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銘杰臉上泛出了詭異的笑容,只是嘴巴里冒出來的鮮血越來越多,他似乎是對著蘇黎說,又似乎自言自語:“引導者……是引導我們的……神……沒有人知道……他來自哪里……引導者……不會放過……你……”
最終,他頭微微一偏,一枚靈源從他的身體上出現,然后沒入了蘇黎的額頭之上,然后是一件件的靈源裝備,盡數沒入他的胸膛之中。
除了那碎裂的寶羅傘外,邵銘杰擁有的11件防具和黑巫權杖,全都進入了蘇黎的胸膛之內。
斬殺這兩個強大的遺忘者,他足足收獲到了23件裝備。
感受著存儲的裝備,這些日子,他又再次存儲到了足足近六十件裝備。
這些裝備,他暫時沒有再分配,將其盡數取出,放置在了蜃界中存儲著。
此刻蘇黎已經退出了“超限者”狀態,從進入“超限者”狀態后,斬殺仇虎,再到重創邵銘杰,前后也不過就花了十秒鐘。
他現在能夠維持“超限者”狀態全力戰斗約一分鐘左右,連著越級斬殺和重創兩大擁有“中等”戰力的強者,他依舊感覺體能充沛。
這讓他對自己的實力又有了一個新的認知。
能得到“窺視符紋”同級“下等”戰力評價的人至少都是首領級的強者。
想成為首領級的強者,或擁有一流的戰斗意識,或掌握著某種頂級的能力,又或者獲得某種機緣,得到某種寶物,只要占著其中之一,便能夠成為首領級的強者。
而想要獲得“中等”戰力評價,就意味著擁有碾壓首領強者的實力,這樣的人,可以說戰斗意識、頂級能力、機緣,不可或缺。
只有這些因素都具備了,才擁有了這樣的實力。
如同剛剛被蘇黎殺死的仇虎和邵銘杰,他們能夠獲得“中等”戰力評價,也不全是因為他們掌握著的寶具,他們本身同樣擁有的頂級的戰斗意識,才能夠將掌握著的寶具和自己的能力結合,最終發揮出足夠強大的戰力。
如果戰斗意識不行,就算獲得寶具,也不能完全發揮作用。
就如同那谷銘峰獲得寶具“巖漿之心”,卻一直未能發揮出與之匹配的戰力,可能性有幾個,其中之一是這“巖漿之心”的威力不強,但這種可能性不大。
蘇黎現在接觸到的幾個寶具,魑核、生命交換、深紅魔神、寶羅傘,可以說皆有其獨到之處,要說偏偏“巖漿之心”威力很弱,概率不大。
第二個可能性就是谷銘峰一直在隱藏著實力,這個可能性也很小。
蘇黎感覺最大的可能性就是這谷銘峰有可能自身能力不足,無法完美發揮出“巖漿之心”的威力,所以雖然獲得了威力巨大的寶具,依舊未能獲得能夠碾壓首領級強者的戰力。
可以說,只要某一項能力突出,都有可能成為首領級的強者,但想要擁有同級戰力“中等”的評價,那全都是真正的天才,而且,還是需要獲得了機緣的天才人物才行。
而“中等”戰力之上的強者,那是需要各種機遇才有可能造就,可以說真正萬里挑一的存在。
看著地上這兩具尸體,蘇黎再看那白色巨龜和獨角巨蟒,看到主人死亡,它們就沒入水里溜了,早已消失不見了。
蘇黎收起了紅月龍斬,順勢將這仇虎和邵銘杰的尸體都踢進了水里,以免有遺忘者追蹤到這里,他不想留下太多的痕跡,更不愿讓人窺視到自己的實力。
想到遺忘者,他的眉頭微微皺了起來。
對于這遺忘人族所提到的引導者,他越來越在意,也越來越忌憚。
“之前在古和縣城碰到那幾個遺忘者,口中也提到了偉大的引導者,現在這兩個家伙實力如此強大,主要便因為他們擁有這特殊的寶具原因,只是沒想到他們的寶具竟然來自這引導者。”
蘇黎現在雖強,但也沒有多余的寶具,他唯一的寶具就是“魑核”,而且還是損耗品,現在已經損耗掉了十分之三還多,估計再用個六十幾次,就將消失。
古城幾千人里,目前擁有寶具的也就葛安,另一個是谷銘峰。
葛安的寶具“生命交換”很強,讓他能夠成為“中等”戰力強者,只是需要付出極為巨大的代價。
谷銘峰的寶具得自“海市蜃樓”,那是一次可遇不可求的機緣,可以想象,這寶具的稀貴。
“這寶具如此稀少,這引導者竟然能夠隨意將其送人,而且,還與人體徹底融合,共存亡,我殺了仇虎,他體內的寶具也就碎裂了,也許,這是一個預防被敵人獲得的手段,有可能也與那引導者有關,只是,這引導者到底是如何做到的?”
