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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八十六章:夢,“盛大”的葬禮

  “我……只是想問問師妹喜歡什么,我在日本,給你帶一些。”

  楚子航憋了半天,最后又變成了最普通的“帶土特產式問候”

  夏彌聞言也是愣了下,她不是感覺楚子航太過老套,為什么不直接買了回學院再說,反而要問一下自己。

  就像某些“雞湯”中總說,男生如果真的愛你,就應該直接買好給你,而不是問。

  可夏彌不這么覺得,她現在只是很吃驚……楚子航居然問自己的喜好,還要給自己買禮物!?

  這家伙吃錯藥了吧?

  那么多天不聯系,怎么忽然打電話過來,就轉性了?

  “這樣啊……”

  夏彌回神后嘴角露出一分俏皮的笑容,“只要是師兄買的我都喜歡……你以為我會這么說?”

  楚子航面無表情,又恢復了常態的面癱臉,讓夏彌又有點不會了。

  “好了好了,其實我什么都不缺的,但師兄想要送我禮物的話,不如猜猜我現在想要什么?”

  夏彌莞爾一笑,掛斷了電話。

  然后躺在床上捧著手機,翻了個身,俏臉對著墻那一面。

  “夏彌,你在干什么?”

  此時床下響起一個冷清的女聲,讓夏彌一下回神了,是零。

  零抬頭看向夏彌的作態,表情可以和楚子航的面癱一較高下,但實際內心卻覺得怪異無比。

  你這真的是一位龍王該有的表現?

  背對著我的臉,此時不會是姨母笑吧?

  “哦,只是躺的有些不舒服,換個姿勢罷了。”

  夏彌語氣僵硬,她差點忘了宿舍還有別人。

  而此時大洋的另一邊,楚子航有些懵逼的看著被掛斷的電話。

  這種情況凱撒兄沒教過自己啊!

  讓我猜?

  我怎么知道夏彌想要什么?

  仔細想想,這還真是令人苦惱的事情。

  夏彌又不像媽媽,甚至不是個正常女生。

  他要帶什么做禮物?

  護膚品?

  可夏彌皮膚很好,又是龍王,不會有損耗的吧?

  化妝品?

  可平心而論,夏彌確實是自己見過最漂亮的女生,那如神親自雕刻的素潔無暇的俏臉,貌似也不需要什么其他的點綴了……

  玩偶?太幼稚……

  夏彌也不太喜歡打游戲,也不經常看番劇……

  楚子航忽然發現,自己好像已經被夏彌摸透了底褲,但他對夏彌竟然……一無所知。

  他連對方的喜好都不清楚,而要猜一位龍王真正的喜好什么的,著實太過困難了。

  想不通……就尋求場外援助。

  當機立斷,楚子航直接沖向凱撒兄的房間。

  至于陸兄……已經和繪梨衣出去逛了,他覺得這種事情也不能咨詢莽夫。

  然而這次凱撒給出的答案,楚子航也不太滿意。

  凱撒很隨性的道:“隨便猜嗎,只要不踩雷,她又不會吃了你。按照我的經驗,對于這種女孩子,就別想猜透了。”

  他可謂是深有體會,就像他從來都猜不透諾諾,所以如果他想送什么禮物,也懶得去問了。

  反正小魔女會想辦法調戲自己捉弄自己,為了占據主導權,他往往都是用一些有創意的大場面進行突襲。

  雖然……有時也會被諾諾罵自己很二。

  在凱撒那里取過經后,楚子航坐在院子中,如同沉默的武士正在冥想,他有點不知道該怎么辦了。

  難道真的像凱撒兄所說的那樣,按照自己的隨意推測,準備伴手禮嗎?

  入夜后,冰冷的風自海面上拂過,吹動著甲板上男人的發梢。

  三名穿著作戰服的人站在他面前,他們的黃金瞳在黑夜中是那么的刺目,可此時卻戰戰兢兢,大氣不敢喘一聲。

  他們三人之間互相之前并不認識,但都在組織內隱約聽過對方的名號,他們是絕對的精英,是混血種中的君主。

  可那是對外的叫法,即使他們經常這么自稱,而且從進化本質上,他們確實在封神之路上走了一定距離,但在眼前的人面前,沒有誰敢自稱君主。

  因為男人曾經活捉過……真正的初代種。

  如果沒有最初的君主,也不會有那些進化藥了,更不會有他們這些以進化藥成就實力的人。

  幾天前三人還在全球的天南地北,今天卻都被緊急召集到了一起,覲見他們的老板,最強的……混血君主。

  “深潛器調整好了嗎?”

