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黎默默看著她,不知道她現在說的是真是假。
“大哥哥,你……不信我?”徐雪慧突然抬頭看著蘇黎,臉上神色,變得有些不安,她似乎很害怕蘇黎不信任她。
蘇黎笑了笑,伸出手來,輕輕揉了揉她的頭發,道:“怎么會呢,我只是感覺到了好奇,沒事了。對了,這破境之樹也是至寶,不知道能不能一并帶走。”
蘇黎看中了這株樹,如果這樹能挖走,他準備一并塞進蜃界里帶走。
蘇黎一邊說一邊好奇上前,抱住這破境之樹,微微搖動,卻發覺這樹扎根地面,竟似鋼鐵生了根,以他的力量,都無法撼動絲毫。
“這樹弄不走。”徐雪慧搖頭。
蘇黎只能放棄了,道:“丫頭,接下來我們該去哪里?”
一下子收獲了幾百枚破境果,這收獲巨大,只是這破境界雖然是天地至寶,但對于現在的他來說,實際并沒有太大作用,畢竟這是給那些進階20級的人破境用的,他現在只是6級的神圣騎士,距離那一步,還差得太遠了。
想到那莫六道和絕美女子如果闖過那戰勝自我的一關,通過石橋,進入這里,看到這株破境之樹上,連一枚的果實也沒有,還不知會怎樣憤怒,如果要讓他們知道實際是自己兩人將所有果實都摘光了,想想那后果,蘇黎有些頭皮發麻。
“只希望他們闖不過考驗,無法進入這里。”蘇黎在心里默默想著,徐雪慧再次牽了牽他的衣袖,然后繞過了這株破境之樹,朝著前方走去。
隨著數百枚的破境果實都被蘇黎收進蜃界,這原本充滿光輝的地方已經漸漸黯淡下來,慢慢顯得有些陰暗。
蘇黎跟著徐雪慧,看到了這株樹的后方,有一塊巨巖,這巨巖很大,方圓十丈,徐雪慧順著這塊巨巖,往上攀爬。
巨巖表面并不平整,有很多的突起棱角,借助這些棱角,以他們的身手不難攀爬。
蘇黎跟著她身后,兩人很快就攀爬了上去。
登上巨巖,蘇黎立刻就看到了這巨巖上方,豎立一道巨門,看著這巨門,他猛地就想到了當日斬殺的那個青山市的第二圣使李光,其擁有的寶具是地獄之門。
眼前這巨巖上聳立著的巨門,竟十分酷似那位第二圣使李光寶具召喚的地獄之門。
這門十分宏偉,四周籠罩在了翻涌著的黑霧之中,兩邊的門上雕刻著猙獰惡鬼的頭臉,上方還懸掛著魔鬼的頭顱,顯得說不出來的詭異。
而此刻,這巨門正中,正插著一柄石器,以這石器為中心點,往四面八方延伸著一條條的細長裂縫,密密麻麻,便似一張巨大的蜘蛛網。
蘇黎沒能想到這巨巖之上,會是這一幕,禁不住微微一怔。
不只這巨型石門看起來眼熟,就算是那露出把柄的石器,他也一樣眼熟。
之前這石器便插在了內城那兩扇石門之中的大量鎖鏈中。
上一次骷髏君主將要打開石門,這石器突然發威,將骷髏君主給震得飛了出去,之后內城的躁動便安靜了下來。
而這一次,石器卻神秘消失了,蘇黎趕到的時候,那內城的兩扇石門已經打開了,原本纏著石門的鎖鏈也都崩斷了,卻沒想到,會在這里,這如同通往地獄的巨門之中,會再次看到這石器。
他又一次見識到了這石器的威力,這巨門四周出現如同蜘蛛網的裂縫,顯然便是它的杰作。
蘇黎雖然驚異,徐雪慧卻像早就猜到了,臉上并沒有奇怪的表情,她的一雙大眼睛緊緊的盯著這石器,輕聲道:“果然在這里。”
蘇黎眼光落到這石器把柄上,聽得徐雪慧的話,心頭微微一動,道:“丫頭,你知道這石器是什么?”
