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玉鼎來了,但是去了瑤池?”
接到手下稟報的昊天陷入了深深的思索當中。
自己以為的知己來天庭,
竟然不先找他……過分了啊!
此時,瑤池里面,玉鼎坐在客位與主位上的瑤池金母談笑風生。
若是有人聽到這兩位大佬的談話內容,必然要驚掉一地下巴。
因為他們談的不是神仙大道,也不是什么三界大事,而是很簡單的……教育方式!
這一刻,玉鼎的身份不是什么玉虛宮金仙,瑤池金母也不是什么天庭的主母,
他們此刻的身份就是老師和學生家長,僅此而已。
“所以說,真人覺得,是本宮過去對龍吉太嚴苛了么?”瑤池金母沉吟道。
“娘娘此言說的對,也不對。”
玉鼎笑道:“凡事都有一個度,不努力,那就難免要嚴苛一些,可孩子很努力,還嚴苛,那就過了。
家長一味逼的太緊,只會讓孩子產生逆反厭修的心理,這可能就是殿下事半功倍的緣故。”
“龍吉這孩子從小就不怎么聰穎,本宮講道沒有一百也就是八十遍,就是不會……”瑤池金母有些心累的嘆息。
玉鼎嘴角一抽,搖頭含笑道:“關于這一點,貧道的意見倒是與娘娘相反。
依貧道的觀察來看殿下是個極為聰穎的孩子……“
對于瑤池金母的樣子,玉鼎想到前世網上一些家長輔導前的畫面。
輔導前,家里母慈女孝,輔導后,家里雞飛狗跳,母氣的要上吊……
對于這種情況,有個說法叫做知識詛咒。
簡單的說就是你認為很簡單的問題,娃娃他就是不理解,明明很簡單的問題,家長都講的那么透徹了,為什么孩子就是聽不懂……
以瑤池金母的境界,對龍吉而言的確是種負擔。
此外還有那層親子關系也容易,讓教的失了平常心,學的倍感壓力……
若是讓一個沒關系的老師說不定會更好。
瑤池金母聞言只是搖頭笑了笑:“這里沒外人,真人就不必說這些客套話來寬慰本宮了,龍吉什么樣,本宮難道不清楚么?
其他的本宮也就不奢望了,她只要在真人門下好好修煉,修得一個真仙道果也就行了。”
你這是對貧道那“鈔”能力徒兒有多失望……玉鼎心里當即就有些不爽了。
龍吉再廢,那也是他玉鼎收的真傳,哪怕你是她媽,貧道也不許你這么說她。
再說了她這號怎么廢的,你心里被點數嗎?
玉鼎還是有抬頭笑道:“那娘娘敢不敢與貧道打個賭?”
“什么賭?”瑤池金母饒有興趣一笑。
“就以一千,不,五百年為限,龍吉殿下絕對可證天仙。”玉鼎道。
“天仙……”
瑤池金母眼底不驚反喜:“若是龍吉做到,本宮對真人必有重謝,不過做不到……又如何?”
“做不到……貧道從今以后再不收徒了。”玉鼎沉吟后認真說道。
“不至于,不至于,本宮怎么能阻真人收徒,興盛玉虛宮呢!”
瑤池金母笑著說完沉吟道:“可是上仙既然與本宮做賭,那就要加些賭注,否則對上仙也不太尊重,依本宮看……要不到時上仙來天界效力五百年如何?”
過分了啊,拿女兒套貧道……玉鼎警惕道:“娘娘說的是地界五百年……還是天界五百年?”
這要是天上五百年,地界早就猴年馬月去了。
瑤池金母頷首笑道:“自然是地上的五百年了。”
這樣一換算的話,天上也就是個兩年多,待在天上也沒有太大感覺……玉鼎沉吟著。
正在這時,一個仙娥來到仙宮外,先往里面瞧了一眼,于是又趕緊停在了門口。
“什么事?”瑤池金母道。
仙娥軟聲道:“啟稟娘娘,卷簾大將來了,說是奉了陛下旨意要找玉鼎上仙……”
“回去告訴天帝,真人在此有重要的事,沒空。”
瑤池金母聞言神情當即威嚴起來,從一個學生家長切換成了威嚴的天界主母。
說完抬眼看向通明殿方向,自己派人去請不來,反倒要派人把自己的客人給帶走……
玉鼎錯愕看了眼瑤池后又順其目光看去……通明殿!
玉鼎趕緊恢復高人臉,心中一陣暴汗,這兩位又在鬧哪樣啊!
“是!”仙娥嚇得要趕緊退下。
“咳咳,仙子且慢。”
玉鼎趕緊攔下,對瑤池金母笑道:“娘娘的賭注貧道應下了,貧道也叨擾娘娘許久,如果沒有別的事貧道就先告辭了。”
昊天上帝和瑤池金母將女兒都生下來了,你們說這是什么關系?
他再在這里待下去,孤男寡女的,這合適嗎?!
不合適。
容易和學生家長傳出……緋聞!
