轟隆隆—!
沙漠中。
荒無人煙的古城里。
恐怖的爆炸沖擊波橫掃天地,無數斷垣殘壁在這股沖擊波下稀稀拉拉地碎裂,徹底化作了歷史的廢墟。
嘭嘭嘭—!
只見一頭象首人身,有如小山般的恐怖虛影,正發狂一般甩動著自己的象鼻,每一擊都能足以將古城中高聳的建筑摧毀的面目全非。
“這究竟是什么玩意兒?”
廢墟中的某處,牧原光希和雨村航以及另外一個同伴躲在這里,到這會兒已經過了快整整一天了。
他們是和山崎海一行十二人組成的先遣隊,同時穿過那道天河之門,抵達到這個世界的。
結果卻沒想到剛到了不僅失去了同伴,還被困在這個地方被那個象首人身的恐怖虛影追殺了一天。
對方也不知是不是那象鼻可以嗅到他們的方位,他們在這座寥無人煙的荒涼古城中逃了快一點,依舊沒有逃過這頭兇獸的追殺。
“不好!”
倏然間,雨村航的眸孔一縮。
只見那頭象首人身的巨大兇獸,竟然那巨大的象鼻陡然一甩,無與倫比的恐怖吸力傳來,躲藏在廢墟中的三人瞬間被吸得倒飛了出去。
糟了!
三人都大劍豪級別的武士,一時間各自展開領域,然而這象首人身的虛影似乎比想象中要恐怖的虛空。
三個領域依次展開后,空氣中瞬間爆出了無形的碰撞。
“拼了!”
雨村航三人心下發狠。
之前他們一直躲避,是因為初來乍到,身邊的人忽然就只剩他們三個,看到這詭異恐怖的巨大虛影難免心中惴惴。
現在既然躲無可躲,那就只能放手一搏了。
三人中兩個是火炁大劍豪,另外一個是水炁大劍豪,領域展開后水火交融,威力居然隱隱能和那巨大的吸力相抗衡。
就在三人合力,眼看就可以在這次交手中取得機會的時候,空中倏然飛掠過一道身影,對方低頭的時候輕咦了一聲。
“居然又是人類...”
飛過的這個人不是別人,正是狩獵之神烏塔爾。
心情不是很好的他,本來尋思著要不要順手抹殺這三個人類,泄泄他在山崎海那邊接連受挫的邪火。
即將動手的那一瞬間,他卻又忽然心中一動,最堅硬的堡壘往往是從內部被攻破。
這三個人類大概率和那倆人是一伙的,倘若能夠收服他們,然后在最關鍵的時候倒戈一擊。
說不定也能成為一張底牌。
想到這里,狩獵之神的臉上露出了笑容。
只見他憑空抬手一伸,手中倏然出現了一柄木制長矛——可別小看這根長矛,通體都是由他上個紀元從天河收集的殘敗的世界樹枯枝所打造。
狩獵之神長矛猛地壓下,長矛瞬間猶如蛟龍如海般狂暴地扎入那頭巨大的象首人身虛影之中,竟是干脆利落地將其斬為兩段。
叮的一聲!
虛影消失之中,一枚翠綠欲滴的玉石從天而落,出現在雨村航三人的面前,這讓憋著一口氣想要拼死一搏的三人頓時愣住了。
這又是什么鬼東西?
這時,火炁大劍豪牧原光希似乎感受到了什么,心中略顯亢奮地上前一步,其他兩人也都意識到了玉石中蘊含著的那最純凈的本源之力。
他們本來就是從曰本各地馳援東京,懷揣著各種目的加入了這次十二人組成的先遣隊,遠遠沒有想象中的那種團結一致。
先前遇到危難的時候,三人還能團結一致,抱團取暖。
可現在危機莫名解除,眼前卻出現一塊誘人無比的玉石,誰冒著生命危險來到這里不是為了破境提升的?
玉石卻只有一塊。
古有二桃殺三士。
如今卻只有一個“桃”啊。
就在三人的氣氛有點不太對的時候,年紀最長的牧原光希忽然開口說道,“等等,剛剛是誰動的手?”
聽到這話,其他兩人也是一愣,彼此對視了一眼都搖了搖頭。
牧原光希心中頓時一沉。
其他兩人也都意識到了不對,立馬目光警惕地四處打量。
卻發現一個身上披著不知名兇獸獸皮的精壯男子,手持木制長毛,淵渟岳峙地從天空中緩緩降落了下來。
在這一瞬間,三人似乎也都感受到了對方身上那強大的氣勢,不由自主地就后退了一步。
不料下一秒,對方一開口,說出的卻是人類的語言。
“你們在尋找你們的同伴嗎?”
