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帝合上這份奏表略顯惆悵的嘆了口氣。
自己下凡這步沒算錯;
他賭天庭無首眾仙沒有辦法會推舉一位新天帝,也沒算錯;
可這回連親閨女都來競選差點搭上了,結果還是沒能逃脫‘天數所定’四個字,當真是我尼……
玉帝瞥了眼頭頂嘆息道:“太白,此番你將朕尋回,功勞甚大,朕真不知道該如何謝你啊。”
如今木已成舟,天道那就是他的頂頭上司,所以他也只好‘感謝’一下太白金星了。
太白金星身子一哆嗦忙道:“此番最先尋到陛下者并非老臣,這功勞……老臣愧不敢當。”
玉帝這才想起來道:“哦對對,還有那個天將,幫朕打聽一下他的名字,在天庭擔任何職好嗎?”
“陛下,那是坤中神將,從下界飛升而來時先天帝離去前曾接見過他呢。”
太白金星道:“那時的卷簾大將因二郎真君而道心受創,無法勝任職責不得不隱退,先天帝在歷劫之前,曾欽點他為卷簾大將之職的十二位提名天將之一。”
“立下這么大的功勞,還什么提名?”
玉帝擺手道:“立即降旨擢升坤中神將為卷簾大將,今后在朕左右使喚。”
太白忙道:“是!”
坤中啊坤中我老白說的可全都是實話。
天恩難測,你啊今后就自求多福吧。
“還有一件事!”
玉帝沉吟著道:“伏魔天神枉顧人命幾乎引發神人大戰,李家父子受了罰他也不能當什么都沒發生。”
他說道:“去,將他第一個貶下凡間體驗一下他眼中螻蟻的生活,再安排些劫數,看他歷練的效果再決定是否錄用。”
太白金星忙道:“是!”
看著玉帝開始低頭認真處理事情,太白金星眼底露出喜出望外之色。
變了!
轉世歷劫一回后,這位天帝好像真的和原來不一樣了。
雖然自己好像也忙起來了,但相較于以前的清閑……忙點好啊。
不然天庭給的俸祿他受之有愧啊。
他轉身就去幫玉帝擬旨,到時只需蓋上帝印便會形成天憲。
“等會兒,天庫里沒靈石了,還多了十萬億的虧空?先天帝那會兒不是還有八萬億的嗎?”
突然玉帝看著一封奏表震驚道:“天兵軍需五萬兩千億?先天帝離開到朕接位滿打滿算也不過兩個月,怎么,這些日子你們跟洪荒的各大種族開戰了這么燒錢?”
太白金星默默道:“五回!”
“五……”
玉帝被噎了一下干咳道:“可人家宮殿修了,錢也賠了,怎么還這么大支出……咦,是不是錯覺,這幾回除了那只大鵬鳥外怎么感覺哪里有些像。”
“像?沒有吧,這有什么像的。”
太白金星默默道:“咱們天庭統御的可不止是洪荒,還有大千世界、中千世界小千世界等等,那些世界出現妖魔兇獸作亂也需要派遣天兵神將降伏,這些也都需要靈石丹藥軍械支撐啊。”
聽著太白講述玉帝不禁嘴角抽搐:“所以出去一趟最低就要五十萬打底?現在一個天兵一年的軍俸多少?”
這回他原本還尋思想給自己撈點好處。
結果沒想到……沒想到……
太白金星道:“大概……十二塊天品靈石,年終獎還有三十塊地品靈石。”
玉帝驚道:“十二塊,那就是一百五十塊地品靈石,地上占據一郡的修仙宗門一年也差不多這個數兒,這條件是不是太優厚了?”
看到自家陛下下凡歷劫轉世一趟,連地上的物價都了解了,太白心中欣慰的嘆了口氣。
不容易啊!
只是欣慰歸欣慰,他苦笑道:“已經提高了五回了。”
“五……”玉帝嘴角又抽了一下,有了猜測,看向太白。
果然,太白道:“天庭每遭逢一次變故就有大量天兵與天將離職,福利不高點留不住人的。”
玉帝怔了怔才感嘆道:“要是有既聽話能力強還不花錢的……等會兒,封神之事進行的如何了?”
