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230滴!
山崎海從回到營地拿起嵐切開始,到現在已經殺死了十頭鎧甲惡魔猿,比之前長臂惡魔猿給的“經驗”...
啊不對。
給的重水還多了不少,幾乎每頭都有一滴還多,讓素來淡定的他心潮也不由微微起伏。
至于趴在他身后的谷坂悠由,起先回到營地后還想下來。
但那個時候四周險象環生,她暫時又動不了。
山崎海提議了下,于是她便忍著害羞繼續趴在山崎海身上。
結果沒想到,接下來她所看到的畫面便讓她徹底地終生難忘,這會兒嘴巴不由自主地就張成了“0”型。
她怎么也無法想象那些讓調查兵團如臨大敵,連身上的防御都難以破開的人,在山崎海的劍下卻宛如土雞瓦狗。
紙糊的一般脆。
脆到讓營地里所有人都懷疑不太真實,特別是當看清了山崎海身后居然還趴著一個嬌小可愛的女孩,更是讓很多人差點人都特么傻了。
什么情況?
難道是三國里的常山將軍那一出?
可是他這是什么劍型?
將炁體凝于一點暴射出去?
為什么明明以前都沒見過卻偏偏覺得如此熟悉?
眾人的腦袋亂哄哄的一片。
營地四周,只見山崎海背著谷坂悠由卻是干脆利落地將剩下的幾頭和調查兵團十三番隊隊長抵御的鎧甲惡魔猿,統統從背后或者側面一擊完美的補刀搶下了人頭。
等到調查兵團營地最后一頭惡魔猿倒下時,整個營地瞬間寂然無聲。
所有人錯愕都看著背對著眾人將身后女孩放下的少年身影,心中在涌起了劫后余生的巨大喜悅時,看向山崎海的目光充滿了震撼和愕然!
他...是怎么做到的?
為什么我們的劍型,拼盡全力,也只能在那些鎧甲惡魔猿身上留下深淺不一的傷口。
他卻能夠一擊斃敵?
忽然,有人想起了這一屆調查兵團中私下流傳著的傳聞。
等等...
這個兼職生不是說能夠催使的炁體很微弱,不擅長劍型對敵嗎?
昨天和長臂猿之間那場速度與力量戰斗,似乎也驗證了這一點。
可從今天這爆炸震撼的一幕來看,難道說昨天據點附近那場眾人眼中的生死危機,在他的眼里還遠遠沒到需要催使劍型的時候?
對方的劍型,來到異世界后發生了某種變異?
這不是沒有可能。
新的世界充滿了未知的可能,上杉雨龍剛剛在那種充沛而又濃郁的水元中突破七段劍豪門檻的例子就在眼前。
現在調查兵團的人所有人接受能力都拔高了很多。
而山崎海會選擇果斷出手,一方面自然也是考慮到這一點。
另外一方面,則是他回到營地就發現情況有些不太對,在那些惡魔猿的圍攻下,營地里已經出現了不少死傷的情況。
要知道,東京灣據點的空間裂隙被超大型惡魔猿自爆炸毀,現在他們那么多人,連什么時候能找到新的空間裂隙,以及能回去多少都不知道...
如果山崎海在這種危急的處境下,還選擇留手的話,那么對于他的內心的道德感就是一種巨大的考驗了。
好在山崎海的腦袋靈活變通,該出手時就出手,沒有半點糾結,也就沒什么考驗不考驗的了。
似乎察覺到了營地這邊如疾風掃落葉般迅速收割結束的戰斗。
瀑布下的水潭處,鎧甲惡魔猿的首領奧拉羅迅速拉出了上杉雨龍和須原秋紀的包圍圈,看到自己的戰士們橫七豎八的倒在了血泊中。
它的鼻孔頓時憤怒的喘著粗氣,發出了一聲暴戾的嘶吼。
怎么回事?
我的戰士們怎么可能倒在這里?
難道這些卑微的爬蟲...是長耳族的誘餌?
周圍有長耳族在埋伏?
