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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849章 踩了一下路邊的螞蟻,走過就忘

  趙學延目送逃也似的離去的駱士賓,心下都閃過一絲遺憾,要是駱士賓愿意做個大手術,他不介意好好操作下這件事啊。

  可惜了。

  就在他可惜中,下一位患者進來了,等他看到來人,再看看掛號者的名字,表情都多了一絲玩味,“張娟?坐,我先診下脈。”

  張娟是個二十多歲的女性,陪她一起來的是一個二十多歲的男子,留著小寸頭有點瞇瞇眼的青年,身上混社會氣息比較濃郁。

  一番望聞問切后,趙學延才開口,“身體生理上沒什么大礙,就是有點ptsd綜合癥,這種情況,針灸幾次,開幾幅湯藥慢慢調養就好了。”

  當他講述著張娟的情況時,張娟身子都在哆嗦,不過聽到能治,情緒倒逐漸穩定下來。

  小寸頭青年也長舒一口氣,“醫生,我們是聽了您這里醫院的大名后,特地從衡市趕來求醫的,掛號就等了一個多月,一定要幫我弟妹治好啊。”

  趙學延笑道,“你是她什么人?”

  小寸頭也帶著一絲緊張道,“我叫劉華強,這是我兄弟的媳婦。”

  趙學延忍不住感慨起來,還真是你?這瓜保熟么?

  看到對方的外貌后,他就有點懷疑這是西瓜保熟哥,現在才是實錘了。

  征服?

  好吧,征服故事里,劉華強為了恩怨而大殺特殺,兇名震一方時,那是千禧年之后了,現在才1992年夏。

  不過現在的劉華強,也是社會大哥了。

  征服軌跡里,1992年,劉華強和另一個衡市社會大哥宋運來搶地盤,打來打去時,劉的小弟韓躍平刺傷了宋運來弟弟宋振濤,宋大哥當然不甘心。

  果斷綁架并強女了韓躍平媳婦……然后韓躍平報警,宋運來被抓,被判了五年牢,宋運來兩個小弟被判三年,宋振濤一年勞教、韓躍平一年勞教。

  就是宋運來宋老虎告訴華強,強子,年輕人不要太氣盛,“華強則是淡定反問,不氣盛還叫年輕人么?”那回事里韓躍平捅人。

  現在的病患張娟就是被強后,有了創傷后應激障礙也就是ptsd,這和唐·山大地震故事里,王小燈在地震中被親生母親二選一,選擇救弟弟,選擇王小燈死……一樣的ptsd。

  無非是韓躍平媳婦的情況現在不算太嚴重。

  韓躍平目前正勞教呢,劉華強能帶著弟妹從衡市跑來南都求醫,這大哥當個還湊合。

  當然,韓躍平以后出來,也是華強手下能打能殺的混蛋,沒少當殺手。最后韓躍平做了各種大事被抓,也是他爆的華強。

  照方抓藥的時候,趙學延笑著看向劉華強,“小劉,我看你這人,混社會氣息比較嚴重,人,還是要走正道,走的才平穩且長遠。你弟妹這次受害,是尋仇還是遇到了其他突發意外?”

  “做事時,多為身邊人考慮下。”

  一般情況下,對于社會渣滓他是懶得廢話的,不過1992年的劉華強還有的救,即便是未來兇橫一方的華強,其實也很少欺負普通人,他更多是和其他社會大哥斗來斗去。

  劉華強沉默,看看弟妹,在看看趙院長,他的確有點……不知所措,他們混社會不怕和其他大哥斗狠,他沒什么文化,混社會不就是靠逞兇斗狠么。

  不過這次禍及家人,就有點太意料之外。

  若非韓躍平報警及時,警察出現的及時,這弟妹恐怕不止可能被宋運來宋老虎的人輪一波,還可能被活埋呢。

  弟妹遭的這個罪有點大。

  趙學延指了指外面,“你們進來之前,上一個來看病的,半年時間去大毛熊做生意,賺了一個億,這是你們日常混社會,混一輩子都難以賺來的錢么?”

