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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八十四章:裙擺下的大寶貝

  過線后,粉紅佳人在傲來國三少爺所畫下的圈中飛灰湮滅,被操控的人也恢復正常。

  雖然方才被控制了身軀,但他們的潛意識還是能看到外面所發生的一切,此時回神后,各個淚流滿面。

  楊一嘆想要偏轉頭顱再看一眼大哥,但因為脊椎受創,根本難以動彈。

  李去濁蘇醒,發現自己已回圈內,望向大淵后的迷霧,環視四周,“大哥呢?”

  王權霸業跪在地上,頭埋的很低,沒人看得清他的表情,“大哥……為了送我們回來,自己留在了那邊。”

  “我要去救大哥回來!”

  李去濁起身道,他還沒走兩步,便被王權霸業拉住了手臂。

  王權霸業披頭散發,“你靈力都枯竭了,怎么救?”

  “那大哥他……”

  李去濁不能接受,他們縱橫圈內,意氣風發,卻不想此番出圈,想要揭開世界的面具,確實如此慘敗。

  他們之中最強的大哥,永久的留在了外面。

  “可是……”

  李去濁還想說話,但卻看到王權霸業拉住他的手青筋暴露,不停的顫抖。

  瞬間他明白了,此時此刻,內心最痛苦的并非是他這個一直昏迷的人。

  而是帶著大家,跟著大哥,一路從圈外殺回來的王權霸業。

  他親眼看到了當世最強的人類,他們敬仰的大哥,為他們殺出一條血路,最后又拼了命將他們送回來。

  李去濁轉身,擁抱了下王權霸業,懷中那圈內劍道第一天才,確實不停的發抖。

  他知道,此時最想沖出去的人……是二哥啊。

  可世間有些事就是如此殘酷,他們不能浪費大哥以死保下的生命。

  天空陰云密布,無邊的飄雪還在下著,落在眾人的肩上,發梢上,訴說著末路的凄涼。

  年少輕狂,總以為天下事無可不為。

  圈外一戰,終知人力有盡時。

  在場的每一個人都明白,如果不帶他們,以大哥的實力,絕對能夠活著回來。

  但在最后那一刻,大哥的刀意,卻選擇了送他們回家,而不是自己回來。

  “啊——”

  牧神氣發狂一般的雙拳錘在地上,胸前的血還在潺潺的流淌,可那怎敵心中之痛?

  王權醉躺在地上,雙眼不住的流淚,視野中雪花不斷的落,落在溫熱的眼眶中,與水同流,“大哥……我以后,再也不偷懶了。”

  楊一嘆的天眼帶著空洞的神采,最終只是一聲長嘆。

  且不說圈內的邊境如何,“年邁”蒼老的陸晨,返身而行。

  他已經無法維持暴血狀態了,體力見底,身體進入天人五衰,垂垂老矣。

  他單手持著弒君,在雪霧中前行,周圍圈外生物,卻無一敢先上前者。

  他睥睨掃視,灑然一笑,呼出的氣在寒冷中化為白色的霧。

  心中用團隊頻道聯系繪梨衣,“拉我。”

  下一瞬,在圈外生物詫異的目光中,陸晨的身影在原地消失不見。

  他敢舍命將王權霸業他們送走,當然是有后手的。

  在進入狐妖世界前,他給繪梨衣購買過一枚史詩級的戒指,戒指屬性一般,但卻附帶有一個技能,名為同心。

  冷卻CD一個月,但可以將被綁定者,穩定的傳送至自己身邊。

  原本這是用來給繪梨衣保命的,但這次出來前,他想到了別的用途。

  人一旦出了圈,千里追為符之類的東西就不管用,他猜測是因為三少爺的圈在限制,只有特殊的空間能力才能傳送,比如東方月初的虛空之淚。

  在這次計劃前,他其實已經偷偷出來過一次,讓繪梨衣拉自己,戒指的空間能力并沒有被限制,所以才能放心的在外面浪。

  身體失重感過后,陸晨眼前的場景便發生了變化,在繪梨衣的閨房中。

  繪梨衣眼中帶著擔憂,看著面容蒼老,滿頭發白的陸晨。

  “沒事,原本論壽數,我也活不了幾個月了,能夠安全返回就好,這樣就能繼續轉世。”

  陸晨擺了擺手,在床上坐下,接過繪梨衣倒的水喝了一口。

  “還有幾天?”

