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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七章:但求無愧,莫問前程

  霸刀的基礎刀法李沐風早已爛熟于心,只是相較于納蘭玉容的寫意自如,他這明顯多了幾分匠氣,看著一招一式大開大合,練的有模有樣,實則花架頗多。

  在與王虎的戰斗中,李沐風感觸頗深,自己在刀法上感悟不夠,雖然有過目不忘的能力,但很多招式也留于形式,不懂得靈活變通,對敵時費招太多,一招一式看起有模有樣,但真正起到的作用卻很小。

  如果對手只是一般而言的普通角色,那李沐風對付起來可能不怎么費力,但如果是王虎這般勢均力敵的對手,很可能一個不慎,便要葬送性命。

  好在,李沐風有一個說不上好的好喜歡,不怕死,但就是特別的惜命,這可能跟他死過一次有關。

  所以,在與王虎戰斗過后,李沐風便已經開始反思,能夠在江湖上站住腳,并且還混出不小名堂的,沒有一個是弱者,如果當時王虎多出一門高深一點的刀法秘籍,那他們兩人最終的結果究竟如何還真就不好說。

  整整一天,李沐風都在一邊又一邊的修煉霸刀刀法,雖然他很想耍點手段,在霸刀刀法上做些許的改變,試著將其變為合適自己的刀法。

  不過,李沐風最終還是放棄了這種想法,前世的記憶告訴他,人一道開始走捷徑,那邊不可能在狠下心吃苦。

  所以,李沐風選擇了一個最笨的辦法,那就是一遍又一遍的練習,讓每一招,每一式都形成肌肉記憶,這就和書讀百遍其義自見一樣,練習的多了,一些東西自然也會有所感悟。

  將近一個星期,李沐風每天都在山坳里練武,一開始只有他自己一個人,后來李云虎也過來了。

  李云虎在得到李沐風給的魔改版金剛不壞神功后,一度癡迷其中,而在這幾年時間里,他是硬生生將自己的力氣打磨到了一牛之力,算是滿足了修煉秘籍的條件。

  只是,當時李沐風并沒有發現秘籍的秘密,所以李云虎也就沒有得到后續的修煉法門,至于那本金鐘罩、鐵布衫,那就是完全的狗屁不通,也就是李沐風當時啥都不懂,否則真有可能直接一把火就把秘籍給點了。

  回來這幾天,李沐風將秘籍后續的修煉法門詳細的給他叔說了一遍,聽的他直撮牙花子。

  可惜,他根本就沒得選,相較于李沐風的習武資質,李云虎無疑是更加的差勁,感悟了足足三年,結果連一絲內力都沒有教出來,因為這,他可是好一陣子抬不起頭來。

  沒辦法,他們一家三口都修煉了道家吐納心法,結果,母女兩很容易就修煉出內力了,就他憋了幾年,啥都沒練出來,憋出來的屁還特別臭。

  或許就因為這個深深的刺激到李云虎,他才能咬著牙,一步步把自己的肉身力量修煉到一牛之力。

  而且,和李沐風不同,他是真的只能走鍛煉肉體的路子。

  因為,這世上決大多數人天生經脈堵塞不同,根本就修煉不了內功,就如李云虎這般。

  傍晚時分,兩人在返回家的路上,李沐風沉吟片刻,然后說道:“現如今云省局勢混亂,蒼龍山位處云省東西交界,先如今,南蠻從西面殺出,看樣子等今年開春就要大規模用兵,到時候整個云省都要亂起來,到時候村子?”

  李沐風沒有繼續說下去,而是目光盯著李云虎,想看看他是個什么想法。

  聽李沐風提及此事,李云虎有些惱恨,憤憤道:“狗日的南蠻人,放著安穩的好日子不過,非要打仗干嘛!”