他好像明白為什么會有這場封神大劫了。
那些靈石都是小天兵、小仙需要的,真正的上仙要那玩意兒有什么用?
上仙大仙們所需要的是像蟠桃、金丹這些高品質的東西。
太白沉吟道:“據老臣所知目前正在進行中。”
“再頂一頂!”
玉帝點點頭:“只要撐過這一陣兒,待八部周天正神歸位我們天庭就會好起來了,他們不需要靈石這些東西。”
太白金星嘆息道:“其實現如今這些虧空對天庭來說還是小問題,有些隱患將來要是爆出,危害更大。”
“這么大的虧空都只是小問題?”
玉帝吃了一驚道:“還有什么隱患?”
太白金星搖頭道:“太多了。”
太多了……玉帝嘴角抽了抽有些不服的哼道:“那你說給朕說說看。”
太白金星看了眼玉帝,張了張嘴后選擇了沉默。
玉帝哼道:“怎么啞巴了,是沒有還是不敢說?”
“天兵天將殺良冒功,所以當年才有猿魔之劫,天條不完善才有二郎真君之劫,還有一些天將欺上瞞下,內部腐敗等等等等。”
太白金星道:“在陛……咳咳,在先天帝眼皮子底下的天庭尚且如此,更何況天庭之下的地府呢,又有操蛇神僅是一山之神卻在凡人中作威作福,那其他的地只山神土地就沒有類似的問題呢?”
失口了哦老伙計……玉帝憤怒的將眼前桌案上的奏簡等東西全部推倒在地。
“那些糾察靈官干什么吃的?”
玉帝憤然起身道:“查!給朕查!護法天神剛正不阿,從不徇私,此事就由他牽頭負責,卷簾為輔。”
“天庭各部、地府地只……有一個算一個這次給朕從上到下從頭到尾查一遍,不要怕得罪人。正好,朕要在八部正神歸位之前犁庭掃穴,把不正之風與那些蛀蟲害蟲揪出去,讓清正之風吹進來。”
言罷,憤怒的拂袖離去。
當他一腳邁出通明殿大門時身上金光一閃,
原本天帝的龐大法相與金色帝袍帝冠以及腦后神輪全都消失,只余一襲白衣常人大小的身影離去。
太白金星躬身行禮,被嚇得一句話也不敢說,大氣都不敢出。
這可是一個損人不利己還得罪人的差事啊。
查到哪里就要把人得罪到哪里,但不得不承認,這確實會讓天庭變好起來。
陛下真的不一樣了……太白才緩緩直起身看著門口方向感慨,接著看了眼散亂一地的奏簡搖搖頭俯身拾撿起來。
只是剛撿了沒幾本突然響起十下鼓聲四下鐘聲。
正在撿東西的太白金星動作一滯錯愕的抬頭看向門外。
好像哪里不對!
有道是晨鐘暮鼓,早上報時敲鐘后鼓,下午報時先鼓后鐘,代表時辰,夜深了則不響。
十聲鼓響四聲鐘……那就是酉時……四刻?
等會兒!
太白金星忽然瞪大眼,酉時四刻這……這不是下午天庭下值的時間嗎?
他低頭看向手中撿起的那些奏簡,忽然手掌攥緊,嘴角抽搐,額頭青筋畢露,有種一把將這些奏簡摔地上的沖動。
虧他為這位天帝回來認真負責的轉變感到高興!
僅限于這鼓聲鐘聲響之前……
合著這位一點兒班都不加的‘好’習慣一點都沒變啊!
“氣死個朕了,天庭的問題竟然這么大。”
玉帝神情陰沉生著氣:“咦,朕怎么到這里來了?”
只是很快他一怔,發現自己不知怎么就溜達到了御花園的水塘邊。
“哎,朕不該生這么大氣的。”
迎面和煦的微風吹散了玉帝皺緊的眉頭,他盯著水面心情好了許多開始反思。
家里財政大權在瑤池手上,為了不讓閨女過他的苦日子,那些年他很有先見之明給自己的閨女也存了一座小金庫。
天帝聽起來威風,看起來光鮮亮麗,但你細想一下天帝本是輪流坐,天庭又不是他的私產。
雖然是天帝但他也就是一打工的跟其他人沒什么不同。
既然如此那就公私分明……拿點兒俸祿不過分吧?
