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種實力提升的過程,讓王煊充滿了收獲與喜悅感,不過危險也終于出現了。
第二幅真形圖異常難練,哪怕王煊準備充足,以丈六金身、九劫玄身、紫府養神術等經文鋪墊,到了后來也還是遇到一些問題。
他的體表被撕裂,這不是換血導致的,而是真的傷到了自身。
還好,血肉之傷不足以致命,他喝地仙泉穩住了傷勢。
擺渡人蹙眉,真正難的是后面。王煊身體內部的器官間有濃郁的秘力流轉,一旦引爆,肉身將毀。
最關鍵的是,第二幅真形圖的經文有一半的內容與精神有關,如果精神秘力失控,那將會是災難性的。
肉身被摧毀,且精神消亡,那就是真正的形神俱滅。
這就是石板上記載的神秘經文,在準備無比充分的情況下,大概率還是會將自己活活練死。
“實在不行就停下吧。”擺渡人覺得不穩妥,保命要緊。
剛涉及到血肉部位而已,王煊的身體就出現裂痕,如果觸及內里,那就更危險了。
王煊沒有停下,現在還沒有到讓他放棄的時候。
果然,當涉及到內里時,秘力傷到了六腑,再惡化一些的話,便有絞碎之勢!
問題非常嚴重,關乎著他的生死。
“停!”擺渡人勸阻。
王煊的精神領域開始震蕩,波動異常劇烈,如果全面失控的話,精神秘力將引爆肉身,更為恐怖。
結果出乎擺渡人的意料,王煊體內斑斕煙霞流轉,那些奇異景物沉浮,在血肉與臟腑中若隱若現,穩固了他的肉身。
此時,他的精神領域溝通了第一層精神世界的小部分區域,自虛無中垂落下來色彩斑斕的秘力,帶著濃郁的草木芬芳味兒,讓他臟腑間那些細小的裂紋漸漸愈合了。
仔細看去,被溝通的第一層精神世界中,所展現的是一塊藥田,有奇異的秘力流淌下來,被王煊的精神領域捕捉,納入體內。
“這……”擺渡人動容。
在這個階段,只有極少數人可以溝通外層精神世界的一角。
一旦成功,果然有莫大的好處。
顯然,王煊是利用精神第一層精神世界渡過了最艱難的生死關。
直到第一層精神世界模糊下去,徹底消失,王煊將真形圖的主體部分練成了。
但這個時候,他血肉的活性開始下降,說明超凡輻射在衰減,這次的逝地秘路走到盡頭了。
他停了下來,第二幅真形圖剩余的小部分經文不涉及臟腑,應該沒什么大問題了,到了外界慢慢去練,也能貫通。
他利用剩余的時間,喝了一些地仙泉,確信沒有留下什么傷。
他的實力臨近迷霧后期,處在一個過渡的節點上。
相對而言,他也算滿足了。
到了外界,再給他一段時間,將第二幅真形圖徹底貫通,他的實力還將會大幅度的提升。
并且,他的精神領域異常的強大,在溝通了第一層精神世界的一角之地后,就更加顯得非凡了。
當他迷霧層次圓滿時,踏足燃燈領域將水到渠成。
因為,燃燈就是與精神力有關。
“這次,催發五臟秘力時,拖累了進度。”王煊開口。
擺渡人道:“一旦人世間這個大境界圓滿,五臟六腑將會得到全面強化,不僅可以提供源源不斷的秘力,還將異常堅韌,強大,將不可同日而語。”
老陳的超凡輻射也結束了,他睜開眼,目光燦燦,眉心深處宛若有一盞神燈在照耀。
“老陳,你沒有進入命土領域?”王煊詫異,到了這個層次后,他能夠看清超凡者的虛實了。
“我原本才踏足燃燈領域,故意壓了壓,現在是燃燈圓滿境界,我想停下來體會下,不能還未有所悟,就匆匆過去。”老陳很穩。
雖然他有時候賭性很大,敢用命去搏殺前路,但該穩的時候異常沉得住氣。
“我馬上就追上你了。”王煊笑了。
“如果我愿意,隨時能進入命土層次。”老陳看起來還算淡定。
但是,他內心中卻相當的不平靜,這是什么怪物,二十出頭的迷霧級高手,比他這個舊土第一人快了三十年!