  “娘的,不行老子就去當兵,看我不踢爆這些蠻夷的卵子。”

  罵罵咧咧了一陣,李云虎攤了攤手有些無奈的問道:“這事還需要你拿主意,叔最多就去過老龍口鎮,在遠叔也沒去過,所以,你要是有什么好的想法你就說給叔聽,叔相信你這幾年沒白混。”說完,他拍了拍侄子的肩膀。

  看了眼自家老叔一眼,李沐風緩緩吐出了自己的想法。

  “叔,也不瞞你說,我這邊有兩個建議,至于你們具體想怎么選,我都沒有意見。”

  李云虎點頭,示意李沐風繼續說。

  “其一,我給你一筆錢,等雪開始融化,你就帶著嬸嬸妹子離開,往川府去,那里暫時來說是相對安全的,你可以帶著嬸嬸去哪里安頓下來,我過段時間會去尋你們……”

  還沒等李沐風把話說完,李云虎便皺著眉頭打斷道:“這一點不用說了,說說你的第二個建議。”

  見狀,李沐風抹了抹鼻子,有些難以啟齒道:“那什么,我在巫山鎮那邊弄了個寨子六七百人,叔你要是不嫌棄,可以幫我去管理寨子。只是,這一路過去的危險就不用說了,加上寨子現在所處的位置,我估摸著后面不會太安生,所以,我的建議是你們選第一條,這樣……”

  “寨子?你不會拉山頭,當土匪了吧!”李云虎面色古怪的看著自家侄兒。

  “沒有的事,你侄兒我是那種人嗎?主要是當時南蠻入侵,我與巫山鎮里的一些人相熟,沒忍住便救了他們,帶著他們一起去了個相對安全的地界,只是后來聚的人越來越多,就成現在這樣了。”李沐風的表情很是無辜,攤攤手一副我也很為難的樣子。

  只是,李云虎是看著自家侄兒長大的,哪里不知道自家侄兒的德行,這哪里是無奈,這明明就是赤裸裸的炫耀。

  “嘚瑟,一個幾百人的寨子就把你得意成這樣,只是,你有想好我們這一路怎么過去嗎?走官道怕是不行,太顯眼了,搞不好還沒到地方,我們就被南蠻子給嚯嚯了,這樣,我們走山路,我記得聽村里的老人說過,蒼龍山與巫山是相連的,走山路一直往西,是可以到達巫山的,只是這一路……”

  聽到李云虎在這里自說自話,打著自己的算盤,李沐風不由出言打斷道:“叔,我說我建議你們選第一個,這樣安全些,而且……”

  “而且,而且什么,你個混小子,我們是可以走,可村子里的其他人怎么辦,讓他們跟著我走,我到時候拿什么養活他們,可不讓他們跟著,就我一家子逃跑嗎?呸,你叔叔我做不出來這種事。”吐了口吐沫,李云虎眼神堅定的拒絕了李沐風的第一個建議。

  見李云虎不似玩笑的眼神,李沐風面色沉重的點點頭,接著道:“既然如此,那我就帶鄉親們去我的寨子,不過,我事先說完,愿意跟我一起的村民,我一定會負責到底,但如果他們不愿意去,叔,你也不能強求,我們把事情講清楚,由大伙自己做選擇。”

  “好,這些我都依你,至于村里的其他事情,我就放心交給你叔我,保證給你辦的漂漂亮亮的。”說完,李沐風胸膛拍的砰砰響,把組織村民的事情都給攬了下來。

  對于將這事交給一家叔叔,李沐風心里還是挺放心的,畢竟,自己叔在村里還是很有威望的,加上他又是村里狩獵隊的隊長,把事情攤開,想來也不會有什么大問題。

  只是,這后來事情的發展完全出乎了李沐風的預料,也算是一個不小的驚喜。

  一點燈火,在黑暗的夜色中搖曳。

  李沐風端坐在桌前,不斷的修正手中的圖紙,在一旁,還有大大小小幾十團紙張,都被他給丟棄到了一旁。

  為了確定從蒼龍山到巫山的道路,李沐風開開回回花費了將近三個星期,這才在村里幾名老獵人的幫助下,勉勉強強劃出了兩人之間的道路。

  只是,由于時間的問題,李沐風并沒有將整個路程給完整的跑下來,只是在心里有了點底氣,具體如何,那只能看天意了。

  出發的時間定在二月初一,也就是后天,李沐風估摸著到時候積雪應該化的差不多了,起碼趕路不會有太大的問題。

  明天下午,他會最后確認一遍人數,同時,根據人數安排一路上的行程,指定出具體的方案。

  第二天一早,李沐風早早便起床趕往老龍口鎮,畢竟,在哪里還有幾個和他相熟的人,既然要走,李沐風便準備去和他們打聲招呼,下一次再見面,可就真不知道是什么時候了。

  看到一大早擾人清夢李沐風,高義沒好氣道:“你小子是不是壯陽藥吃多了,一大早不睡覺,跑我這來干什么?”