當年他干的極為干凈一點兒痕跡也沒留下,當然了就算查出來也沒什么。
昊天上帝的問題,關他玉皇大帝什么事兒,是吧?
這次正好借題發揮把昊天遺留下來的問題全部弄出來,一來犁庭掃穴,二來全部銷賬。
不能讓昊天遺留下來的歷史問題影響到他玉帝,是吧?
把天庭打掃干凈了他這位新玉帝才看著舒心才好做事,是吧?
一念至此玉帝念頭通達輕松了起來,看向御水池臉上露出奇異的笑容。
“來他兩竿慶賀一下。”
玉帝來到一棵樹旁踹了一腳,樹冠簌簌抖動,掉下魚竿、魚簍等全套裝備。
不提玉帝,此時隨著他新天帝上任的三件圣旨頒布,整個天庭上下迎來了一場大地震。
第一道旨意問題不大,坤中神將尋找到新天帝有功擢升為卷簾大將。
第二道旨意問題……也不大,倒霉了伏魔天神一個,被貶下凡間體會凡人的生活去了。
但第三道圣旨的問題大了。
因為這道旨意涉及到了天庭各部,大到上神上仙,下到小天兵們都要查。
不,還不止天庭!
連地上的地只、陰曹地府……凡是歸天庭管轄的地方都要查!
他們的工作、收入、支出等所有都要查!
更讓神仙們驚慌的是這次開查的是剛正不阿鐵面無私法不容情的護法天神。
兜率宮。
“老爺,老爺,不好了!”
金靈和銀靈童兒跑進兜率宮,只見宮內八卦爐中火焰熊熊,只有一座塔正在重新煅燒煉制。
旁邊,太上老君雙手拿著手柄正全神貫注的盯著光幕進行通關。
只見他操控的‘盤古’腰系獸皮,肌肉遒勁,渾身皮膚古銅色,頭頂混沌鐘,一頭黑發披散,右手盤古幡對著眼前的混沌魔神連連揮動,掃出一道道混沌劍氣,但落在魔神身上火光四濺頭頂血量一點點降低。
可突然,那混沌魔神一身吼,恐怖的音波爆發將混沌中的石頭震碎,連金光熾盛的混沌鐘的光芒都越來越黯淡,最后震碎。
很快盤古吐血倒下畫面灰屏。
“嘶……這后期盤古幡的傷害實在是刮,根本不夠,混沌鐘根本扛不住,不合成開天斧根本沒法打,這太極圖在哪兒呢?”
太上老君嘴角抽搐,誰能想到現實中他的本尊執掌太極圖,結果到了這游戲里他找到了盤古幡、混沌鐘,唯獨就缺個太極圖來合成開天斧。
簡直是……豈有此理!
這時兩個童兒急匆匆進來神情驚慌。
太上老君瞥他們一眼:“讓你們代老爺我去參加玉帝慶典,怎么吃成這樣回來?足足半天,慶賀挺久的啊。”
至于他么,正通關到緊要之處,沒空!
金靈趕緊道:“老爺,剛才天庭傳出消息說玉帝降旨要查天庭各部的賬目。”
太上淡淡道:“查就查唄,關我們什么事?”
銀靈道:“不止天庭,還有地府、人間地只等等,全部都要查,咱們兜率宮也要查。”
“兜率宮也要查……”
太上老君的臉色變了變,挑眉道:“咱們兜率宮……不差什么吧?”
金靈驚慌道:“差啊怎么不差,咱們給太清老爺和玄都小老爺那邊送去不少,上回空虛小二老爺來也送了幾葫蘆,還有銀靈這小子有時候偷仙丹當糖豆嗑。”
說到最后還打起小報告。
銀靈氣急敗壞道:“你……你放屁,明明是你才那么吃,結果那次差點兒撐死,還有一次被青牛瞅見了給青牛喂,還有一次……”
兩個越說越激動甚至動了起來。
太上老君看著有些頭大,沉著臉道:“速去查查還差多少。”
他這一開口,金靈和銀靈只好不打了,開始清單和盤查起賬目來。
片刻后金靈捧著一本賬目道:“以一葫蘆一百零八粒計,我們還差天庭三百八十五葫蘆金丹!”
