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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八章:移尸地

  羅老歪慫恿道:“我說總把頭,你有幾百盜墓高手,我有幾萬人槍,以這等實力,要挖開一座古墓竟然需要苦等那幾個搬山道人相助?傳出去好說不好聽,今后卸嶺群盜的面子還往哪放?

  要依我老羅看,反正我手下有裝備精良的工兵掘子營,槍支彈藥充足,你又有一幫經驗豐富的手下,什么樣的古墓挖不了?

  只要策劃得當,不愁破不了這瓶山,就算死傷千八百號當兵的也無所謂,反正這年頭就是人命不值錢。

  只要有銀圓有煙土有糧草,咱們豎起招兵旗,就他娘的自有吃糧人,當兵吃糧的人要多少有多少,不夠還能拉壯丁。

  只要把瓶山古墓盜了,發上一筆天大的橫財,咱們想要多少人槍,就他娘的能有多少人槍。

  所以索性你我這就召集人手動手,不必等那搬山道人了,要是總把頭過意不去,怕失信于人,那我們順手把里面的丹藥也都拿出來,管它能不能用,全送給他們就是。”

  陳玉樓本身就是個自視極高的人,之前遇著兇險之時,曾被搬山首領鷓鴣哨救過兩次性命,心中不免對此有些耿耿于懷,覺得自己始終比搬山道人遜色一酬。

  此時聽羅老歪這么一吹風,稍一琢磨也深覺言之有理。

  如果憑借他手下一眾卸嶺力士和羅老歪的人馬單干,雖然會折損不少人手,但若真成就了這件大事,正好可以讓鷓鴣哨那伙道士知道知道,陳某統率的斜嶺群盜究竟是何等手段,也不枉自己當年在山上潛心苦學了那些寒暑,這種揚名立萬的大好良機決不能失之交臂。

  想到此處,陳玉樓便下定主意,環顧眾人說道:“諸位兄弟,我卸嶺一派,皆屬赤眉義軍之后。今聚重結黨,嘯聚綠林,當秉承祖師爺遺訓,替天行道,伐取不義。

  余嘗聞:饑民裹腹易子食,貴胄肉囊寢珠玉,真乃是蒼天無眼,蒼生倒懸,今有瓶山古墓,內藏金珠無算。皆系以百姓血汗凝成,我卸嶺之輩正可圖之。

  今日吾等便取墓中寶貨,成就大業,以濟亂世。”

  歷代卸嶺盜魁,皆無陳玉樓這般了得口才,楞是把個盜墓的勾當說得堂堂正正、慷慨激烈,聽得羅老歪等人目瞪口呆,好生佩服,當即紛紛群獻群策,籌謀這次盜墓行動的種種安排。

  下方眾群盜聞言,也皆高呼:“甩了!甩了!”

  紛紛動身,準備各種盜墓事宜。

  陳玉樓便讓羅老歪寫了封調令,讓他派人火速將部隊調來。

  在他們來前,曾在苗疆古邊墻附近隱蔽埋伏的部隊,一共分為三批,其中一伙將近百人的,都是湘陰的響馬賊,屬于玉樓直接統領的卸嶺群盜。

  其余的就是羅老歪手下的兩支部隊,最大的一股幾百號人,是所謂的:工兵營。

  羅老歪組建的這只部隊,卻根本不修工事排地雷,而是一直專門用以挖墳掘墓的倒斗部隊。皆膽大不信邪,要錢不要命的。

  又受過相關的訓練,配備有卸嶺的各種器械,還分配有不少騾馬,用來負載炸藥土炮石,或是運輸盜挖出來的珍寶。

  另外還有一支:手槍連,其成員都是羅老歪的親信,即擔任羅老歪親兵,又兼職督戰隊職能。

  但凡在盜墓的過程中,有人想私吞寶貨明器或是開小差當逃兵的,他們皆可以一律就地正法。

  這些手槍連的士兵裝備精良,一水的德國造,每人兩支二十響,戰斗力和火力都很強,羅老歪多憑借其縱橫三湘。

  羅老歪靠盜墓、販賣煙土發了財,所以他就裝備了這么一支手槍連別動隊,花大價錢請德國教官訓練,由他直接指揮。

  將他們調來,一是因為這次盜墓的地點湘西猛洞河老熊嶺,其正處于湘西幾路大小軍閥地盤之間的真空地帶,一個搞不好可能會引發武裝沖突。

  二也是為了防止那些抗著漢陽造的工兵部隊到時見財起意,突然反水,因此其就把手槍連也特意調了過來,以做威懾。

  人手調配齊全,一應準備妥當,陳玉樓便告知眾人,打算從墓門和地宮兩地同時動手,除了炸藥之外,還讓工兵掘子營帶了大量石灰和辰州砂,準備用這東西來對付藏在巖縫里的毒蟲巨蟒。

  第二天中午,羅老歪的部隊到來,也不待休息,便急急忙忙要開始動手。

  還對陳玉樓信誓旦旦道:“這做事,得趁一股子勁,大部隊一路趕來,正是士氣高漲之時,一旦休息,坐下去就起不來了。”

  陳玉樓聞言,亦覺得有理。

  正所謂:一鼓作氣,再而衰,三而竭。

  此時大隊人馬士氣高漲,或許可以一鼓作氣,拿了那瓶山財貨。

  于是便讓羅老歪說幾句話再提提提氣,眾人便出發。

  那羅老歪斗大的字不識一筐,恐怕扁擔倒地上,也認不出是個一字,哪里會說什么激揚軍心的話?