  笑著踹了高義一腳,李沐風來到房間里,將自己彼此的目的說了出來。

  “我怕是不能跟你一起了,我父親已經決定過幾天就去川府,他在那邊已經和我高家本家聯系上了,打算帶著我一起去投奔本家。”對此,高義顯得有些尷尬,似乎是覺得自己辜負李沐風的好意了。

  見他如此,李沐風作出一副嘔吐的表情,連忙后退道:“你這家伙,我知道我先在很帥,但我告訴你,我們是不可能的,你可不要誤會。”

  “呸,你這家伙,我是說真的,今日一別,以后都不知道什么時候在見,希望我們下一次見面,我們彼此一如往昔!”

  說完,他伸出了拳頭。

  同樣,李沐風也伸出了拳頭。

  兩兩碰撞,兩個年紀不大的年輕人同時都露出了一個笑意。

  幾年后,在某一個地方,兩人在一次相聚,兩兩碰撞,一如往昔,只是,曾經的少年郎早已不在年少。

  告別高義,李沐風快步來到了宋府,見幾面一副忙碌的景象,李沐風有些疑惑,就他感覺,宋縣令不像是危機時刻只顧自己逃命的狗官。

  只不過,世事險惡,李沐風也不敢肯定自己看到的就是對的,至于宋時究竟是不是狗官,李沐風也不甚在意,反正跟他相熟的宋雨燕,又不是她老子。

  不多時,在門房的通報下,李沐風走進了宋府,只是,讓他有些意外的是,客廳里等待自己的居然不是宋雨燕,而是宋時宋縣令。

  “見過縣令大人!”

  見是宋時,李沐風彎腰行禮,表情不卑不亢,只是,臉上無形中少了幾分親近意味。

  “過幾天本官就要離開老龍口鎮!”

  宋時一開口,李沐風便已是心中了然,不由嘆了口氣,為老龍口鎮的百姓的明天嘆息。

  只是,宋時的下一句話卻讓李沐風一愣。

  “前方戰事吃緊,朝廷下令,讓我前往府城,協助刺史府守住云省,堅持到其他兩省援軍抵達。”

  “這!”李沐風沒有料到,但很快便開口詢問道了:“大人,南蠻早有圖謀,此次出兵來勢洶洶,僅僅憑借著一省之力怕是難以抗衡。”

  “卻實如此,只不過我輩讀書人受百姓皇上信任,在國家危難之際自當是挺身而出,哪怕是明知要死,也要堅定不移的去死。”說這話的時候,宋時的眼神很平靜,就連臉上也依舊帶著笑容。

  現在宋時的面前,李沐風頓時感覺自己渺小了,這不是宋時真的有多高,而是宋時這種直面死亡的精神,讓李沐風覺得自己這思想覺悟實在是太低了,

  當然,這也可以理解為一個人的人格魅力,這種無畏死亡,只為內心信念的人,無論在什么時候,都會給人一種強烈的沖動。

  此刻,李沐風竟然有一種沖動,他想大喊一聲,“大人,小的愿誓死追隨!”然后通通通跑去和他一起送死。

  當然,他也只是從動,可不會真就這么傻,上趕著和宋時一起去送死。

  在得知宋雨燕已經離開后,李沐風心里微微有些遺憾,和宋時聊了幾句客套話后,便想要轉身離去。

  沒曾想,宋時一口叫住他,有些難言道:“本官就要遠行,不知小友可有什么好詩相贈?”

  聽到這話,李沐風腳下一個趔趄,差點摔倒,他感覺剛才宋時的大義凜然,其實就是想騙自己的詩。

  可想了想,李沐風還是開口道:“葡萄美酒夜光杯,欲飲琵琶馬上催。醉臥沙場君莫笑,古來征戰幾人回。”

  “大人,保重!”說完,李沐風轉身便欲離去,但鬼使神差的回頭又說了一句:“活著,我這里還有好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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