銀靈也捧著一本補充道:“還有八百一十六葫蘆碧落丹,一千三百五十二葫蘆回天丹!”
金靈又道:“五百三十二葫蘆清虛丹,六百五十二葫蘆造化丹。”
銀靈道:“八百五十四……”
金靈:“還有人情往來消耗了幾百葫蘆。”
嘶……聽著兩個童兒的回報,饒是太上老君也倒吸冷氣:“怎么會這么多?”
兩個童兒面面相覷。
“不慌,不慌!”
太上老君沉吟著:“對了,上回楊戩來吃了多少?”
金靈道:“大概也就七十二葫蘆左右。”
“上報了沒有?”
“還沒!”
金靈撇了眼銀靈道:“那小子貪玩,把這事兒忘了,后來昊天帝就歷劫去了。”
“貪玩的好,貪玩的好。”
太上老君連連點頭:“銀靈,改一下,寫七百二十葫蘆!”
銀靈瞪大眼:∑(っ°Д°;)っ?
太上老君瞪眼道:“愣什么愣,快找回來改了!”
銀靈小聲道:“老爺,楊戩可是玉虛門人,也是玉鼎上仙的徒弟啊!”
太上老君理直氣壯道:“就因為他是玉鼎的徒弟我才說七百二沒寫七千二,吃了老夫的丹,也給該幫老夫個忙了。”
銀靈嘴角抽了抽趕緊去找寫好的奏簡了。
太上又沉吟道:“金靈你再去寫……當初袁洪闖入兜率宮搶走了八百一十葫蘆,給他湊個九九之數。”
金靈弱弱道:“可是老爺,袁洪當年……沒來咱們兜率宮啊。”
太上老君瞪眼道:“誰瞧見了?兜率宮就咱們幾個,咱們說他來過,他就來過。”
“哦!”
金靈嘴角抽了抽趕緊記了下來。
太上老君沉吟道:“還有誰闖過天庭?”
金靈小心提醒道:“還有龍吉公主了,老爺,這個咱寫不寫?”
太上老君沒好氣道:“笨蛋!這個自然……不行了,當年符元的下場你是不是沒瞧見,先天帝之女,你還想讓這位小祖宗再闖一次兜率宮嗎?”
金靈童兒打了個哆嗦。
袁洪和楊戩當年也算有所顧忌,出手只有傷,沒有亡。
但這位可不然,算是這些大鬧天宮的人里殺心最重的一個了。
太上問道:“還有誰?”
金靈道:“還有一個大鵬鳥,不過沒有打起來,很快就走了。”
太上點點頭:“寫,這只大鵬鳥盜走了一批……一千零八十葫蘆。”
金靈聽的頭皮發麻下筆的時候都在顫抖了:“老爺,他們知道了會不會找上來?”
“咱們只是拿去報賬,他們不是天庭的人怎么會知道呢,還有誰?”
“還有陳塘關李靖父子六人,但是……”
“沒有但是,六個人?這個好,一人寫五百……”
“老爺!老爺!”
金靈叫住眉飛色舞的太上苦笑道:“李靖是小太虛老爺的門人,也是咱們自己人,而且他的兒子們都有背景的。”
聞言太上敲了敲頭:“原來是自然人,哎,我怎么把這茬兒給忘了,現在賬銷了多少還剩多少?”
金靈拿起兩本看了下道:“銷了四成……大概還有六成。”
還有六成……太上老君嘆了口氣道:“怎么還有這么多?不過這工程有些大,沒個幾年根本查不完,你們兩個趕緊做賬,做完了也一起煉丹,調教了你們這么久也該試試手了。”
正所謂:上頭動動嘴,下頭跑斷腿。
此時隨著御水邊的玉帝臨時起意,整個天上地下聽到風聲后就已忙碌了起來。
梅山!