  男人站在夜色中,穿著與往日風格迥異的黑色風衣,胸前敞開,冰冷的夜風拂動他的衣衫,他目光平靜,甚至沒有亮起黃金瞳,但他的威嚴卻鋪天蓋地的統治了這片海域。

  三名手下的黃金瞳不過是被迫開啟,他們必須全力激發體內的龍族血統,才能勉強抵御至尊的威嚴。

  “已經就緒。”

  名叫亞斯蘭達的男人開口,他在幾人中最強,并懂得各種器械儀器的精密使用。

  “應該不需要我重復任務目標了吧?”

  老板淡淡的掃視眼前的人。

  “會按照流程來。”

  亞斯蘭達回復道,他沒有說什么“已經牢記”“我們會加油”“請老板放心”之類的話。

  因為他知道老板要的不是那些,老板要的只是結果,以及按照他安排的流程來執行。

  他們的任務是重新潛入八千米以下的深海,去日本海溝深處,取一樣東西。

  “開始下潛。”

  老板點頭后,幾名混血君主開始配合著將一架圓形的深潛器放入水中,一一進入后閉合。

  沒有進行什么測試,因為這些事情他們早該準備好,此時重新檢查,只能表明他們之前沒有準備完善,那樣會令老板不喜。

  隨著漆黑的浪潮翻滾而過,深潛器的蹤影消失在海面上。

  這艘貨輪的甲板上,只剩那穿著黑色風衣的中年男人,他抬頭看向空中的半月,眸子中映照出淡淡的光。

  “和我預想的不太一樣,但必須要完成這件事了,這也是為了你。”

  男人喃喃自語,說到最后,話語中竟含著別樣的溫柔。

  古樸的庭院中,赫赫風聲響起,楚子航手持妒忌,將自己學習過的各種刀法招式一一使出,也包括陸兄傳授給他的新技藝。

  他想來是個自律的人,白天陸兄和繪梨衣出去玩,凱撒兄去找源兄敘舊,自己還猜不透夏彌,那就先……鍛煉下吧。

  沉浸于刀術中時,他的心緒會漸漸平靜,就像他總愛打籃球減壓。

  “凱撒兄你怎么了?”

  楚子航看著回來的凱撒,停下手中的招式,有些疑惑道。

  此時凱撒從側門進來,走路一瘸一拐的,被楚子航叫住,神情僵硬了一瞬。

  “沒什么,只是和源兄稍微交流了下。”

  凱撒隨口解釋了一句,然后加快腳步,返回自己的房間。

  白日里他和源稚生聊過后,稍微切磋了一下,結果不太理想。

  即使以凱撒的自信,此時也有點郁悶。

  為什么他身邊的人,一個個都變得這么變態?

  明明他上次見到源稚生時,對方也只是身體素質比較出格,言靈還不錯而已。

  如果戰術正確,他覺得自己配合“以前”的楚子航,是可以壓制源稚生甚至擊敗對方的,自己一個人的話,如果在特定的場地,他武器齊備,也有一戰之力。

  但他在蛇岐八家的一處林地中和源稚生切磋,就像見了鬼一樣,源稚生的速度能突破音速!