  “而他賺的,除了行賄之類手段外,大部分都是合法干凈的錢。”

  “你要是不懂,可以多問問,當然,那個家伙也是個混蛋,我挺看不起他的,就因為他強女沒坐過牢,沒被懲罰,還動不動行賄、勾連一些企業領導貪墨公家財富。”

  “話我就說這么多,你自己考慮吧。”

  劉華強大震,震驚的不敢相信,半年賺一個億??這也太……太恐怖了。還是干凈錢?

  說起來他和宋運來宋老虎的沖突,就是向宋老虎一個手下趙祥生借了三萬,宋老虎擺酒告訴他以后別再找趙祥生,談崩了,就打起來了。

  三萬……一個億??

  震驚后,劉華強果斷彎腰,伸出雙手,“醫生,多謝,太感謝你了。”

  趙學延笑著和他握了下手,就示意對方可以去抓藥了,至于針灸,由他調教出來的學徒們上手就可以了。

  不過在劉華強和弟妹離去后,趙總表情也多了一絲玩味,他簽到出新神通了。

  神通“這瓜保熟么?”,起步消耗一點人道功德,一定范圍內的瓜,不管是西瓜、黃瓜、冬瓜、南瓜還是菜瓜、地瓜、地瓜等等等,可以全是熟的,也可以全是生瓜蛋子。

  這就……

  趙學延要是開個瓜果欄,能輕松讓周邊所有競爭對手買不到熟瓜?等他們把生瓜蛋子全賠錢超低價送給趙學延,就全是熟瓜了?

  這新神通邁的步子有點大!

  趙氏醫療中心外廣場。

  駱士賓抽著煙對水自流吐槽,“水哥,你說那個趙院長是不是特討厭我?還是看不起?我都交了一億保護費了,都懶得給我治病。”

  “當初咱們想用錢砸跪下那位大佬,是捋了虎須,那么被那位狠狠收拾一下,我認栽了。”

  “可現在求醫,也這么不待見我,合著我一億保護費白交了?”

  他就想治療自己的不育,那即便搶不回周楠,重新生個也行啊,駱士賓才四十來歲,和周秉昆年齡差不多,秉昆今年剛四十。

  若非不育,以他目前的財力再重新生個真不難,別說一個了,哪怕目前是計劃生育時期,他都有信心生個足球隊來。

  這年代,有錢才是大曬啊。

  趙學延提供的醫療計劃,真的太驚悚了。

  吐槽中,水自流還沒說什么,在沉思呢,劉華強就走了過來,憨憨笑道,“大哥,借個火。”

  駱士賓,“……”

  看了華強一眼,他還是拿出火機點火,等劉華強也抽了一口,才笑道,“哥,之前求醫等號的時候,你就排在我前面,還記得么?”

  駱士賓點頭,“有印象,小伙子你同伴呢?”

  劉華強笑道,“在里面針灸呢,我閑的沒事,就出來抽支煙,對了大哥,看你穿的光鮮體面,做什么生意的?”

  駱士賓笑著回道,“在鵬城那邊開工廠,主要是生產電子管之類東西,你呢?”

  排隊就醫的時候,他們都沒聊起來,怎么出來了這家伙蹦出來了?而從劉華強身上,他也感受到了混社會的氣息。

  劉華強笑著重新打量駱士賓幾眼,“我就瞎混,沒怎么念過書,沒文化,在冀北衡市那邊幫人看看場子,掙點辛苦錢。”

  這家伙不地道啊,趙院長都說了,這是一個曾經強女……好吧,劉華強都看不上強女這種混蛋的,要是進了牢里,肯定得好好收拾,拋開這個,趙院長都說了他北上跑大毛熊做生意,半年賺一億。

  現在你給我說在鵬城開廠,生產電子管?

  當然,混社會這么久,他明白交淺言深有失分寸,對方不直接爆真生意,是正常的。

  他直奔主題了,“大哥,我聽說北上跑大毛熊做生意,很有的賺?是不是真的,是的話,怎么做才比較穩妥?”

