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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二十六章:王將的言靈,暴怒的上杉越

  是的,源稚生現在明白了,很多人其實是不用死的。

  如果沒有他們三兄妹的存在,也就沒有王將的野心,在這場殘酷的黑道戰爭中,有多少人死去了?

  而他們還活得好好的,因為有人覺得他們還有價值。

  他們的生命,是踩在無數尸骨上的,所以他們的罪也如山一般沉重,死后應該是要下地獄的。

  他看著眼前自說自話的風間琉璃,有些感慨,如果不是知道了某些事,今天他應該是來找弟弟……共赴黃泉的啊。

  “哥哥,還記得我們那次去看流星雨嗎?我們爬了幾個小時的山……”

  風間琉璃被壓在原地,似乎沒有感覺,仍在自說自話。

  “……最后我們也沒有看到獅子座的流星雨,但我還記得梅子飯的味道……”

  沉默的源稚生終于開口了,“別說了。”

  風間琉璃停下了對往事的敘述,雨水從眼角滑落,也不知里面是不是混著淚,他笑著道:“這個世界總是這樣,一個人想說,另一個人卻不想聽。”

  說罷,他微微沉下身子,“那我等下再慢慢講給哥哥聽……”

  話音落下,雨幕再次被氣流切開,源稚生的身影騰飛而出,撞斷不知多少顆樹木,在刀兵相接的火花中,他只是淡淡凝視著弟弟的眸子。

  在風間琉璃狂潮一般的攻勢下,他的四肢都爆出血花,在雷雨聲中,他能聽到對方的狂笑,“……在哥哥變成一個合格的安靜聽眾后,我慢慢……講給你聽!”

  源稚生只是“艱難”的抵擋著攻擊,身上的傷口不斷增多,但卻一言不發。

  “哥哥,你比上次見強多了,但還是太弱了啊。”

  “哥哥,你的手下貌似都叛變了哦。”

  “哥哥,他們似乎快要捕獲那東西了啊。”

  “哥哥、哥哥、哥哥、哥哥……”

  到了最后,風間琉璃每斬出一刀,都瘋狂著叫喊著那兩個字,但臉上的神情卻沒有絲毫兄弟間的溫情可言,只是無盡的猙獰,如同地獄的惡鬼。

  他的確是惡鬼,極惡之鬼,來向哥哥復仇的鬼!

  另一邊,真紅之井附近,一群猛鬼眾成員和關東支部的人圍著八岐大蛇進攻。

  這位從圣骸中孕育出來的八岐大蛇,完美的詮釋了什么叫百足之蟲死而不僵。

  盡管在進化到極致的風間琉璃面前有些不夠看,但面對普通的混血種,就算只剩一顆頭顱,也占據了優勢。

  祂可是掌握了白色皇帝權能的軀殼,水流,雷霆,狂風,環繞在他的身邊,諸多言靈釋放,將這些弱小的蟲子碾死。

  祂戰勝不了那個瘋癲的年輕人,只是因為對方太快了,普通的言靈根本追不上對方的腳步,威力也不足以致命。

  但對付這些普通的混血種,祂扔顯得游刃有余,甚至擊殺他們后,吞噬了不少血肉,身體上的傷口在逐漸愈合,有新的肉包鼓起,要長出新的頭顱。

  猛鬼眾的人一反之前的慫態,此時都不要命般的前撲后繼,剛剛完整形態的八岐大蛇看起來不可戰勝,所以他們只能躲在風間琉璃的身后。

  但這會兒八岐大蛇只剩一只頭了,他們有機會!

  大概過了十分鐘,八岐大蛇最后一顆頭顱喘息著垂落在地,祂似乎耗盡了這具軀體所有的力量。

  而在祂面前,是遍地的尸體。

  曾經高傲自命不凡的明智阿須矢被水箭刺穿了胸膛,眼神空洞的望著天空。

  影秀的短刃卡在自己脖頸中,是被突然顯化的無塵之地給擋回來卡死的。

  關東支部唯一的生還者是有名的騒貨小蓧,她曾經成功勾引過關東支部除了明智阿須矢外的所有男人,但顯然八岐大蛇對女人并不感興趣,她勾引男人的功夫救不了她的命。

  此時她被吸血鐮劃中,腹部大量出血,沒有及時的救治,大概率也活不過今天了。

  狂風自東方襲來,白影壓著黑影掠過泥濘的大地,帶起一列暗紅色的水幕,水幕蓋過小蓧蒼白的臉,在暴力的沖撞下,她如同一個破布娃娃般被擊飛到樹上,曾經妖嬈美麗的身段變得扭曲不堪。