牧原光希心中警惕,嘴里卻問道,“你是誰?你怎么知道?”
我是誰?
狩獵之神心中一動。
“我是這個世界的主人,從你們進來的那一刻開始,我就知道了。”
這個世界的主人?
倘若在曰本路上聽到這樣的話,那么他們只會將對方當成大齡中二病晚期,選擇一笑置之。
然而面對眼前的這個男人,對方雖然面色平靜,甚至有些故意擠出來的溫和,在和他們說話,他們卻還是能夠感受到對方身上那股如山如海一般的恐怖威勢。
幾乎是在這一瞬間,三人便全部都信了,神情也變得有些像是不請自來進入別人家的“客人”那般帶著幾分不自然。
畢竟他們來這里的目的,是薅這個世界的羊毛,沒想到碰到“羊”的主人了。
狩獵之神烏塔爾看到三人的態度,心中不由嗤笑,人類果然是愚蠢的生物。
想到這他心中頓時更加疑惑...那個能夠斬滅戰神托馬斯的人類,究竟還算是人類嗎?
不過他疑惑歸疑惑,手中長矛一指,眼前的玉石就在這一瞬,砰然碎裂成三塊,隨后晃晃悠悠地朝著三人飛去。
“這些虛影是這方世界中的腐尸所誕生,你們能夠將其斬殺,也算是幫了我一個大忙,這是你們應得的獎勵。”
牧原光希三人心中頓時一顫。
還有這種好事?
關鍵剛剛他們似乎還沒來得及出力啊。
可這塊玉石對他們的誘惑力實在是太大了,關系到了他們以后能否像是冢原手冶一樣突破道掌控法則之力的大宗師境界。
三人彼此對視了一眼,十分默契地選擇了伸手拿起了這塊玉石。
狩獵之神烏塔爾的唇角露出了笑容。
很好。
貪婪是一切的原罪。
倘若不貪的話,那么他就只好將三人抹殺,畢竟他可沒那么多時間去感化三個人類。
現在來看...
似乎可以節省不少時間了。
想到這里,狩獵之神烏塔爾的眼中頓時閃動起一絲微芒。
那個人類...
你做好了準備了嗎?
荒漠之中,山崎海一行六人匯合后也開始了荒漠求生之旅。
不過和先前剛到這個世界時的茫然忐忑不同,現在有了山崎海從那兩個邪神口中得到的情報,七天之后天河消失,他們會回到原地。
眾人也都不擔心自己會流落異世界,無法再回去了心態頓時就都放松了下來。
另外一方面,根據那兩個邪神的說法,天河消失,那到時候對東京灣石門裂隙造成的影響也會減少很多,意味著這趟調查差不多也算是圓滿地可以畫上句號了。
不過在天河消失前,他們當然也不能閑著,一行六人一路上偶爾遇到那些上古兇獸的虛影將其斬殺,凝結成玉石就收入囊中。
不得不說,天河哪怕干涸,能夠讓無數神祇都趨之若鶩也不是沒有原因的,這一路上一行六人提升都十分明顯。
哪怕是初入大宗師境的冢原手冶,也感覺自己境界愈發的凝實,心中甚至隱約有為全曰本的劍士再開辟出一個境界的沖動。
不過看到旁邊一路上始終面色平淡,沒有絲毫波瀾的山崎海,冢原手冶心中的那股實力提升后的滿足頓時消減了不少。
連著心態也變扎實了很多。
沒辦法,和這樣的男人在一起,心態不得不扎實。
時至今日,冢原手冶已經不會再用自己的常識去判斷山崎海,又或者說這位東京傳說中的超級英雄“晴天披風俠”的真正實力了。
強大可靠,儒雅隨和。
他只需要知道這兩點就夠了。
這一路上相處下來,冢原手冶立馬就知道如果有一天有人能夠接棒自己成為新一代“東京的獅子”,那個人一定是眼前的這個少年。
不僅是因為他的實力。
更因為他那高潔的品性。
“宇都宮君,這塊玉石就給你吧。”
前方,山崎海一劍斬殺了一頭荒漠中鉆出的地龍后,反手就把凝結的玉石贈送給了身后的宇都宮士郎。
“啊...那怎么好意思呢?”
