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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三百六十章準仙帝之戰

  準仙帝一擊,即便只是分出一絲力量,又怎么是帝江可擋的?

  別說他只是仙王巨頭中的“普通巨頭”,他即便是如未來屠夫那般的帝光巨頭,這一擊下也要受創。

  因為到了那一步,不單單是屬性的差距,還有對法則層次的領悟。

  以空間的術語來說,那就是殺傷倍率完全不同了,就算讓一個仙王和準仙帝屬性一樣了,他也絕對會被秒殺。

  這也是陸晨和同屬性仙王作戰時,顯出優勢的原因之一,因為他們的道、法則等都有很大差異,若是陸晨繼續精益求精,即便是仙王境,同屬性他也可以做到秒殺。

  這也是現在身處的這個世界中,破王成帝的關鍵之一,有些仙王巨頭無法突破,不是機緣不夠,只是單純的戰力不夠罷了。

  “前輩!您不要分心!”

  陸晨心中感激,卻也擔憂,因為他看布衣老人分出一絲力量后,被幾位黑暗準仙帝打的大口咳血。

  這等戰斗,怎可分心?陸晨明白,自己或許成了拖累了。

  帝江在這一絲準仙帝殺意下,身形整個爆開,即便他遁入界海也沒有用,但在最后關頭,分出了一絲元神,那是他的獨門秘術,共有六條命。

  本是他準備將來沖擊準仙帝果位時留的,沒想到只是一絲力量跨越無邊界海而來,就擊殺了他五次!

  最后那一條命,也只剩部分殘魂而已,很難說他還算不算活著,就算能活下來,也要悠久的時間恢復才行。

  “大人!”

  那只黑狼驚呼,又看向對自己目光不善的陸晨,頓時感覺渾身顫栗。

  “狗仗獸勢的東西。”

  陸晨邁步,一刀斬過,將黑狼斬殺,把它的尸體煉化為小只,收入儲物空間內。

  斬掉了帝江和他的坐騎,似乎原初古界方向的界海平靜了,不再有強者登錄,而仙域那一邊的界海邊境,仍舊是廝殺聲不絕。

  到處都有強者在隕落,就連一向沉寂的葬地都爆出了戰斗聲,有葬王在怒吼,被驚醒了。

  在這最亂的時代,原初古界的邊緣,卻出奇的成了最先寧靜的地方,天空血雨灑落,濕了陸晨的衣襟。

  他走不動路,因為他被鎖定了。

  或許他應該聽前輩的話,待在那小世界中,起碼此時不會成為負累。

  三位黑暗準仙帝朝他這邊殺來了!

  走在最前面的一位,陸晨看不清容貌,只能隱約看出是一道枯瘦的身影。

  那人橫渡界海,速度快到陸晨不能理解,任何仙王見了都要震驚。

  他聲音陰冷,無情冷漠,“這是你的弟子嗎?那就先殺了他。”

  轟——

  手持弒帝戰矛的強者與布衣老人對了一擊,界海又爆發出無盡的海潮,陸晨此時才恍然,布衣老人方才那一擊不僅是為了救自己,而是為了救同源古界。

  因為那一絲劍氣攔下了波濤,否則九天十地被此浪潮席卷的話,會直接寂滅。

  “小子,走!”

  布衣老人如今樣貌看起來只有二十多歲,真的很英俊,甚至可以稱得上是俊美,難以想象那樣一個和善的老農,年輕時會是這個樣子。

  可無論他看起來怎樣年輕,那也都是表象,他的眼中是無盡的滄桑,和疲憊。

  “道友何必執迷不悟,你的歷史已經葬下了,如今的這幾界與你都無關,你還有何留戀?”

  身邊浩蕩紫氣的強者,與布衣老人對了一掌,聲音平澹的道。

  他看著無垠的界海,“終是都要葬下的,歷史、輪回、時間,唯有我們這等存在是永恒的,我們才是一路人啊,在求道路上可以走得更遠。”

  手持弒帝戰矛的強者也開口道:“若你還有留戀,不若我們幫你斬去。”

  說著,他一步邁出,刺向陸晨那一邊,同時也是刺向原初古界。

  這一擊下,界海都被開辟了,海潮向兩側分開,蓋世一擊直指陸晨,那不止是針對陸晨,也是要毀滅這一界!

