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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家的味道

  一陣勁風吹過,將地面早已落下的雪花卷起,紛紛揚揚的在天空中飛舞,隨即,又落向某個不知名的角落。

  李沐風瞪大了眼睛,看著卷起無數雪花的刀芒,整個人怔在原地愣愣出神。

  原本,李沐風一直以為,卜從能和黑臉刀疤男打成一片,也不見得是什么高手,可是,這一刀卻刷新了李沐風對他的認識。

  這一刀很簡單,就是最為普通的拔刀斬,可是,當一個人將所有的精氣神都灌注其中,其威力是不可小覷的。速度、力量,在一瞬間被展現的淋漓盡致。

  尤其是那一抹真氣附著的刀芒,只一剎那,便是絕別,種充滿了死志,如煙花、如流星般劃過天際,雖然短暫卻依舊閃耀于星空。

  幾乎就在卜從收刀入鞘后,本以為勝利在望,正肆無忌憚大笑的黑臉刀疤男忽然捂住了喉嚨,一道道鮮血從他的指縫見低落,在溝壑縱橫的地面上綻開朵朵血花,到死,他都用一種不敢置信的目光瞪著卜從,鋼刀從手中無力的滑落,而他的身體也斜斜的倒向了地面。

  鮮血,逐漸的流出,浸染了飄落的血花,如滴在雪白宣紙上的一點墨汁,很刺目!

  看著自己的老大突然被殺,三個嘍啰頓時一陣驚慌,動作快的已經轉身準備逃跑,那架勢深怕跑慢了一步,就會和自己老大一樣身首異處。

  倒是那名射出暗器的強盜表現的頗為鎮定,目光死死的盯著卜從,似乎在等待奇跡的發生般。

  下一刻,這名射出暗器的強盜臉上盡是喜色,因為,卜從也死了,死在了涂有劇毒的暗器之下。

  到此時,李沐風也就沒有了繼續隱藏的打算,整個人從灌木叢中走出,毫不顧忌在一旁虎視眈眈的三名盜匪,來到了卜從身前,伸手合上了他的眼睛,然后拿起了地上的鋼刀。

  “事到如今,這件事總得有個了結,既然踏入了江湖,那邊沒有后悔二字可言,所以,你們死了也別怪我。”

  緩步向前,李沐風一遍走,一邊說著讓三名強盜感覺莫名其妙的言語。

  他們有些搞不得這個剛剛還怕的要死的小子,這會兒是怎么了,居然敢拿起刀,主動的走向了他們。

  怎么,是想反抗嗎?

  還是說,他認為手里有到,自己這些人就不敢出手了嗎?

  想到這,三名強盜放肆大笑,絲毫不顧及他們躺在地上尸骨未寒的老大,眼神貪婪的盯著被李沐風背在身后的包裹。

  “桀桀……別怪兄弟們心狠手辣,原本我們不打算殺你,可是,此刻這里死了一個捕快,那這件事便不能捅出去,至少,不能讓官府的人知道是我們兄弟幾個殺的捕快。否則,兄弟們今后恐怕日子會不好過,所以,你小子只能死了。”

  手持暗器的漢子一邊桀桀怪笑,一邊將黑色的木盒對準了李沐風,眼中兇光畢露。

  只是,讓他沒有想到的是,李沐風竟然先他一步有了動作,身形一晃,險之又險的躲過了激射而出的暗箭,緊接著便是一刀揮出,一抹刀光在他的咽喉處閃過。

  隨即,李沐風頭也不回,又是幾個箭步,手中鋼刀連連揮動,在剩余兩名強盜還沒有反應過來的情況下,砍下了他們的腦袋。

  這一連串的刀法和卜從先前防守用的刀法極為相似,此刻李沐風憑借著卓絕的記憶力和領悟力,依葫蘆畫瓢,對著三名強盜用了出來。

  或許,李沐風施展的刀法并不如卜從純熟,甚至還很生澀,但他相信這足矣瞞過縣里的捕快。

  卜從可以死,但絕對不能死在自己的面前,這件事更不能和自己有任何的瓜葛,所以,李沐風必須把后面的善后工作做好,務必將自己與這件事的關系完全的撇開。

  又話了半個多時辰,李沐風強忍著作嘔的欲望,將一切的處置妥當后,再一次啟程向著小蒼村趕去。

  此刻,李沐風已經沒有了剛開始的興奮勁,臉色微微有些蒼白,有時還會不自覺的磨搓著手掌,那給人的感覺就像是在清洗什么不干凈的東西一般。

  這是李沐風第一次殺人,是殺人,不是殺什么動物牲口,而是一個活生生的人,而且一次性就殺了三個,這無疑讓李沐風心里很不舒服,總感覺眼前是不是的浮現三名強盜臨死前渴求活下去的眼神。

