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著周圍學員嘰嘰喳喳的議論，男學員的臉上滿是憧憬，女學員的臉上溢滿崇拜...
山崎海有點不太好意思了。
他覺得如果哪天自己真成了公眾人物，還是希望別人多關注他的內在品格，而不是沉迷于他的外表或者實力。
搖了搖頭，不去想那些有的沒的，山崎海回到了自己房間。
他先放下包，從包里掏出了那件折疊起來的晴天娃娃人偶套，找了個衣柜先塞了進去。
山崎海的房間都是他自己清掃，平日里倒是不擔心人進來。
哪怕真湊巧發現了也沒什么。
晴女網站上有不少小團隊，接單祈求天晴的時候，都會配備個晴天娃娃的大人偶在現場。
作用嘛...好像也沒有。
但最起碼看上去要專業不少，就跟國外的黑人抬棺一樣。
音樂一響，舞蹈一起，叫什么？
那叫“專業”！
因此山崎海倒也沒太擔心，他放好了晴天娃娃人偶套，隨手在書桌旁的架子上放下單肩包的時候，這才想起了包里的保溫杯。
唔，差點把那個小家伙給忘了。
山崎海趕緊把保溫杯拿了出來，擰開了蓋子，賽茜莉雅正平躺在保溫杯底部。
早上的時候，山崎海擰開杯蓋，她還神采奕奕地探頭探腦。
然而到了晚上這會兒，她的小眼睛紅紅的，臉上全無神采的，眼神有些空洞像是失去了靈魂。
難道是今天顛壞了？
山崎海心中道了聲“抱歉”，開口說道，“今天真是失禮了，招待不周，還請見諒。”
“我真傻，真的。”
賽茜莉雅抬起沒有神采的眼睛，掃了山崎海一眼，小嘴里接著說，“如果我沒有貪玩在天上泡澡睡著了，就不會被卷入空間裂隙，如果我沒有被卷入空間裂隙，就不會淪落到這個傷心的地方。”
山崎海：......
她的圣經吟唱完畢后，又仰起了小臉，透過保溫杯的瓶口看向山崎海，例行公事般地問：
“好心人，今晚賽茜莉雅可以走嗎？”
因為早上山崎海已經明確表明這次空間裂隙兇獸流竄的事件結束之前，不會放她離開，以防這小不點有什么隱瞞著自己的秘密讓他淪為“人奸”。
所以她此時似乎僅僅是抱著試一試的心理，小臉上也沒抱著太多期望，但不試一下希望就是零。
山崎海當然沒讓她“失望”，如她所預料的那般搖了搖頭。
“今晚不可以，對了，你有沒有什么想要吃的。”
聽到意料之中的回答，賽茜莉雅心中希望的小火苗熄滅，再次陷入一片黑暗，小臉滿是麻木的她索性拒絕配合回答。
不僅如此，原本是平躺在保溫杯底部的她小孩子賭氣般在底部翻了個身子，變成了趴在杯底，撅著個小屁股對著山崎海。
意思很簡單。
和你說個屁！
山崎海見狀不由有些失笑。
但這小家伙除了昨晚射進自己鼻孔的那一滴重水有點嚇人，這兩天在保溫杯里倒也老實安分，沒有什么異常的舉動。
他覺得自己也不能光單方面問問題，否則不僅很難配合，被騙了都不知道，還是得循序漸進地先建立良好的關系。
左右看了看書桌，可惜山崎海平時不太吃零食，書桌上也沒啥好吃的和這個小不點拉拉關系。
現在柳源家也快到飯點了，再去周圍的便利店買可能來不及。
山崎海掃了幾眼，無意間瞥到了書桌角落的一袋枸杞。