  “爾敢!”

  布衣老人一聲怒吼,腳踩玄妙步法,斗轉星移,界海在他腳下縮放,他一步趕至陸晨身前,頭頂的寶塔散發威能,將其擋下,但布衣老人自身也朝后退了些。

  他腳踩在界海上,爆出沖霄的浪花。

  離得近了,陸晨才終于看清,布衣老人身上的衣衫多有破碎,且軀體不滿了裂痕,有殷紅的血在滲出,而他衣衫下的肉身,則是有些枯萎的跡象,那是他力量耗盡,在壓榨自身潛能。

  戰了幾千年,布衣老人或許同境之下并沒有荒天帝強,已經有些油盡燈枯了,而三位黑暗準仙帝經過補充,看起來也還好。

  絕境,真的無力回天了,這么打下去,布衣老人隕落是遲早的問題。

  布衣老人也絕不會屈服,投身黑暗,到最后唯有身死。

  “孩子,跟著我。”

  布衣老人咳了口血,說著,將陸晨收入他頭頂的那尊塔內。

  陸晨沒有反抗,也反抗不了,他們根本不是一個層次的存在,即便是自己借用了部分未來道果也一樣。

  他知道布衣老人這是為了保護自己,也不想再分心,所以將自己收入堅固的寶器中,這樣可以放開手戰斗。

  只是陸晨感覺,自己這下可能真的是絕境了,因為布衣老人最后是會戰死的,自己在三位準仙帝面前,弱小如螻蟻,沒有半分生還的可能。

  想到這里,他嘆了口氣,有些悲哀,不僅是為自己的生命將要走向終點,更因為布衣老人這般強大可敬,卻無一人能與其并肩作戰,他終究是要孤身被圍攻至死了。

  “呵,倒是反應迅速。”

  蒼帝冷笑道,“走,我們去仙域。”

  那里是布衣老人的家鄉,他能將陸晨收起來,但他能將仙域藏起來嗎?

  瞬息間,四位強者轉戰不知多少萬里,布衣老人戰吼聲震天,他真的很強,陸晨在塔身內,可以看到外面的情況,近距離觀摩準仙帝的大戰,這是無上機緣。

  他此時已經退出了各種狀態,卻感覺心神前所未有的通明,手持那已經化為一枚珠子的道源,盤坐在塔身內,見證這場帝落時代最慘烈的大戰。

  “泯滅人性,滅絕萬物,自以為凌駕眾生之上,跳脫生死輪回之外,殊不知只是水中的一條魚!”

  布衣老人看到蒼帝出手,抹殺了仙域一片區域的民眾后,怒斥道。

  “吾乃帝者,怎會為魚?早已跳脫出來,倒是你,執迷不悟,明明已跳了出來,卻還要入水。”

  蒼帝冷漠的道,繼續出手,“既然你想入水,那吾便先將水給抹去!”

  “孽畜!”

  布衣老人怒罵,悍然出手,阻攔蒼帝,然而鴻帝和羽帝也出手擋住了他。

  “道友,何必如此,都是螻蟻罷了,即便吾等不出手,他們也終將逝去,沒有生靈可以長存,除了我們。”

  鴻帝開口道,浩蕩紫氣沖擊布衣老人。

  仙域尸橫遍野,大量的強者和平民死去,比之原初古界之前還要慘。

  因為布衣老人真的力竭了,即便初戰時能夠與三位黑暗準仙帝打個平分秋色,現在卻也擋不住了。

  “魚少了水怎么能活?魚生于水死于水,終有一日你等會明白。”

  布衣老人看著下方大量死去的生靈,眼含熱淚,卻也只能竭力廝殺。

  他衣衫鼓蕩,血氣居然在絕境中更加旺盛了,這讓蒼帝色變,因為布衣老人居然突破了羽帝鴻帝的封鎖,一拳沖向他的頭顱。

  “小心,他在燃燒帝火!”

