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不速之客打的啞謎說好猜吧,其實還真不怎么好猜。
幸好貧道熟讀封神……鬼谷子扇著羽扇臉上含笑,看起來愈發的高深莫測。
青年聞言神情沒什么變化,只是一雙狹長的眸子微瞇盯住了鬼谷子,深邃的目光似乎要將鬼谷子從里到外看個透徹。
這種目光很犀利,但鬼谷子依舊云淡風輕,無視對方深邃的目光微笑著與青年對視。
除了看出我是一個分身外你還能看出個啥?
當然,在他的有心關注下也注意到了一點,那就是在聽到他那話后對方的眼中還是本能的閃過一絲意外。
“鬼谷先生在說什么,在下怎么聽不懂呢?”青年笑吟吟道。
我就靜靜看著你跟我裝……鬼谷子笑而不語,只是扇著羽扇,靜靜地看著對方。
兩人就這樣微笑對視著什么都沒有說,又好像什么都說了。
仿佛一切盡在不言中。
他的笑容告訴我他知道我是誰了……那青年臉上笑容不變,只是目光一凝,顯示出心中并不平靜。
只是到底是真看出來了還是在裝神弄鬼?
他的眼神告訴我,他已經看出我知道他是誰了……鬼谷子也是笑容不變。
那青年忽然故作輕松的站起身拱手笑道:“罷了,既然在下的事鬼谷先生幫不上忙,那在下也不叨擾了,就此告辭。”
鬼谷子揮動羽扇朝外一指微笑頷首:“孔道友自便,請恕老夫就不遠送了。”
孔……青年瞳孔一抖,但是表情管理極為到位,沒有任何變化,輕輕頷首后轉過身臉上笑容消散,露出思索之色朝著草廬外走去。
如果之前他覺得對方是虛張聲勢的話,那孔字一出便已可以確定此人分明已看破了他的根腳。
可他對這個鬼谷子還是一無所知,所以此人到底是何方神圣?
青年心中泛起嘀咕,可他除了看出對方只是一個分身外其他一概看不出來。
我賭你十步之內必回頭……鬼谷子盯著青年的背影笑容不變,只是手中的羽扇一下一下似乎在數著什么。
青年出了草廬,正要踏下第三階臺階時,他的腳步一頓果然停了下來。
鬼谷臉上笑容燦爛了幾分,低頭看向了手中的羽扇。
別說,手中多了這件裝備以后運籌帷幄的感覺,誒,還真立馬就來了。
那青年停在后不再猶豫,直接轉身又來到了草廬之內,就見鬼谷子神情平靜笑著與他對視,似乎早已預料到了這一切。
青年盯著鬼谷,忽然一嘆朝著對方鄭重一禮。
“哎,道友何故去而復返?”
鬼谷子一臉詫異,明知故問道:“行此大禮又是作甚?”
“這一禮是為我先前自恃過高看走眼怠慢了先生。”
青年嘆息道:“不曾想人間竟有先生這等隱世奇人,請先生勿怪。”
“不怪不怪,奇人談不上,老夫只不過一個山野村夫而已。”
鬼谷子拱手笑道:“今日鳳凰之子到訪,實在令草廬蓬蓽生輝,與道友結識亦是一大幸事,可惜老夫這里簡陋無酒,不然定要與道友痛飲三百杯。”
“先生竟然知我?”
青年在對面坐下來,眼中難掩驚詫,語氣不自覺的帶上了尊敬。
在來的時候他本以為這個鬼谷先生會有些道行,但也不會太高,心中根本沒有放在心上。
此來他只是想借對方與聞仲等人的關系進入大商朝堂方便后面行事而已。
可是在他被人間看穿了而他看不透對方后,他再看眼前這個手持羽扇的老者,怎么越看越感覺有些深不可測呢?
莫非是哪個老怪物留在世上的分身?
饒是孔宣來歷不凡,道行萬丈,在世上罕逢敵手,可此刻心中仍不免泛起了嘀咕。
他抬手從袖中取出兩個玉瓶道:“先生想喝的話我這里有。”
“那就多謝道友的饋贈了,哈哈哈!”
鬼谷子笑著將羽扇朝地面輕輕一揮,兩根羽毛落地化作兩個童子。
一個童子上前把玉瓶取來放在了鬼谷子的身前,另一個則來到孔宣旁邊等著侍奉。
“這手段……”孔宣眸光一閃,眼底閃過了一絲無奈。
好吧很平平無奇的術法,依舊看不出對方的來歷。
“道友,請!”鬼谷子舉起一個玉瓶,孔宣也舉起瓶兩人遙遙相對,接著喝了一口。
鬼谷子登時面露驚喜:“好好好,道友還真不藏私,拿出了好東西。”
這瓶中之物一入口就有無數仙花鮮果的香味自口中迸發,化作無盡的靈力順著喉嚨一路直通四肢百骸,在孔竅中噴薄。
“先生過譽了,比起這個我還是更想知道先生又是何方神圣。”孔宣問道。
雖說以前他在洪荒也留下了不小的兇名,但畢竟是年輕氣盛時候的事了。
鬼谷子意味深長笑道:“道友想知老夫的來歷?”
孔宣認真的點頭:“正是!”