“一張一弛,道法自然……”
這日袁洪正閑來無事,聽了玉鼎的建議停下修煉行走在山中,參悟著這兩句話。
只是突然他心血來潮感覺到了什么,仿佛無形中背上了什么一樣,但細細一感應又什么都沒有。
“莫非是染上了什么因果……但不應該啊,我這些年都沒出山。”
不過他走的是戰仙路子,并不擅長推演之法所以略一沉吟后立即回去尋找軍師神山老人。
也就是白澤!
“背負上了什么……”
神山老人正在一處依山傍水的涼亭下創作,聽聞此言有些詫異施法推演了一下,突然渾身一震嘴角溢血抬頭露出驚疑之色看向天上。
“軍師,你怎么樣,沒事吧?”袁洪大驚。
神山老人沉吟道:“大圣怕是幫人背鍋了。”
袁洪目光閃過凌厲的光:“是誰?”
神山老人搖搖頭,微笑道:“有道是:福禍相依,吃虧是福,大圣就不必多問了。”
袁洪沉吟著,沒有多問。
“大哥,大哥,不好了!”
突然朱子真跑來道:“山那邊出現了一個巨猿,力大無窮,我等合力竟然拿不下。”
“巨猿?”袁洪抬眼道:“去看看!”
他只是一步踏出,身形就如清風般消散。
“嗐!”看著袁洪離去神山老人臉色有些古怪,怎么說他也是斬卻二尸的大羅,能以這種方式傷了他的不多。
只是他很好奇,袁洪一個妖大王怎么會替圣人背鍋?
是玉虛宮那位嗎?
此時,群山之間,一頭龐大兇猿矗立山頭,雙眼赤紅,瘋狂捶打著胸口發出猶如鼓聲般的音波。
在它周身六道神光飛快閃動,打出一道道神通落在那巨猿身上,但是猶如水滴入海,竟未濺起半點水花。
反之,那只巨猿雖然身形巨大但身形靈活,很快一巴掌就將一道神光打落在地,變成了口中咳血,神情驚恐的楊顯。
那巨猿緊隨其后捶打胸口,噴出一道熾盛的金光沖向楊顯,嚇得楊顯滿臉駭然。
其他神光中的五怪和牛大力大驚失色,突然,袁洪憑空出現擋在金色光束與楊顯中間,右手一揮便將金光擊潰。
“不是生靈?”
袁洪意外看著這只巨猿,不知為何生出古怪之感。
他真身便是猿猴,恰好在他的地盤,又冒出一頭巨猿……本身就太過巧合。
突然,他抬手綻放熾盛金色光焰瞬間將巨猿籠罩,接著那巨猿身形竟然開始不斷縮小,最后化作一個巴掌大小的水晶小猿猴玩偶。
只見那小猿猴神情認真,似乎在聆聽什么。
只看了一眼,袁洪就不禁怔在那里,如果旁邊多個道人講課的道人那就完整了。
“大哥,沒事吧!”
“這是什么寶貝?好生厲害,幾乎堪比金仙了。”
眾怪趕來有些驚魂未定的喘著氣后怕問道,他們中有天仙級存在,可是方才周旋這么久幾乎折損一人。
“這個啊!”
袁洪目光閃動道:“叫戰傀,也可以叫傀儡。”
他能感覺到這水晶小猿猴遠不止是個戰傀,但還有什么厲害之處他還需要慢慢研究了。
“恭喜大哥獲得至寶!”
片刻后,亭子里。
“嘶,好精巧啊,這設計,這做工……三界的天工巧匠也做不出來。”
神山老人打量著小猿猴嘖嘖稱奇道:“大圣,可否借我拆解研究一二?”
“不借!”
袁洪一把搶過:“想要你自己設計去!”
灌江口,真君廟。
一些天庭的靈官給未來參與慶典,但身份重要的仙家帶來了御酒等物。
“新天帝登位大典?”
云華忙道:“那昊天上帝瑤池金母他們呢?”