“這引導者到底是何方神圣,這邵銘杰說不知他來自何方,難道他不是遺忘人族?”
蘇黎皺眉想不明白,但對于這引導者卻起了極大的忌憚之心。
如此一個神秘人物,能夠贈送仇虎和邵銘杰寶具,讓他們獲得“中等”戰力,成為圣使,而且最可怕的是他現在也不知道這青山市內,到底有多少位這樣的圣使。
或者說,他們在這青山市內的實力能排到多少名?在他們之上,還有哪些強者?
那引導者是否就隱藏在了青山市內?
“水麟獸,我們走吧。”蘇黎雖然殺了這兩位圣使,但心情卻變得沉重起來。
他渴望探清楚自己父母的生死下落,但眼下這青山市卻幾乎等于龍潭虎穴,他雖然強大,甚至連“中等”戰力的強者都能斬殺,但卻也不敢隨便亂來。
“得需要想想辦法……”蘇黎低喃自語,騎上了水麟獸的背上,很快就離開了這里。
水麟獸能夠記路,它到過的地方都能知道如何返回,不會迷失在這廣闊無邊的水面上。
接下來蘇黎沒有再擔擱,水麟獸剛剛雖然被仇虎撞飛,但仇虎想要收服它為坐騎,留了力氣,水麟獸只痛不傷,現在早恢復了,并不受影響,全速踏水而去。
這一次他們沒有再途經古和縣城,而是以最短的直線返回金安縣。
當蘇黎和水麟獸重新返回金安縣城的時候,已經下午兩點多,金安縣城近兩千人早已準備就緒,大小不等的各種水上交通工具,堆滿了各種物資,除此之外,每個人身上還或多或少隨身攜帶了一些物資。
見蘇黎騎著水麟獸出現,那鱷神龜和飛鯊獸當先迎了上來。
然后就見一張巨大木筏上,蔣水玨、宮曉、徐雪慧、丁龍云和景明軒等人都站在那里。
見眾人準備好了,蘇黎道:“出發吧。”
“好。”丁龍云似乎已經由剛剛的情緒低落中恢復了過來,他騎上了一只飛鯊獸的背上。
蘇黎也和蔣水玨騎到了另一只飛鯊獸的背上。
水麟獸立刻就來到了鱷神龜一號的背上,剛剛一路背著蘇黎,那是被迫無奈,現在能夠偷懶,它立刻就不愿動了。
景明軒連著下令,開始出發。
水麟獸指揮鱷神龜一號,在前方帶路,返回龍丘山觀月峰的古城。
大小不等的大量木筏,陸續駛出金安縣城,開始朝著西北方向而去。
從金安縣城的角度來看,龍丘山正好位于其西北方向。
“剛剛你找到青山市了嗎?情況怎么樣?”蔣水玨坐在了蘇黎身后,見蘇黎返回后臉色似乎有些不太好看,心里擔心,忍不住詢問。
丁龍云和宮曉聽得蔣水玨的詢問,也立刻湊近。
他們和蔣水玨一樣,都有些好奇,也看出蘇黎情緒不高。
蘇黎將途中遭遇到的事說了一下,重點說了圣使、寶具和引導者。
幾人聽到這里,臉上都露出了震驚神色。
“這什么引導者如此厲害?能夠賜予別人寶具,而且這寶具還與人的性命相連,人死了,寶具會碎裂,寶具毀了,人也會死?”丁龍云震驚之極。
宮曉道:“這是防止寶具被敵人所用。”
這一點蘇黎的想法和宮曉一樣,朝著她微微點頭道:“不錯,原則上來說,擁有寶具者如果被殺,這寶具也會被人奪走,但現在人與寶具共存亡,就算殺了這圣使,也得不到寶具。但問題是這引導者到底是誰,怎么會擁有這樣的能力?能夠做到讓這寶具與人共存亡?”