很多人覺得枸杞只能泡茶，其實枸杞生吃味道也不錯，具有滋補身體，清肝明目的功效。
山崎海前世是個宅男，熬夜時沒事就來幾顆。
但書桌上那包枸杞倒不是他買的，而是柳源梨繪去年送給他的，說是可以緩解中考前的疲勞來著。
山崎海想了想，拆開一小包，撕開包裝后倒了幾顆在手心，隨后在一陣“叮叮當當”地清脆聲中投入了杯底。
賽茜莉雅膽子小，正趴在杯底生悶氣的她聽到聲音，頓時被嚇得小身子一抖。
旋即她微微側過頭，用眼角的余光瞥了眼那幾顆紅彤彤的“干癟果子”，小鼻子抽了抽，繼續一動不動地趴在那裝死。
山崎海笑了笑，也沒繼續理她，擰上了保溫杯。
早上他記得這個小不點說過她不需要進食，這一小撮枸杞子純粹是頂替零食，吃不吃都無所謂。
去吃飯的時候，山崎海就沒帶保溫杯了。
不過臨走的時候，他又把那本英語大辭典壓了上去。
透過半透明的保溫杯，山崎海明顯看到那個小不點在他壓上詞典的時候，身體又趴低了幾分，仿佛徹底癱成了軟泥一般。
唔，看樣子山崎海壓詞典在保溫杯上，離開去吃早餐時候，這個小不點并非是老老實實地呆在瓶底。
或許已經做過某些嘗試了...
......
就在山崎海回到柳源道場，已經和柳源家的人開始吃晚飯的時候。
東京歌舞伎町，犀牛俱樂部。
傍晚時分，俱樂部門頭上流光溢彩的霓虹招牌揭開了夜色的面紗，招攬著街上來來往往的客人入門。
如果仔細觀察你就會發現。
停泊在這家俱樂部門口的，大部分都是粉色保時捷和mini這些女士愛車，進出的大部分也都是渾身珠光寶氣的女人。
顯然不用多說，這是歌舞伎町一家招攬女性顧客的俱樂部，也就是俗稱的“牛郎俱樂部。”
今晚的犀牛俱樂部格外熱鬧，因為今天是犀牛俱樂部炙手可熱的當紅頭牌“不死鳥”的生日。
所有鐘意的女金主們都會慷慨解囊，購買昂貴的香檳和干邑白蘭地為這個頭牌牛郎慶生，可能幾個小時消費就會過千萬日円。
......
“莉奈醬，跟好了噢。”
一個看上去三十多歲，肩膀披著名貴裘皮，看起來風韻極佳的女人邁著款款的步伐，藕節般的粉臂挽著身旁的薙切莉奈，跟隨著人群走進了俱樂部。
俱樂部里，今天被裝扮成了生日趴體的主題，燈光音樂十分柔和。
剛進門，地上就鋪著長長的紅毯，兩排放著幾座香檳塔，服務生的托盤上還放著免費的雞尾酒來回走動，供人品嘗。
走在前面的女人進門的時候，舉止優雅地從托盤上端起一杯雞尾酒放在唇邊輕輕地呡了一口，輕笑著問旁邊的同伴。
“莉奈醬不需要來一杯嗎？”
如果是平時，薙切莉奈可能會笑吟吟地說一句。
“您買單，我就來。”
但今天，她嘴唇顫動了下，卻顫顫巍巍地沒說出話來。
不僅因為她辦砸了事情，還私下里賣光了隊友才茍住逃了回來。
還因為身前的這個女人，是噬身之蛇第三柱的主人，那個被稱為“冰霜女皇”的冰系LV5超能力者羽衣真白。
超能力者和能力者以及低能力者...
一字之差，云泥之別。
“呵呵，放松一點。”
羽衣真白將雞尾酒放回托盤，轉頭笑吟吟地說道，“今晚我們是來體驗一下東京的風俗業的，消費報銷，這個機會可不常有，莉奈醬有機會不妨試試找個帥氣的牛郎體驗一下精油開背...”
