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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二十七章:正經人誰寫日記啊

  卡塞爾學院地下。

  巨大的橡木會議桌擺在林立的書架中間,圍繞著這張桌子的都是蒼老的面孔,這些面孔基本從不出現在卡塞爾學院的明面。

  老人們一張張臉慘白得像是從古墓中剛挖出來,但他們穿著體面,每個人穿著老式的黑色燕尾服,左小指上戴著古銀色的戒指,代表著學院的終身教授。

  空間并不寬闊,起碼不足以上百人都有座位,年輕的教授們只能站著,他們不敢有怨言,反而各個面帶激動。

  比如古德里安教授,就興奮的不行,在今天見到了各個偶像。

  有核物理學史上的里程碑式人物道格.瓊斯,有幫美國更先一步登上月球的讓.格魯斯,數學界的所羅門王布萊爾.比特納……

  他瘋狂的用手肘捅著曼施坦因,以發泄自己的興奮。

  曼施坦因只能無奈的讓自己精神病院時代的老友別那么激動,搞得跟發花癡似的。

  “肅靜。”

  副校長第一次坐在主位,卻沒什么熬死昂熱開心的情緒,只是感覺吵鬧和麻煩。

  “今天我們是要討論學院的屠龍英雄,楚子航身上發現的異常狀況。”

  副校長打了個哈欠,他早上去看了眼昂熱,那老家伙睡的挺香,晃了兩下沒醒,他本想來點刺激的,但被院長給趕了出去,會議就只能他主持了。

  他其實并不想開會,因為他已經從芬格爾那里接到了小道消息,認為或許并不是楚子航出了問題。

  但不知道是誰給終身教授們傳了信,今天一大早就嚷嚷著必須開會嚴肅討論。

  “我看了學院總結的最新消息,為什么今天才召開會議?”

  布萊爾有些不滿的問道,他是為學院工作了一個世紀的資深老人,有立場質問。

  楚子航是學院最優秀的學員,在昂熱校長被打敗剛剛進入安全期的情況下,他們必須確保能擊殺龍王新生傳奇屠龍者的心理健康。

  “他幻想出這個世界上有個叫陸晨的人,不僅是我們學院的學生,還是獅心會長,楚子航認為陸晨有著能輕易斬殺初代種的實力,倒是個有趣的幻想。”

  道格笑著說道。

  “我們不擅長心理學,但這件事必須盡快處理。”

  讓.格魯斯發表意見。

  最后終身教授們提議讓一個“年輕人”發言,是目前學院的心理學專家富山雅史。

  富山雅史是個看起來文質彬彬的中年人,他推了下自己的眼睛,謙虛道:“我只能說一下我對心理學的研究,和對這件事的看法。”

  沒有人插話,他就繼續講:“楚子航是我們學院最優秀的學員之一,他冷靜、聰慧、既有著卓越的戰斗力,也有著能指揮戰場的才能,相較于我們日本的上杉同學,他更為綜合,有著作為領袖的潛質。”

  他話音一轉,“可這樣優秀的楚同學,其實有著不幸的童年,他父母離異,母親改嫁,后來親生父親好像還出車禍去世了,在這種生活環境下,即使他的繼父對他還不錯,也難免給孩子心里帶來一些不健康的影響。”

  “這和楚子航的精神狀況有什么關系?”

  布萊爾疑惑道,他擅長數學,卻不懂人心。

  富山雅史解釋道:“每個人的童年都是很重要的,尤其是親生父親不在身邊,孩子容易自卑,父親既是每個孩子的崇拜的目標,也是孩子潛意識中的靠山,親生父親不在的情況下,楚子航卻依舊堅強自立,表現優秀,對外在某些事情上更是很勇敢。”

  他頓了下,“……我認為他很可能進行了自我催眠。”

  “自我催眠,不用言靈可以做到這種事嗎?”