自己在域界交界之地的戰場上,對碧藍域界的長耳族實時了慘無人道的斬首,退出戰場后對方跟著自己來到這里也并非沒有可能。
奧拉羅狂暴地捶打著胸膛,朝著四周茂密的林地月光無法照進的黑暗中怒吼了一聲。
“不管是誰!所有人...都得死!”
話音落下,只見被奧拉羅捶打的身軀體外從肉從生長出來密覆全身的硬質鎧甲,全身上下突然發出了細密的咔擦聲,仿佛齒輪在咬合,外面的鎧甲也在這一刻寸寸皸裂。
就像是蟒蛇蛻皮一般,奧拉羅原本肉色的鎧甲皸裂落下,露出了里面通體黝黑仿佛黑色合金一般的全新鎧甲。
惡魔戰技.黑甲!
這是惡魔軍團隊長級別的鎧甲惡魔猿才能掌握的戰技,能夠最大限度的強化自身的防護,從而無視敵人的攻擊。
然后,將所有人全部撕碎!
在域界交界之地的戰場上,奧拉羅正是靠著這一招戰技,從無數長耳族的埋伏中頂著雨落狂潮般的奧術沖擊殺出重圍。
完成了悍勇無比的斬首!
但這一次,他的目標是殺光這里所有人。
再引出藏在暗處的人。
全部殺掉!
又是一聲暴怒的嘶吼。
一瞬間,奧羅拉手中那只頭生骨刺,宛如巨蚺纏繞的三個腦袋在黑霧中若隱若現的怪物再次發生了新的變化。
只見黑霧之中,那個莫可名狀的怪物后背陡然生出了一雙鋒銳的骨翼,脊背更是鐵樹開花般爆出了一連串的黑霧,冒出了一排鋸齒狀的鋒銳骨刀。
惡魔戰技.海妖神殺戟!
諸神黃昏!
嗖—!
怪物骨翼倏然一振!
它那龐大的體型居然跟著消失在了原地!
這一幕頓時讓眾人再次驚駭莫名,那么大的體型和身軀,就算砸也把人砸死了啊。
營地中,山崎海注視那頭再次異變的惡魔猿,心中倒是不那么慌亂。
客觀來說,目前為止他們所遇到的惡魔猿無論是長臂惡魔猿還是眼前的鎧甲惡魔猿,實力大概都在京都時雙角惡魔猿大將和三角惡魔猿王之間。
但具體靠近哪邊一點,山崎海就有些難以分辨了。
就像是眼下的這一頭。
此時,他手中的長刀被異常濃郁的“水炁”(重水)纏繞了起來。
山崎海后退,下伏,吐息。
將長刀納入了腰部。
營地周圍的眾人目光不由自主地看了過來。
這個姿勢...是拔刀術?
啊這...
要知道,那頭惡魔猿和山崎海之間最起碼有幾百米遠的距離。
這么拔刀會不會太離譜了?!!
然而調查兵團十三番隊的隊長,目光死死地盯著身體下伏的山崎海。
雖然常識告訴他們,這簡直是離譜他媽給離譜開門,離譜到家了。
可偏偏眼前這個兼職生做的事情,一次次打破了他們的常識。
而且這個姿勢倘若催使的是劍型的話,十三番隊的隊長中鎮守埼玉縣空間裂隙被稱為“大天狗”的水炁大劍豪宇江拓真的弟子酒德虎太郎。
他同樣是六段水炁武士。
但在這個時候,他卻滿臉錯愕和震驚死死地盯著這一幕,完全分不清山崎海接下來要使用的是一種什么樣的招式。
水炁七式劍型中,
完全不存在這樣的劍型。
但盡管酒德虎太郎已經將自己的雙眼瞪得比銅鈴還大,但山崎海拔刀踏出的那一瞬間,他的視網膜中還是毫無預兆地失去了對方的蹤跡。
事實上不僅是他,調查兵團中大部分人都只看到了一道奪目刺眼的流光。
現場只有最頂級的空間能力者須原秋季和極快部分神速系的能力者或者是雷炁和風炁武士,才能不同程度的依稀看到山崎海在拔刀踏出的那一瞬間。
手中的長刀上環繞著的“水炁”,竟然也在劍身兩側生出了薄薄一層的水色雙翼和鋸齒般撕裂空氣的棱角,猛然發出了一聲爆響!