想到了父母下落下不明,他恨不得立刻沖進青山市查探個究竟,但是想到了這神秘的引導者,他哪里敢輕舉妄動。
這讓蘇黎心情煩躁。
蔣水玨似乎看出了蘇黎的想法,突然開口道:“賜予寶具,而且還能夠令寶具與人共存亡,加上你說那圣使也不知道這引導者來自何方,我倒是有個想法。”
“什么想法?”蘇黎心情煩悶,但還是隨口詢問。
蔣水玨道:“擁有這樣的能力,我覺得不是一般的遺忘者能夠做到的,我倒是想到了我們當日見到的那個火紅鎧甲人和藍色盔甲女子。”
蘇黎心頭微微凜然,實際他之前也隱隱有這方面的猜想,只是一直不愿去深想,因為如果這是真的,那就太可怕了,對于他們人類來說,簡直是滅頂之災。
丁龍云也聽明白了蔣水玨的話,吃了一驚道:“水玨妹子,你不會是說那引導者是他們吧?”
現在他還想到了當日自己一群人在浮島遭遇偽龍,無人能敵,結果突然從天而降那火紅鎧甲人,以摧枯拉朽之勢,瞬間秒殺了偽龍,那實力強大得讓他們幾乎以為碰到了神靈。
蔣水玨搖頭道:“我不是說這些遺忘人族說的引導者一定就是那火紅鎧甲人或者那藍色盔甲女子,我的意思是,有可能類似這樣的存在,就比如那火紅鎧甲人與那藍色盔甲女子,顯然就不屬于同一個陣營,是不是意味著我們目前所認知的世界之外,還有著某些更高等的存在,只是因為我們太過弱小,暫時還無法接觸到這樣的存在,就如同螞蟻是無法感知我們人類世界的,而可悲的是,我們現在就是螞蟻。”
蔣水玨的話讓蘇黎深思起來,隱隱感覺,蔣水玨的話,很有道理。
丁龍云有些不理解,道:“事實上我也一直有一個問題想不通,如果那火紅鎧甲人真的就像你說的,是屬于某種更高等的存在,那就代表他不是人類,既然不是人類,當時為什么會出手救我們?”
蔣水玨道:“這就像我們有時候也會對螞蟻產生興趣,會觀察它們,也許對于人家來說,當時并不是要救我們,只是對那偽龍產生了興趣,想要獵殺它而已。”
丁龍云聽得這話,若有所思,道:“你要這么說,似乎也有一點道理,我們只是主觀的以為他救了我們,事實上,也許對人家來說,根本不是這么回事。”
蔣水玨道:“是啊,所以我在想,如果這引導者真的是類似那火紅鎧甲人這樣的高等存在,也許他賜予那些遺忘人類什么圣使寶具,也不代表他一定會親自出手,甚至有可能他都未必在青山市。”
蘇黎道:“水玨,你詳細說說,為什么你會這樣認為。”如果排除掉了引導者這個未知因素,只是遺忘人族或什么圣使,蘇黎卻就不懼怕了。
“你想啊,假設這引導者真像我猜測是屬于更高層次的存在,他賜予了這圣使寶具,看起來應該是要培養他們,但這卻并不代表他會親自出手,就好像我們人類,會培養什么斗雞、斗蟋蟀之類的,讓這些雞或蟋蟀互相廝殺,但你想啊,我們人類會親自下場與這些雞或蟋蟀什么的斗么?”
丁龍云插嘴道:“要這么說的話,還有斗牛呢,我記得好像還真有斗牛士,就是人與牛斗的。”
蔣水玨白了他一眼道:“牛的力量比人還大,你覺得你比那火紅鎧甲人還厲害么?你真要這么厲害再說這話啊,問題是現在我們與人家相比,也許像雞啊,蟋蟀什么的,有與人家斗的資格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