  道格感興趣的問道,因為有催眠言靈的存在,卡塞爾并不研究那些“低效率”的催眠。

  富山雅史點了點頭,“如果父母離異、父親的死給楚同學帶來了很大的創傷,這是完全有可能的,這種事情有很多案例,比如母親失誤中自己寶寶身亡,那個母親就認為自己的孩子一直還活著,每天依舊推著嬰兒車出去轉,有的人戀人去世,他就幻想自己的戀人一直還活著,病態的每天和'戀人'對話。”

  舉完了例子,他繼續道:“楚同學可能因為失去了父親,繼父很忙,母親神經大條不著調,內心很孤獨,遠遠超出了血之哀的那種程度,在這種情況下,他誕生了英雄人格,或者說是他幻想出的英雄。”

  “那個英雄的名字叫陸晨,或許陸晨平時會給他鼓勵,在他失落的時候給他打氣,在他需要當領袖時為他做示范,在他戰斗時和他并肩作戰,給他沖殺的勇氣……但其實陸晨根本就是他幻想出來的,只不過在這次精神受創后,他的大腦出現了割裂感,認清了現實。”

  在場的人聽了富山雅史教授的話,都有些沉默,最后還是布萊爾開口,“那現在該怎么處理,我聽說他昨天發怒狀態,險些掐死了獅心會的副會長。”

  “不難解決,只要楚同學愿意配合,我可以幫他洗掉那個叫陸晨的人,此后他的生活會很正常。”

  富山雅史教授平靜的敘述道,只要楚子航不抵抗,他是能幫對方解除痛苦的。

  就在終身教授們對視后準備拍板時,副校長開口了,“行了行了,這件事先別急,就這么定論陸晨是楚子航幻想出來的人?”

  他亮起一雙刺目的黃金瞳,頓時威嚴的氣息從圓桌的首位蔓延開來,這時眾人才回想起這位吊兒郎當的副校長也是位S級混血種,甚至初始血統比昂熱還要高。

  “我不知道是誰把你們叫出來的,如果今天是昂熱在這里,那個人會被吊死……”

  守夜人表情帶著一閃而逝的兇狠,“你們聚集起來,強拉我來開會,這是要逼宮?昂熱還沒死呢,楚子航的事急什么?”

  布萊爾沉默了下,“……副校長您不認為陸晨是虛構的產物?”

  他聽說了一些事,楚子航好像說所有龍王都是陸晨一個人殺的,并且好像很輕松,他不認為這世界上能有這樣的混血種。

  來自日本的上杉繪梨衣繼承了白王的皇血,他們可以理解,楚子航有尼伯龍根計劃,他們也能接受。

  但這兩個人就算練手,打初代種也未必能輕松取勝,之前海洋與水之王的戰爭,那個女孩兒獲勝有運氣因素。

  對外的宣傳是繪梨衣接連斬殺兩位初代種,是為了激勵士氣,但其實秘黨內部的真實報告內容,是那兩位初代種自相殘殺,最后力竭,繪梨衣撿了漏。

  “我有我的情報,我不管是誰給你下了先入為主的觀念,背后又是哪位校董,這件事昂熱都會算賬的,楚子航的事暫且擱置,昂熱醒后他會親自談,你們就在地下做研究吧。”

  副校長說完起身,掃視了十幾位終身教授,“研究做的也是個屁,關于初代種的推論,一次都沒準過!”

  一些終身教授面色漲紅,卻說不出反駁的話,此前幾次屠龍,他們作為參謀,確實是失職,如果不是秘黨運氣好,楚子航和繪梨衣實力強勁,根本就不可能成功。

  繪梨衣聽了楚子航的話,心情微微放松,先反身回自己的宿舍。

  開門后就看到夏彌和零都一臉認真的坐在電腦前,看樣子像是在查資料。

  “是繪梨衣回來啦啊。”

  夏彌抬頭,笑問道:“對了,繪梨衣記得陸晨這個人嗎?”

  她想看看奧丁借助理想鄉的權能到底能做到什么程度。

  “夏彌記得嗎?”