  此時,天空中的風雪逐漸加大,大片大片的鵝毛大雪如純潔無瑕的精靈,將所有的過往都掩埋,只留下了一個顏色。

  由于風雪逐漸變大,李沐風的腳步也不得不加快,否則,他可能就趕不上飯點了。

  將近一個多小時的狼奔虎突,,小蒼村的身影終于是搖搖在望,靜靜的佇立在風雪中,等待著回家的游子。

  不知為何,幾個月未曾回家,李沐風忽然有些近鄉情怯,站在小蒼河畔,看著雪花飄落于河水中,逐漸的消融,于溪水融為一體。

  此刻,蜿蜒的小蒼河如同一條玉帶回旋,河面漂浮著淡淡的霧氣,仙氣氤氳,讓人仿若置身仙境。

  似乎是勾起了心中淡淡的回憶,李沐風的眼眶有些微微發紅,身影佇立在河畔,久久的靜默無言。

  “沐風,是你回來了嗎?”

  身后傳出一道溫柔如水的嗓音,帶著些許的驚喜、訝異,隨即快步走上前,想要看清眼前這個人的面貌。

  聽到這個聲音,早就沉靜在內心思緒中的李沐風,快速的擦拭掉眼角的淚水,臉上洋溢著難以抑制的笑容,一把將來人涌入懷中,低頭將腦袋深深的埋入她的懷中,嘴里低底的叫了聲“嬸嬸”。

  不知道為何,看著已經長到和自己差不多高的李沐風,看著眼前少年站在風雪中眺望遠方的身影,林翠蓮的鼻尖不自覺的微微發酸,只想將眼前這個生來便很是可憐的孩子擁入懷中,給予他關愛,給予他溫暖。

  擁抱著這個世界第一個給予他溫暖的親人,李沐風的心忽然平靜了下來,只是,過了一會,他臉色通紅道:“嬸子,你摟的太緊了,我有些喘不過來氣了。”

  聽到這話,林翠蓮先是一愣,隨即看向李沐風漲紅的臉頰,不由莞爾一笑,松開了摟著李沐風的手,看著明顯消瘦許多的自家侄兒,不由心疼道:“消瘦了好多,是不是學習太累了,還是外面的菜不和你胃口啊!”

  說著,她很是自然的拉過李沐風的手,朝著家的方向緩步前行。

  “恩,沒有嬸子你燒的好吃。”

  “知道你小子嘴饞,這次嬸子特意給你準備了很多菜,就等你回來了。”

  一路上,倆人聊著些家長里短,李沐風也不覺得無聊,臉上始終掛著笑意,一切都很和諧,一切也很美好。

  “哥!”

  走近家門,還沒等李沐風走近家門,一道嬌俏的身影就從門內沖了出來,撲向了李沐風。

  憑李沐風的眼力,一下就認出了來人是誰,不由一臉的無奈,趕緊伸手接住了大膽的李沐蓮,將她穩穩的放在地上,從身后背囊里掏出一件又一件新奇玩具,引的她幸興奮的連連驚叫。

  那小臉上蕩起的幸福笑容,膩膩的好像冬日里的太陽,讓人忍不住永遠保存下來。

  摸著小丫頭梳的整整齊齊的腦袋,李沐風用手在自己胸腔比劃了幾下,隨即笑道:“小蓮,長高了不少呢!”

  “那是,我可是很聽話,頓頓都有好好吃飯的。”仰著頭,李沐蓮很是驕傲道。

  “好了小蓮,先不要纏著你哥,讓他進屋換身干凈衣服,一會我們可就要吃飯了”瞪了女兒一眼,林翠蓮吩咐道。

  看著噘起嘴來的小姑娘,李沐風捏了捏她的臉蛋,樂呵呵道:“停嬸子的話,趕緊回房間把東西放好,一會就吃飯了,要知道,我可是帶了好吃的烤鴨哦!”

  聽到這話,李沐蓮頓時眼前一臉,忙不迭的跑回了自己的房間,存放喜歡的東西了。

  林翠蓮看著女兒離開的背影,不由用有些責怪的語氣道:“小風,在外面可不能大手大腳的花錢,把錢都給存起來,留著以后娶媳婦用,知道不?”

