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嘿,小娘子,幾日不見有豐腴了幾分,看來是找到新的姘頭,這幾天沒少滋潤啊!”淫邪男的話和他的目光一樣不堪,那雙老鼠眼就仿佛針子一般扎在女子身上拔不出來一般,嘴角的哈喇子都快流出來了。
面對淫邪男的粗鄙言語,女子臉頰漲的通紅,可卻一個字都說不出來,快速起身,眼含憤怒,迅速與他們拉開距離,卻不敢言語反駁,只是略帶歉意的眼神看了李沐風一眼。
對于女子投來的歉意眼神,李沐風微微一笑,不以為意,只是繼續喝著酒,并沒有過多言語。
跟在淫邪男身后的小弟見這娘們如此不識趣,不由在一旁陰惻惻道:“狗哥,這臭寡婦真是敬酒不吃吃罰酒,咱們兄弟多次登門,已經算是給足了她面子,既然他不識趣,不如……”
“說什么鬼話,李公子最近玩膩了勾欄里的騷貨,昨個特意囑咐我,讓我尋幾個帶勁的娘們,哥幾個,嘿嘿……”
狗哥的話并沒有說完,他手下幾人已經摩拳擦掌,用看待宰羔羊的眼神看著女子,嘴角不斷發出桀桀怪笑。
他們都知道自己的老大最近搭上了李府這根大樹,所以行事也越發的肆無忌憚,此刻估摸著要不是大白天,他們都敢強搶民女了。
“行了,哥幾個,今天想吃些什么,你狗哥我請客。”
狗哥故作豪邁,大手一揮,三名很有眼力勁的小弟立即高喊“老大威武!”
不理會臉色發白的女子,狗哥仰躺在椅子上,一只手臂懸掛在椅背上,瞇著老鼠眼,似乎很享受小弟的恭維,以及女子恐懼的表情,緩緩開口道:“趕緊上菜,如果今天給我們哥幾個伺候好了,我可能會考慮放你一馬。”
聞言,一旁幾個小弟哈哈大笑,又是一陣起哄,污言穢語,好不熱鬧。
女子心性還算堅韌,面對幾人的污穢言語,愣是咬牙沒有反駁,只是用倔強的眼神在無聲的抗爭著。
“壞人,你們都是壞人,月月討厭你們,嗚嗚……”
不待女子開口,她懷中名叫月月的小女孩哭嚷著,很顯然,這伙家伙已經不是第一次欺負這對孤兒寡母了。
似乎是前面的動靜有點大,門簾被掀開,一個后背佝僂的老人,端著菜盤急急忙忙走了過來,似乎是因為腿腳不便,老人一瘸一拐著來到前廳,將女子和孩子擋在了身后,賠笑著安撫幾人。
李沐風始終沉默旁觀,并沒有年輕氣盛的去出言幫忙,因為他深知,每一個地方都有自己的一套規則,他這個外人無故去干涉,也許一時能解這一家孤寡老幼的困難,但緊接著可能會給他們帶來更大的災難。
所以,在三人沒有真的把事情做絕之前,他并不打算出手幫忙。
老人似乎很擅長與人打交道,三言兩語間,便給足了狗哥一行人的面子,同時,又將李沐風點的燒雞端上了他們的桌,好酒好肉給伺候了起來。
等安撫好狗哥一行,老人轉身拎了兩壺酒來到李沐風身邊,然后微微欠身,似乎是準備道歉。
只是,還沒等老人彎腰,李沐風已經先一步起身扶住了老人,從老人手中結過酒壺,微笑道:“老丈不必如此,有這一壺酒就夠了。”
說完,李沐風又坐了下來,繼續舉杯獨飲。
兩斤就下肚,李沐風的腦袋也略微有點眩暈,目光瞥見門簾悄悄掀開的一角,在哪里,一個小腦袋正偷偷打量著李沐風,見李沐風看向這里,小女孩連忙將門簾放了下來。
看到這一幕,李沐風的嘴角略微勾起,無聲的笑了起來。
沖著重新掀起的門簾,李沐風招了招手,示意小女孩過來。
小女孩月月見狀,似乎是有些猶豫,但片刻后還是躡手躡腳的來到了李沐風的跟前,奶聲奶氣道:“媽媽說做人要懂得知恩圖報,月月知道剛剛哥哥你幫了我,所以,月月要過來感謝哥哥。”
說著,小女孩略微后退,很是乖巧的彎腰致謝,那可愛的小模樣讓李沐風的心差點都化了,一把將小女孩抱坐在自己腿上,微笑著問道:“月月真懂事!”
