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宙浩瀚,有很多區域從未有過生命痕跡,黑暗天心每尋到塊碎片就向這樣荒蕪與冷寂的地方跑。
至今還沒有人知道,一件極其可怕的圣物在重塑。
即便它的動靜很大,可是,在宇宙深淵,在冰冷的死亡之地,外界也不會感知到。
十幾日過去,這件違禁物品尋找到最后一塊碎片,通體漆黑,它竟是一方大印,四四方方,但沒有雕刻神話生物,都是飛船,戰艦,機械人等偏向科技方向的圖痕。
它自身是一件神話物品,不知當年鑄造它的文明為何會留下這樣的紋理。
又經歷過一場可怕的天階后,它在星空下懸浮,漫天星斗凝聚光輝,向著它匯聚,讓它的背后,那個模糊的身影更清晰了一些。
那個人形身影,最后還是缺少了一只左腳,并不完整。
相對應的,這塊漆黑大印下端缺了一塊,其本體并沒有組合完整。
“還差了一塊,可惜,當年太匆匆,遺落在起源海中。”它很清楚,最后一塊碎片在哪里。
世上,從未聽說至寶化形,但這種現象發生了,它背后的身影雖然模糊,但卻真實顯化了。
可以料想,照這樣下去,它必然能真正化出人形,蛻去本體。
“也好,緩一緩,當我真正完整時,再去尋最后一塊,注定會有一場前所未有旳大天劫,現在的我還沒有準備好。”它剛重組,整體狀態還有問題。
那種混沌大天劫,不是它躲起來就能瞞過去的,注定會無比恐怖,它需要前往更為偏遠的宇宙渡劫。
歲月無聲的流淌。
綠柳發新芽,鶯飛草長,王煊的第三個孩子王暉都三歲了,身為家中最小的男孩,終于沒被帶歪,平日很安靜,不像哥哥和姐姐那么野。
“爸爸,人都會死嗎?你和媽媽,還有哥哥姐姐都比我大,以后是不是都會先離開我?只剩下我自己。”
最小的孩子王暉很文靜,晚上小聲哭泣,抱著趙清菡的手臂,睡不著覺,居然是在想這種問題。
這頓時將趙清菡和王煊驚住了,這么小的男孩,居然多愁善感,想這些事?
“爸爸,可以長生不死,永遠陪著你。”趙清菡溺愛的抱起他,這樣柔聲說道。
“那你還有哥哥姐姐呢?我聽青木大叔家的姐姐說,只有爸爸能修行,其他人都做不到了,你和哥哥姐姐怎么辦?”王暉問道,很認真,眼里帶著淚水。
王煊很長時間都沒說出話來,心有觸動,同時在想,現在的孩子都這么早熟了嗎?他是真的沒有料到,一個三歲的孩子會想這些事。
“我以后要研究出長生不老藥,我準備好好學習,加入張啟帆叔叔的實驗室。”王暉流著淚說道。
最近這三年來,王煊一邊在修行,一邊在探索高等精神世界,可惜,大環境變了,原本有天材地寶的區域都荒蕪了。
他數次前往廣寒宮,看到過劍仙子在那里練劍留下的足跡,以及斑斑劍痕,記述著過往,但人早已不在。
他嘆氣,不知道姜清瑤能否復活,一晃竟過去了很多年,她熟悉的身影仿佛還在眼前,兩人曾一起在宇宙流浪,和大瘆靈附體的齊天廝殺,最后她卻血染星空,垂死遠行。
老張、方雨竹、冥血、妖主等太多人的面孔,都一一在他心頭浮現,昔日,他們或游戲紅塵,或縱橫天地間持至寶大戰,都成為了回憶。
那些熟悉的人,再無音訊。
不周山,王煊多次進入,昔日危險的精神遺骸都寂靜了,自埋精神天地的山腹中,沒有生機,等待下一個神話時代到來,殘念復蘇,但到了那一刻,他們都不是過往的自己了。
精神血池這樣的絕世“大藥”已經枯竭,點滴未剩。
幕天鏡殘塊還在,王煊在當中看到了超絕世級的精神殘骸,那個女子蟄伏在當中,沒有生氣。
他想了想,終究是沒有動手,未收取至寶殘塊。
“這就是最高等的精神世界?”王煊來了,這里和物質世界很像,讓人區別不出來,有雪山,有四季如春的山谷,有無盡的大洋,一眼望不到邊。
即便他很強,可殺養生主,但是來到這里后,也感覺到一種壓制,元神凝滯,精神之光流轉不順暢。
這不是一般人能來的地方,在過去唯有絕世高手能攀登,而且還會有生命危險。
但是,他有逍遙舟在手,再加上這個時代,最高等精神世界話也沒那么可怕了,他可以無阻的進入。
昔年,各大教祖都很想得到逍遙舟,因為無論是去不周山尋找混沌仙藤,還是進最高等精神世界采摘天藥,這件至寶都可以安全穿梭。
這片世界太大,王煊并沒有找到商毅明顯的足跡,但是,他確信劍瘋子來過,并從這里借道,冒死遠行了。
神話落幕后,最高等精神世界中,已經沒有天藥,果實皆脫落,天根沒入泥土下,都不可見了。
事實上,即便超凡鼎盛時期,這里的天藥也沒有想象中那么多,很不好尋找,有時候需要運氣。
“最高精神血池也徹底干涸了嗎?還是說,隱入虛空中了。”
他早有心理準備,超凡崩塌那一刻起,他就知道,世界徹底大變樣,曾經的各種天地神物或毀掉了,或暗淡失去靈性,再也回不到從前。
他坐在逍遙舟上,遨游過浩瀚的最高等精神世界,沿途也只是欣賞到了美景而已,并沒有收獲。
王煊抬頭望天,迷霧流動,最后他馭舟一沖而上,想要破天遠行,等待他的不止是天外罡風,還有雷霆。
這里,無比荒涼與可怕,沒有所謂的星斗,在這里星河等應有的軌跡不成立。
精神世界的天穹外,除卻罡風就是雷霆,當他不斷向上沖時,逍遙舟告誡,閃電海能滅萬物,最強雷霆可損毀至寶!