他真的很想之前眼前的家伙到底是哪個古老的存在。
鬼谷子干咳一聲,羽扇連揮,在四周一揮布下十多道結界,以求隔絕外界的一切。
這一幕讓孔宣的神情古怪了起來。
直到做完這些,鬼谷這才對孔宣微笑傳音道:“孔宣兄,可識得我昆侖玉鼎否?”
他思來想去還是決定把這個馬甲暴露給孔宣。
一來孔宣實力夠強,又是保商,后面說不定他們會有什么合作,不對,應該是肯定會有合作。
故此相交,他必須表現出自己的誠意。
其次他當初掃蕩鬼谷時,有西方教的大勢至在旁邊,一旦鬼谷的名聲起來西方稍微一想就知道是他。
因此,這個馬甲也只能充當隱士的作用,以上帝視角縱觀天下變化,給來求教之人一些提示。
“昆侖玉鼎?難道你是……玉鼎真人?”
聽到鬼谷子的真實身份,孔宣一臉震驚滿是難以置信。
“沒錯我就是玉鼎真人!”
鬼谷子羽扇輕揚微笑道:“怎么,這個答案這么出乎道友的意料嗎?”
“說真的我沒想到,真的沒想到鬼谷先生竟然是……”孔宣搖頭苦笑一聲。
說真的,他方才幾乎把老一輩存在想了一圈,但是他萬萬沒想過竟然是玉虛宮的玉鼎真人。
他的父母與元始天尊是一輩,所以論輩分他和玉鼎真人在內的十二仙算是同輩。
只不過他和玉虛十二仙首沒打過什么交道,只聽過一些名頭。
據他所知,元始天尊座下的十二親傳久久未能站卻三尸,沒一個證得大羅道果。
而他早已踏入大羅領域證得大羅道果。
然后今日在他一個大羅金仙刻意隱藏身份之下,一個還未證大羅的金仙竟看出了他的隱藏不說,甚至還看出了他的根腳……
講真,今日這個鬼谷子哪怕說自己不是哪位圣人,而是哪個大羅金仙他孔宣都不奇怪。
但是一個未斬三尸的大能……他不能不震驚。
震驚之余,還有一點點的失望。
鬼谷子微微一笑:“看得出我的身份似乎讓孔宣道友有些失望?”
“老實說,有一點點。”
孔宣很坦蕩的承認了但緊接著道:“但我也知道,道友本可以不自曝身份的。”
“哈哈哈,沒錯,貧道本可以不自曝的,但貧道還是說了,道友可知何故?”鬼谷子笑道。
孔宣微怔了一下后老實道:“卻是不知。”
他確實不知道玉鼎為什么要對他自曝這個在外面的身份。
畢竟他們此前非親非故,玉鼎的確沒有向他暴露這個身份的理由啊。
鬼谷子認真道:“因為交友貴在真誠,貴在交心,貧道是真心想交你這位朋友。”
“交我……這個朋友?”
孔宣又是一愣有些詫異的望著玉鼎,似乎在打量鬼谷子是不是在開玩笑。
“不錯,不知道友意下如何?”玉鼎認真道。
孔宣神情古怪的措辭道:“我……我倒是沒什么問題,但我聽聞道友的師門門風甚嚴,道友與我相交……真沒什么問題么?”
“所謂門風嚴苛不過是一些……此中內情將來再說與道友聽。”
鬼谷子嘴角抽搐了下轉移話題道:“話說今日道友來找我說想入大商,莫非是想保殷商江山么?”
哎,又是玉虛宮和師尊風評被害的一天。
當然這也是真的,畢竟他師尊的確開口嫌棄過披毛卵生之輩,但說起來碧游宮的門人也得背一部分責任。
此事最早還得追溯到三清還是一家,當初在昆侖山各自擇心意收徒的時候。
正所謂:天地不仁以萬物為芻狗,圣人不仁以百姓為芻狗,意思是在天地圣人眼中對萬物和百姓一視同仁,沒有偏見,都與芻狗并無區別。
那位師叔的主張都了解嘛,有教無類,只要是來拜師,那都是來者不拒統統收下。
于是乎,前來拜師人龍蛇混雜,秉性有好有壞,有沉熟穩重的,有好勇斗狠的……
如此之下很快就讓三清道場烏煙瘴氣。
這使得他那位師尊忍不住破防開罵了,但罵了后碧游那幫家伙也不受啊。
你只是個師伯,又不是我師父憑什么罵我們管教我們?
他們跑去那位師叔告狀后那位師叔也不高興啊。
對啊,你管好你的徒弟就行了,我有我的教學方式,我的徒弟憑什么你來管?
就這樣矛盾越來越大,最終維持了不知多少歲月的兄弟情分在短時間內消磨殆盡,草草分家。
也是此事后他師尊對這些異類的成見越來越大。
甚至證道混元成就圣人后,這成見都沒有放下,由此可見那幫家伙當初讓他師父多惱火了。
孔宣神情微變看了眼鬼谷子似乎有些猶豫。
“道友不必猶豫,不方便說就不說。”鬼谷子笑道。
他還打算先帶孔宣去女媧宮溜達一趟呢。
孔宣聞言不再猶豫道:“道友說的對,朋友貴在真誠和交心,友以誠待我,我怎可不隱瞞?你說的……不錯。”
pS:對了渡劫回來,這一周欠的一更算四千就是兩萬八千字,會爭取這個月補上,爭取盡快把這本寫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