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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七百二十三章本能論

  轟……

  大殿內,前所未有的沖擊波興起,凌厲的刀意瞬間膨脹,連那些亙古不滅的神柱上都被刀罡切割出傷痕。

  站在墻壁邊緣的男人斬出了一刀,黑紅色的黃昏外衣向后飄揚,他一雙容顏般的眸子中,帶著極致的狂怒,氣息呈幾何式的攀升。

  在無意識的狂怒中,下意識的出刀,竟然逆斬了‘陸行天,,刀意透過其灰白色的刀身,傳導至其本體上,讓‘陸行天,的胸膛出現了一道長長的刀痕,五顏六色的鮮血噴涌而出。

  ‘陸行天,說的不錯,他是由萬族血液凝聚而成的肉身,以秘血為核心,但他并不是最純粹的秘血之身。

  陸行天后退后站定,舔了舔嘴角溢出的血,露出兇殘的笑意,「這不是也行嗎,只不過依靠天賦攀升魂意,再依靠天賦加持自身攀升境界,終究是詭道,而我說了,無論你何等境界,我總能壓你一頭。」

  陸晨眼神中帶著暴怒和冰冷的殺機,但他自己身上的神之秘血禁術卻解除掉了,甚至關閉了噬神者被動。

  屬性的攀升在這場戰斗中沒有意義,他沒必要無意義的耗費自己的生命本源。

  「看來你還沒有失去理智,是想要與我打持久戰嗎?」

  ‘陸行天,點頭笑道,說話時又不斷的磨牙,給人一種詭異感,「可我說了,還不夠,你太弱了,放不下那些心中的雜事,便永遠無法達到武者的終點,找不回曾經最強的自己。」

  陸晨將弒君藏到入鞘,腳踩在石壁上,他站在上方俯視‘陸行天,,身形踩在墻壁上微微下蹲,蓄勢待發,「有些事你說的不錯,我可能的確變弱了,但我并不喜歡曾經一無所有時的自己,事實證明,一無所有的人無所畏懼,但也失去了前進的動力,在那個時代,我仍舊是停滯的。」

  陸晨眼中閃過自己一路走來的諸多回憶,「是遇到了他們,才讓我的時間再次轉動,即便是套上了枷鎖又如何?所謂畫地為牢,換一個詞便是……心甘情愿。」心口有限。

  「好一個畫地為牢,好一個心甘情愿!」‘陸行天,狂笑道,「可囚牢太小,又怎能困得住震懾諸天的猛獸?」

  他邁步間氣息變動,變得更弱了,因為陸晨解除了神之秘血的禁術,他臉上的魔紋也消失了,但論綜合屬性,卻是相較之前來說差距更大了,變成了2點!

  他繼續道:「心甘情愿,就能保住自己所珍視的一切了嗎?」

  他冷笑著,「不如全都放下,反正秘血武者終究是要抵達那不可測的深淵的,與其那時痛苦,不若全都斷掉,解放自我的本性,化作終極的殺戮者,登臨萬界的絕顛,享受萬靈的恐懼與敬畏。」

  陸晨冷漠的搖頭,「我不會的,我就是我,不會變成任何其他的東西。」

  ‘陸行天,嘲諷的笑道,「說這些話,你自己信嗎?明明就曾經抵達過深淵,卻好運的被人喚了回來,你應該知道,所有的秘血武者體內都藏著怪物,而你體內藏著最大的怪物,那是另一個你,真正無敵的你!」

  「無敵?若是無親友,何談無敵?」陸晨冷笑,真正的無敵者不應是登臨絕顛后的舉世皆寂,而是回首望去,當守住的全都守住了,所迎來的目光不是恐懼而是尊敬。

  「畫地為牢,邊界幾何?可納無窮乎?」‘陸行天,說著,身形突進,刀鋒蕩開陸晨的弒君,一掌拍在陸晨頭顱,又變掌為爪,將陸晨按在石壁上,拖動著他前行,在堅硬不朽的石壁上劃出深深的溝壑。

