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陳念之等人登上浩然寶船的時候,發現諸位真君都陸陸續續匯聚了過來。
見此,他心中明白這次浩然真君召集他們,怕是要商議一些要事了。
果不其然,當三十八位真君齊聚之后,浩然真君便開口說道:“諸位,這一年多來我等長途跋涉,寶船儲存的靈氣以及所剩不多,也是時候休整一下了。”
在場眾人之中,有數人都是經歷過一兩次魔淵浩劫的老真君,
比如那天廬宗主,便點了點頭說道:“也是該如此,不過這次我們去哪里補充修整。”
“按照規定,東海修仙界的各處五階靈山,都有義務為我們補充靈氣。”
浩然真君說著,不過又補充道:“只是我們足有十八艘戰爭寶船,一條五階靈脈也根本無法幫我們把寶船的聚元陣充滿。”
“所以我準備將你們分別安排到附近的三座靈島修整,等到三個月之后在集結出發。”
說到此處浩然真君揮手之間撒下了一道靈光,在眾人眼前顯化出周邊數千萬里的地圖。
陳念之看了一眼,發現這三座五階靈島之中有一座便是九川島,而且此島距離他們最近。
于是他微微一笑,然后開口說道:“那九川島的島主是我好友,這次我們陳氏便去九川島修整吧。”
“也好。”
聽他這么說,眾人自然也沒有什么意見。
在場雖然足有十幾個元嬰仙族,但是陳氏一脈有七位真君,實力僅次于浩然真君,比起天廬宗都要強盛幾分,話語權并非是尋常元嬰仙族能比的。
浩然真君也點了點頭,然后開口說道:“此事就這么定了,我等盡快修整,等到三個月之后再集合吧。”
十八艘寶船分散而去,陳念之等人便往九川島而去,寶船日行百萬里,僅僅過了三日便抵達了九川島之畔。
眾人剛剛抵達,就見那九川道人就飛出靈島說道:“東荒的諸位道友遠道而來,此行辛苦了。”
“九川兄,多年不見,別來無恙。”
陳念之出了寶船,便微笑著跟九川道人拱了拱手道。
“原來是歸墟兄。”九川道人露出驚喜之色,又有些感慨的道道:“區區數百年不見,不想兩位修為已經超越了老夫,真是讓老夫慚愧。”
“道友不必氣餒,若不是當年肉身被毀,閣下說不得也已經突破了元嬰中期。”
陳念之跟九川道人寒暄著說道,當年那磐石海域那一戰,九川道人被血神一脈的神通重創,被迫放棄了肉身進入涅槃池重塑道體。
如今三百多年過去,九川道人也才剛剛恢復肉身不久,可以說是耽擱了不少的時間。
“道友不必安慰,以老夫人道元嬰的根基……”
“唉,不提也罷。”
九川道人嘆息了一聲,這才收斂了情緒說道:“老夫今日在島上設宴,為你們接風洗塵,幾位可莫要推辭。”
一行人登上了九川島,那九川島人親自陪同眾人,諸位真君齊聚一起,倒也算的上是一次盛會。
宴席之上,陳念之心中卻惦記著魔淵浩劫之事,便借機道:“我等初來乍到還不清楚情況,道友乃是東海仙盟的長老,想必對于此次浩劫應當知道些消息的。”
“還望道友為我等透露一番,也好讓我們有些準備。”
九川道人聞言,神色之間都露出了幾分凝重。
他沉吟了一番之后,神色有些緊張的道:“此戰兇險,還望道兄珍重,小心行事才對。”
“若真事實不可為,亦要想好退路。”
隨著九川道人娓娓道來,陳念之也露出了幾分沉凝之色。
千年之前的魔淵浩劫之中,人族一戰隕落了數位元神道君,戰死的元嬰一下修士更是不計其數。
好在千年來,東域大荒之中姬道衍和天璇仙子先后突破到了元神之境,中央祖域等地亦有新晉的元神道君誕生,倒也彌補了當年的空缺。
只是千年前隕落的元神道君之中,姜蕩魔乃是元神后期的巨頭人物,并非是一兩個新晉元神能夠媲美的,所以這一戰人族面的壓力比七千年前還要龐大。
東域大荒還要好一點,千年實力恢復了許多,可是東海修仙界卻在千年前傷筋動骨,隕落了太多的人族天驕。
到了如今經過千年的休養生息,東海修仙界的元嬰真君也才近千人,這份實力還比不上東荒修仙界的三分之一。
按照紫界高層部分元神道君的想法,到了必要時刻甚至可以放棄東海修仙界,以免這一戰遭受到更大的損失。
等到九川道人說完,陳念之心中不由有些復雜。
平心而論,若是放棄東海修仙界,那么陳家就能在這一戰之中保存實力。
不過一旦讓域外天魔在紫界站穩腳跟,有了東海修仙界的資源和補給,那么下一個千年直面域外天魔的就是整個東域大荒了。
三脈古域在東域大荒的外圍,距離東海修仙界只隔了一個星湖古域,到了那個時候陳家也會陷入長達上千年的戰爭之中。
正魔大戰便宛如血肉磨盤,在長達數千年的戰爭之中,必定會有大量的真君隕落,到時候陳念之能否守得住自己身邊之人。
甚至是否會引發潰敗,導致東域大荒修仙界也徹底潰敗,讓域外天魔再次打到中央祖域之前?
陳念之心中沉默,他更傾向于御敵于東荒修仙界之外,這樣才能讓東荒修仙界得到足夠休養生息的時間,也能讓陳家有足夠成長的機會。
九川道人看著陳念之的神色,便明白了他的想法,他沉吟了瞬間之后說道:“賢弟聽我一句勸,此戰的戰局并非你我所能左右的,我們盡力便可。”
“多謝道兄提醒,念之已經明白了。”
陳念之心中微微沉吟,不由嘆息了一聲。
這等級數的戰爭,是整個紫界和域外魔神的較量,并非是等閑修士就能夠插手的。
哪怕是威震天下的純陽道君和魔祖,亦只是一顆棋子而已,只能贏定程度上的影響戰局,無法徹底決定雙方的勝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