片刻后,看著匆匆離去的玉鼎背影,
玉鼎是個對徒兒盡職負責上心的好師父啊……瑤池金母漸漸露出笑意,心中生出感慨。
她剛才言語間對龍吉有些不滿,一來的確帶了些情緒,二來也是試探一下玉鼎。
當然,她也沒想到,玉鼎可以為了徒弟,竟以自身五百年的自由來做賭,做到這種程度。
接著她又抬頭看向通明殿,冷笑一聲。
而昊天作為父親,對龍吉的修煉幾乎從來都沒上過心,兩相對比……
一朵祥云飄在一道通往通明殿方向的虹橋上。
玉鼎思緒萬千,這一次他從瑤池金母處了解到了很多,龍吉以前的經歷跟他猜的也八九不離十。
瑤池金母是先天大神不假,但這也成了龍吉的悲劇。
先天神圣們結成道侶的本就不是很多,因為限制,誕下血脈的就更少了。
龍吉是他們兩位先天神圣誕下的血脈,堪稱潛力無限,故而瑤池金母對龍吉抱有相當大的期望。
不說超越他們兩位父母,最起碼也不能輸給那些先天神圣的子嗣才對。
龍吉剛開始修煉時也的確展露了優異天賦,但是,并沒有達到瑤池金母的預期。
瑤池金母對此很是不滿,覺得是龍吉潛力沒有被壓榨出來的緣故。
總而言之,時間一長龍吉這個非常好的號就被練廢了……玉鼎心中嘆息。
他現在要做的就是讓其重拾自信。
當然,現在離開還有一個重要原因就是他所需要的神冰鐵,找到了。
煉丹不會怎么辦?學!
煉器不會怎么辦?還是學!
凡人百年便是一世,但對有著悠長壽元的神仙來說,時間根本不是問題。
只要肯下功夫,肯學習,肯積攢,付出努力,再有百分之九十九的天分,如此在那個領域必有成就。
另外,他之前也有在天庭逗留一下的想法。
“天庭……真美啊!”玉鼎感嘆。
他不想再修一次天庭了,這就是他的原因。
他也希望,自己與天庭結下的不解之緣,可以就這樣結束。
旁邊的神將笑道:“是挺好看的。”
玉鼎看他一眼笑道:“這位神將怎么稱呼?”
此人身形很是高大,一身甲胄,帶在身邊賣相很可以。
那神將趕緊道:“不敢不敢,小神卷簾。”
“卷……卷簾?!”玉鼎有些驚訝的望著這個高大的神將。
“上仙,怎……怎么了?”卷簾天將有些驚疑。
玉鼎裝作屈指一算,眉頭皺起,干咳一聲道:“今后天將可要少貪杯中之物。”
說完,背負雙手離去。
卷簾天將一臉莫名與奇妙。
通明殿中,昊天身穿白色描金的常服,并未著帝袍,戴帝冠。
此刻左手撐著臉頰,右手持筆在眼前桌案上的一幅卷軸上畫著一個個圈。
如果有人過去看一眼就會發現,那卷軸中另有乾坤,實則聯通著一片廣大的海域,而某位天帝落筆畫個圈,圈就會發光變成一個個漁網飛出去,網住許多魚蝦海龜……
看到看到玉鼎進殿而來,昊天終于有了一些精神。
“見過天帝。”玉鼎打了個稽首。
昊天云淡風輕的點頭:“真人免禮,來人,賜座!”
“謝天帝!”
玉鼎又施了一禮,在一個繡墩上坐下。
“真人,此番上天所為何來?”昊天笑道。
玉鼎笑道:“閑來無事,正好在娘娘處問了一些關于龍吉殿下的情況,順便……打了個賭。”
“打賭?”昊天一怔。
玉鼎便將以龍吉做賭的事一五一十的說出。
“什么,真人你答應了?”
昊天驚愕后搖頭嘆息:“你怎么能答應呢,你想過沒有,萬一龍吉做不到,真人敗了,天庭的生活你受不了。”
“有勞天帝陛下關心,貧道……受得了!”玉鼎微微皺眉。
昊天發出一聲深有體會的感慨:“你受不了,真人不知,閑散慣了的人坐在這里,
那就真的如坐針氈,如芒在背,如鯁在喉,如……總而言之渾身上下哪哪都不舒服。”
“貧道受得了,再說,天帝怎么會認為貧道一定會輸?”
玉鼎一臉訝異道:“龍吉殿下是天帝所生,難道天帝對殿下的信心不該比貧道更多嗎?”
