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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二章:人性的抉擇

  見兩人的神色,李沐風無奈的捂住了自己的額頭,只能為他們解釋道:“這本書的名字叫金鐘罩鐵布衫,是一本江湖中很常見的外家橫練功夫,只是,我剛才大致看了一番,總覺得不太對勁。”

  聽到李沐風的話,兩人都瞪大了眼睛,雙眼直勾勾的盯著李沐風。

  “秘籍?笨蛋哥哥秘籍很值錢嗎?能買到多少只聚賢鴨?”

  “臭小子,你沒有看錯吧,這本破書真的是秘籍,就是人們常說的武功秘籍,練了之后可以刀槍不入那種?”

  李沐蓮雙眼亮晶晶的,長長的眉毛蒲扇蒲扇著,活像一個小財迷聽到了寶藏,看起來特別的可愛,讓李沐風忍不住伸出手捏住了她粉嫩的臉頰。

  “敢叫我笨蛋哥哥,以后還想不想哥哥給你帶好吃的了?”

  “咿呀,討厭,不要捏我的臉,不然以后嫁不出去就怪你。”排掉李沐風作怪的手,李沐蓮很是不滿的抱怨著,然后趕緊用手揉搓著自己肉肉的小臉,似乎是想把臉給揉回來。

  李沐風看她這樣,不由一腦門黑線,也不知道是誰這么忽悠自己妹妹,搞的自己現在摸她臉都不行了。

  李云虎見李沐風只顧和女兒打鬧,不由瞪著眼睛道:“臭小子,尊重一下老子行不行,我問你話呢!”

  見李云虎一臉不善的表情,李沐風可不想挨揍,不由連忙開口道:“沒錯,這可能就是一本武功秘籍,但能不能刀槍不入就不知道了?”

  “可能?”李云虎抓住了李沐風語氣中存在的問題,一臉懷疑的望著李沐風。

  “我說你這個臭小子,你說是就是,不是就不是,什么叫可能是?你到底靠譜不?”

  聽李云虎這么說,李沐風頓時白了他一眼,有些憤憤道:“你以為武功秘籍是什么,大白菜嗎?隨隨便便一眼就能看出來,那可是有錢都買不到的東西,任何一本都有可能引起一場生死爭奪的。”

  見李沐風一臉肅穆,李云虎也被唬住了,訕訕一笑,不敢再催促李沐風。

  頓了頓,李沐風繼續解釋道:“除開秘籍珍貴難得,還有就是修煉,在沒有確定秘籍的真假之前,修煉武功秘籍一旦出了岔子,輕則氣血逆亂,傷及肺腑,重則走火入魔,從此變成一個瘋子也有未可知。”

  “變成瘋子?”

  低聲呢喃了一句,李云虎當即禁聲,做了個閉嘴的手勢,一臉訕訕的讓李沐風繼續看,不用搭理自己。

  干坐了片刻,李云虎感覺自己屁股底下的椅子就仿佛長了刺一般,渾身不得勁。

  無奈,他只好小心翼翼的起身,拉起正盯著火爐旁紅薯流口水的小丫頭,打算去外面透透氣。

  只是,小丫頭怕冷,哪里愿意離開熱乎乎的烤爐,還有散發著誘人香氣的紅薯,一臉的不情愿,瞪著大眼睛氣鼓鼓的看著自己老爹,頓時感覺自己不喜歡他了。

  李云虎被自家閨女的眼神看的有些不自在,只好小聲的開口辯解道:“閨女,你哥哥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做,你在這里會打擾到他的,乖,和爹爹出去,爹爹陪你玩打雪仗、堆雪人。”

  “哼,我不,爹爹就會騙我,小蓮才不會打擾到哥哥,小蓮可乖了,才不要去,我要吃紅薯。”嘟著嘴,李沐蓮完全不為所動,根本就不搭理自己老爹。

  李云虎本還想再說幾句,可是,看到李沐風有些不滿的眼神后,頓時舉手投降,連忙出聲道:“好好,我知道了,我這就走,行了吧!”