  直到陸晨第二刀斬出,他才從容的揮刀抵擋,兩人分開,只是瞬息間的交手,他就展露出了屬性差距再次拉大后的絕對優勢。

在刀鋒的對碰見,‘陸行天,帶著  癲狂而殘虐的笑,不斷的咆哮,「太弱、太弱、太弱……」

  當雙方分開,再次站定,‘陸行天,像是失望的搖頭嘆息,「你讓我膩了,本以為能等到秘血一脈的最強天驕,讓我痛快的戰一場,卻不想是個自縛手腳的蠢貨……」

  他空洞的胎子看著陸景、臉上露出詭異的笑他立洞的呼于看看陸辰,臉上路山吧井的大,「你不行,讓他來跟我打!」

  陸晨眼神凝重,知道‘陸行天,說的是什么,對方指的是自己體內潛藏的神血怪物,也就是完全失去理性的自己。

  在那個狀態下,他的確能爆發出終極的戰力,即便跨越三點綜合屬性,也險些將荒天帝斬殺,那才是戰力的完全解放,所有天賦的極致運用。

  但陸晨很忌憚那個狀態,因為陸溟前車之鑒,若是當日自己沒有石昊幾位好友阻攔,恐怕也已經釀成了慘劇。

  「在擔心什么?仙武遺跡內沒有任何人,只有你我,你大可盡情施展,讓我見識下你的終極形態,抵達深淵后的……秘血真神!」

  ‘陸行天,嘴角帶著玩味的笑,他張開臂膀,大聲道:「來吧,開啟禁術,徹底放空自己,迎接真神的降臨!」

  「你的話太多了……」

  陸晨深吸一口氣,長長的吐出一口猩紅的霧,「我是不會再窺探秘血深淵的。」

  「呵,就憑現在的你,與作為化身誕生的我同境一戰尚有希望,但在這場規則中的試煉內,跨一個小境界與我交手就吃力不已,當真以為我現在殺不掉你嗎?」

  ‘陸行天,冷笑,「我已經膩了,若你不解放自己的天性,讓他出來跟我打,那我便結束這場戰斗好了,出去后會將你的朋友、你的親人、你的愛人、還有尚未出生的孩子全都吞噬虐殺。」

  陸晨平靜的呼吸,眼中的怒火飄飄,但最終沒有動怒。

  他自石壁上下來,站定在大殿的地板上,漆黑的煞氣仍舊在翻涌,他們就像是立身沼澤間。

  「想殺我盡管來就好,這不會就是你的巔峰了吧?」

  陸晨眼中透著莫名的光,戰斗的意志并不因為頹勢而衰減,反而在滾滾蒸騰,他的殺機越來越凌厲,他的戰意正在高漲,肌體因為久違的令他亢奮的戰斗而顫栗,極速的刺激著他的神經。

  「逞口舌之力,看來你已經認命了,也罷,終結此戰,吾將遨游世間!」

  ‘陸行天,冷笑道,再次沖殺了上去,每一刀都給陸晨造成創傷,而陸晨的根源魂意傳導的傷害卻難以抵達他的身體,因為雙方的武道境界有著差距。

  可就在他狂風暴雨般的攻勢中,陸晨次次敗退,卻屹立不倒,他始終未能對陸晨造成致命傷。

轟一一  終于有一次,在大戰超過三個月后,陸晨的弒君與灰白的刀鋒碰撞,在‘陸行天,的胸出血花,神血混雜著萬族之血流淌。

  「哦?」

  陸行天撤身后站定,有些詫異的看向自己的胸口,「不像是偶然啊……」

  陸晨手持弒君,凝視著自己的對手,「我說了,你有些事情說對了,我的確因為牽掛的事情太多暫時停止了境界的突破,但這不意味著我無法因為那些牽掛變強。」

  他看向自己手中的刀,「我要感謝你,久違的讓我找回了心無旁騖的廝殺快感,你說的不錯,秘血武者的深淵的確蘊含著強大的力量,那像是天生完美無缺的廝殺者,可以完全激活一具肉身的作戰潛能……」

陸晨語氣透著感慨,眼神中卻帶著戰斗中難以遏制的興奮狂熱,「但不受我掌控的力量,不過是  廢物,會傷害到自身重視的人的力量,更是廢物中的廢物。」

他看著‘陸行天  ,,「不用等了,我知道你仍舊未出全力,想要逼我入神之秘血的深淵,你這點力量還不夠格,而我也絕不會用那股力量。」

  他不知道對方有何目的,但似乎很渴望自己能墮入秘血的深淵,對方的確有數次機會都能擊殺自己,但最終卻只是給了自己壓力,沒有痛下殺手。

  自己墮落了,對眼前的‘陸行天,來說,到底有什么好處?