周圍雙眸難以捕捉成像的眾人,更是只覺得眼部傳來一陣難以抑制的酸痛,紛紛忍不住閉上了眼,仿佛被這水色的刀光挫傷了雙眼。
電光朝露之間,山崎海則人隨劍動,瞬間突了上去。
幾百米距離,水炁形成的雙翼每一次震動,他的身形就會快上幾分。
雙翼一連振動了三十六次。
最后,山崎海和惡魔猿只見變成了一條線。
在彈指一剎間,甚至連雙眼能夠將時間放慢的空間能力者須原秋紀,從起初的錯愕后也不由倒吸了一口冷氣,黑色的眼眸中只剩下濃濃的震撼。
不是劍型!
這恐怖的速度卻勝過任何劍型!
只是不知道威力...
水潭旁,上杉雨龍轉頭看向了那頭朝著卷起狂風勢不可擋朝著自己沖來的兇獸,再一次凝聚起了他的修羅九刀流領域。
三頭六臂九把刀!
下一刻,瓢潑如雨的攻勢轟然落下。
剛剛晉級劍豪的上杉雨龍,身后的阿修羅虛影宛頓時宛如風中殘燭一般,每一次在惡魔猿的三叉戟斬來時都仿佛下一秒就要破碎。
事實上,不僅是身后的虛影,就連虬結的肌肉光著上半身的上杉雨龍引炁入體經受了淬煉后的身體在眼前惡魔猿那妖鬼般的三叉戟快速強烈的沖擊下也傳來了熟悉的撕裂感。
那種熟悉是上杉雨龍從練習素振開始,從一百遞加到一萬個,一次一次突破人體極限時那種熟悉的感覺。
但這一次,還能突破嗎?
面無表情的他咬緊了空中的那把獅子王,努力地保持冷靜想要尋找著對方攻擊節奏最猛烈的那個點,逆境甚至絕境中反戈一擊!
很快,他找到了。
然而就在上杉雨龍想要拼死一搏的時候,倏然間,眼前的“雨”停了。
那瓢潑如雨的猛攻,毫無預兆地在這一刻禁止了下來。
眼前那頭渾身密覆著強化后的黑甲,宛如魔神一般的手持三叉戟的惡魔猿冷不防地停下了手中的動作,一動不動地矗立在身前不遠處。
這突如其來的異變讓上杉雨龍眉頭微蹙,下意識地看了眼營地方向,卻只見營地的眾人全部瞠目結舌地盯死了他所在的方向。
此時此刻,所有人臉上的神情宛如見了鬼一般。
上杉雨龍心中的疑惑剛升起,卻見他身前那頭惡魔猿兇獸那堅不可摧的黑色鎧甲表面陡然鑿冰般裂開的細密的紋路。
那繁密的紋路越來越多,越來越密,越來越大...仿佛正有一股沛然莫御的強大力量,在瘋狂后入著眼前的這頭鎧甲惡魔猿。
無論它拒絕,惶恐,驚叫...