  駱士賓詫異的看了華強一眼,就連水自流都驚訝了,下一刻,駱總還是笑道,“不錯,你也聽說了啊,想要去那邊做生意賺的挺多,但買什么貨……夏天去賣電風扇,冬天去賣電暖扇,或者春秋里賣各種工廠的生產機器、設備,都很賺。”

  劉華強,“……”

  他不懂這些,畢竟沒文化,但猛一聽夏天賣電扇,冬天賣取暖的,春秋賣機器設備,好像很正常啊。

  至少這些東西若是在他們老家衡市賣,都很應景。

  等他又問了幾句,駱士賓笑著回了一些,就和水自流一起離去了,走出去十幾米了,水自流才不解道,“你坑他做什么?”

  莫斯科夏天溫度挺不錯的,7月份平均溫度才18度左右,再高也就20出頭,根本沒有制冷方面的太大需求,冬天……別忘了那是全球最冷的國家之一,早在20世紀30年代,二戰還沒全面開打呢,大毛熊就把冬季取暖提升到了國家發展的戰略高度。

  50年代末莫斯科的集中供暖就達到了99,打破了世界紀錄。

  春秋賣機器設備?別鬧了,很多內地工廠都是從大毛熊引進購買各種生產設備的。

  這些,在他們跑莫斯科商路之前,駱士賓和水自流都不知道,畢竟他們是出生于50年代左右,接受教育程度有限。

  劉華強要是聽了駱士賓的指點去照著做事,賠不死才怪。

  水自流也有些不解,大家都是陌生人,不認識,人家問你的也不是機密的事,有心想跑莫斯科商路,你去京城或東北轉轉,就知道買什么賺錢了。

  這年代資訊不發達,港島社團一般還是許多小弟都不認識坐館,要靠龍頭棍之類證明身份,但國際貿易這種事,目前參與進來的人太多了,百萬級人數規模。

  到了地方隨便問問就清楚了啊。

  水自流話語下,駱士賓笑著彈開了煙屁股,“一個小癟三,什么身份和我說話?還打聽消息?正好心里氣悶,不順心,隨意調戲下。”

  替人看場子之類的小混混,早就不入駱士賓法眼了,畢竟他是70年代初就投機倒把,70年代末第一波蹭開放紅利的人。

  當然,最最重要是他之前去求醫……趙學延根本懶得治他,還在用什么動一個大手術的話來坑他,而劉華強呢?沒聽說他同伴已經開始針灸了,說明是被趙院長救治的類型。

  憑什么不治他的不育癥,卻救治那個瞇瞇眼的同伴啊。

  沒有對比就沒有傷害,那有了傷害,隨口坑一下人,調戲一下一個小癟三,這叫事?

  這種坑蒙拐騙、或幫人看場子的小癟三,別說他駱總了,就是水自流都在鵬城收拾過很多。

  話語下,水自流張張嘴無話可說,的確,一個小癟三而已,心情不爽坑也就坑了,畢竟是對方自己撞上來的。

  若不是被趙學延訛詐,他們已經是90年代初的億萬富豪了。要是帶著錢打算有投資意向,就算是在南都,也是會被高官親自接待的。

  后方,劉華強還在思索著駱士賓的建議,一個路過的中年突然拍了下華強肩頭,“小伙子,你是冀北人?”

  劉華強轉頭,點頭,“對,我衡市的,大哥你也是?”

  中年大笑,“我叫王德清,石城人,剛才離得不遠,聽了幾耳朵你和那個人的交談,你打算去大毛熊做生意?”

  劉華強笑著點頭,“是有這個想法,但是不懂這一行,也沒門路。”

  王德清嘆息道,“千萬別聽那人的瞎扯,他騙你的,你要是夏天去買風扇、冬天賣電暖扇,得虧得老婆本都沒了,想去的話,煙酒罐頭、方便面、火腿腸、餅干、瓜果之類,包括衣服,鞋子,都是超賺的。”

  “就那人說的那些是虧死你不償命。”

  劉華強懵逼,“這些東西也能賺?”

  王德清笑著點頭,“年景好的時候,你拿一件時髦皮夾克,在國內買一百三四,到了莫斯科輕松賣一千三四,十倍利潤,黑省邊境更夸張了,一車西瓜換一輛坦克。”

  “村名們換來了坦克,總不能自己開吧?賣給官方就是爆賺。”

  “跑那條商路,遍地都是黃金,隨便撿,但最怕的是一路上的坑蒙拐騙偷,或者到了大毛熊,也會被當地黑手黨搶你,坑你。人離鄉賤,遇到當地黑手黨,吃虧太正常了。”

  “看在都是冀北老鄉的份上,我就給你說點真心話,別輕易上當,這些事,你要去東北那邊,遇到同行,隨便拿支煙問問就都知道了。”

  劉華強,“……”

  話都說到這份上了,跑大毛熊莫斯科商路肯定會路過東北,到了地方隨便找個同行一問就知道的常識??