  「狂妄。」

  ‘陸行天,冷笑,「不抵達秘血的深淵,又如何觸及武道的真境?這是吾等天生的力量,棄之不用,便是暴殄天物,不借用深層次的自我,釋放那位廝殺而生的猛獸,你如何與吾匹敵!?」

  陸晨搖了搖頭,「無意識,純粹的本能便是強大嗎?那么眾生又為何還要追尋自己的道,直接去學習洪荒猛獸就好了,可無論是何等天賦擅長廝殺的猛獸,終究還是被強大的修行者鎮壓了,你也是武道強者,難道不懂嗎,最強大的力量……」

  陸晨手指了指自己的心臟,「……在這里。」「即便是同樣的魂意,也可分出勝負,即便是同樣的境界,也要分高低,在生死一線間,唯有那能夠將自身全部潛能和天資發揮出的生靈能夠獲勝,你想說真正強大的是心?別引人發笑了……」

  陸行天,冷漠的道,隨后又帶上了癲狂的笑容,「真正強大的是……本能啊!」

  說罷,他像是化作了瘋癲的野獸,與之前的進攻模式完全不同,只是一瞬間就摧垮了陸晨的防御姿態。

  快,極致的快,且在靈動方面,能夠進行陸晨所不能理解,或是之前從未想過的出招方式。

  簡直防不勝防,自己根本不像是在與一個人形的武道強者作戰,而是與一尊終極的本能殺戮機器對決,對方可以是任何形態,武道招式千變萬化,根本沒有任何規律可言。

轟轟轟一一  大殿內的柱子一根又一根的被陸晨的肉身撞出空洞,他幾乎要被打爆,而眼前的‘陸行天,卻帶著瘋狂的大笑聲,以及瘋狂的低語混雜在其中,「殺、殺、殺、殺、殺、殺……」

  陸晨不知道對方是怎么做到的,但似乎進入了神之秘血的狂暴狀態,如果之前是地獄難度,現在就是必死難度了。

  他終于感受到了石昊幾人當初面對自己時的無奈,這根本就是純粹為殺戮而生的怪物,若不是當時自己還有自我意識在抵抗,石昊幾人恐怕早就被自己撕碎了。

  裝備的技能是有CD的,不是永恒的,陸晨的某些能力也并非是一直都處于最巔峰,在到時的一瞬間,就會落入絕對的下風,肢體在空中飛散。

  「要守護你所重視的一切?要顛覆你不認可的悲劇?那統統都沒有意義,唯有強大才是真理,唯有站在頂點才是至尊,唯有天性才是你的本質…

  ‘陸行天,發出瘋狂的低語聲,「你的表層是有極限的,還沒明白嗎?放棄虛偽的表層,解放你的天性,方可登臨神血的巔峰!」

  轟——

  陸晨艱難的在縫隙中抵御住陸行天「的一次斬擊,在那股無可抵擋的力量下,被撞飛到大殿的墻壁上,深深的嵌入其中。

  「咳……」

  陸晨大口咳血,若不是在至高學府進修過,加上一身天賦被動,方才那一擊他就被徹底打爆了。

  面對絕境,他的目光并未渙散,反而帶著別樣的堅定,以及一絲嗜血的興奮。

  上次這樣戰斗,被敵人在正面壓垮,被武道強者如此壓制,是在什么時候來著?

  陸晨想不到了,于是他便也就不想了。他從深坑內爬出,「我要感謝你的目標,可我不會墮入深淵的。」

  「不解放自我,釋放本能的怪物,你又如何與我交手?」

  陸行天,渾身纏繞著黑與紅,走路的姿態怪異,極其異常,「看來你口口聲聲說要保護自己所重視的人也是假的,否則你便早應做出覺悟,釋放本能,在此與我放手一戰,無論結果如何,便是你勝了,也無法出去傷害他們,難道不是最好的結局嗎?」

  他冷笑道:「你不過是希翼著能夠在常態打敗我,留著你的命,再去與親友團員,抱著不切實際的幻想,揮舞著稚嫩的刀法,那掙扎的姿態令我作嘔。」

  陸晨搖了搖頭,「不……你錯了。」他戰意非但沒有降低,反而節節高升,「若那神血怪物的本能可以戰勝你的話,我只需要……超越他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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