  繪梨衣緊張的問道。

  夏彌搖了搖頭,“不記得哦,我們只是受了楚師兄的委托,在幫忙查陸晨。”

  零在電腦上翻閱著瑣碎的資料,是一些“據楚子航說陸晨參與任務”的媒體新聞,以及芬格爾不知從哪搞來的執行部任務詳情記錄。

  零淡淡解釋道:“如果是我們的記憶被篡改出了錯,那這就是影響全世界的某種禁忌權能,可我不認為這種力量可以做到天衣無縫,所以我們在找各種任務中的邏輯漏洞。”

  繪梨衣聽聞夏彌和零不記得,心中不知為何松了口氣,原來不止她一個人不正常。

  而朋友們也都開始相信有一個叫陸晨的人,她就更有信心找到對方了。

  查資料進行分析什么的,她一點都不擅長,只能遵循楚師兄的指點,先找找看自己的私人物品,有沒有什么能讓自己回想的。

  來到陽臺附近收納的箱子,里面都是她心愛的玩具。

  她拿起一只小黃鴨,上面寫著“繪梨衣のDuck”

  是她喜歡給玩具寫的標簽,可她有些疑惑的摸著這只小黃鴨,總覺得有些奇怪。

  “繪梨衣怎么了?”

  夏彌站起身伸了個懶腰,有些疑惑的看向繪梨衣。

  繪梨衣秀眉微皺,“這好像……不是我的。”

  夏彌愣了下,“我們沒有動過繪梨衣的東西哦,也不會有小偷感潛入我們的宿舍,話說,就算有人偷了你的小黃鴨,也沒必要再弄個別的替代品吧?”

  繪梨衣覺得夏彌說的有道理,她很寶貝自己的東西,但其實她也知道,卡塞爾學院里應該沒有喜歡帶著小黃鴨洗澡的女生了。

  可她總覺得,這只小黃鴨不是她的,因為它好像……太新了。

  她拔出小黃鴨下面的塞子,舉到頭頂,擠了擠,并沒有殘留的水漬。

  這只小黃鴨是哥哥很早以前給她買的,因為用久了,其實下面塞子的阻水性不是那么好了,她回日本前洗澡應該也是帶著小黃鴨的,并且很久沒有清洗晾曬了才對,里面應該還會有殘留的水漬。

  但此時里面很干燥,也不像是曾經被水泡過的樣子。

  她一個個翻找自己的玩具,都覺得有些奇怪,說不上來。

  最后她拿起一個小抱枕,目光露出疑惑,這個卡通Godil抱枕,是誰送的來著?

  她想不起來了。

  她站起來,下意識的看向陽臺另一邊,一只巨大的熊貓布偶依靠在墻角,讓她莫名的松了口氣。

  她走到熊貓布偶旁邊,將其翻過來,看了眼上面的標簽,“繪梨衣の喜喜”

  她記得這個叫喜喜的布偶,是東京上野動物園中的熊貓等身布偶,她伸手摸了摸布偶的毛,輕輕抱了下。

  這的確是她的布偶,因為她經常抱著睡覺,所以上面有自己的味道,而另一箱玩具大多好像不是自己的。

  這個布偶……是誰送的來著?她怎么有點記不起來了?

  零靠在椅子上,喝了口水,“網絡上做的很干凈,執行部記錄匯報大多都能自洽邏輯,沒有留下任何與陸晨相關的信息,但關于龍王的任務,如果楚師兄說的沒錯,確實有問題。”

  繪梨衣心中有些雜亂,其實沒聽進去零在說什么,只是在想宿舍內還保有什么自己的私人物品。

  她開始在宿舍里翻箱倒柜,夏彌也幫忙一起找。

  她們女生宿舍的東西放的很規矩,找了一遍后也沒發現什么線索。

  繪梨衣在屋內踱步,最后坐在自己的桌子前,呆呆的出神,她看向桌邊的角落,總覺得少了什么。

  她有些害怕,她覺得自己真的忘記了重要的事情,自己怎么可以想不起他?

  明明她們之間應該有過很多美好的記錄和瞬間……

  等等……

  記錄。

  繪梨衣看向自己的桌子,想起這張桌子上少什么東西了,她扭頭看向夏彌,“夏彌又看到我的日記本嗎?”

  她以前是有寫日記的!