  她的功夫或許對某些男人有用,但在戰場上還活著的兩個男人眼中,此時都只有彼此。

  碎石迸濺下,源稚生被風間琉璃抵在了真紅之井凸起的井壁上,風劍琉璃的瞳孔中像是有著曼陀羅花紋在轉動,源稚生的眼神則沉默如山。

  東京半島酒店,一位穿著西裝,帶著能劇面具的人穿過了自動門。

  大廳內避難的群眾都紛紛驚疑不定的看向那人,因為這家伙明顯看起來像是“可疑人士”啊。

  但面具人并沒有和任何人搭話,無視了朝他走來的服務員小姐,邁著輕快的步伐走向電梯,口中還哼著某種老歌。

  “自己”現在心情的確很不錯,不如說好到了極點。

  經過這么多年的努力,“自己”今天終于到了收獲成果的時候。

  只可惜他還體會不到“自己”的愉悅,“自己”做事總是謹慎到極點,不會讓“自己”涉入任何有風險的事中。

  風間琉璃視他為不死的幽靈,來自地獄的惡鬼,但其實很多事沒外人想的那么復雜。

  赫爾佐格博士只是一名弱小的混血種,論血統,或許還不到卡塞爾學院的b級,但他的言靈很特殊,弱小的特殊。

  言靈.造夢者。

  并未被秘黨記錄在案的言靈,但“自己”分析或許是自己心愛玩具的夢貘言靈的下位,這種緣分般的巧合,讓“自己”格外鐘愛這個玩具。

  明明在血統和言靈都在“自己”的上位,卻要在“自己”編織的巨網下如同提線木偶一般起舞,更讓“自己”感到愉悅。

  這個言靈的作用也很簡單,使用后可以較低限度的影響作用對象的夢境和意識,這個較低限度是真的很低。

  比如“自己”如果對一個正常人使用,也只能引導對方今晚做做春天的美夢,連對象都無法指定,更別說細節了。

  因為人的潛意識是會反抗外來入侵意識的,就算是普通人的精神在這方面也出乎意料的強大,想靠這個給對方洗腦是不可能的。

  但他“自己”是個天才啊,天才總是把不可能化為可能。

  人的潛意識精神的確很強,也只有夢貘那種級別的言靈可以強行深入暴力的修改,造夢者做不到,但也只限于對普通人。

  如果言靈使用的對象,根本就不算人呢?或者是原本就是沒有任何意識的人呢?

  是的,熟練掌握基因技術的赫爾佐格,使用克隆技術造出了很多自己的軀體。

  由于是批量生產的東西,又沒有意識,赫爾佐格可以放肆的在這些身體上面使用龍族基因進化技術,所以他的每一具身軀,都像怪物一般強大。

  強大到赫爾佐格經常對自己的二號玩具不滿意,作為皇血的繼承者,綜合能力卻還不如自己批量生產的克隆體。

  這些克隆體沒有自我意識,“自己”就可以使用造夢者為其灌輸性格和“職責”,在他人面前顯示出的是貪婪的食尸鬼、不擇手段的形象,但實際上克隆體可都是有著即為優秀的核心品質,那就是對“自己”的絕對忠誠,外在的表現只是預設好的,對什么人,就說什么話。

  畢竟安全才是第一的,“自己”可不想被克隆體篡位。

  簡單來說,這個過程,有些像是在對空白的電腦進行編程,底層命令是絕對的,外在表現包裝好就行了。

  要想做到這一切,可是一項龐大的工程,克隆體不值錢,但塑造“王將”的過程確是艱辛的。

  所以一號玩具殺了幾次“自己”的克隆體,“自己”也不是真的無所謂,“他們”在玩具面前云淡風輕高深莫測,但“自己”卻是暴跳如雷。

  有些人以為“自己”只是有很多影舞者,“自己”是樂意別人這么想的,但“自己”卻在內心鄙夷那些沒見識的人。

  影舞者?那是什么低端的玩意兒?

  “自己”的每一具化身,都是精心定做的,所以從不曾露出破綻。

  而且王將還可以做到同時在多處現身,如同真正的幽靈,

  “自己”留有一支古龍胎血,原本是想在某些情況下給二號玩具用了,好讓戲劇顯得更加精彩,反正那時候兩個玩具的價值應該已經被榨干了。

  “自己”一直很欣賞東方的古國文化,里面有很多話都有道理,俗話說計劃趕不上變化。

  因為那個名叫陸晨的少年現身,和上次富士山的鬧劇,“自己”的布局被打亂了許多。

  “自己”本想再等斷時間在讓神現世的,但那個可惡的小子,居然要帶走“自己”的三號玩具!