聽到李沐風的夸獎,小女孩將腦袋剛剛昂起,臉上藏不住的開心。
見狀,李沐風捏了捏她的小臉蛋道:“既然月月這么聰明懂事,那哥哥問你一個問題,你要是答對了,哥哥有獎勵哦!”
聞言,月月眼前一亮,指著盤子里還剩下的幾片醬牛肉道:“哥哥,那月月答對了可以吃肉嗎?”
“當然可以了。”
“耶,那哥哥你問吧,月月可是很聰明的。”
小女孩拍著小胸脯,一副我很厲害,你難不倒我的可愛小模樣。
“那好,哥哥可就要問了,月月,你知道自己今年幾歲嗎?”將醬牛肉拿在手里,李沐風笑臉溫和。
“知道,知道……月月今年四歲了,媽媽說過完年月月就是小大人了,不能沒事就哭鼻子。”小女孩伸出五根手指,示意自己明年就五歲了。
“嗯,月月媽媽說的對,過完年月月就是小大人了,好,這塊肉將獎勵給月月了。”說著,李沐風將醬牛肉放到月月手里……
一連問了幾個問題,李沐風盤子里的醬牛肉也吃完了,小月月看著空空蕩蕩的盤子,有些不好意思:“哥哥,肉肉都給月月吃了,你會不會餓啊!”
似乎是感覺自己吃多了,小姑娘很是不好意思,雙手攪在一起,不好意思抬頭看李沐風。
面對眼前這個懂事的小女孩,李牧風想到了自己的妹妹李沐蓮,也許是愛屋及烏的緣故,李牧風對眼前的小女孩格外喜歡,聞言,揉著她的小腦袋道:“沒事,哥哥已經吃飽了,再說,這些牛肉可是月月的獎勵。”
這么一解釋,小姑娘立馬開心了起來,吧唧在李沐風臉上親了一口,很是認真道:“哥哥,你是一個好人,都不欺負月月。”
被這么個小丫頭發好人卡,李沐風心里竟然莫名的感到幾分開心,想到后面可能發生的事情,李沐風覺得,自己有必要做點什么,最起碼,要對得起小月月的這句話。
想到這,李沐風仰頭喝下了最后一杯酒,將小女孩放下后,對著一直站在門簾后面的女子道:“今天就喝到這,余下的錢我明天再來。”
說完,李沐風再一次揉了揉小月月的腦袋,在她略微不舍的目光中,緩緩走出了酒鋪。
走出酒鋪,李沐風雙手攏在寬大袖中,就如同尋常閑散懶漢一般,晃晃悠悠走出了巷道。
在巷道盡頭,李沐風身影一閃,街道上便沒有了他的蹤影。
深秋已過,下午的太陽越發的無力,即是陽光依舊,卻也是驅不去一陣陣北風帶來的冷意。
房頂之上,李沐風被風這么一吹,整個人略微清醒了一些看了要天邊的太陽,大概估摸一下時間后,便從房頂上跳了下來。
隨意閑逛到一處街角,李沐風看著道路一旁蹲著的乞丐,也不嫌棄對方味道難聞,蹲下聲言語幾句后,便領著一臉喜氣的乞丐來到一處僻靜點。
似乎是因為太陽老人家翹班太晚,而月亮奶奶還沒來得及上班,所以,這會天特別的黑,幾乎是伸手不見五指。
“媽的,這什么鬼天氣,怎么一下子黑的這么快。”
“就是,這黑燈瞎火的感覺著怪滲人的。”
“哈哈哈,四子,我就是你這家伙膽子最小,可別給嚇尿了褲子啊!”