  夏彌僵住了,她不知道該怎么回答這個問題,因為繪梨衣的確以前有寫日記。

  她知道繪梨衣的日記之前是因為什么不再寫雪藏了,但她現在“不應該知道”,而在奧丁“新世界觀”中,現在繪梨衣的日記到底是怎么回事,她也不清楚。

  可如果她也被修改了記憶,那她就應該清楚。

  她萬萬沒想到,自己會因為一件小事,被搞得左右為難。

  最后零幫夏彌解了圍,開口答道:“繪梨衣你之前不是寫滿了,覺得寫日記沒什么意義,就扔掉了嗎?”

  繪梨衣神情迷茫,“我扔掉了?”

  她仔細回想,好像她……確實有說過不寫日記了?

  不對,這可能是假的記憶!

  繪梨衣,仔細想,你一定要想起來!

  她不寫日記了,是因為什么不寫了呢?

  她就算不寫日記了,也不會把日記本扔掉吧!?

  如果日記沒有被扔掉,那應該就是被自己藏起來了,會在哪里呢?

  她現在毫不懷疑楚師兄的話,這個世界絕對有問題,她應該是被某種權能影響了記憶。

  即使她絲毫不擅長推理,也能發現太多異常,比如自己的玩具為什么要被換掉?

  她很重視自己的玩具,那個篡改者不愿意直接扔掉自己的玩具,那樣會出現很大的漏洞,所以就替換了。

  也就是說,原本玩具中是有……和陸晨相關的線索的,祂怕自己想起陸晨。

  “繪梨衣是在想陸晨嗎?”

  夏彌開口打斷了繪梨衣的思維。

  “我……我想不起來……好像和他相關的事情都忘記了,我的玩具也被換掉了很多……”

  繪梨衣臉上透著焦急,難道線索真的要斷了?

  “繪梨衣別急,你也可以找楚師兄問問你和陸晨直接的事啊,或許有幫助。”

  夏彌提議著,又伸出手指分析道:“繪梨衣你說自己的玩具被換了,那說明下手的人心虛,同樣的,我給繪梨衣提供一個反推的思路哦,只是不知道有沒有幫助。”

  繪梨衣聽了臉上一喜,正襟危坐道:“請夏彌老師指導!”

  說完她忽然有些恍惚,咦……我為什么要叫“夏彌老師”?這種場景,好像在哪出現過……

  夏彌笑著道:“看來那家伙很忌憚我們的繪梨衣嘛,這么怕你想起來,但祂用權能做的事總不可能是親力親為,總有細致的地方做不到位,就像你的玩具,你能認出來被換掉了。”

  夏彌一幅福爾摩斯的樣子,還不知從哪拿了頂高筒氈帽,就差個小煙壺了,“繪梨衣又不是個笨女孩兒,你的記性應該是很好的,如果那些玩具里有哪些你記不清是誰送的,那是不是就可以認為,是陸晨送的?”

  她進一步推理,“再繼續往下,陸晨送的禮物中,會不會有什么你們回憶的線索呢?”

  繪梨衣眼前一亮,上前抱住夏彌,“夏彌好聰明!”

  夏彌又感覺被對方胸前的彈性給侮辱了,但還是摸了摸繪梨衣點頭道:“去看看吧,我和零再查下資料。”

  但其實她覺得查資料是沒用的,電子信息和人的記憶某種意義上是一回事,這種沒有實體的東西,奧丁的權能修改很容易且徹底。

  比起上網,她們找報紙還更可能得到相關信息,畢竟實體物品的修改是需要費功夫的,這也是奧丁在實際物品上做的不夠細致的原因。

  繪梨衣松開夏彌,在箱子中挑揀,最后來到另一邊墻角,這是她最確認是自己物品的布偶,而且她想不起是誰送的。

  她抱起喜喜,上下翻看,想要仔細觀察這個布偶,看看能不能回想起些什么。

  就在這個過程中,她忽然停下了手上的動作,她有些疑惑的看著“喜喜”,她感覺在翻動的過程中,里面有重心在輕微的變化。

  她將喜喜放在干凈的地板上,手在喜喜的背后撫摸,摸到了膈手的地方,是布偶背后的拉鏈。

  她心情忐忑的將拉鏈拉開,手伸入柔軟的內部攪動搜尋,終于摸到了硬物。

  抽出來后,她呆呆的看著自己手中握著的東西,是兩個硬皮日記本。

  一個上面的圖案是小黃鴨,是她用了很久的日記本。

  另一個上面的圖案則是……Godil。

  她手顫抖著翻開自己的日記本,在這一霎,她忽然想起自己為什么把日記本藏起來了。

  他對自己說,“正經人誰寫日記啊。”

