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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章 虛構

  吳香望著火盆,眼里全是小星星,云舒見狀,伸手便拍了一下吳香的頭。

  “小妮子,又發春了,要不要今晚就讓你給公子暖床?”

  云舒說笑,但吳香也只是羞紅了臉,卻也沒有反對。

  眾人對盧飏行禮,盧飏有些受寵若驚,趕緊對著眾人一一拱手回禮,隨后又道。

  “多年前我拜了在延慶山中隱居的一個大儒,承襲師尊教導多年。”

  盧飏為了給自己的奇葩思想找出一個合理的解釋,便硬生生造出一個大儒來。

  不過這時代有一些隱士的大儒,所以眾人也沒疑有他。

  “哦,怪不得少卿年紀輕輕,便有如此見識,原來有大儒教導,不知這大儒如今在何處,我們也好去拜會。”

  盧飏撒了一個謊,然后便又需要用另一個謊言來圓了。

  “師父年初去了北邊云游,三五載間是不會回來了。”

  盧飏沒辦法,只得那程老頭當擋箭牌,反正老程頭也不知道,再說大儒最終回不回來,還不是盧飏說了算。

  飏小小年紀得大儒教導便能有如此見識,眾人皆是心向往之,此時聽了大師云游,皆有些失望。

  “大師,還給你傳授啥學問了?”

  吳國禎又問。

  “天文地理,日月星辰,人文科普,皆有涉獵,不過師父傳的知識比較雜,我有些記得也不大清了。”

  盧飏搪塞,但也為自己以后時不時爆出的新發明新思想找到了借口。

  “人文科普?”

  盧飏一不小心說漏了嘴,便被細心的錢敬忠抓住了。

  “呃,就是格物之學,比如這火鍋、蜂蜜柚子茶之類的。”

  此時文人普遍都喜歡形而上的學問,對切合實際的格物之學并不感興趣,所以盧飏搪塞兩句,眾人也沒在意。

  雖然這火鍋很好吃,但若是讓幾人自己做,那絕對是不可能的,頂多讓盧飏多做幾個,拿回家去用才是正理。

  但盧飏講的“屁股決定腦袋”和“民才是歷史締造者”的觀念卻給幾人帶來了深深的震撼。

  隨后的日子里,幾人不斷纏著盧飏,讓其講授一些“大儒”的學問,盧飏便將樸素的唯物主義哲學原理和經濟社會發展規律,結合明朝實際,給幾人胡吹一通。

  盡管是胡吹,但因為是古今中外數代人的智慧結晶和實踐成果,所以在自圓其說上是絕對能站得住腳的,確實為幾人打開了新世界的大門。

  此時的大明,經過文官集團與皇權的百年爭斗,封建集權正在慢慢弱化,而社會風氣卻日益開化,各種新思想新觀點層出不窮。

  尤其在江南,文會學會日益風行,朝堂上文官結黨,民間文人結社早就不是什么秘密。

  自成祖以后,皇權對于基層的掌控力越來越弱,而且縱觀大明二百年,好像也沒怎么對民間思想進行管控,特別是在心學之后,大明民間的各種思潮已經初步呈現出百花齊放的格局了。

  盧飏在想,自己要不要也弄個社團,好好的宣傳一下科學思想,通過科學啟迪民智,隨后引導基層百姓起來爭取權益,最終改變大明的歷史進程,讓華夏民族少受些苦難。

  不過對這些,盧飏也只是想想,畢竟他這番思想跟那些隔靴搔癢的心學沒法比,萬一鬧大了,肯定會惹禍上身。

  在自身實力還沒有達到的時候,也只能先隱藏包裝起來,不過暗中發展幾個擁躉還是可行的。

  萬一到時候天下有變,沒準還能拉出一個班底來搞些事情。

  寒夜之中,盧飏透窗望著南邊天空的漫天星斗,為自己為大明的百姓打著算盤。

  與此同時,東四牌樓蒔花館的一間樓閣中,一個女子也在仰望星空,不過她卻沒有盧飏那般心懷天下,只是想著自己的心事。

  “小姐,要不我去那國子監一趟吧,就說小姐有請,那盧公子肯定會來的。”

  魚玄機的丫鬟看著小姐發愁,心中有些不忍,便給出了主意。

  這些日子里,魚玄機越來越紅了,但當初與丫鬟的戲謔之言,卻一直沒有實現,盧飏還真的不來這秦樓楚館。

  “唉!”

  魚玄機一聲長嘆。

  “盧公子是個君子,跟那些紈绔不同,就是我下了拜帖,人家也不會來咱這種地方的,或許盧公子根本就不知道有我這個人吧。”

  魚玄機越說,心情便越低沉,到最后,倒有些自憐自哎了。

  不過那丫鬟卻不這么認為,她覺得世上沒有哪個男人能對自家小姐的顏值才華無動于衷,至于盧飏為什么一直沒來蒔花館,或許是有什么別的原因。

  “小姐,你也別多想,那盧公子不來咱蒔花館,肯定是有隱情的,興許是因為手頭銀子不寬裕,畢竟來咱蒔花館,至少得十幾兩銀子,十幾兩銀子可夠京城一家人一年的花銷了。”

  丫鬟提供了一種可能,如溺水的人一般,魚玄機一下子便抓住了。

  “啊,對,定是盧公子手頭不寬裕,戲文中不常說嘛,一般有才華的公子,大多家境貧寒。”

  剛才還自怨自艾的魚玄機,此時便為盧飏不來蒔花館找到了一個自認為合理的理由,心情也好了一些。

  不過,若是盧飏聽到這個奇葩的理由,定然要說一句,言情話本害人不淺。

  那戲文和話本為了制造戲劇沖突,都是用窮才子和俏佳人來配對,好制造矛盾,增加看點。

  就大明國子監的實際統計數據來看,哪有那么多的窮才子,官宦才子倒是不少。

  而且窮才子更沒有銀兩去逛青樓,什么賣油翁獨占花魁之類的,只是切合人們的美好愿望罷了。

  就如同后世的那些霸道總裁愛上我一般,誰都知道不可能發生,但女子就是愛看,無他,現實中實現不了,只能在戲劇中寄托自己的美好愿望罷了。

  不過魚玄機雖然貌似知道了盧飏不來蒔花館的原因,但卻依然不能與其相見。

  剛剛平復下的低沉情緒,又有一片愁云襲上心頭,遇上心儀之人,魚玄機京師花魁的自信似乎有些蕩然無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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