  一二號玩具“自己”可以不在意,但三號玩具可是“自己”的最優杰作,也是“自己”進化所需的容器。

  計劃必須要提前開始了,而且要改一下。

  莽夫終究只是莽夫,被愛情沖昏了頭腦的傻小子終究還是下海了,一切都在“自己”的計劃之中。

  如今東京被元素風暴籠罩,蛇岐八家的主力和秘黨的戰艦都忙著對付海上的尸守群,最可怕的陸晨也已經葬身海底。

  現在已經沒有人能擋他的路了,只要他將三號玩具帶到目的地,“自己”就可以登上那白色的皇座。

  他看了下手腕上的表,算算時間,“自己”應該已經快到真紅之井了,八岐大蛇已經奄奄一息,一二號玩具“自己”可以隨意操控,等三號玩具就位,“自己”就能開始進化。

  克隆體也不是完全沒有思維,起碼他此時居然也感到有點小激動,如果不是“自己”一向謹慎,不會讓克隆體攜帶任何能聯絡“自己”的通訊裝置,以防克隆體出事后被人順藤摸瓜的話,他一定要跟“自己”同步他的心情。

  他也不會有疑問,“自己”當然不需要監督他的行動,也無需憂心他們的計劃被打斷,因為蛇岐八家、包括現在駐日東京的秘黨專員們,都弱極了,不會是他的對手。

  正如他之前所想的,已經沒有人可以攔他和“自己”的路了。

  “自己”原本是想親自來接三號玩具,順便在路上品味下甜點,“自己”可是已經忍了很多年了,一想到這是那強大如鬼神般少年的愛人,就讓“自己”興奮的不能自控。

  但“自己”最后還是壓下了蠢蠢欲動的心,將謹慎進行到底,這些事可以等進化前再做。

  萬一三號玩具在“自己”敲響梆子前就把“自己”擊殺了呢?“自己”可是很脆弱的,不能冒險。

  他就不一樣了,更加強壯,完全能保證完成這次任務。

  他刷下早已準備好的卡,按下頂樓的按鈕,哼著愉悅的小曲。

  走出電梯,踩在那柔軟的地毯上,幾乎快要跳了起來。

  哦,或許他也不是真的很高興,畢竟他沒什么情感“系統”,他只是被設定在類似這些情況下,要表現的愉悅,嗯……或許是“自己”考慮這樣會更有……格調?就像在巖流研究所中被擊殺的那個“他”一樣。

  他走到那間總統套房的門前,刷了下卡,門開了。

  手中握著梆子,在看到三號玩具的第一時間,直接開始有節奏的敲響。

  三號玩具聽到梆子聲,果然愣住了,并沒有表現出要抵抗的意識。

  很好,接下來進行第二個曲目階段,用恐懼的幻想統治三號玩具的腦海,然后就是第三個曲目,完全操控三號玩具。

  他走到三號玩具面前,有序的敲響梆子,一切都很順利,沒什么人會在這個時間點來這里,也沒有能阻止他這具身體的強……

  他敲梆子的手停了下來,因為他敲不下去了,一只蒼老的手,如液壓機一般緊緊的抓住了他的胳膊。

  他略微疑惑的轉頭,看到了一個陌生的老人,老人頭頂還裹著拉面師傅的頭巾。

  一個賣拉面的老頭?

  這可不在他該警惕的目標名單上,日本什么時候有這樣的強者了?

  他右手松開梆子,起碼有十噸力氣的臂膀揮動,一記直拳打向拉面師傅的老臉。

  老師傅輕易的抓住了他的拳頭,他與老師傅對視,那是他從未見過的,如至尊一般刺目的黃金瞳,就像是真正的皇帝。

  “就是你想動我閨女?”

  上杉越低沉的嗓音,壓抑著即將噴發的火山。

  王將連著面具的臉皮抽搐,那是因為劇痛引發的身體自然反應,他本不該明白驚恐是怎么樣的情緒,但在這一刻,他忽然好像有些懂了。

  他的右拳爆出令人牙酸的響聲,那是骨骼在被碾碎,他的左臂被攥到只有直徑兩公分,體表的龍鱗崩裂,龍骨破碎,在老人的憤怒中,他這被基因改造到極致的軀體孱弱的像是個玩具。

  上杉越揪著王將朝開闊處走了幾步,古奧森嚴的龍文響起,火山真的噴發了。

  不,在他面前的是遠超火山噴發的高溫。

  那是黑色的大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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