小天將苦笑道:“這我哪知道啊,我只知道新天帝號玉皇,是太白金星從凡間尋找回來的叫張友人。”
看著天兵們離去以及院中帶來的御酒天珠等物,云華詫異道:“張友人?二郎,這名字是不是與之前……”
楊戩明知故問道:“應該……沒那么巧吧!”
天將低聲對云華道:“仙子,您在天庭的時候對我們不薄,今日我給您透露個消息,玉皇新帝上任降下三道圣旨,其中一道就是要嚴查天庭各部的虧損,還有工作這些。”
楊戩撇撇嘴:“此事跟我灌江口有什么關系?還要來查我灌江口嗎?”
天將干咳道:“天庭各部,地府地只,從上到下從頭到腳全查。”
云華看了眼楊戩,楊戩淡定從容的神情微微一變。
待送了天庭的人離開后,云華道:“二郎,你跟我來,我有話問你。”
楊戩只好跟上,兩人來到大廳,云華突然抬手布下一道結界后在上方坐下。
楊戩也要去坐下。
云華忽然直視楊戩道:“二郎,你跪下!”
楊戩:“……”
他雖有些懵逼,但還是順從的跪了下來:“母親,這是做什么?”
“本來你大了有些自己的私事我也不好干涉你,但這回不問不行了。”
云華盯著他道:“你與袁洪是不是勾結有什么圖謀?亦或者你想養寇自重?”
楊戩迎著云華的目光張了張嘴:“我……”
可向來雄辯的他在自家母親跟前卻什么也說不出來。
云華道:“今天不管你說什么答案,娘都信你,只要你能說服娘,那就將來也能說服天庭。”
楊戩攥緊扇子的手松開又抓緊,松開又抓緊……
“二郎你要記住一件事,你是玉鼎上仙的徒弟,是闡教的護法神,是……不論如何也不能自甘墮落與妖魔為伍辱沒你的師門師父。”云華告誡道。
楊戩搖頭道:“我與袁洪相交并不算辱沒師門與師父。”
云華氣笑了:“他是妖,是天庭的大敵,你是神仙,你們惺惺相惜玉鼎上仙還會高興不成?”
楊戩干咳道:“那也說不準!”
云華起身怒道:“二郎你知不知道你在說什么?”
楊戩終于有了決定抬頭道:“我知道,因為我們本就同出一脈。”
“你……你胡說什么?”
云華仿佛被雷劈了一下有些懵逼的又坐了回去、
“我沒有胡說,我會八九玄功,他也會,他甚至拜師在我之前,算我師兄,只是師父不許他下山說出去罷了。”
楊戩苦笑道:“就因為我們是同一個師父教出來的所以我們不管怎么打都難分勝負。”
云華喃喃道:“不可能!你怎么可能跟他怎么可能同出一脈?玉鼎上仙怎么可能會收一個妖為徒?”
“在您眼中還有妖與人與仙之別。”
楊戩嘆息道:“可在他老人家眼中早已沒有了這些的區別與成見,這大概也是他能成為師祖親傳的原因吧!”
云華有些被說動了,但還是有些震驚和難以置信。
楊戩不解道:“母親,此事……此事你怎么發現的?”
“娘沒跟你說過嗎?娘以前在天庭就是干這個的。”
云華瞥了兒子一眼淡淡道:“你與他合伙薅了天庭多少東西,為娘看一眼就知道。”
楊戩:“……”
不是,那可是他親自做的賬目,從天條律法層面來講已經沒有一點兒問題了,這么明顯的嘛?
他猛然起身就要離開。
“你賬目中的問題我已替你抹去了。”
云華眼中露出一絲狡黠:“將來就是玉帝親臨也查不出一丁點兒的問題。”
楊戩道:“孩兒再檢查天條方面。”
“對了,以前天庭的天條那塊兒也歸娘管。”
“母親不知有些天條已經變了!”
“也沒變多少,這些年見你府上有新增補的天條還有人族王法這些,我閑來無事也研讀了一下,你有些批注看的太淺了我還幫你改了一下。”
楊戩:“???”
他有些震驚的看向自家母親懵逼的撓撓頭。
不得了!不得了!