  說完,李云虎一臉幽怨,堂堂七尺男兒,此刻就像是一個被拋棄的小媳婦,三步一回頭,頗有些依依不舍的走出了屋子。

  見李云虎這樣,李沐風有些忍俊不禁,看了一眼恨不得把頭湊到紅薯上的妹妹,莞爾一笑,伸手摸了摸小丫頭的腦袋,將她往后按了按,怕她被烤爐燙著。

  沒想到,一番好心做了驢肝肺,被小丫頭的一個白眼給噎住了。

  苦笑了一聲,李沐風將思緒重新投到書中,表情很是專注。

  習武之人都有句俗話,叫“內練一口氣,外練筋骨皮。”這話乍聽著感覺有些糙,不過話糙理不糙,細細想來,還是有一定道理的。

  起碼,李沐風此刻是這樣感覺的。

  這本名為金鐘罩鐵布衫的秘籍前期共分三個階段,第一個階段重在錘煉皮膚血肉,通過鍛打錘煉皮肉,配合特殊的藥浴,逐漸提高身體的抗擊打能力,練至大成之境,凡兵不可傷,此境名曰:鍛打!

  看到書中講述的各種鍛打方法,李沐風嘴角抽搐的厲害,很想吐槽一句:“他娘的,挨揍就挨揍,還說什么鍛打?狗屁。”

  當然,說歸說,李沐風此刻心里還是頗為火熱,畢竟,這可是“刀槍不入”啊!至于“凡兵不可傷”的“凡”字,李沐風直接就無視了。

  一天一夜!

  李沐風整整花了一天一夜的時間,將整本秘籍從頭到尾看了一遍,然后又在心里暗自默念一遍,在確定不會有遺漏之后,李沐風將整本秘籍丟進了烤爐,直接變成了灰燼。

  第三天,李沐風睡了整整一天,直到傍晚才從床上爬起來,開始準備接下來的修煉。

  感受著冷風刮過臉頰的那種酸爽,李沐風有些發抖的跺了跺腳,似乎是想以此來驅趕侵入身體的寒冷。

  見李沐風起床,還沒有休息的林翠蓮端來一直溫在鍋里的晚飯,瞪了他一眼道:“多大的人了,還不知道照顧自己,看書學習是好事,可也不能這般拼命,可別把身體搞垮了。”

  說著,她將一碗冒著騰騰熱氣的雞湯遞給了李沐風,叮囑了趕緊趁熱喝了,別餓壞了。

  接著,她又是叮囑一番,讓李沐風今晚好好休息,明早再繼續學習,絮絮叨叨了一大堆,而李沐風始終笑著點頭,沒有半點的不耐。

  失去才會知道珍惜,這一點李沐風切身體會過,所以,他才會格外珍惜這種尋常家人之間的溫馨。

  夜色漸升,黑夜中的村莊只剩下點點的燈火搖曳,點綴著雪白一片的大地。

  遠處的婆娑的樹林中,時不時會傳出一陣陣狼嚎,讓睡夢中的村民不自覺的緊了緊身上的被子,又或者是懷里的婆媳。

  像這樣的大雪云省并不常見,興許幾十年都不會有一次,而這個時候,不僅是生活在這片土地上的人受不了,就是窩在山里的野獸也一樣難熬。

  往往這種時候,生活在大山里的野獸會因為缺乏食物,在饑餓的驅使下,開始襲擾附近的村莊,甚至,一些餓的眼睛發綠的狼群會成群結隊,獵殺人類來填飽肚子。

  以往,因為山里的食物充足,所以,并不會發生這樣的事情,所以,生活在大山腳下的村戶并不會太過在意,也沒有防范這種事情的發生。

  鐺鐺鐺……

  忽然,一陣急促的敲鑼聲響徹整個小蒼村,瞬間打破了夜的寂靜。

  這是?

  盤膝坐在床上修煉內功的李沐風,在聽到鑼鼓聲后猛的睜開眼睛,意識到可能發生了什么緊急情況,李沐風顧不得披上衣物,整個人猶如利劍,在最短的時間里沖出房間,雖然不知發生了什么情況,但他還是想第一時間護衛在家人的身邊。

  沒過一會,李云虎也是著急忙慌的穿好衣物,從房間里跑了出來,見李沐風正現在房門前,先是一愣,隨即開口詢問道:“小風,這是發生了什么緊急的事情?”