  不過正所謂:成事之人,必有其過人之處。

  那羅老歪做位三湘有名的大軍閥,御下自有其術,其深知自己的這些個屬下都是什么尿性,那用得什么大道理來提士氣?

  只見其往高處一站,對著瓶山豪情萬丈道:“開拔!”

  此言一出,早聞瓶山多財寶,金銀無數的**群盜,猶如烈火澆油,士氣大振。

  一大片人,烏央央一片,如同蟻潮,便從攢館,向瓶山而去。

  眾人到瓶山腳下走了一遭,此次二探瓶山,則是繞山而。

  只見這座瓶山四周,除了古樹參天,山縫中還有幾道或清或濁的瀑布涌出,本地寨民說過,這山里本無水脈,想是前幾日雨水大了,積在山腹里沖出泥石,瀉出了這青冥之巔。

  陳玉樓見此,不禁暗暗皺眉,雨水對古物侵蝕損害非常大,他擔心那地宮之中浸水太多,將里面的明器毀了。若是如此,此行怕是要竹籃打水一場空了。

  一行人在瓶山四周不斷摸排勘察,偶然可見一些石墚石坊,不過大抵都是宋元以前的建筑遺跡,在元代都被拆除損毀了。

  元墓向來沒有地面建筑和石人石碑這類標記,不過有些夯土封石的細微跡象,還是逃不過陳玉樓的眼睛。

  陳玉樓憑借其所學的秘術,以:千尺看勢,百尺查形,心中很快便有了計較。

  而此時,羅老歪手下突然來人傳信,說他們在那邊挖出了不得了的東西。

  陳玉樓一行前往,到了地方,羅老歪招呼過這里的負責人罵到:“奶奶的,一個空棺材,是什么不得了的東西?也憑得大驚小怪的?”

  陳玉樓聞言皺眉,攔住羅老歪,詢問負責人道:“具體什么情況,還不說說?”

  那負責人被羅老歪一頓罵,有些害怕,聞陳玉樓問起,忙道:“總把頭,我們真沒謊報軍情,此事真的怪異。

  我們兄弟挖開到這棺時,這棺槨封土完好無損,絕沒人動過。

  可開棺后卻見,這棺材中只剩下一些陪葬的瓷瓶竹筷之物,死尸穿的兇服也原樣擺著,扣子都沒解開過,但硬是見不到一星半點的尸骸。”

  陳玉樓還沒開口,羅老歪便道:“奶媽的,真是一群沒見過世面的東西,這有什么奇怪,也許這是哪什么墳來著。”

  張林道:“不是墳,是衣冠冢!”

  “對!”羅老歪道:“道長和總把頭一般,胸有文墨,這就是哪什么衣冠冢。”

  眾人聽了,覺得有理。

  當年元人在這里鎮壓洞民,自是戰死不少高層將士,這瓶山好點的風水,附近多葬那些元人將士。

  但戰陣廝殺,難有全者。加上湘西地勢復雜,林深草密,高山深澗。

  那些元人被殺了,尸體隨處一拋,找到的可能微乎其微。因此此間偶然有幾個衣冠冢,并不為過。

  但陳玉樓聽了,卻覺得哪里不對,又見榮寶曉咦面帶畏懼,突然響起什么,將其抓過來問到:“前幾日你老說瓶山里埋著湘西尸王?卻是什么道理?”

  榮寶曉咦被問陳玉樓問起此事,臉上神色突然變得比死人還要難看,仿佛大難臨頭一般回到:“大爺,我早說過,這山腹中是萬萬去不得,附近寨民都知道,那瓶山就是是一片移尸地,那是任誰也不敢去的。”

  榮寶曉咦說這瓶山是塊:移尸地。

  按當地葬俗,人死后裝斂到棺槨里,下土入葬,以后有機會是要再掘土啟棺。重新葬過的。

  但不論死得時日遠近,只要埋到瓶山附近,棺中的尸體就會不翼而飛。

  情況和眼前一般無二,都是棺槨封土完好無損,絕沒外人動過。可棺材里就只剩下一些陪葬物品和死尸穿的兇服之類物件,硬是找不到墓主的一星半點尸骸。

  當地寨民傳說,在元兵打過來之前,瓶山是給皇帝煉丹的禁地。

  因為這里地形奇特,是處天然的洞天福地,還距離朱砂產地湘西辰州不遠,極為方便煉丹。

  朱砂是提煉出的水銀,以用作煉丹必不可少的原料,從延壽長生到房中術的秘藥無所不煉,所以山中一年四季藥氣十足。

  時間久了,瓶山巖石泥土里就得了能化尸消骨的藥氣。因此山里埋的尸體都只剩一股氤氳尸氣,隨著地脈之氣流轉移動,蹤跡不定,故名:移尸地。

  只有山腹中那元代將軍的古尸由于是中了洞人邪術而死,僵尸難以腐爛,又得了墓中仙丹的藥力,形煉成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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