原本他還以為徐雪慧說的機緣是那三四百枚的破境之果,但這破境之果對于他現在的層次實際并沒什么太大作用,只是能夠強化一下他的心志精神,以后不至于再像現在這樣子太容易被幻覺影響,但是整的來說,對于他的實力提升,并沒什么實質性的幫助。
現在看來,也許徐雪慧說的機緣并不是指破境之果,而是眼前這柄石器。
想到當日這石器發威,輕易就將骷髏君主重創震開,對于這石器里蘊含著的力量,蘇黎可是親眼看到的。
徐雪慧道:“這石器……”她說到這里,看向蘇黎,道:“它需要鮮血喂養,不過……”她說到這里,有些猶豫。
蘇黎忙道:“不過什么。”
上次他就曾經想要將這石器拔出來,只可惜當時紋絲不動,現在才知道,原來這石器竟需要用鮮血來喂養。
“不過很危險……我不也知道……會如何……”和之前不同,這一次徐雪慧顯然表現得很猶豫,看看這插在巨門上的石器,又看看蘇黎。
蘇黎深深吸了口氣,道:“你的意思是我用鮮血喂養它,就有可能將它收為己有?不過有很大風險?”
“是的。”徐雪慧嗯了一聲,又再次看了蘇黎一眼,道:“但是,有希望,因為你……”
她話說到一半又停了下來,似乎欲言又止。
蘇黎也看著她,卻不想等了一會也沒聽到她說到因為什么。
“丫頭,那你是什么看法,我是嘗試一下,還是放棄?”
蘇黎一邊說一邊走到了這插在巨門上的石器前方,抬起頭來,這扇巨門,高有十米,那石器插在了正中心,距離地面有五米左右,他只能抬頭觀看。
徐雪慧想了想,終于道:“可以一試。”
蘇黎露齒一笑,道:“好,我聽你的。”
想到那絕美女子的強大和恐怖,如果這一趟的內城之行,自己未能獲得足夠的機緣,就算離開了,也難逃一死,事實上,自己根本就沒有了退路,雖說剛剛得到了大量破境果,但對現在的自己,用處并不大。
所以,他只能拼一把,就算明知有很大兇險,他也要賭,如果賭贏了,真能獲得這石器,也許就有了與那絕美女子對抗的資本,而賭輸了,無非就是送了性命。
反正已經被那絕美女子盯上了,不能破這必死之局,一樣要死。
心里存了這個念想,蘇黎的心態反而平和下來,朝著徐雪慧微微一笑,右手持著紅月龍斬,在手上一轉,左手掌上戴著的手套消失,顯露出左手,掌心突然出現一道血線,已經被紅月龍斬割開了一條傷口,同時順手就將紅月龍斬拋棄在了一邊,猛地一跺腳,啪地一聲,縱身而起,往上沖天而起。
五米高度,瞬間就跳了上去,右手一伸,一把抓住這露在外面的石器把柄,左手緊跟著抓了上去。
他左手剛剛割開的傷口正有鮮血往外流淌,此刻緊緊握住石器把柄,這鮮血立刻就沾染到了石器把柄上。
隨著這鮮血沾染,立刻猛地感覺這把柄上就像生出一股吸吮之力,正在吸吮著自己左手的傷口,頓時,他體內的鮮血便如缺堤的江河,奔騰著從他左手的傷口里洶涌而出,往這把柄里涌去。
會出現這種情況,完全超出他的想象,這石器的吸吮能力太強,幾乎只是一個呼吸的工夫,蘇黎感覺自己體內的鮮血就少了一半,失血過多,就算是以他的身體強橫層度,也感覺到了頭暈目眩,忙著發動了“超級再生”和“生命自愈”的能力。
以這石器吸血的速度,只要再有一兩個呼吸的工夫,自己全身的鮮血就會被吸得干干凈凈,失去全身鮮血,就算蘇黎生命力再頑強,也會立刻死亡。
蘇黎在震驚之中,來不及多想,一邊想著松手,一邊就全力發動兩種治愈的特殊能力,想要愈合左手的傷口,恢復體內失去的血液。
然后,他駭然發覺自己的左手就像吸附在了這石器把柄上,根本拔不下來,那“超級再生”和“生命自愈”的能力也無法令左手傷口恢復,只因為那石器把柄上產生一種恐怖的吸扯之力,這吸扯之力壓制了這兩種愈合能力,令他的左手傷口就像裂開的嬰兒嘴巴,無法愈合。