  他的鐮鼬傳遞聲音,根本跟不上,至于暴血使用吸血鐮,也會在極速面前慢上一步。

  切磋的結果不言而喻,源稚生幾秒就殺到了自己面前,根本沒有反應時間,近身后他也沒有反之能力。

  當然他身上的傷不是源稚生打的,而是他為了躲避源稚生的攻擊,下落時開槍,最后從極高的樹上墜地……腿摔了一下。

  這種丟人的細節,他當然不會跟楚子航說,關系再好也不行,畢竟是朋友,也是對手。

  楚子航繼續練刀,沒有追問凱撒,但其實已經明白發生什么事了,這種時候還是要照顧下凱撒兄的自尊心。

  時間已經很晚了,見陸兄和繪梨衣沒回,就知道那兩個人估計今晚不會回了,于是乎也洗漱一番回到房間準備休息。

  而凱撒看著房間內已經準備好的醫療箱,臉更是黑了一瞬間。

  回頭看了眼外面,然后關上門,打開醫療箱,開始處理腿上的傷勢,有點崴到了,略微紅腫。

  問題不大,睡一覺就差不多好了。

  一切處理完,凱撒躺在榻榻米鋪好的被褥上,跟諾諾聊了會兒,就準備休息。

  混血種的精神強韌,但除了一些特殊時間,他也是比較自律的,有著良好的作息。

  不知為何,最近總是經常犯困,躺在床上入睡的時間快了許多。

  意識逐漸模糊……

  深夜的大教堂中,神父磁性的嗓音誦著經文。

  “主啊,請讓逝者安息,以永恒之光照耀他們的靈;主啊,你的孩子們在錫安唱你的名,在耶路撒冷歌你的至高無上;主啊,傾聽我們的祈禱吧,所有人終將至于你的面前,接受審判;主啊,請賜予我們以憐憫。”

  擴音系統反復地播放著威爾第的《安魂彌撒曲》,這首悼亡的合唱樂的歌聲回蕩在巨大的空間中,空靈得像是離群的鳥。

  這場宏大莊嚴的葬禮剛剛結束,哀悼的人們已經散去,古老的哥特式教堂顯得格外空曠,穹頂上垂下紫羅蘭色的帷幕,一捧又一捧的白玫瑰被燭光映紅。

  中央祭壇上擺滿了銀燭臺,每個燭臺上都有六根點燃的白色蠟燭,就像一片發光的荊棘。

  荊棘叢的中央擺著一具精美的六角形棺木,它的蓋板是晶瑩剔透的水晶玻璃,以便讓哀悼的人們能清楚地看見亡者的臉。

  透過水晶玻璃,沉睡在白色玫瑰花從中的是一個穿著白色長裙的女人,那么美,那么安詳,讓人會誤以為她在午睡,乃至于不敢發出聲音,生怕驚擾了她靜謐美好的夢。

  整個教堂里只剩下一個活人,十三四歲的男孩,穿一身合體的黑色西裝,戴著精美的白色領結,胸前掛著耶穌受難的十字架,海藍色眼睛,頭發黃金般耀眼。

  男孩趴在六角棺的蓋板上,端詳里面的女人,又抬頭望著數十米高的穹頂。

  透過拼花玻璃的穹窗,他可以一直看進夜空里。

  可今晚沒有星辰,天空中黑色的卷云飛速流淌,烏鴉在教堂頂上單調枯澀地叫著。

  世界真寂靜啊……靜的好像只剩下他一個人。

  卻又有許多人在含笑私語,水晶玻璃酒杯彼此碰撞,銀質的叉子敲著餐盤,帶著醉意的男人邀請女人舞蹈,女人尖細的鞋跟敲打地面……仿佛一場魔鬼的盛宴正在歡笑中召開。

  而就在不遠處,真的有一場宴會正在舉行。

  按照教會的習慣,葬禮結束后,送走了致哀的客人們,家族成員們便會聚集起來,由牧師主持一場彌撒,然后是領圣餐。

  這宴會合乎禮儀,只是太熱鬧了些,喧鬧歡騰,倒像是一場盛大的慶祝。

  慶祝這棺材中的女人的……死么?

  他們并不想讓男孩知道他們那么開心,于是特意把餐會的地點安排在地下室里,小心地掩上了沉重的木門。在男孩不知道的地方,他們便可以無所顧忌,便可以肆意狂歡。

  可常人看不見的小小黑影卻從門縫中“滑”了出去,它是那么輕盈那么薄,就像紙剪的蝙蝠,這世界上沒有它到不了的地方。

  黑影飄飛著,掠過長長的走廊和微寒的夜色,飛進森嚴的教堂,飛過燭光的荊棘,趴在男孩的肩上,為它的王送上暗夜里的私語。

  “小孩子就是這樣的,會多愁善感一些,不過總會長大”。

  成千上萬的,只有男孩兒能感知到的黑影穿梭在地下室和教堂之間,它們落在男孩的肩上,密密麻麻地把整個地方遮蔽了,每多一只黑影,男孩兒身上壓抑的憤怒都更盛一分。

  那是……鐮鼬!