  繪梨衣有些不舍的坐在陸晨身旁,雖然他們已經有了轉世計劃,但中間還有許多操作,不知會不會有變故,即使一切順利,他們在想見,也是幾年后的事了。

  “三天,這次暴血過渡,加速了衰弱,天人五衰已經到了第三個環節。”

  陸晨嘆息道,在最后,他其實已經是外強中干了。

  最后那一刀只有意而無殺傷力,并非是他亂顯擺,而是他確實沒有力氣了,能將王權霸業他們送出去,都有幾分僥幸。

  那些圈外生物被震懾,其實如果第一時間撲上來,自己或許傳送都來不及。

  “任務完成是完成了,可霸業他們估計這次,也心境受創不少吧。”

  繪梨衣查看了下任務,他們雙方的分支應該都完成了,“Godzilla好壞啊,明明可以讓他們看著你回來的,卻在迷霧后才傳送。”

  陸晨聳了聳肩,“他們還是太年輕天真了,不受點打擊刺激,不足以激勵,反正這次只死了我一個,而我臨死前,也都分別給了囑咐,相信他們今后的成就不會低。”

  繪梨衣狐疑道:“真的會這樣嗎?你不會把霸業玩壞了吧?這可不是小刺激……”

  陸晨沉默了下,“應該……不至于吧?而且我是續緣者,他們也都知道,大家說不定后世還能想見呢。”

  繪梨衣側了側腦袋,“那雅雅姐那邊怎么說?你們突然出圈,這件事并沒有跟她說吧,要是知道你死在圈外,怕是要把面具團的人全部教訓一遍啊。”

  陸晨有些尷尬,他們出圈的事確實瞞了雅雅,因為雅雅現在雖然妖力挺強,但其實還是少女心性,面具團的人尊稱她為大姐,但其實她才是最幼稚的那個。

  以這樣的內心出圈,十分危險,被粉紅佳人附體的那些兄弟姐妹,他可以輕易解決,雅雅姐就不好說了。

  “她要暴走的話,繪梨衣拉著點,別真把霸業他們打死了,反正我要不了幾年就回來……”

  陸晨說到這里,頓了下。

  他忽然想到,這次他們瞞著雅雅出圈,要是自己轉世后被帶回涂山……

  我不會……天天挨揍吧?

  “怎么,夫君~這會兒知道怕了?”

  繪梨衣調笑道,顯然猜到了陸晨在想什么。

  “有……有什么好怕的,大不了等我長大了,再來涂山。”

  陸晨含糊道,小孩子時期被雅雅上門切磋什么的,實在不是良好的體驗。

  “那么……我們接下來幾天做什么?”

  繪梨衣貼在陸晨身上,輕聲道。

  因為兩人已經提前完成過了這一世的許愿儀式,涂山的人也都知道,所以他們沒必要再出去在苦情樹下演戲了。

  陸晨抬頭看著天花板,轉身將繪梨衣壓在身下,看著少女凌亂的衣衫,脖頸處白的晃眼的蝴蝶骨,一抹緋紅逐漸染上,“做什么呢?”

  他笑著反問道,手探向繪梨衣的下方。

  繪梨衣臉上帶著嬌羞的紅,“你不會加速老死吧?”

  陸晨手從繪梨衣裙擺下摸出大寶貝,拿出來晃了晃,“想什么呢,好久沒玩游戲了,我們切磋幾盤。”

  繪梨衣推開陸晨,身體坐正,整了整衣衫,“你這么久沒玩,早就不是我的對手了。”

  她可是經常做夢打游戲的,而陸晨一直注重修煉,根本沒玩過。

  “那可……不一定。”

  陸晨嘴角帶笑。

  三周后,世界平靜的運轉著。

  南宮日落隕落了,但這在世界上的人看來,不過是幾個月前的消息。

  道門各大世家,最近氣氛都十分沉悶。

  多年在外游歷的年青一代天才歸家,卻再無了曾經的意氣風發,各個神情陰郁,失魂落魄。

  家中長輩詢問,無人告知到底他們去了哪里,又到底發生了些什么。

  只是有心者都能猜到,人類西北邊境的城墻被破,有一眾年輕人出去了,作為道盟高層,長輩們都心知肚明。

  他們有驚訝者,也有感到后怕者,沒想到自家后輩出去后,居然能活著回來。

  王權山莊,后山涼亭前,一個披頭散發的男子坐在那里,手中拿著酒壺,一口一口喝著。

  “少爺,你飲酒太多了。”

  費管家走過來,嘆息道。

  王權霸業默然不語,只是又飲了一口酒,滿臉胡茬并未修剪,雙目無神的看著前方,不知在想什么。

  “小姐也是,你們這次出去,到底遇到了什么?”

