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方意歡長的是真不錯。
走在回去的路上,蘇南秋就在想這個事兒。
自己確確實實可以和這個小姑娘結交一下,沒準兒還真能弄個媳婦回去也說不定,可是方才蘇南秋慌就慌在這個耳鼠的身上了,他一直在自己的身旁低聲說著一句話。
“那幾個人真不厲害,我給你把他們殺了就完事兒了。”耳鼠又說了一遍,“老子也不知道你怕什么。”
蘇南秋心想,照你這個智商我說你為什么不入城,你若是入了城沒有我在,真的是會讓人活活打死。
蘇南秋也不傻,他也沒跟著耳鼠接茬,而是在想,確確實實該弄點兒銀子了,現在四方城又出不去,不然別說吃飯這種事兒了,就連住店都是問題。
想來想去蘇南秋也不知道有什么辦法,他也不是個經商的頭腦,更不會什么倒買倒賣的,說白了來到這里還真的是沒什么一技之長,正當他愁眉苦臉之際,一旁的方意歡走了過來。
“出門出的急,盤纏沒帶夠嗎?”方意歡問道。
蘇南秋尷尬地笑了笑,“原本家里的東西在城外,可是現在顯然是送不進來。”
“原來如此。”方意歡一旁的公子王岳走了過來,直接說道,“閣下詩才驚人,有這學問定然不是等閑之輩,想必在江南一帶也是身負盛名,如今出外靠朋友,我這里還有些閑散銀兩,待四方城大路暢通,閣下再歸還于我便可。”
說著王岳拿出了一個錦袋,遞到了蘇南秋的面前。
一分錢難倒英雄漢,蘇南秋定然不會拒絕這個白來之食,當下心中也對面前這個二世祖有了一個新的認識,當然蘇南秋也沒打算賴了這筆賬,隨道,“如此我也不和王兄客氣了,只是那深淵憑空出現,我也不知道會耽擱多久,王兄莫要怪罪。”
“哪里的話。”王岳笑道,“江湖之上重的是一方義氣,若是沒有信任,還有什么行走江湖之言。”
蘇南秋鄭重地點了點頭,收下了錦袋。
幾人便圍坐了一團,當然耳鼠并沒有靠過來,反倒是站在了那老媽子旁邊,二人嘀嘀咕咕說什么蘇南秋也聽不清楚。
“這該如何是好?”王岳嘆道,“這如今連化生寺的高僧都扔進去兩個了,還是不見好。”
“王兄,現如今城里怪事兒也多,估摸著是最近妖邪昌盛,不行你就帶著家姐姐和弟弟來我家住一段時間算了。”另一個公子哥搭腔道。
蘇南秋皺了皺眉,“怎么回事兒啊?”
王岳看著蘇南秋,無奈地搖了搖頭,嘆了一口氣才道,“蘇兄有所不知啊,這一段時間,舍下出了大事兒咯。這不是我在四方城內也就這么幾個朋友,聚在一起說是想想辦法,可是如今拼來想去也沒有個拿得出手的辦法。”
仗著自己有本書,蘇南秋也算是個活百度,這玩意還能有不知道的?再加上這王岳看上去人還是不錯的,值得一交,就沖著他給自己拿的這些銀兩,蘇南秋也得幫他,便問道,“王兄既然毫無辦法不如說來聽聽,沒準兒我能幫上什么。”
“唉!”那王岳嘆了口氣,凝視了蘇南秋片刻,心想死馬也當活馬醫吧,沒準兒還真有什么轉機也說不定,于是才說道。
“家父名為王文通,乃是這四方城之中的戶政史,這官兒呢咱關起門來說,雖然品階不高,也算不上是什么大員,但是權力很大,所以父親在這四方城里面也是頗有威望的,家底也非常的殷實,我們兄弟姐妹四個,上有兩個姐姐下有一個弟弟,生活在這城中也相當不錯。”
“大姐姐嫁到了京都城,也算是攀了高枝,進了那大周戶部侍郎家里做正,也算是父親的一手好牌,而二姐則聘了個秀才,二姐夫算是入了贅,我們相處的十分融洽,而舍弟今年剛加冠,還在學習玩樂,沒有什么正道。”
“三個月前,大姐姐回了趟家,整日哭哭啼啼,我們先前以為是在京都城受了欺負,父親也是個愛子愛女之人,便直接找到了京都城,誰知戶部侍郎家道中落,大姐夫更是死在了牢里面,這才明白個中原委,于是就將大姐姐安在了家中。”
“事情也是從這里開始有了不對勁的地方。”王岳說著說著一個七尺男兒竟然眼中含著淚,“大姐姐回來之后,一病不起,床也下不去,睡覺也睡不著,整日昏昏沉沉,一個月前更是發了瘋在家里上了吊。”
“結果大姐剛走兩天,我娘一夜之間和大姐同一個癥狀,也是茶不思飯不想,嘴里竟說胡話,家里人也是著急,找了各種大夫也沒有什么用,家父焦急,找來了一個道士給做做法,誰知這道士直接死在法場之上,死狀慘烈。”
“我娘熬了半個月,也是慘死,自己投了井。”王岳擦了擦眼淚,繼續道,“這不,最近幾日二姐也倒了,癥狀和之前母親、大姐一模一樣啊,這一下父親可算是下了血本,給那化生寺出了三千兩香火錢,硬生生從京都城請了一個道境的大師來,誰曾想大師就在城外,和我父親進也進不來,昨日我們隔那深淵相望,大師說我家命是如此,無法救啊!”
“蘇兄,你說說,這可如何是好?”王岳看得出,異常的憔悴,卸下了方才的偽裝,蘇南秋才注意到,這小子應當是好幾天都沒有睡過了,眼眶黑了一圈,神情也略顯疲憊。
周遭又聽了一遍王家遭遇的四人,也是面面相覷,方意歡更是勸道,“家中有些不干凈的東西,不然聽我的,就搬出來吧。”
“家門不幸啊!”王岳道,“可是母親還沒下葬,這尸首靈堂還沒下,我一個長子如何能夠喬遷移居?這是大不孝啊!”
“事出有因,想必夫人的在天之靈也能體會啊。”旁邊的公子勸道。
“不行我就直接死了去,也算是個冤魂,入了那陰曹地府,看一看到底是何人害我!”王岳怒道。
“大可不必,大可不必。”蘇南秋說道,“不如王兄帶我去你府上看看?”
“蘇兄有辦法?”王岳問道。
蘇南秋其實是沒辦法的,但是這種事兒明顯就是鬧妖怪了,說起鬧妖怪,他歪著頭看著那旁邊一臉癡笑的耳鼠,這不就是個現成的妖怪嗎?又摸了摸自己身側那三十幾張金符銀符,蘇南秋倒是也沒有什么怕的。
“車到山前必有路,船到橋頭自然直,我不去看看,誰知道發生了什么呢。”蘇南秋道。
“這宅子陰森可怖,恐怕蘇兄去了沾染到一些,豈不是節外生枝?”王岳道。
蘇南秋哈哈大笑,“家門遇此大難,王兄還能想著我的安慰,你這個朋友,我蘇南秋交定了,擇日不如撞日,現在快快帶我去,多一日,姐姐可就多一日的難受。”
“多謝蘇兄啊!”王岳都要哭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