云華忽然像是想到什么:“袁洪……玉鼎上仙……等等,袁洪去鬧過天庭?”
楊戩點點頭。
云華震驚道:“你也去過,龍吉也去過……你們……”
楊戩趕緊擺手道:“可不敢多想啊,母親,我們都有自己的理由。”
云華沉默了一下,忽然看向楊戩神情古怪道:“這回的李天王父子……”
楊戩趕緊搖頭:“母親求求你別多想了,我保證此事絕對我師父沒有絲毫關系,再說了李天王父子他們都有師父的。”
云華神情有些激動道:“那不是還有一個水吒一個土吒沒有師承嘛,土吒已經自稱是袁洪的徒弟的,水吒大家都猜是你的徒弟但我們都知道不是你的徒弟啊,那是誰的徒弟?”
“不知道,母親,沒有證據的事兒咱不能亂說。”楊戩有些頭皮發麻。
是,水吒他之前是不知道是誰。
可袁洪帶來給他介紹了啊,他們的小師弟敖丙嘛!
云華點點頭,又開始低頭思索起來:“天庭的觀天鏡能記錄過去之事,要是能看一下,我說不定能找到線索查出來。”
楊戩一陣頭大道:“母親,你就別管這些事兒了,今天我跟您說的事兒萬不可說出去,有空你去看看三妹。”
他頭一次在聰明機智方面感受到被碾壓的感覺。
云華點點頭:“這個我知道。”
隨著一聲鶴唳,一只仙鶴飛到了五龍山,在云霄洞外盤旋叫道:“師叔!師叔!”
云霄洞前,一個英武的道童手持寶劍正身隨劍走,見到仙鶴好奇的停了下來。
文殊廣法天尊正在云床打坐,聞聲睜眼來到洞外笑道:“白鶴童子,你來了?”
白鶴童子道:“師叔,老爺說子牙師叔將有一場生死之厄,要你前去相助!”
文殊廣法天尊朝昆侖山打個稽首:“遵法旨!”
白鶴振翅猶如一道白色閃電消失不見。
文殊看向西岐道:“徒兒,下山的時候,到了!”
金吒點點頭,一個縱身穿好衣物,背好了寶劍。
一道紅光落在西岐相府變成了姜子牙和四不相。
只是姜子牙一出現就大吃一驚,只見府內煙塵四起,時而火光騰騰,時而水汽漫天,讓他還未落地就嗆的咳嗽。
正咳嗽間,突然,姜子牙耳朵一動還未有動作,就被什么長條狀東西打在肚子上,只打的他雙眼突出,幾乎將他半條老命打掉,直接從四不相身上跌落塵埃,雙眼無神的望向上方幾乎背過氣去。
他仿佛看到了自己在夕陽下的奔跑。
劫數啊劫數……姜子牙想到,然后就看到四不相瞥他一眼望旁邊站了站。
姜子牙:“……”
“等等!我好像聽到了子牙師叔的聲音。”
這是敖丙的聲音。
“不可能,子牙師叔那點兒道行去昆侖山沒有十天半個月回不來。”
“咳咳……噗!”可惡的哪吒臭小鬼!
“真是師叔!”
敖丙說著很快驅散了地上的煙塵頓時大吃一驚:“師叔你……你怎么了?”
姜子牙看向趕過來將他扶起的敖丙,嗯,空手,不是敖丙。
接著艱難的扭頭看向旁邊。
哪吒也吃驚的跑過來:“師叔你躺在地上干什么,地上涼,快起……嚯,哪來的丑妖怪把我師叔打死了。”
他一眼就看到了跟來的龍須虎,直接上去一腿將龍須虎踢倒后一個側肘就砸了上去。
龍須虎驚恐的一個翻滾,地面被哪吒一肘砸的震動了一下,出現了一個大坑。
“我不是妖怪,我是上仙新收的弟子龍須虎。”龍須虎抱頭大叫道。
也是空手……姜子牙不甘的頭一歪昏迷了過去。
哪吒這才住手,驚呼道:“呀,師叔死了,敖丙,你把師叔打死了。”
“放屁,我一直是空手給你喂招,我剛到什么都沒有觸碰到,肯定是你。”
敖丙怒道:“都是你非要纏著我較量,這下闖禍了吧,話說師叔從哪冒出來的,連我都沒發現。”
哪吒搖頭:“我也沒發現,當然也沒觸碰到,反正不是我就是你,是你是你肯定是你,或者他!”
