菲利克斯整理著目前已知的信息——
‘從今天發生的事情可以知道,小天狼星·布萊克的第一目標不是哈利,而是羅恩·韋斯萊。難道說,魔法部從一開始就搞錯了?’
‘可是沒有道理啊,布萊克十二年前被關進去時,當時的羅恩才一歲……算是私仇嗎,上一輩的恩怨?’
菲利克斯回憶起在破釜酒吧見到的亞瑟·韋斯萊和莫麗·韋斯萊夫婦,他們給他的感覺,都是很友善、很熱情的巫師,除了孩子生得有點多。
‘不,我的思路偏了,如果布萊克和韋斯萊夫婦有仇,他大可以直接找到他們,韋斯萊家可沒有攝魂怪和霍格沃茨的雙重保護。’
‘所以,羅恩·韋斯萊才是關鍵!’
菲利克斯試圖回憶這個學生有什么特點,除了密室那次迸發出驚人的勇氣外,之后都挺正常的,交上來的作業有明顯的拼湊痕跡,似乎不太聰明……
扯遠了。
他把注意力放在羅恩·韋斯萊的生活和交際圈上,從他的朋友、父母,哥哥們,還有那個曾被伏地魔魂器短暫蠱惑的妹妹,順理成章的,他想到了羅恩的寵物斑斑。
如果羅恩不是布萊克的真正目標,那他身上唯一的疑點,或者說活物就是寵物鼠斑斑了。
“老鼠,嘖!”菲利克斯嘆息地說,“平時我還真不會懷疑,但既然布萊克瞞過了自己是阿尼瑪格斯的事實,會不會這個老鼠也一樣?還是說它是被施加了惡咒的受害者?”
菲利克斯斟酌片刻,他還是傾向于老鼠是阿尼瑪格斯,而不是被施加了什么歹毒的強制變形,這點從布萊克兩次三番不顧危險地沖擊霍格沃茨就可以看出來。
“布萊克絕對恨死那只老鼠了。”
菲利克斯感覺到一絲棘手,盡管以上想法都是建立在假設和推理上,但不得不說可能性很大。
其實,如果斑斑是一個惡意變形的受害者還好說,找到它之后送往圣芒戈接受治療就好了,但如果它是一個非法的阿尼瑪格斯,那就意味著,它可以隨時變回巫師。問題是:自己無法判斷是敵是友。
“他可能躲避仇敵,也可能是因為一些事,不得不隱姓埋名。但是——”菲利克斯心中涌出一股巨大的荒謬感。“是了,如果他真的想藏起來,完全可以選擇避開魔法界,一個巫師可以活得很滋潤。但他偏偏沒有,反而委屈自己,潛藏在巫師家庭里、把自己偽裝成一只寵物鼠,這絕對不是善意的表現。”
他能想到的理由就是這個巫師并不想和魔法世界斷開聯系,韋斯萊先生在魔法部工作,恰好可以滿足他的要求。
至此,他差不多有了基本的判斷,老鼠很可能不是什么好人,見面先給一記昏迷咒,把它放倒再說,到時候是套取情報還是灌吐真劑,要看他的真正身份。至于小天狼星·布萊克……
“很難說,壞人的敵人不一定就是好人,現實可復雜太多了。而且,布萊克還從自己手里跑了兩次……雖然每一次都事出有因,但這種被牽著鼻子的感覺很不好。”
菲利克斯一直以為布萊克沒什么腦子的,當年的幾個當事人——斯內普說他愚蠢,盧平說他沖動,麥格教授說他活潑,胖夫人倒是沒給出評價,而是直接透露了不少他上學時的‘冒險’和‘豐功偉績’,有些思路真不是正常人可以想出來的。
“這次他倒是很聰明,抓住了圣誕假期這個空隙,如果不是哈利實力不錯,可能還真被他得手了。”
接下來,菲利克斯做了兩件事。
第一件事,他去了禁林八眼巨蛛的巢穴。
禁林里覆蓋著厚厚的積雪,菲利克斯披著深色斗篷,當他的身影出現在一處凹陷空地時,周圍響起一陣咔噠咔噠的聲響。
這處空地同樣被積雪染成了白色,唯有中央半球形的蛛網巢穴足夠顯眼。
“戈克,出來見我。”菲利克斯把聲音送進蛛網巢穴。
雪花撲簌簌落下,從里面緩緩走出幾只八眼巨蛛。
戈克已經成為了這群蜘蛛的新王,他占據了群落中央最好的位置,身邊簇擁著幾只大蜘蛛,看起來有了幾分王者的樣子。
“巫師。”戈克暴躁地說:“有什么事嗎?”
“這可不是對話的態度,戈克,你忘了我說過的話了嗎?”
戈克的身體僵住了,“我沒有別的意思,我剛剛在休眠。”
“八眼巨蛛會冬眠嗎?”菲利克斯好奇地問,會不會有人趁著八眼巨蛛冬眠的時候,抓上幾只,或是提取毒液?
“冬天會讓我們不舒服,我們盡量待在洞穴里,很少外出。”戈克解釋說,“但也不至于對外界一無所知,我這不就出來了嗎。”
菲利克斯點了點頭:“聽說你們可以控制禁林里的蜘蛛?”在他的視角中,那些白色蛛網、積雪、枯葉上,就有不少拳頭大的蜘蛛窸窸窣窣地爬行。
“它們冬眠了,很多都熬不過這個冬天。你看到的是八眼巨蛛的幼蛛,身上厚厚的毛可以抵御冰雪。”戈克揮動著大螯說。
“我恰好需要一些足夠聰明的幫手。”菲利克斯勾起了嘴角,“聽著,戈克,我需要你在禁林里尋找一只大黑狗或是陌生人的蹤跡,它很可能有固定的落腳點,比如廢棄的野獸洞穴之類的,找到后不需要動手,記住位置后聯系我。”
戈克思考半天說:“我只能讓幼蛛出去,我們的個頭太明顯了,會引來馬人的反擊。”
“可以。”菲利克斯同意了,臨別之際,他送了戈克一大桶雪莉酒——是給特里勞妮的圣誕回禮后剩下的,不怎么合他的口味。
“算作遲到的賀禮,戈克。”
第二件事,他去了趟校醫院,從羅恩口中問到了老鼠的一些信息,斑斑其實是繼承自他的哥哥珀西。
“它在你家待了多久了?”
“有些年頭了吧,”羅恩摸不著頭腦地說。
“具體一點呢?”菲利克斯循循善誘地問,“你大概多大的時候,意識到了它的存在,五六歲,七八歲?”
按照他的猜想,既然是珀西·韋斯萊的寵物,七年這個時間比較合理,考慮到韋斯萊一家是正統巫師家庭,可能還會提前一兩年。
羅恩冥思苦想著,“我好像聽媽媽提起過,應該是珀西五六歲的時候,某天早上,他發現了斑斑,立刻決定養它,媽媽其實不看好,因為它看起來就是一只普通老鼠,還缺了一個趾頭。但珀西罕見地發了脾氣,又哭又鬧,媽媽不得不答應他。這是珀西的黑歷史,他都不愿意和人說的。”
羅恩咧著嘴笑了起來,結果扯到了腿上的傷口。
“普通老鼠,還缺了一個趾頭……”菲利克斯輕輕重復,他一臉贊嘆地說:“這么說,斑斑至少活了十一二年?我記得普通老鼠一般能活過三年就不錯了。”
“這是老鼠中的尼克·勒梅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