  費管家俯下身子,關心的問道,王權醉這幾日也是將自己鎖在房間內。

  癱瘓的傷勢請人來治療后,已經好了,但她卻躺在床上一言不發。

  “費伯伯……”

  王權霸業聲音沙啞的開口。

  “老奴在。”

  費管家應道。

  “你說……是不是有些禁忌,真的就碰不得?”

  王權霸業像是在問費管家,又像是在問自己。

  費管家沉吟了下,“老奴不知,但老奴個人覺得,少爺作為劍修,心中自應百無禁忌,劍心當一往無前,遇山開山,遇水斷水才是。”

  “劍心當一往無前嗎……”

  王權霸業喃喃道,他回想起大哥最后對自己說的話。

  我這樣在這里喝酒后悔,緬懷痛苦,又有什么意義呢?

  大哥是千古天才,也是當今世上最強的人類,可他卻舍生忘死,送大家出來。

  我們這么頹廢下去,真的是大哥所想看到的嗎?

  揭開這世界的面具……我們真的揭開了面具嗎?

  不過是……冰山一角罷了。

  我會好好練劍,也會成為道盟的盟主,把大哥所渴望的事,都辦好。

  終有一天,或許是十年,或許是二十年,我會再前往外面,找回大哥的尸骨。

  王權霸業站起身,原本身上因常年練劍,若有若無的鋒芒漸漸斂去了,他面容邋遢,一雙眼卻變得有神起來。

  “少爺,三日后是您和淮竹小姐大婚的日子……”

  費管家提醒道。

  王權霸業伸手接住一片凋零的落葉,長出一口氣,“費伯伯應該還有別的事要跟我說吧?”

  費管家揮了揮手,身后風護法捧著劍匣走來,他接過后,將其遞向王權霸業,“老爺說,他是時候休息了。”

  王權霸業以氣推開劍匣,里面躺著一柄劍,劍柄下方刻有王權二字。

  這便是天下第一劍,王權劍。

  他沒有立即伸手去取劍,只是有些感慨,若是那日在外面,我手中持有此劍……該多好。

  他收斂心神,閉目又睜眼,握住了劍柄,舉起王權劍。

  費管家以及前來送劍的風護法,都單膝跪地,“參見新家主!”

  大婚之日,王權霸業一身喜服,東方淮竹一襲紅妝,王權山莊好不熱鬧。

  所有來道賀的世家都帶著笑意,為道盟最強兩大世家的天才結合而祝福。

  面具團的兄弟們自然也都前來,只是大家的心中都有郁結,實在表現不出太多欣喜。

  王權霸業知道兄弟們心中難受,但有些坎,人是必須要跨過去的。

  他只希望大哥對他們的教導,能讓大家走得更遠。

  夜深了,王權霸業走入洞房。

  他的酒量很好,也沒有人敢灌王權家新家主的酒。

  窗外圓月高懸,床前佳人靜待。

  用玉如意掀起新娘的紅蓋頭,王權霸業看到那張令他魂牽夢繞的俏臉。

  燭火之間,兩人的目光交錯,卻都沒有太多的喜意。

  最終還是東方淮竹開口,“你們……這次離開,到底發生了什么?”

  神火山莊的內亂過后,她也終于弄清了事實,是南宮日落幫了她們家,還親自上門向父親提親,圓了她和霸業的這樁婚事。

  但上次會面時,霸業說這次會稍微走得久一點,但一定會在成婚前回來。

  自己的丈夫兌現了承諾,他走得的確有些久,卻在成婚前趕了回來。

  人回來了,心卻有些亂,那目光中深藏的疲憊、愧疚、自責、痛苦,簡直像是要滿溢出來。

  她想要知道,自己最愛的人,心目中的蓋世英雄,天下第一劍客,這次離開,究竟發生了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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