  羽帝皺眉道,對方真的拼命了,帝火一旦自主燃燒,基本不可能挽回了,注定了要隕落。

  而在這一刻,對方的狀態恢復到了巔峰,又再次力壓三人。

  又是數日大戰過去,仙域已經殘破不堪,生靈死去三成以上,幾乎所有仙王都隕落了,要么去了界海不知生死,要么是在亂戰中,被天外準仙帝們散發的威能轟碎。

  布衣老人在這個狀態簡直勇不可當,他在此境有著部分境界優勢,將三位準仙帝打的節節敗退,甚至有幾次擊穿了蒼帝,讓蒼帝怒吼。

  “毀我帝身,當誅!”

  蒼帝面色陰沉,而迎接他的是布衣老人若開天的一擊,他雙手握持寶塔,就那么砸了下來,將蒼帝的頭都差點砸進肚子。

  陸晨在塔身內,感受到劇烈的震顫,若不是其中內部玄妙,光是部分力量傳導進來,就足以將他化為粉末。

  多日近距離觀摩準仙帝的大戰,陸晨手持道源,心無旁騖,最后身上散發著一股奇異的意境,周邊的領域演化,仿佛在開天,但又被他的武道魂意給磨滅了。

  “啊——”

蒼帝被打的  鉛筆小說23qb

  渾身是血,竟險些傷到帝者本源,真的有點驚駭了。

  布衣老人這是不要命了,準備在臨死前拖一個下水!

  羽帝和鴻帝也看出了布衣老人的意圖,自然是全力阻攔,他們若是三個打一個還被反殺,那作為帝者還有何顏面!?

  “撐住!”

  鴻帝大吼,因為蒼帝的情況真的很不妙,布衣老人扛著他和羽帝的進攻,竟要將蒼帝收入寶塔中煉化!

  怎么能有這種事,他們三個都是歷史長河中多少個紀元都出不了一個的蓋世英杰,怎么能被一個后來者逼到這等地步!?

  “你這又是何必,戰至這一步,后世人也不會記你的好,沒有人還認識你,也沒有人記得你,你不過就是個無法留名的過客,流盡了血,又有什么意義?”

  羽帝喝問道,他們并不是第一次交手,上次交手讓其遁走,是某位前輩的意思,可不曾想布衣老人根本沒有“參透”的意思。

  “意義?活著本身是沒有意義的,我的意義就在于我做過什么,我的心賦予了它意義,若作為萬靈先驅,今日戰死在這里,就是我的結局,那這便是我活過的意義!”

  布衣老人咆孝著要鎮殺蒼帝,他渾身浴血,語氣康慨激昂。

  他真的不行了,但起碼要拉一個準仙帝赴死,這樣才可為后人掃平些道路啊……

  布衣老人有些渾濁的眸子看向寶塔,看向那個和自己對視,眼含熱淚的年輕人,笑了笑。

  這不是還有希望嗎,我的死怎會無意義?

  蒼帝咆孝,他不甘,不忿,但卻無力阻止了,因為他之前消耗也很大,被連續勐攻后,連燃燒帝火玉石俱焚都做不到了,他只能寄希望于羽帝和鴻帝能夠救自己脫身。

  轟——

  就在蒼帝即將被鎮入塔內的時候,一片寂靜的宇宙中,漂浮著的一具殘尸,眼皮簌簌而動,要睜開了。

  并且,那殘尸發出了聲音,穿透進界海的另一端,緩慢而低沉,“何必,何苦!”

  一具殘尸,倏地睜開了雙眼,射出的光華洞穿大宇宙,兩道光束比仙劍還懾人,太過犀利了。

  遠遠望去,如同兩道閃電在黑暗中爆發,打破寧靜。

  陸晨也聽到了那聲音,心中一片冰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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