他一指龍須虎。
“快救人啊!”
敖丙瞪了哪吒一眼帶進了大殿。
兩人都沒發現院子里多了一頭四不相,且悠閑的花園里臥下了。
相府臥房里。
姜子牙背靠被子半躺著,臉色發白,嘴唇有些顫抖,目光凌厲的看向房中。
敖丙、哪吒、龍須虎三個并排而立。
得虧他老姜童子身練成了先天一炁功,身體底子不錯,所以還能躺在這里。
不然換任何凡人來挨上這倆小子誰的一下都得飲恨。
一個真仙圓滿一個天仙圓滿一個千年道行……
他算到了自己的生死劫,可唯獨沒算到差點兒應在自己家里。
此刻他給了三個家伙一個辯解的機會。
敖丙道:“師叔,你是了解我的,不可能是我干的,要是我出手您老可能就……”
有道理……姜子牙沉著臉看向哪吒。
敖丙也看向哪吒。
哪吒道:“都看我干什么,師叔你也是了解我的,要是我的話師叔這會兒也就……嘎!”
他做了個外頭吐舌頭的動作。
姜子牙嘴角抽了抽,看向龍須虎。
龍須虎急了:“我已被上仙收服做了弟子,豈會做欺師滅祖的事兒?”
姜子牙沉吟不語,龍須虎呢肯定不可能。
畢竟被他用打神鞭打,咳咳,折服的徒弟短時間會很老實。
然后剩下這倆不管是誰都有將他一擊斃命的實力,許是方才對招沒有動用全力。
“你干的,肯定是你干的!”
“胡說明明是你,就是你!”
只是在他思量的功夫敖丙和哪吒又爭執起來,姜子牙一陣頭大,怒道:“閉嘴!”
在戰場上又這倆他感覺安心,在生活中有這倆他現在很糟心。
兩個小輩欺負他一個老人家道行不夠,無法用道術查清真相,著實可惡。
敖丙、哪吒兩個被呵斥后老實了下來。
姜子牙忽然道:“四不相師兄!”
“嗯?”兩人一愣。
緊接著,兩人看到一頭龍首鳳嘴麒麟身的奇異生物從門口走了進來,帶著一種似笑非笑的目光。
敖丙和哪吒被其盯著心里莫名一緊,感覺到了此獸的不簡單。
“師叔,這是什么東西,長得好奇怪。”哪吒詫異道。
“沒大沒小!”
姜子牙哼道:“這位乃是掌教老爺坐下神獸四不相,老爺派來助我,今后你們不許怠慢。”
敖丙忙道:“見過師叔!”
哪吒也趕緊躬身。
四不相望著兩人只是意味深長的笑了笑。
“師兄,方才你可看清了?”
四不相點了點頭,將腦袋往姜子牙耳邊湊了湊。
“出去吧,誰干的我已心里有數,但幸好今日傷到的是我而不是別人,我希望到此為止,以后也不要再發生。”
姜子牙聽完目光凌厲的掃過三個道:“龍須虎卻是我的徒弟,他道行淺性子老實,你們兩個是師兄,不許欺負他。”
敖丙、哪吒忙道:“是!”
接著三個趕緊退了出去帶上了門。
直到聽到走遠姜子牙才捂著腹部齜牙咧嘴頭上冒出冷汗,但還是忍疼道:“我不信師兄你沒看見。”
“他們是來幫你的,你就算知道了又能怎么樣呢,到時候你和他們心生嫌隙還如何相處?”
四不相道:“還好你方才處理的不錯,不管是哪一個我相信都是無心之失,他們非有意傷你的,只是我出現的時機不對,要怪你就怪我吧!”
姜子牙忙齜牙咧嘴道:“子牙豈敢!”
好啊,破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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