“真人,其實朕覺得,修煉之道,順其自然即可。”
昊天沉吟道:“有些事并不會因為你干涉會變的更好,也不會因為你不干涉而變得更壞……“
當然輸了也沒什么,到時候大家一起在天庭,正好。
不對,自己計劃好了要去下凡歷劫的。
既然你玉鼎說受得了天庭生活,那等朕歷劫歸來,看你受不受得了……
好家伙,這就是你當甩手掌柜的理由……玉鼎戰術后仰。
也不知那只小肥雞會不會來天庭,罷了罷了,再陪天帝嘮個五塊靈石的。
地界。
兩道長虹從天空縱橫穿梭,最后屹立于云端,神情難看。
“找不到了……”天炎神將神情陰沉,帶著一些著急。
敖榮也是臉色難看:“不行,必須立即回龍宮,傾龍宮之力將這只扁毛畜生斬殺,決不能讓其成長起來,天炎大人,這次你一定得要幫助我。”
“方才我已經幫你追捕過了。”天炎神情微微皺眉。
敖榮沉聲道:“你還得幫助我啊。”
“再幫你,我天庭神將干不干了?”天炎神情明顯有些不悅。
“如果天庭要是知道這次招惹這只金翅大鵬你也有份……”敖榮悠閑道。
“你敢威脅我?”天炎目光一寒。
“你可吃了那孽障的父母。”
敖榮嘆了口氣:“這孽障成長起來,必然會找你乃至天庭中人的麻煩,要是天庭查下來……”
天炎臉上肌肉輕輕抽搐:“我就吃了一口。”
“一口也是吃,對不對?”
敖榮語重心長道:“你覺得那只扁毛畜生會你吃一口還是整只而算賬嗎?”
天炎神情陰晴不定片刻,抬頭道:“我該怎么幫你呢?”
“與我合力追殺這只孽畜,決不能放它成長起來。”敖榮道。
天炎輕輕頷首,這點他認同。
“另外,上報天庭,就說西海有只鵬妖為禍四方,調更多的天兵天將前來圍殺。”
敖榮目光閃爍:“我去西海稟報父王,爭取聯合四海龍宮,發下五湖四海追殺令……”
天炎神將大驚失色:“你瘋了?”
敖榮看他一眼:“如果天庭要是知道你趁著外出公干來學龍語……”
“此事……也不是不能商量。”
天炎擠出笑容:“我們計劃一下。”
此刻他真是悔青了腸子。
你說好好待在天庭不好,為什么非要來下界公干?
又為什么那么沒有定力被敖榮引誘,拉下了水……這一次鬧不好他將萬劫不復啊!
“天炎兄,放心,你是我朋友,我敖榮最講義氣了,肯定是不會害你的。”
敖榮嘆息道:“更何況那道菜是我特意為了招待你做的,你也吃了,只是誰都沒想到惹了這樣一個禍害出來。
這次的禍是我們兩個一起惹的,不管怎么樣,得齊心協力解決,這樣大家以后才能沒有后顧之憂。”
交友不慎啊……天炎心中長嘆。
兩人合計了一陣對了臺詞后,當即趕往西海。
西海龍宮。
“二弟,天炎大人,你們去哪了?發生了什么事,如此急匆匆的?”
龍宮大門口,一個額頭同樣生龍角,年級稍長的年輕人攔下敖榮和天炎神將。
敖榮著急道:“大哥,不好,出大事了,我和天炎大人在外面發現了一頭魔鵬,以人為血食,禍害蒼生。
我與天炎大人出手與它斗了一場,不慎被他給跑了,若放任不管,將來必成大害啊……”
眼前的少年,正是他的兄長,敖摩昂。
“鵬……“聽到這個詞,摩昂神情也變了,當即轉身:“跟我來。”
敖榮與天炎神將對視了一眼,露出笑意。
其實就算沒有此事,只要知道了有弱小的金翅大鵬鳥出現,我西海龍宮絕對會出手抹殺掉……
入海后,敖榮恢復了真實模樣,看起來也就一個少年。
只是沒能想到年紀輕輕心思就這么毒,這么深,連他都被拿捏的死死地。
此時,一座深山中。
一道身影盤坐,周身綻放金光,體內血液流淌如雷鳴一般,震懾的山中動物趴伏在地,瑟瑟發抖。
“九成,九成……噗!”
小飛心中怒吼,忽然睜開眼來,噴出一口蘊含神性的金色鵬血,神情有些萎靡。
“還是不行么……”小飛皺起了眉頭。
有蛇可以修煉成龍,但是過程無比艱難。
返祖進化的兇險也是一樣,需要一次次蛻變,換掉差勁血脈,待到全部蛻變為鵬血時,他將成為純血的金翅大鵬。
只是越往后,這樣的蛻變越艱難。
他曾遍越玉鼎的藏書,可幾乎沒有找到過金翅鳥蛻變為真正大鵬的記載。
甚至,其他帶有大鵬血脈而成功返祖的記載也沒有。
他也是托了玉泉山的福,才僥幸蛻變為八成,在這條沒鳥走過的路上,走到前無古鳥的程度。
他沒想過,自己可以蛻變為純血的大鵬,但最起碼得血脈九成八吧?
青云以前對他說過,他們玉泉山一脈向來不弱于人。
楊戩師兄起了一個不錯的頭,要是他太差勁,今后出師豈不是墮了老師的名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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