進入,只在一瞬間。
剎那間,之間惡魔猿手中那個由三叉戟解封后化作的彌漫的黑霧中的三頭海妖怪物也在在狂亂的舞動,盲目地撲擊著四周,最后逐漸垂落了下去。
下一剎,冰裂開了。
只見全身密覆著黑甲的惡魔猿,身前的胸膛處陡然隆起了一塊,極限之時胸前那細密的紋路宛如冰面般轟然破碎。
剎那間,暗黑色的汩汩鮮血噴涌而出,沿著惡魔猿身體的關節一路蜿蜒向下,轉眼就在地面上匯聚成了一道道血流。
漫天血雨中,一個身影從惡魔猿的胸膛同時飛出。
他身上穿著調查兵團的防風衣,衣服上卻干凈的出淤泥而不染般沒有絲毫污穢。
那個身影落下后,手中的長刀宛如振落雨水般一抖,旋即走到了上杉雨龍的身前,笑著打了個招呼。
“二師兄,沒事吧。”
這只是一個很平常的招呼,但發生在這種情況下,卻讓上杉雨龍的心中也變得有些微妙了起來。
他知道自家的小師弟很強。
從東京劍道武士協會的考核,到進入空間裂隙后的出裝,這個小師弟也在一次一次地刷新著他曾經的認知。
可上杉雨龍從未想到,這個平日里放學后在道館擦著地板打小工的小師弟,滿臉人畜無害和誰都笑呵呵的小師弟...
居然強到了這種地步!
要知道,那頭鎧甲惡魔猿戰技強化后的黑甲,可是連他的九刀流領域都無法擊穿的防御。
“沒事。”
上杉雨龍沖山崎海點了下頭。
忽然,兩人旁邊的空氣一陣波動,一個矮個子身影出現在他們身旁。
突然出現的須原秋紀看了眼那頭身體后仰,轟然栽倒在瀑布下的河水中,龐大的身軀攔截了河水逐漸使得暗紅色的河水朝著兩岸溢出。
他沒有管這一頭惡魔猿倒下時引起的巨大動靜,只是牢牢地盯著山崎海的,語氣中充滿了壓抑不住的驚訝:
“你是怎么做到的?”
山崎海正沉浸在氣海中,神情頗為滿意的剛凝聚的三滴重水,除去戰斗消耗還在緩慢回復的,氣海中已經有11240滴重水了。
聽到須原秋紀的聲音,回過神的山崎海沉吟了下。
“集中一點,以點破面。”
他說的很簡單,但須原秋紀和上杉雨龍臉上卻都露出了若有所思的神情。
劍型的威力無可置疑,上杉雨龍晉入劍豪后的全力斬擊,未必不能傷害那些惡魔猿體表的硬質鎧甲。
可破壞和斬殺是兩碼事。
一不留神,就會變成持久戰,拼起耐力和生命力。
山崎海這一擊人隨劍動,受力面積越小,穿透力和破壞力愈是驚人!
可即便如此,兩人的眼眸中依舊充滿了不解。
須原秋紀遲疑了下,追問道,“你剛剛那一式,應該不是水炁七式劍型吧?”
山崎海搖了搖頭,笑著不答反問,“是也不是,什么是水炁劍型?我覺得催使水炁用出的劍型就是水炁劍型。”
上杉雨龍心中默然。
山崎海的回答其實也沒問題。
要知道,如今的七式水炁劍型是二十年前的八段大劍豪林崎左次郎沖擊九段劍豪時站在前人經驗上的總結領悟,并且配合日本最頂尖的人體生物學家歷經三年的不斷鉆研,才正式創造出的最大化催使水炁能力的招式。
但七式水炁劍型被創造出之前,到出現炁之武士這段時間里,很多水炁武士也僅僅是憑借本能和日積月累的經驗催使炁體應敵而已。
因此越是如此,
越讓人難以置信。
這個高中生模樣的少年,居然改變了沿用那么多年的劍型的使用方式,創造了威力恐怖的劍型?
察覺兩人的目光,山崎海半真半假地坦白道,“我剛剛那一式劍型催使水炁的方式,其實是模仿那頭惡魔猿的技法,沒想到威力居然這么大。”
模仿?
先不說其中的困難。
你這模仿的一擊穿透正版的胸口。
離譜!
這就離譜你知道嗎?
“你是怎么做到的?”
上杉雨龍難得主動開口詢問。
山崎海聞言微微一愣,略有點不好意思地說道,“模仿惡魔猿的技法嗎?呃...或許是我平時學的比較駁雜,觸類旁通吧...
或許,還有那么一點點小小的靈感...”
說到最后,山崎海的語氣和臉色已經變得十分篤定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