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人巴羅是斯萊特林的幽靈,但即便是本學院的小巫師,對他也是敬而遠之的態度。
他的樣子實在嚇人,皮皮鬼最怕的就是他了。
“好久不見,巴羅。”菲利克斯打著招呼。
血人巴羅定定地飄在原地,瞪著呆滯的眼睛,目光一直停留在格雷女士離開的方向上。
過了好一會兒,他才用沙啞的聲音說:“你好,海普。”
菲利克斯看著他,在上學時的一次夜游中,自己無意間撞見了血人巴羅和格雷女士的談話,他在祈求她的原諒,而格雷女士詛咒他永遠得不到救贖。
也是在那晚,他知道了海蓮娜·拉文克勞的身份。他還大體理清了兩人之間的糾葛,海蓮娜帶走了拉文克勞的冠冕,不敢回家。而作為她的仰慕者血人巴羅,則受到羅伊納·拉文克勞的委托,將女兒帶回來。
兩人之間發生了激烈的爭執,而最后的結果是,血人巴羅誤殺了海蓮娜,在悔恨中,他也用殺死海蓮娜的武器自殺了。
“巴羅,你說名字是她的禁忌,是什么意思?”菲利克斯問道。
血人巴羅沒有回答,他只是干澀地說:“發現你沒有陷進黑魔法里,這一點,你比我強。”
菲利克斯的面容嚴肅起來,他低聲說:“是你提醒了我。”
“沒有我,你也可以自己掙脫。我看到了你記錄的表格……”
“哦,”菲利克斯也想到了開心的地方,“那是麻瓜世界的一份心理測量表,是我提前準備的后手,防止自己越陷越深……但我還是要說,如果沒有你,我可能要推遲一兩個月才會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
黑魔法對心靈的侵蝕是隱秘的,而測量表上的數據又總是滯后的。真等到發現異常,那時候危險可能已經發生了。
血人巴羅沉默地飄走了。
菲利克斯目光怔怔地看著他骨瘦如柴的背影,最后搖搖頭,兩個幽靈之間的事情,他無法參與,也無法調解——幽靈的心結不是那么容易解開的。
幽靈本就是死亡時心有不甘、懷有強烈執念滯留現實的產物,執念是他們維系自身存在的基礎,也正是如此,他們的認知近乎永遠停在了還活著的時候。
這一點倒是和校長室里的畫像有些類似,但幽靈終究是可以做出改變的。
只不過一旦改變,結果可不一定好。
按照菲利克斯推測,如果霍格沃茨公開解雇了賓斯教授,他可能會當場消失——因為賓斯教授的執念就是教學。
但鑒于這種方法是否人道,以及如何找到另一位老學究來替代他的位置,在這兩個難題下,這個建議從來沒被人提出過。
他回到辦公室,翻開從斯萊特林資料里挑選出的三張手稿,仔細研讀了起來。這份資料同樣很有斯萊特林本人的特色——他提出一種猜測,能否將魔法生物特有的天賦轉換成巫師的咒語。
這種思路古來有之,比如變色龍和幻身咒,隱形獸和隱形咒,但其實它們之間沒什么關系,魔咒的開發具有極大的偶然性。
只不過是后人回過頭看,才發現巫師的一些魔法和魔法生物自身的天賦具有極大的相似性。
而斯萊特林試圖找出一種能夠穩定將異種魔法生物的天賦轉換成巫師魔咒的方法,不過很明顯,他后來放棄了這條思路。
斯萊特林選擇了放棄,而年輕的湯姆對此也不重視,從他把這部分資料藏在有求必應屋,用來坑人就可以知道。
但菲利克斯對此卻很感興趣,他將這份殘缺的資料牢牢記住,也許以后在某個時刻,自己就會用到。
在接下來的幾天,菲利克斯翻翻書、看看電影,過得十分悠閑舒適。沒事時去檢查一下自己助手的學習進度,并給出恰當的建議,時間就這樣一點點過去。
終于,圣誕節假期結束,霍格沃茨新學期開始了。
當天晚上,霍格沃茨的火車將學生們送了回來,大家齊聚禮堂,學校一下子熱鬧起來。
經過圣誕假期的洗禮,他們似乎忘記了上學期發生的襲擊事件,興高采烈地分享彼此的經歷。
“媽媽帶我去國外探親,我沒想到自己竟然有一個上伊法魔尼的表哥!”一個小巫師興高采烈地說著,旁邊的人七嘴八舌地問著具體情況。
“伊法魔尼是什么?”
“一所魔法學校,和霍格沃茨差不多,不過是在美國。”
“真的嗎?我還以為全世界就只有一所魔法學校呢!”一個小巫師嘆息地說。
格蘭芬多桌子上,赫敏穿著厚厚的衣服,頭上戴著針織帽,一副巨大的口罩將她的臉遮了起來。
“赫敏,你這是怎么了?”比她大一屆的凱蒂·貝爾疑惑地問,她是格蘭芬多學院魁地奇隊的追球手。
“我感冒了,咳咳!”她簡短地說。
“可我發現你的眼睛的顏色也變了,有點像貓……”小女巫仔細打量著她。
“額……可能是魔法的原因,”赫敏心虛地轉移話題,“凱蒂,你假期是怎么過的?”
凱蒂果然被轉移了注意,她癟癟嘴,“在家待著啊,除了安全點,簡直無聊死了。你說,襲擊還會發生嗎?我在假期里看了不少的報紙……”
“放心吧,凱蒂。不會有襲擊發生了。”赫敏非常自信地說。
“你怎么知道?”
“咳咳,你一會兒就清楚了。”赫敏說,另一側,哈利拉了拉她的袖子。
他小聲詢問道:“赫敏,你的那個魔法還沒完成嗎?老實說,你這幅裝扮有點怪。”
她苦惱地嘆了一口氣,“不行——我勉強能用出來,但效果很不好,臉上還有一層淺淺的毛。至少再過一兩天吧,海普教授說我的進度已經很快了。”
羅恩用叉子敲著空空的高腳杯,“可你一會兒怎么吃飯?”
“不吃了!”赫敏生氣地說。
“當當當!”教師席上,鄧布利多敲響了面前的一個玻璃杯。
禮堂漸漸安靜下來。
鄧布利多站起來,他滿面紅光地說:“歡迎回來,小巫師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