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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二章 開工

  臘月二十這日,肥皂工廠舉行了開工儀式。

  盧飏也沒有請別人,就是大掌柜云舒和二掌柜的駱養性剪了一個彩,放了幾鞭爆竹,隨后肥皂廠鍋爐的煙囪便冒起了黑煙。

  盧飏戲稱這是工業的味道。

  不過單論工業氣息,肥皂廠還不如水泥廠,就是油脂和氫氧化鈉的簡單皂化反應,其實那鍋爐的意義并不大。

  隨后盧飏陪同肥皂廠的大小掌柜轉了一下忙碌的車間,首批招工一共就招了五十個流民家庭,其中一部分在水泥倉庫那邊干裝卸,還有建筑工地的小工,目前在肥皂廠的只有十幾個男勞力和二十幾個壯年婦女。

  活計也很簡單,就是燒水加熱,混合攪拌,裝模具,然后晾曬,打包裝箱。

  若是盧飏那個時代的人看了,這里根本稱不上工廠,就是一個小型作坊,而且雖然是流水線設計,分了各工序,但其實其實運行起來,還是有些亂套。

  不過駱養性和云舒視察了一遍,感覺很新奇,也很滿意,在他們眼中自然是另外一幅場景。

  各色人員各司其職,穿梭期間忙忙碌碌,而且效率奇高,幾人視察一遍,又在旁邊的廠長公事房喝了一壺茶后,第一批肥皂便出爐了。

  駱養性對此驚嘆不已,剛才在盧飏的介紹下,他知道了皂化反應的一些知識,但是在見識過堿面、石灰和油脂后,卻總也不能將這黃燦燦的肥皂跟之前那些原料聯系起來。

  其實皂化反應算是最基礎的有機化學知識,在盧飏那個年代,隨便拎出一個初中生便知道,但盧飏給駱養性說了半天,他依然不明白。

  究其根本,駱養性并不相信盧飏說的物質是有元素構成的。

  不過他也不用明白,只要能賺錢就行。

  見試車成功,駱養性很高興,當場便一人發了一錢銀子的賞錢,到讓那些工人對駱養性這個不大來的二掌柜好感倍增,一個個感恩戴德。

  五日后,正是京師人民忙著購置年貨的時候,在京師的大小雜貨鋪中,肥皂正式開始售賣。

  因為有了肥皂廠,云舒也顧不上之前那個小鋪子了,在盧飏的提議下,云舒便關了,如今只做生產,然后批發給京師的各個雜貨鋪。

  對于肥皂,這些日子已經在京師打開了市場,之前便有不少鋪子想找云舒這里進貨,但因為生產規模有限,只能推掉,如今大規模生產了,一經推出仍然供不應求。

  為了給經銷商留一定的利潤,盧飏將肥皂的出廠價定在二十文一塊,如今雜貨鋪子普遍賣到了四十文,依然是供不上貨,廠里的訂單早就排到了正月以后。

  見生意如此火爆,駱養性也放下了心來,買地、建廠房,購置原料,他那五百兩銀子已經花了個精光,如今開始見回頭錢了,心中也安定了一些。

  原本一塊肥皂成本在五文錢左右,如今多了人工和廠房設備折舊以及包裝等,成本大約在七文,賣二十文,則凈賺十三文。

  如今一日可生產肥皂一千塊,一日凈收入便是十三兩銀子,一個月便是近四百兩銀子的進賬,按照分成比例,駱養性一個月可以收入一百二十兩,四個月便可回本,以后便是凈賺了。

  駱養性對此激動不已,每月一百多兩銀子的進賬,足以讓他在銀錢方面不再受制于人了。

  而且盧飏還告訴他,如今只是試生產階段,尚沒有滿負荷生產,若是等到下個月,實現正常生產,以如今的工人數量,至少可以生產一千五百塊,對駱養性來說一個月又能多六十兩銀子的進賬。

  見到回頭錢后,駱養性對于盧飏更加佩服,尤其在見到肥皂的生產過程之后,已經將其尊為化腐朽為神奇的術士,更為關鍵的是這術士科舉之道也頗為精通。

  靠著筆耕不輟,盧飏如今在國子監的成績非常不錯,雖然暫時還趕不上錢敬忠,但照此發展,超過他也不是問題。

  其實盧飏開學時成績落后,只是因為在延慶那里沒有名師指導,也沒有許多課外書讀,如今上了一個大明頂尖的學校,拔尖的智商,再加上針對性的學習方法,讓他的八股文不斷進步。

  而且盧飏也會做人,平常再跟授業的博士們私下請教問題之時,還會送一些酒肉之類的小東西,博士們也非常喜歡他。

  什么燒雞燒鴨米酒啥的,花不了一錢銀子,但國子監本來就是清水衙門,博士們雖然是正經的七品官,但明朝官員俸祿少的可憐,在京城這種地方,七品官的俸祿也就正好夠一家人吃飯的,再去了房租,基本就剩不下錢,買房什么的想也別想,甚至想打打牙祭也得省吃儉用。

  不過雖然國子監清貧,但新科進士想來國子監教書的也大有人在,因為古代講究師生傳承,國子監則是拓展人脈的好地方。

  而且只要教過的人中出一個內閣首輔,將來也不愁不會發達。

  國子監作為明朝的最高學府,有天下最好的人才,出首輔的概率還是挺大的,所以雖然清貧,但仍有不少人搶著來這里教書,守得幾年清貧,以圖將來沖天。

  不過對于那些家境不好的進士來說,這日子可是真苦,所以盧飏送的那些酒食正貼他們的心意,而且還不貴重,接受了也沒什么心里負擔,畢竟村里的私塾先生還收束脩呢。

  這些博士都是科舉之途上的成功者,自然有不少經驗可以分享,盧飏便也知道了不少寫作八股文的技巧。

  集百家之長,自然進步飛快。

  不過送了幾次后,盧飏雖然做的隱蔽,但還是被祭酒大人知道了,原因自然是有人將他給告了。

  而且這人還不是別人,而是盧飏的同學孫傳庭。

  說起孫傳庭,盧飏自然是如雷貫耳,但入學幾個月后,盧飏卻也不認識他。

  因為孫同學早兩年便入了學,今年正好升到了率性堂,率性堂多是一些舉人和學習優秀的秀才,平常也不跟盧飏他們一起上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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