  “嬸子,你放心好了,我不會亂花錢的,你看,這是我給你買的簪子,可好看了。”

  “你這孩子,嬸子都多大了,哪里還要什么簪子,就會亂花錢。”

  雖說嘴上嘮叨,可是,林翠蓮臉上的笑意卻一直都沒有消減,伸手在呵呵傻笑的李沐風頭上輕輕敲了一下。

  “來,嬸子,我給你插上。”

  “恩,我嬸子就是天生麗質,戴什么都好看,不虧是十里八鄉最美的女子,哼,我二叔也不知道撞了什么大運,居然取了嬸嬸你這么漂亮的媳婦。”

  聽到李沐風如此說,林翠蓮的臉上微微泛起些許紅暈,雖然心里很受用,可還是輕敲了李沐風一下腦袋:“小鬼頭,就知道哄嬸子開心。”

  說完,她便轉身走回了廚房,開始忙活了起來。

  “咦,小叔,你什么時候出來的?”

  李沐風不顧李云虎鍋底一般的臉色,佯裝一臉驚訝的表情,仿佛真的到現在才發現對方。

  “好小子,剛回來就跟小叔我裝傻是吧,看我不收拾你。”

  說著,李云虎不知道從哪里抽出了一根雞毛撣子,一臉不懷好意的走向李沐風,手中的雞毛撣子在他是手中輕輕拍打著。

  只不多,面對李云虎的惡意,李沐風巋然不動,只是將包裹放在了身前,一臉平靜道:“叔,我準備好了,不過,你可別后悔啊!”

  “嘿,臭小子,跟你叔我玩起這套了?我跟你說,今天不管這里面是什么東西都不頂用。”說著,李云虎抬起手就準備好好教訓一下這不知道天高地厚的小子。

  看著就要落下來的雞毛撣子,李沐風急了,連忙將包裹舉過頭頂道:“慢著,這里面裝的可是五兩銀子一壺的玉泉酒,打碎了可別怪我沒提醒你。”

  可是,李沐風明顯是裝逼裝過頭了,已經打算進行“愛的教育”的李云虎可沒打算留手,這一下用足了氣力,及時是聽到了“玉泉酒”三個字,倉促間根本就來不急收手,只能面前撤回些許的力氣。

  碎了?

  沒碎?

  李沐風舉著包裹,而李云虎則拿著雞毛撣子,兩眼直勾勾的盯著擋在面前的包裹,聽著這清脆的撞擊聲,感覺心都碎了。

  “呼……沒,還沒碎。”

  李沐風拍了拍胸脯,整個人也松了下來,剛才他可真是有些怕,畢竟,這東西挺貴的,就這樣被糟蹋了不值當。

  見李沐風這個樣子,李云虎頓時跳了起來,兩只手一把就抱住了包裹,看著李沐風惡狠狠道:“混小子,趕緊給我松開,不然你信不信老子我讓你晚上睡雪地。”

  見李云虎緊張成這樣,李沐風在不在開玩笑,順勢便將包裹交給了他。

  小心翼翼的打開包裹,從里面抱起五斤裝的玉泉酒,李云虎取下瓶塞,將鼻子湊到瓶口,使勁的嗅了一下,頓時,整個人都微咪起眼睛,一臉的滿足。

  “怎么樣,這滋味還行吧!”湊到李云虎身邊,李沐風賊兮兮道。

  “可以,實在是太可以了。”

  聽到了滿意的答案,李沐風當即一拍木桌道:“行,那我們今天中午就喝這玉泉酒了。”

  “恩,好……”

  過來許久,李云虎似乎一下子反應了過來,整個人蹭的從椅子上站了起來,雙眼瞪的如同銅鈴一般,就如同一頭護食的老虎,盯著李沐風道:“不行,絕對不行,這酒就是我的命根子,誰也不能碰,不然我跟他拼命。”

  看著屬狗臉的,說翻臉就翻臉的李云虎,李沐風也是無奈,本還想再嘗一嘗這玉泉酒,現在看來,怕是沒什么希望了。

  “你們叔侄倆在說什么呢,趕緊過來把菜端桌子上去,我們一會就開飯了。”林翠蓮的聲音從廚房中穿出來,頓時讓一場即將打起來的戰事消弭。

  一頓飯吃的和和美美、團團圓圓,一家人開開心心、吵吵鬧鬧,很是溫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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