  然后他們就都不寫了,將兩本日記一起封印在了喜喜肚子里。

  她目光看向日記,一頁頁的翻動,直到從某個日期開始,她心忽然靜了下來,一字一句的看。

  09年1月28號,Godil好久沒上線,最近很無聊,在房間內看新番,什么時候才能出去呢……

  ……29號,拳皇上的人都好弱,哥哥也很忙,好想贏Godil一次啊……

  ……30號,Godil上線了,可惡,他好強,完全不給機會……

  ……2月1號,外面的世界是什么樣呢?想去看看……

  ……2月2號,看新番,洗澡澡,想出去看,最近家里不是很嚴,我是不是可以嘗試偷偷出去下?

  ……2月3號,決定了,明天出去玩……

  ……2月4號,在外面見到Godil了……

  ……Godil帶我吃了名為漢堡王的食物,很好吃……

  ……和Godil一起去了迪士尼樂園,鬼屋很可怕,但是有Godil在……

  ……2月5號,和Godil去天空樹,很美……

  ……一起吃拉面,老師傅一直在說我們是情侶,情侶嗎?

  ……2月6號,早上起來,Godil不見了……家人來找我,只能乖乖回家。

  ……2月13號,是工作時間,但很開心,因為能出去……

  ……竟然見到了Godil,他好厲害……Godil為了保護我受傷了,他為什么對我這么好?

  ……2月14號,Godil明明說要來找我玩的,可他沒有來,信息也不回,他不會有什么事吧?

  ……2月15號,Godil的傷很嚴重嗎,好擔心……

  ……2月16號,Godil不會是騙我的吧……

  ……2月17號,Godil來找我玩了,我們去看了電影,我告訴了他秘密,但Godil卻說會保護我……

  ……2月18號,和Godil一起去明治神宮,那里好像舉行了婚禮……

  ……2月19號,和Godil一起玩桌游,還有其他的朋友,第一次這么高興,只是……為什么會把床弄壞呢?

  ……2月20號,和Godil一起去海灘,潛水很有意思,還嘗試了做飯,Godil和我定下約定……

  繪梨衣顫抖的手越翻越快,思緒如潮水般涌入,從相遇之后,所有日期的日記中都能看到Godil這個詞。

  ……Godil來接我了……我們要去上學了……一起打了很大的怪獸……一起訓練……一起……

  ……10月21號,我們一起表白了……

  ……Godil,最喜歡了。

  日記到此為止,不再更新,繪梨衣身軀顫抖著打開另一本日記。

  ……2月4號,見到了個離家出走漂亮的女孩兒,真奇怪,明明我不該收留她的……

  ……2月5號,做了噩夢,繪梨衣真是個溫柔的女孩兒,一起去了動物園和天空樹……

  ……2月17號,這些人居然把繪梨衣關起來……

  ……2月19號,今天的游戲有毒,太尷尬了,好在繪梨衣比較純潔……

  ……2月20號,我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感情,用楚兄的話說,也許只是因為同病相憐產生的共情心里,但我想帶這個女孩兒走,想讓她看這世間的美好……

  ……3月1號,已經返校,我會在秘黨站穩腳跟,取得更大的權力,因為那個女孩兒還在等我……

  ……總會忽然想到繪梨衣,我平時不是應該想怎么磨煉武藝嗎?自己最近不對勁……

  ……要去冰原了,希望能順利成功,這樣就離接繪梨衣更近了一步……

  ……多虧了楚兄,險勝,已經等不及要去日本了……

  ……我開始確認了,原來這就是愛情嗎,我第一次知道自己喜歡上了一個女孩兒……

  ……10月21號,跟繪梨衣表白,計劃沒有順利進行,但結果……太棒了……

  ……最喜歡的人是繪梨衣……

  滴答——

  滴答——

  淚水沾濕紙面,晶瑩的淚珠自少女素潔無暇的面龐滑落,她聲音帶著抽泣。

  “Godil……最……喜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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