他在舊土超凡物質退潮、很難修行的年代崛起,走到這一步,已經算是奇跡。
可是眼下這個怪物,讓他也有些無語了。
這要是回到新星,他認為,如果各大財閥知道王煊的年齡與境界,估計會坐不住!
“我是超凡者了,怎么托夢?”王煊問老陳,在舊土時就聽他提及過。
“精神出竅,干預現世。”老陳說道,就這么簡單,但他不建議現階段就嘗試,待精神力足夠凝練時為好。
王煊對于自己的精神力很有信心,畢竟溝通過第一層精神世界。
然后,他就嘗試了。
下一刻他驚悚了,震撼無比!
這一次,他的精神離體不是進入內景地,而是在現世中徘徊,完全不一樣。
那些都是什么?
四野漆黑一片,沒有月光,有的只是大霧,還有那一雙又一雙通紅的眼睛,全都無比瘆人,都在注視著他!
最小的眼睛都有水盆那么大,在黑霧中,像是一盞又一盞血色的燈籠,掛在周圍,冷幽幽。
這是什么狀況,都是些什么生靈,怎么都在看著他?
更有許多雙眼睛,比磨盤還大,猩紅一片,陰冷而懾人,也都在俯視著他。
還有山頭大的眸子,冰冷無情,在較遠處的黑霧中。
王煊毛骨悚然,他給誰托夢?居然被一群恐怖的眼睛圍觀,絕非善類,隨時要撲殺過來。
現在,他可是在逝地中,在碧海內,這是一群什么樣的怪物?
嗖的一聲,王煊的精神回歸肉身中,快速睜開了眼睛,心有余悸。
“怎么樣,是不是感覺很新奇?”老陳問道,心中卻有些吃驚,這小子才踏足超凡領域,就能做到這一步了?
王煊急促地說道:“新奇到發瘆!你去看看,四野黑暗,海面上一片大霧,到處都是猩紅的眼睛,不知道是什么怪物!”
徐福瞪了他一眼,道:“不要亂說話,逝地中死氣沉沉,萬古寂靜,哪有那么多生物圍觀你。”
“真的,我確實被圍觀了,不信你自己去看看!奇怪,精神在肉身中為什么看不到?”王煊狐疑。
“老陳,你試試看!”王煊催促,他絕不相信自己看錯了。
老陳狐疑,如果真有生物,在現世中能看到才對。
然后,他就精神離體了,四野黑暗,大霧覆蓋海面,沒有月光,他感覺到了刺骨的寒意,周圍似乎真有什么東西,但是他并沒有看到。
老陳感覺不對勁兒,果斷逃回肉身。
他擦了一把冷汗,道:“我沒看到那些眼睛,但我覺得周圍似乎真有什么東西,冰寒刺骨。”
擺渡人呆住了,他在這里呆了這么多年,也沒見到什么,這兩人都很特殊嗎?能發現異常的“景觀”。
“我在這里生活漫長歲月,都沒見鬧邪,怎么你們一來就出事兒了?”徐福當年是大方士,什么陣仗沒見過,他迅速判斷出,兩人沒說謊。
他沒見過那種東西,但是,他知道那種東西確實存在,只是沒有想到在逝地中有一大窩,天天陪著他!
“前輩那是什么?”老陳問道。
“瘆靈!”擺渡人嚴肅地說道,然后,他的蓑衣中有一道光離體,沒入虛空,他殘留的精神去探查了。
但是,他與老陳一樣,有所感,但是卻看不到什么!
當擺渡人回歸后,蓑衣中露出一張模糊的臉,相當的難看,他問王煊到底發現了多少雙眼睛。
“密密麻麻,數不過來,從近到遠,感覺像是星火連成一片,到處都是,最小的眼睛如同紅燈籠似的,大的比山頭還大!”
