遲遲不跟武宗會盟的人接觸,也似乎變得另有原因。
誰知道派來的人,是誰呢?
眾人本是閑聊漫扯,誰也沒想到,東一句西一句,居然扯出一個“陰謀論”的驚悚論調出來。
感覺到話題有些走偏的眾人趕緊拿些其他閑話岔開,俱都心照不宣再不觸及。
有些事,說多了沒有什么好處。
真相如何,最晚三天之后,便有分曉。
雖然眾人都小心翼翼避開敏感之處,但今天的話說到這里,其實每個人都已經有了一個自己的判斷。
凌少門主,一定要挺住啊。
距離武宗大會會場三百五十里,盤龍山深處。
凌逸拿出干糧,分了一些給慕羽雪和呂化延,道:“這兩天不能暴露行蹤,只能委屈一下了。”
慕羽雪接過干糧,卻白了他一眼。
“這么長時間都過來了,山里河里風里雨里,都跑過了,還說什么委屈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