“不用客氣。”
山崎海說完,人就繼續往前走,充當了斥候的職責。
冢原手冶見狀不由更加敬佩。
說實話,只要是炁之武士,這些玉石哪怕到了他這個境界都會忍不住心動,實在無法想象山崎海為什么對其無動于衷。
而此時,走在最前面的山崎海心中卻有些感慨。
“唉,好像沒什么用啊。”
他能夠感受到玉石中純粹的炁體源力,可這種力量對如今重水結晶的他幫助并沒有那么巨大,還不如躺平等“矮人農場”的收益。
可山崎海之所以還主動承擔了斥候的職責,一方面...嗯,當然是因為他品性高潔;
另外一方面卻是因為山崎海發現,盡管他斬殺了這些上古兇獸的虛影從玉石中得不到什么好處。
起初他還沒注意,后來卻逐漸察覺這些兇獸的虛影并為被徹底斬殺,而是散去后化作一道道氤氳著的氣體流入他的氣海中。
山崎海能發現這一點,是因為先前遇到自然之神和戰神的戰斗耗費了他氣海中不少晶體。
按照鋼鐵域界那群將他奉為戰神的“矮人農場”提供的收益,沒個一兩天也收不回本。
可當到了夜晚,山崎海內視氣海的時候,卻發現自己的氣海中被催使的炁體,居然莫名其妙地被填充了回來。
可伴隨著一次次戰斗,山崎海就發現了那些上古兇獸虛靈被斬殺后的異常。
除了留下一塊玉石外散去的部分全部進入了自己的炁體中,無需經歷重水萃取結晶就化作了十分純凈的重水晶體。
這個發現對于山崎海來說,可謂是一個意外之喜。
因此這段時間下來,他便主動承擔了打先鋒的斥候,每次遇到什么上古兇獸的虛影,不等身后的同伴反應過來就一劍起斬殺,獲得的玉石就隨即丟給靠近自己的人。
于是,別說是冢原手冶和宇都宮士郎,就連五十嵐兇真和相園帝督兩個雷系和火系的LV7能力者對山崎海的好感度也是蹭蹭蹭的上升。
兩個能力者通過汲取玉石中的源力,隱約感覺到了自己已經達到了LV7的門檻,LV7在能力者中就已經是半神之境。
那么再往上是什么境界?
難道也能和這些邪神一樣成為神明嗎?
成神之路...
想到這詞,五十嵐兇真和相園帝督頓時心頭一熱。
于是一行人在沙漠中趕路的時候,兩人沒事就往山崎海身邊湊,山崎海每次斬殺這些上古兇獸的虛影后順手丟給他們的頻率也就越高。
這可羨慕壞了跟在后面礙于面子不好意思上前的伊藤齋老先生。
因為這位老先生對標的是冢原手冶,他們是同一時代的劍豪強者,冢原手冶一直跟在隊伍中不急不躁,他實在是拉不下臉去和年輕人搶東西。
不過伊藤齋眼看著幾個年輕人跟在山崎海后面喝湯,喝的滿嘴流油,再這樣下去七天時間到了,這所謂的“天河”消失他們全部出去,那到時候連口湯都沒喝到就不是面子不面子的事了。
伊藤齋到底人老成精,眼珠一轉,就想到了辦法。
就像是他口中所說的那樣,他和山崎海初到這個域界時曾合力斬殺了自然之神,也是一把好手。
于是他便主動請纓,和山崎海一起在前面充當斥候開路。
有個人幫忙,山崎海倒是沒什么意見。
只是相園帝督和五十嵐兇真看到后心中紛紛呸了一聲,暗罵老不要臉的不知羞。
接下來的幾天,一行人就在荒漠中沿著一個方向前行。
他們倒也不急著尋找先遣隊的其他人,反正時間到了,天河消失,到時候他們自然而然地也就能匯合了。
就這樣,七天的時間一晃而過。
山崎海他們身上都帶著電子設備,計時精準,可當第七天的指針劃過十二點的時候,他們所在之地沒有任何變化。
“呃...怎么回事?”
“會不會是你的手表壞了?”
“不太可能,我的表也顯示七天過了,除非我的也怪了。”
“你們說,有沒有可能,那些邪神的七天和我們的七天并不一樣?”
就在山崎海眾人面面相覷的時候。
一座荒涼寂寥,只剩下斷壁殘垣的神殿廢墟中。
一個渾身上下都裹在散發著黑氣的斗篷中的男人。和身旁一個人獸蛇、身頭發有如盤蛇般虬結的女人不約而同地彼此對視了一眼。
“怎么回事?”
“天河沒有如期消失嗎?”
面對這顯而易見的事實,說完后,兩人沉默了下來。
片刻后,斗篷中的男人忽然抬起頭,有些遲疑地說道,“古神隕落,天河干涸,天河之門每個數千年就會重現神域之界的天宇,但七天時間準時消失,出現眼下這種情況...似乎只有一種可能。”
女人神色一怔,不可置信地問道:
“天河重開?”
“有人...將重掌天河。”
幾乎就在他們話音落下的瞬間。
廣袤無垠地神域之界中,不知道多少不可名狀的偉大恐怖的存在,視線穿過無盡的時空長河,落在了埃爾文平原和無盡之海交界處的天河飛瀑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