薙切莉奈扯動了下嘴角，勉強擠出一絲笑容作為回應。
今晚這個女人突然那出現在她東京的落腳點住所，沒有一絲絲預兆，這就已經讓她十分惶恐了。
她進入噬身之蛇第三柱也快倆年了。
很清楚眼前的這個女人，是那種可以面帶微笑地用冰刀切開你全身的血管，靜靜地欣賞“人造噴泉”的恐怖女人。
唔，或許在某種程度上，她們屬于同一類人。
但黑暗世界，
同類注定無法共存。
......
待到犀牛俱樂部的常來的女客差不多全部進場，身后俱樂部那兩扇奢華的大門便緩緩關上。
忽然，俱樂部里燈光熄滅，陷入了短暫的黑暗中。
下一刻，中間清出的場地上。
一個染著金色長發，上身穿著白色深V小西裝的男人出現在了一束燈光下。
他脖子上系著深玫瑰紅色的領巾，下面是小麥色的健壯胸膛，西褲上方隱約可以看到線條分明的腹肌。
金發美男子剛一出場，現場的氣氛就一下子熱鬧甚至瘋狂了起來。
因為他就是“不死鳥”，犀牛俱樂部的頭牌牛郎。
羽衣真白領著薙切莉奈，兩人坐在了場地邊上的卡座，隨后十分豪氣叫來服務生為不死鳥的生日先開上了二十支香檳，大概一百萬日円。
場地中間的不死鳥立刻對著羽衣真白和薙切莉奈的方向大聲的感謝，末了還送上了一個飛吻。
周圍的其他富婆們立馬瘋狂了地來，紛紛爭先恐后開起了香檳。
羽衣真白卻笑吟吟地躺進沙發里，翹起腿，將一根女士香煙湊近了朱色的紅唇，旁邊立馬有懂事的帥氣服務生過來點火。
她吸了口煙，吐出了一個煙圈，看著場地中間的表演，笑吟吟地說道，“第四柱的那兩個家伙這次來東京會失敗，我倒是有想到過，東京不是京都，第四柱的執行隊做事情和他們的主人一樣，向來只動手不動腦子。”
說到這里，她頓了頓，似笑非笑地看向薙切莉奈。
“只是....我們的人，秀幸醬怎么會也搭進去？新聞里說的那個晴天...哦對了，晴天披風俠，真有那么恐怖？”
薙切莉奈看到羽衣真白的笑意，心中莫名有些發滲，也不清楚對方知道了多少，只能吸了口氣硬著頭皮回答。
“沒錯，他一口氣催使炁體釋放了七次蒼龍瀑，看上去似乎還有余力，估計最起碼是劍豪境界。”
“劍豪？”
羽衣真白的嘴角翹起笑意，“東京的新晉的水炁劍豪只有新當流冢原老不死的弟子上泉信野，不過上泉新野被推到幕前加入了警視廳，按理說應該不會再遮遮掩掩多此一舉，難道是其他人？”
“有可能。”薙切莉奈跟著點頭。
“東京的其他劍豪，那可都是五六十歲的老人家了，穿著晴天娃娃人偶玩Cosplay嗎？”
羽衣真白轉頭淡淡地瞥了薙切莉奈一眼，“我倒是想不出，哪個老人家會有這樣的好興致。”
“對了，我還聽說...你這次來東京，有別的私事？”
這話十分突兀。
薙切莉奈聞言身體一顫，整個人瞬間噤若寒蟬。
羽衣真白笑著搖了搖頭，似是自言自語地說道，“異世界的水精之靈嗎？沒想到你也看過組織里的記載，想通過它提升能力等級？然后取代我在第三柱的位置？”
“主人！莉奈不敢！”
薙切莉奈幾乎是驚顫著翻身跪下，她腦袋低垂到了地面上，目光注視對方的腳踝，死死地咬住了雙唇。
“啊哈！兩位迷人的女士，這里是發生了什么不愉快嗎？”
這時，場地中間今晚的“壽星”不死鳥不知道什么知道走了過來。
或許從一開始他就注意到了這里。
不僅是因為這桌第一個為他開香檳，更因為這桌兩個女人那獨有的氣質和韻味，讓他這個久經考驗的金牌牛郎也有些難以把持。
不死鳥搖了下金色的長發，臉上露出了陽光帥氣的自信笑容，紳士地微微彎腰道，“如果有什么誤會，我很樂意傾聽，為兩位慢慢地...調解。”
當然，能換個地方就更好了。
其實不死鳥的舉動倒也算不上逾越。
一個優秀的牛郎除了外貌和酒量外，肯傾聽和能暖場才是最重要的內在品質。
然而優雅地端坐在那的羽衣真白，僅僅是抬起眼皮看了他一眼，臉上依舊帶著盈盈笑意，嘴里卻說：
“狗狗就要有狗狗的樣子，主人不需要的時候跳出來亂吠，可能會被打斷腿噢...”