按照歷代神話文明的猜測,最高等精神世界連著世外,或許能通向超凡大世界,但是,這里是禁區,觸之必死。
王煊駕舟前行了一個時辰后,他的面色變了,雷霆越來越宏大,舉步維艱,將逍遙舟都劈的發顫,撐開的光幕都暗淡了。
哪怕他提供足夠多的紅色物質,至寶都不愿前行了。
“止步吧,再前進就危險了,我可能會解體!”逍遙舟發出無比嚴厲的警告。
如果孑然一身,王煊無所畏懼,帶上幾件至寶,敢再深入進去探究。
但是現在他有顧慮,心中有了牽掛,他有父母,有妻兒,三個孩子實在太小了。他不能如昔年未成家時那樣,成年累月的在宇宙各地探險。
他并沒有就此離去,而是換了一個區域,從其他地帶繼續觀察,雷霆閃耀的天外,劇烈程度是不同的。
有些地帶,億萬縷閃電爆閃個沒完,幾乎要溝通了天上地下,那種粗大的光束,讓逍遙舟都繞著走。
王煊曾嘗試接引了一小縷,劈得他渾身發麻,讓他動容,這是混沌大天劫同級別的末梢余光?
浩瀚的世外,無盡的雷霆,這得是多么強的能量,沒有云,只有雷暴,小一些的閃電也像是瀑布在垂掛,整體望去,更像是星海在傾瀉,翻騰。
王煊發現,最遠的一次,他深入雷暴區域五千四百里,覺得有些恐怖了,不得不退,前方無法估量,還有多遠的路很難判斷出,或許這里僅是一隅之地。
他換個方向后,又一次嘗試,在一片奇異的藍色閃電海中橫渡,這次稍微遠了一些,達到六千一百里遠。
“有東西!”王煊敏銳的發現,前方雷光之中,有一個生物,這讓他驚悚,那里血淋淋,那生物一步一幻滅,在對抗雷劫,在爭渡,在邁步。
這有點離譜!
什么年代了,還有這種強橫的生物?連他都不敢以肉身進去,會被瞬間劈殺干凈。
王煊的精神天眼睜開,第一時間破除迷幻,看到真相,那個生物不是真實的。
原地有一塊骨,潔白瑩潤,但是,有部分裂痕,看樣子是一塊頭蓋骨,在雷光中起伏,偶爾被劈上幾下。
王煊的精神領域追溯,看到真相,那塊骨上有痕跡,照出過去的部分景。
曾有一個生物來到這里,被劈的血淋淋,雖然無比強大,爭渡了很久,但最后還是炸開了,只留下一塊異骨。
這應該是漫長歲月前留下的景,不知道存在多少個時代了。
“很強,那個生靈留下的道骨,接近至寶層次了。”這是逍遙舟的評價。
“有這么強大的人,肉身可比肩至寶?”王煊覺得不可思議。
逍遙舟道:“應該是一位奇人所留,僅將頭骨修到這個層面,若是全身骨頭都到了這個領域,那真是不可想象。”
“奇人都有類似的異常嗎?”王煊問道。
逍遙舟告知:“他們或是修出了異骨,或是精神領域變異,或是頭皮堪比至寶般堅韌,都有些特殊之處,局部御道化了。”
一聲恐怖的雷霆,藍的刺目,劈在那塊骨上,將它打進雷海深處,不知所蹤。
王煊在遠處靜靜地看著,古往今來,看來有不少沒有留下記載,從未痕跡的強者和奇人等,曾走過這條路。
無論是他們敗了,還是有那么一絲可能成功了,外界從無人知。
一人一舟再次改變方位,隱約間看到一片紫色雷霆深處冒起云霞,他們一路向前闖。
這次,深入五千九百里時,他們再次有了新的發現,一株樹,碧綠的葉子發光,飛起光雨,對抗雷霆,居然沒有被毀掉。
樹上掛著一塊人皮,血淋淋,人死了,留下痕跡,奇樹居然能庇護殘留的人皮不潰滅。
“這是什么樹,最高等精神世界還真是離譜!”王煊吃驚,他竟接連見到異常事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