王煊在那里描述,這的確是他所見到的。
“前輩,瘆靈是什么?”老陳問道。
“一種對于修行者來說,既看不到,也摸不到,近乎虛無的恐怖怪物。”擺渡人模糊的臉色很不好看。
“怎么可能,連修行者都看不到?”老陳不相信。
“平日,你看不到它,也接觸不到它,自然也就無從了解。”擺渡人說道。
然后他又問道:“普通人看的見鬼嗎?鬼對人,瘆靈對修行者,兩組關系相近。”
老陳道:“看不到,因為根本沒有鬼,最多也只是精神離體后,短暫停留世間,終究會迅速消失。”
擺渡人點頭,又道:“可對于修行者來說,瘆靈的確存在,但只有極個別特殊的修行者能見到。”
他看向王煊,道:“你的精神體特別,屬于那極少的個體,可以看到瘆靈。”
王煊出神,居然會有瘆靈這種怪物,過去從未聞過,實在不可思議。
“平日間,即便是特殊的修行者,走遍廣袤的疆域,也很難看到一兩個瘆靈,而你在這里居然看到一大群?”
說到這里,擺渡人又不淡定了,相當的發毛,傳聞,瘆靈中的怪物吃地仙,也吃過羽化級強者。
被他說的,王煊與老陳恨不得立刻離開逝地,這地方太邪了,從未聽聞的怪物成群成片,絕非善地。
“一般來說,看不見它們,彼此不接觸,就不會有什么事情發生。”擺渡人說道。
可是,他還是不自在,不知道也就罷了,現在清楚了,在他周圍密密麻麻,全是瘆靈,誰受得了?
“我希望,跨域大戰立刻開啟,這樣我就有理由離開了,屬于不可抗力,擺脫舊約的束縛,不在逝地呆著了!”擺渡人說道。
這一刻,王煊與老陳期盼趕緊靠岸,關于瘆靈聽著就不妥,平日幾乎沒有,而這里鬧災了。
“前輩,我的那些太陽金,你是不是要還我?”王煊開口。
“我準備用太陽金煉制一些小物件,跨域大戰時帶過去,可以分給小陳一些。”
王煊聽聞后,還能說什么,忍痛割愛,不要了,只帶走長矛。
“難道逝地就是世間瘆靈的窩?”擺渡人發毛,越想越不自在,他都想跑路了。
“怎么會有瘆靈這種怪物,無法理解。”老陳搖頭。
“世間,你們不清楚的東西太多了。”擺渡人嘆道,補充道:“有些現象,別說你們,連列仙都不理解。”
碧海上起了大霧,越發顯得幽靜與森然。
“摸不清,看不到的瘆靈該不會要進現世吧?”老陳發毛。
終于,船靠岸了。
“前輩,保重!”竹船剛到岸邊,王煊與老陳就跑了,一眨眼就沒影了,這鬼地方再也不想來了!
擺渡人發呆,這次真沒想趕人,還想著和他們聊聊,多留一段時間呢,結果那兩人不給他挽留的機會,全都逃命似的遠去。
逝地外,羽化星的幾人還有那頭金色的獒犬還沒有離去,依舊在搜尋。
他們不相信那兩人逃進了逝地中,認為他們只是躲在絕地外部的迷霧邊緣區域。
“即便進入逝地并活了下來,我也要讓們死!”那頭獒犬精神震蕩,冷酷無比。
它告訴羽化星的幾人,它已經借助一頭通靈的猛禽給另一位執法者傳訊,讓它也過來相助,擊殺此地兩個“違規”的人類。
“前輩,這樣行嗎?我們自身其實違約更嚴重,那兩人反倒沒什么。”羽化星的人遲疑,怕另外一位執法者針對他們。
“它是我的好友。無妨,違規與否,還不是我們說了算!”獒犬冷漠地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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