她說話的聲音不大不小，不僅是“不死鳥”能聽到，周圍卡座的其他桌女金主也都能聽到。
看到自己瘋狂迷戀的男人被人公開侮辱，有些十七八歲年輕的富二代女孩頓時坐不住了，立馬氣勢洶洶地起身就上來理論。
“喂喂喂！哪里來的沒素質的老女人。”
“不愛別傷害！不愛別傷害知道嗎？”
“算啦算啦，關西人向來都是這樣的，別和她們一般見識。”
“......”
羽衣真白聽著身前的吵鬧，抬眼看了一看身前這些十七八歲如花一般年紀的女孩，眼眸中忽然浮現出一抹深深的厭惡。
于是她揮了揮衣袖。
幾道冰冷的寒芒閃過！
下一秒，耳邊的聲音戛然而止，周圍一下子安靜了下來。
安靜之中...
似乎還有其他的聲音。
被稱為“不死鳥”的牛郎愣了一下，臉上旋即露出了極為驚恐的神色，眼眸中青春靚麗的少女的倒影已經變成了幾個無頭倒下的尸體，殷紅的鮮血像是噴泉一般瘋狂飆射了出來！
啊啊啊啊—！
整個犀牛俱樂部炸裂沸騰了！
注意到這里恐怖一幕人群開始瘋狂想向外逃竄，但今晚為了營造密室氛圍的生日趴體，犀牛俱樂部特地給那兩扇大門上了鎖...
一片慌亂騷動之中，羽衣真白舉止優雅地站起身。
她瞥到了身前那個呆愣在原地的男人，褲子某處出現了濕嗒嗒的印記，眉頭不由微微蹙起。
嗤的一聲！
冰冷的寒芒一閃！
不死鳥的褲子前破裂，一蓬鮮血砰然炸開！
啊啊啊—！
他剛回過神，就慘嚎著蹲下了身體。
此時此刻，不死鳥看著眼前邁動步伐走近的女人，心中頓時涌起了一股透徹心肺的寒意和恐懼！
女人太可怕了！
下輩子再也不做牛郎了！
然而羽衣真白卻徑直走過他的身邊，朝著門口方向走去，聲音淡淡地說道，“第四柱和第七柱的人已經抵達了東京，目標是剩下的喰種樣本，但莉奈醬暫時就不要回來了。”
“一周的時間，找到水精之靈的位置。”
說完的時候，她剛好走到俱樂部門口，看著前門擠在俱樂部門口的一排排驚恐的女人們，隨意地抬手一揮。
剎那間，無數身體砰然綻開血霧，宛如雜草般唰唰地成堆的倒下，轉眼就清出了一條血路。
身后，依舊跪在那里的薙切莉奈怔怔地看著羽衣真白的背影，看著過道上被汩汩血流浸染得愈發艷麗的紅地毯。
“是。”
跪伏的身軀微微顫著。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