“就是就是,鄭四你就是……”
黑暗中,鄭四被同伴的話搞的臉色發紅,不過還是硬著頭皮道:“狗哥,我說真的,我聽我一個哥們說鎮子里最近鬧鬼,還說這個鬼最喜歡殺為禍鄉里的地皮惡霸,喜歡將他們的腦袋捏碎。”
說到最后,鄭四的聲音已經打顫,很顯然,他的膽子真不大。
狗哥直接照著鄭四的腦袋狠狠來了一下,很是囂張道:“怕什么,老子現在是李家的人,等今天晚上將那臭娘們送上李少的床后,只要李少滿意,我看今后巫山鎮還有誰敢動我。”
這話說的極為霸氣,而幾個小弟也在一旁連連鼓吹,只是,黑暗中他們看不到自己老大的臉,不然就能明白,自己老大此時的表現,并不比他們好到那里去。
就在四人相互吹噓壯膽時,在他們身后不遠處,一個人影悄無聲息的緩緩靠近,那一雙利爪即使在漆黑的夜色中,依舊閃爍著讓人心悸的寒芒。
終于,在經過一段時間的黑暗過后,月光終于撒下月輝,將濃濃的黑暗驅散。
一直強撐著的狗哥松了一口氣,而一旁的鄭四更是擦了一把臉上的冷汗。
只是,還沒等狗哥一口氣喘勻,身邊一個小弟的腦袋整個爆開,鮮血淋了三人滿身滿臉。
這一突如其來的變故直接嚇的狗哥兩腿發軟,下意識便要張口大叫,只是還沒等他開口,一只腳踹在他的胸口之上,將他整個人踢的重重撞在巷道墻壁上。
與此同時,一只利爪整個嵌入一人的臉中,用蠻力將其整張臉連帶血肉給撕了下來。
劇烈的疼痛之下,那人還沒來得及發出慘叫,整個人就直接暈了過去。
這一切都發生在電光火石之間,目睹這一切發生的鄭四呆呆看著面前的慘景,嘴角抽動,愣是發不出一點聲音。
在他身前站著一位白衣男人,男人的頭發胡亂披散,暈開的鮮血就仿佛冬天雪地里盛開的玫瑰,很是刺目。他的臉色發白,嘴唇泛著青色,眼神更是兇歷嗜血,整個就是從地獄爬上來的惡鬼。
噗通一聲,鄭四膝蓋一軟,整個人直接跪在了男人的身前,男人眼中的猩紅一閃即逝,隨即又是一聲腦袋爆開的聲音。
就在鄭四肝膽欲裂,以為吾命休矣時,卻驚奇的發現自己沒事,而他眼前的惡鬼卻消失不見了。
只是,在他的身后,腦袋被摘下的狗哥身體歪斜,就這樣半靠在墻壁上。
巨大的恐懼過后,鄭四腦袋終于開始恢復了思考的能力,只是,看著地上的無頭尸體,已經周圍那刺鼻的血腥味,他終于承受不住心中的恐懼,尖叫一聲“救命”后,整個人直接暈了過去。
而在他們的不遠處,一個乞丐盤膝坐在地上,將這血腥的一幕看在眼中。
他并沒有如正常人那般害怕恐懼,相反,他在白衣惡鬼離開后,第一時間起身,悄悄跟了上去。
黑夜中不斷奔跑跳躍的乞丐正是李沐風,在決定幫助月月一家解決麻煩后,李沐風便一路尾隨狗哥一行,本打算乘著天黑,直接讓他們無聲無息的消失。
只是,讓他沒有想到的是,居然有人先他一步,把事情給他做了,除了鄭四,其他三人一個都沒有放過,而且死法還極其殘忍,被人硬生生捏爆了腦袋。
而根據李沐風的判斷,出手之人應該修煉了一直極為殘忍血腥的爪功,而且威力還很大。
不然,尋常爪功根本就沒有如此威力,也不會如此血腥詭異。
這無疑引起了李沐風的好奇,當下便想著偷偷跟在白衣人的身后,想要看看對方究竟是什么來路。
只是,讓李沐風沒想到的是,對方在殺了三人過后,居然絲毫不停留,徑直來到一處倒塌的城墻邊,快速的向著成為遁去。
思索片刻,李沐風沒有選擇繼續追下去。
現如今,天色昏暗,李沐風也不知道對方底細,更不知對方是否隱藏了實力,還是就李沐風所見這種水平,如果對方隱藏了實力,那李沐風貿然尾隨在后,被對方發現后,恐怕會出現什么意外。
再加上今晚該做的事情已經完成,李沐風也不想再追著對方不放,想了想,便順著原路返回,順道回到了暫時租住的客棧房間,當然,這一切都沒有驚動其他人。
而在李沐風停下腳步后不久,白衣男子也停下了腳步,他看著泛著灰白的雙手,有些自嘲,又有些義無反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