  看到李云虎身后跟著的嬸嬸和妹妹,李沐風心里暗自松了一口氣,沖著李云虎搖了搖頭,表示自己也不知道究竟發生了什么。

  很快,整個莊子的火光都亮了起來,而所有人都開始往鼓聲不斷響起的方向趕去,而李云虎也同樣帶著李沐風三人趕了過去。

  鑼鼓聲是在村子的最北端響起的,等到李沐風幾人趕過去的時候,周圍已經聚集了好幾戶人家,似乎是了解了究竟發生了什么,此刻男人的臉色都很不好看,而婦人和孩子更是一個個面色惶恐,不安的注視著遠處黑暗的樹林。

  村子最北端只有一戶人家,里面住著年近六十的母親,還有一個因為智力低下,所以一直沒娶到老婆的兒子。

  母親的名字李沐風不清楚,只知道村里人都叫她王大娘,具體叫什么,李沐風也不知道,只記得老人笑起來很慈祥,村里的孩子都比較喜歡她。

  王大娘的兒子叫李石頭,村里人都叫他石頭,之所以叫這個名字,是因為村里人認為取個賤名,這樣的話人會好養活一些。

  不過,李石頭自小沒了爹,又因為生過一場大病,燒壞了腦子,導致他的智力始終停留在六七歲孩子的程度,生活都需要她這個年近六十的母親照顧,也虧的村里人淳樸,時不時會接濟一下母子倆,不然,她們早就生活不下去了。

  李沐風記得年初的時候,他還送了好些個魚去王大娘家,而李石頭看到李沐風來送魚,都會傻呵呵的站在家門口,拍著手歡迎李沐風,嚷著要讓李沐風教他抓魚,說他想自己抓魚給母親吃。

  每當這個時候,李沐風都會發現一旁忙碌的王大娘的嘴臉會微微勾起,露出一個滿足的笑容。

  或許,在別人看來,王大娘的一生很不幸,但是,李沐風卻能感受到,王大娘心中很滿足,并沒有覺得命運有多么的不公。

  或許,在她看來,每天能夠看著李石頭開開心心的生活,便是她這輩子最大的幸福了。

  此刻,老人仰躺在雪地里,刺目的鮮血染紅了一地的血花。

  老人的衣服被撕扯出許多的破洞,脖子上被利齒撕咬下一大塊血肉,只是,老人臨死前的臉色不是恐懼,而是艱苦,一只手無力的落在雪地里,就仿佛在臨死前還想挽留著什么。

  僅僅只是看了一眼,李沐風就扭過頭,不愿再看這一幕,而林翠蓮臉色蒼白,牙齒緊咬著嘴唇,雙手捂住了小蓮的眼睛,不愿讓她看到這血腥的一幕,身體不斷的顫抖。

  不遠處,村里的七八個獵戶聚集在一起,開始討論接下來該怎么辦。

  最先發現這邊情況的是村里的李老頭,他的家離這里最近,夜里聽到這邊傳出來動靜,便起床過來看看,等他趕到的時候,就只看到一個黑夜舉著刀,瘋狂的沖向了樹林中。

  就李老頭推斷,那個人影應該是李石頭,之所以會沖向樹林,應該是發現了咬死王大娘的野獸,所以才會發瘋一般的去報仇。

  村里人都知道,李石頭腦子雖然不好,但是卻特別孝順,平時村里哪家有好東西給他吃,他都舍不得自己一個人吃,而是蹦跳著跑回家,和自己的母親一起吃,很是孝順。

  聽到他的推斷,眾人都是默然,李老頭張了張嘴,似乎是想說些什么,只是,看了要不遠處漆黑的樹林,他猶豫著沒有開口。

  而其他人也是面面相覷,眼神游弋間彼此對視了幾眼,但很快又瞥向一旁,沉默著沒有言語。

  并不是他們太冷血,不愿意進山尋找李石頭,只不過,天太黑了,此刻進去實在是太過危險,一個不好,很可能就會葬身在野獸的腹中,他們每個人都是拖家帶口的,是一家的頂梁柱,根本就冒不起這樣的風險。

  李云虎似乎先站出來說些什么,只不過,被站在他旁邊的李沐風給拉住了。

  在李云虎不解、疑惑,甚至有些惱怒的目光中,李沐風突然上前一步,開口道:“天太黑了,而且地面積雪太深,這個時候進山太危險。”

  聽到李沐風的話,十幾名獵戶都暗自松了一口氣,而老李頭的目光低垂,整個人像是瞬間老了十幾歲,原本挺拔的肩膀也塌了下去,佝僂著背,沉默無聲。

  李云虎在聽到李沐風的這番有些無情的話后,抬手就準備教訓這個沒有半點人情味的侄子,這種見死不救的事情他李云虎做不到視而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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