當然,他體內的血液倒是在這兩種特殊能力的作用下開始恢復,只是這恢復的血液速度遠遠跟不上石器吸血的速度。
又一個呼吸,蘇黎體內的鮮血就失去了三分之二,他雙眼一陣陣發黑,只感覺渾身虛脫,腦袋里嗡嗡作響,整個人支持不住,就只余左手粘在這石器把柄上,吊在半空中。
徐雪慧有些緊張的睜大雙眼,看著蘇黎的變化,小臉上滿是緊張。
“大哥哥……堅持……你一定……可以的……”
她嘴里喃喃低語著,像在給蘇黎加油,又像在給自己打氣。
前后不過數秒,蘇黎感覺體內血液流逝的速度越來越快,隨著那石器里再次出現一股可怕的吸力,他身體里殘余著的所有血液,終于徹底被榨干了,點滴不存。
他的臉上完全失去了血色,變得蒼白如一張紙,雙頰都深深塌陷了進去,隱隱形似干尸。
蘇黎在意識到了不對勁,想要發動“神圣之力”的時候,突然發覺,這“神圣之力”對于他現在所處于的這種狀態,竟然無效,根本不能阻止這鮮血的流失。
看來,“神圣之力”也并非絕對無敵,也是有著自己的某些局限性,像這種自己主動用鮮血喂養石器,現在被石器吸吮鮮血的情況下,便失去了效果。
當然,也有可能就是這個石器太過逆天,其抽取他全身鮮血的能力超出了“神圣之力”能夠免疫的范疇之外,所以,“神圣之力”對其無效。
連神圣之力的無敵狀態都無效了,蘇黎無技可施,正在他將要失去最后一點意識的時候,突然從他身體的最深處,涌出一股奇異的能量。
這能量一出現,竟然開始轉化為他的血液,滋潤充斥著蘇黎全身,令他猛地機靈一顫,將要昏迷的意識又清醒過來。
然后他再次感受到了那很模糊的第三天賦。
他萬萬沒有料到,在自己將要因為失血過多而死亡的最后關頭,這第三天賦竟然發威了,將之前吞噬了的能量之心的能量,又反哺著吐了出來。
而且這能量之心的能量被吐出來后,顯然發生了不可思議的變化,可以直接在他體內化為滾滾的血液,不只滋潤著他的身體,也源源不絕的提供給那石器,任由著它汲取。
下方一臉緊張的徐雪慧看到這里,終于露出一點笑容。
輕輕拍著自己的胸脯,像松了口氣。
蘇黎感受著體內翻天覆地的變化,看著那能量之心被不斷反哺吐出,對于這第三天賦,他依舊一無所知,但現在唯一可以肯定的就是,它在剛剛這最危險的時刻,救了自己。
這能量之心轉化為了海量的鮮血,便似奔騰的江河,瘋狂的朝著石器里涌去。
這石器表面,原本石質的把柄上開始出現一條條的血絲,這血絲越來越多,慢慢往四面八方延伸,蘇黎左手與這石器緊貼在一起,通過左手和這不斷涌進去的鮮血,他與這石器,突然竟有一種血肉相聯的感覺。
然后,他感覺到了一種歡愉,這石器,似乎歡愉雀躍。
這石器不像武器,也不像死物,竟像某種不可思議的活物,只是這種存在的形態,已經超乎了他想象和理解的范疇。
漸漸的,這體內血液噴涌而出的速度正在慢變,而他能夠看到的石器表面,已經布滿了無數道的細小血絲,便如同人體之中的無數毛細血管。
當他左手再次將這石器把柄緊緊握在掌心,這種血肉相聯的感覺越來越深刻,這石器,便似乎變成了他身體的一部份,是他左手的延伸。
終于,石器吸吮的鮮血越來越微弱,他體內能量之心轉化的海量鮮血,終于將它喂飽了。
他那未知的第三天賦,因為將原本吞噬了的能量之心又重新給反哺了出來,再次消失了,連原本能夠感應到的那一縷模糊的氣息,也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