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藍大海,看不到邊際,仿佛延伸到世界盡頭。
莫禹靜靜眺望遠方,腳下的海水像是固體,讓他能站在上面。
他成功了,在夢中可以意識到自己在做夢,并且是清醒狀態。
不過,這是不是太過真實了?
他蹲下身,用手去觸摸海水,冰涼又濕潤,但是收回手卻發現,手指還是干燥的。
天空是灰色的,仔細看卻能發現,那是如同鏡子般平整的水面。
‘我的夢里,除了大海什么都沒有嗎?’
抬頭仰望,他看到在自己頭頂上方,也站著一個人。
在他看到那個人時,天與海的距離瞬間被拉近,近的幾乎觸手可及。
一樣的面孔,一樣的衣服,就像是在照鏡子。
“你是誰?”
莫禹看著那個人發出疑問,可是沒有得到回復,那個“自己”像是個人偶。
他試著伸出手想去觸摸,就在快要碰到時,倒懸的“自己”瞬間出手,反手抓住莫禹的手腕。
“這!?”
莫禹驚嚇之下剛要收回手,那個“自己”卻化作一灘液體,融入它腳下的平面。
倒懸的灰色大海泛起波瀾,隱約可以看到海面下似乎有什么物體游過,無法想象的龐大。
“什么玩意!?哥斯拉嗎!還是北海巨……等等!我知道了!”
莫禹腦海中靈光一閃,他想到了某個東西!
“如果那是關押‘神’的封印,那么我腳下的這片大海,難道是我的意識海?”
這距離,是不是太近了?
這個念頭剛冒出來,懸空海瞬間又拉開了距離,高高懸于天上。
莫禹看著這幕傻眼了,喃喃自語:“我去,這還是聲控的?”
自己做噩夢的原因,肯定就是和封印有關,這里也沒其它東西了,要說有什么奇怪的,就是遠處那根連接上下兩片海的柱子了。
那邊也許能發現什么線索也說不定。
“就是這玩意讓我做噩夢的?”莫禹圍著這個巨大的灰水柱繞了幾圈,上面是封印,下面是自己的意識海。
中間有根水柱連著,所以自己受到了影響?
“這玩意能斷開嗎?”
他不了解封印,要是亂弄給搞壞了,那大家就可以一起去西方極樂世界了。
試著用手指戳了下水柱,立刻有了奇怪的反應,先是有幾個凸點,緊接著浮現出一張人臉,最后一個完整的人從水柱里走了出來。
看到對方手中的菜刀,莫禹心頭冒出不詳的預感。
“咱能重來一次嗎?我保證不手賤了,要不用石頭剪刀布來解決問題也行……”
現實。
烏鴉不知道夢境里發生了什么,但絕對是遇上麻煩了。
這次的反應比以往都要強烈,幾條傷口不知何時出現在莫禹身上,衣服都被血液染紅。
杰森醫生也驚呆了,剛剛發生了什么?人好好地坐在那就受傷了?現在的自殘方式都這么魔術的嗎?
不對!人受傷了啊!他不會訛我吧?我可啥都沒做啊!
杰森醫生急忙拿來家用醫藥箱,剛想上去給病人包扎,烏鴉再次飛起來阻止。
被一只鳥攔這么久,就算是心態很好的心理醫生,也有想抓狂的沖動。
“快讓開!不然我就不客氣了!”
他揮舞著書本,試圖趕走烏鴉,如果真是普通烏鴉還真能趕走。
烏鴉用鳥喙用力一啄,那本不厚的書本瞬間被洞穿,接著它甩頭把書本丟開。
杰森醫生身體頓時僵住,瞅著烏鴉的鳥喙,緊張地咽了口唾沫:“okok,我不過去,你也別過來,我們保持距離。”
這是鳥喙還是錐子啊!你是錐子精假扮的鳥吧!
他后退到辦公桌邊上,不敢再過去了,自己的手臂可挨不起啄一下,到時候醫藥箱就是自用了。
莫禹還在不時掙扎,身上又添了新的傷口。
眼看事情快要超出掌控了,杰森醫生只能給夏小姐打電話,他必須要說清,病人受傷真不是自己干的。
而且這狀況,也太奇怪了。
這次他看的很清楚,那根本不是病人在裝睡自殘,傷口是毫無征兆就出現了,連衣服都被劃破。
簡直像是有個隱形人在傷害他,鬧鬼了不成?
杰森醫生拿出手機,撥通夏語的電話:“喂?夏小姐,你介紹來的這個病人,他很不對勁。也不能說不對勁,應該是太詭異了,身上居然會自己出現傷口……”
“嘎!”
他正在匯報情況時,烏鴉快速飛過,將手機奪走。
“我的手機!”杰森醫生下意識轉頭看去,卻和一雙眼睛對上。
不知何時莫禹已經醒過來了,伸手接過烏鴉搶來的手機,按下掛斷鍵:“醫生,我覺得自己已經好了。”
不,我覺得不但沒好,問題反而更大了。
莫禹一身破衣爛衫,還帶著血跡,這要是出去,別人還以為你在我的診所被砍了呢。
“先生,你的樣子……”
杰森醫生說著指指他身上,示意對方觀察自身的狀況,再確定有沒有事。
其實不用看,莫禹也知道自己身上啥樣,在夢里受到傷害會映射到現實的身體上。
他捏著自己衣服抖了抖,不在意地說道:“醫生你別害怕,這是我最近研究的新魔術,是不是很贊?算了,不多說了,費用是多少?”
‘新魔術?你那傷口我可是看的真真切切,別想唬我啊!’
可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付完錢,別人怎么樣和自己無關,畢竟我只是個心理醫生,只負責心理問題。
診所外,莫禹一臉肉疼的表情,這也太貴了吧!
才這么短時間,居然收了兩千多。
要不是夏語介紹的,他都以為是黑診所了,收費真黑!
“嘶!”
剛走了幾步,身上的傷口頓時作痛,果然最了解自己的還是自己。
那個水柱復制出來的“莫禹”,知道他所有的習慣,有著同樣的身體素質,而且還拿著武器。
招招都往要害招呼,真是差點死在“自己”手上,還好對方知道自己的弱點,自己也知道對方的。
他出來前從醫生要了件黑色夾克,不然就自己的樣子,還不引人矚目把警員招來嘛。
烏鴉貼近耳邊,小聲詢問:“你在夢里看到了什么?我總覺得你身上好像有了點變化。”
“這個回去再說,我只能告訴你,我沒辦法阻止噩夢的誕生。”
在路邊攔下一輛出租車,他立刻打車去醫院,身上的傷口有幾道比較深,可不是創口貼能解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