  每只鐮鼬都帶回一句話或者一串笑聲,于是奢華晚宴上一絲一毫的聲音都延遲幾秒鐘后復現在男孩的耳邊,甚至那些男男女女的心跳聲呼吸聲,都被捕獲送來。

  如果有人能看見這些鐮鼬,那將是至為震撼的一幕——輝煌的米蘭大教堂此刻就如一個蝙蝠洞,黑色的影子來來去去如大潮,有些則在男孩的頭頂盤旋組成了巨大的黑色漩渦。

  被黑影們遮蔽的男孩靜靜地聆聽,身旁伸展出成千上萬的黑翼,宛若漆黑的大麾。

  這根本不是正常鐮鼬使用者能有的領域,他超脫了混血種的規則,鐮鼬臣服于他,就像臣服于君主!

  可這世界上,確實存在著能夠超越“規則”的力量,在男孩兒的力量下,神圣的教堂已經變成魔鬼祭所般的……禁忌之地!

  “你們準備火化她的尸體?”

  男孩兒又聽到了聲音。

  “古爾薇格這個姓氏總算是結束了,就讓一切都化為灰燼吧,明天火化。”

  “愷撒已經在那里趴了三天了,沒關系么?”

  教堂內的男孩兒微微側頭,凱撒?這個名字聽起來好熟悉……

  “小孩子就是這樣的,會多愁善感一些,不過總會長大。”

  “我覺得他還是很依戀母親的,為了和那女人交流,他甚至學會了手語。”

  “他要是號啕大哭我會覺得自然一些,可你注意他在葬禮上的表情了么?那可是他的母親。”

  “小孩有時候就是那么奇怪,即便他有無與倫比的血統。可不用擔心這些,每個奇怪的小孩都會長大。”

  男孩兒看向自己的雙手,我有著……無與倫比的血統嗎?

  耳畔傳來的聲音在他聽來是那么的尖銳,讓他額頭的青筋暴露,黑影們正如潮水般撲向他,但又仿佛察覺到了君主的暴怒,在外徘徊不前。

  就像是有無形的屏障在男孩身邊張開,黑影們不敢越過這層屏障,翻飛轉向,最終匯聚成黑色的長龍從洞開的窗戶離開。

  一切都安靜下來了,男孩緩緩起身,走向教堂深處,在那里某個東西被黑色的防雨布蓋著。

  男孩的耳邊回想著那些人對他母親死亡的慶祝,尖厲扭曲,此起彼伏。

  此時音樂剛巧進行到了《安魂彌撒曲》的第二節,《震怒之日》

  “在震怒之日,世界將化為灰燼,大衛和西比曾這樣預言。當審判之日來臨,對一切嚴格地衡量,世界會怎樣戰栗。”

  整個教堂里轟然回蕩著這如神威、火焰和雷霆般的高歌。

  重錘落在大鼓上,如雷電穿行在漆黑的云層中,渾厚的男聲和高亢的女聲混合,就像是末日降臨的審判,千千萬萬的天使飛翔在天空中,高歌神的威能,白色的羽翼遮蔽天和地。

  這首名曲不僅僅是寫來哀傷地悼亡,同時也是審判的歌!

  周圍的一切都像是不真實,但男孩卻也莫名的跟著高唱,他的發音經過最好的訓練,兼著高亢和渾厚,吐出的每一聲都是磅礴之音!

  他猛地扯掉黑色的防雨布……

  那是一輛摩托,一輛哈雷·戴維森產的fat

  boy低座特別版,只是這輛哈雷比普通版的要小很多,盡管每個零件都符合哈雷的品質要求,但這小家伙就像一群哈雷大哥里的小弟弟,座高只有正常版本的三分之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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