  他竟然還被駱士賓坑了一把?

  瞇縫著眼笑著眺望駱士賓遠去的背影,華強都摸著小寸頭道,“有意思,真有意思。”

  一個曾經的強女犯,靠著行賄之類手段,貪墨公家財富發家的,竟然還給他玩這個?

  說了句有意思,他也拿出煙笑著遞給王德清,“大哥,你也是冀北人,還知道莫斯科那么多事,怎么在這里……”

  王德清接過煙,笑道,“我媳婦癌癥,91年初就被石城醫院宣布可以等死了,我就帶她來了趙院長這里,至今一年半了,她還活的好好的,而且病情被控制住了。”

  “我這一年多,一直都是在攢醫藥費。”

  “還好現在混得還不錯,你要是有興趣,下次可以和我們團隊一起去試試,闖闖。大部分人要么是病患家屬,要么就是我們冀北老鄉。”

  劉華強大喜,“多謝了,哥,你這恩情,我一定記得,以后有機會也一定還。”

  這是出門在外遇貴人了,第一個貴人當然是指點他的趙院長,第二個就是眼前的王大哥了。

  駱士賓?他華強當然也記住了。

  華強在征服里,是親弟弟劉華文出了事,差點被人弄死,他一時間不知道兇手是誰,就把和他有仇怨的所有社會大哥全弄死上路的狠人。

  現在在衡市也是聲名鵲起的大哥之一。

  手下一票兄弟,即便韓躍平也因為宋老虎的事進去了,可胡大海等小弟們還在的,他才不怕什么一路上的坑蒙拐騙以及搶呢。

  大部分情況下,華強是主動去搶那個,還專搶社會大哥的。

  一個強女犯、行賄挖墻腳的人都能混的這么風生水起,他就不信自己只要找好了路,還混不出個人樣來。

  “王哥,你的團隊什么時候走下次北上的路?”

  王德清笑道,“一周后,我之前才在南都買了房子,打算讓媳婦就在這里住下,兒子也轉學來南都,閨女畢業后,也打算讓她來這里工作。”

  “畢竟我媳婦癌癥病情現在穩定了,可還是有風險的。”

  王小燈按正常軌跡,今年夏天就大四畢業了,不過之前休學一年,才是暑假后剛進大四。

  劉華強點頭,“行,我叫幾個哥們買車票,到時候一起。”

  他那個弟妹的ptsd本來就要在醫院治療一陣子,治病的時候跑一趟,看看這條路到底是怎么樣的黃金路吧。

  一周后。

  當劉華強和劉華文、胡大海等人,跟隨王德清的隊伍一起坐上火車時,從王德清的臥鋪包廂里走出來,他就看到駱士賓正在和一個女乘務員談笑風生,很有大老板氣息。

  華強頓時樂了,“咦,哥,這么巧啊。”

  駱士賓已經不記得他是誰了,疑惑道,“你是?”

  劉華強笑瞇瞇道,“哎,哥貴人多忘事,以前我見過你,還吃過飯呢,……”

  “你忙,我就不打擾了。”

  招呼后他走向自己的硬座區。

  現在這不只是有意思,而是太有意思了,原來他堂堂衡市華強哥,強子,到了外面這么沒牌面的啊。

  原以為上次駱士賓坑他,是不是他得罪過對方,卻不知道,感情人家就沒當回事。

  就是踩了一下路邊的螞蟻,走過就忘的。

  1992年冬。

  趙學延在全新的趙氏醫療中心大花園里正逛呢,就見路邊竄出來一道身影,正是瞇瞇眼的劉華強。

  “趙院長,還記得我么?冀北衡市劉華強,半年前我弟妹在您這里治病,您不僅讓人治好了她,還指點了我一條明路,我這是特地回來拜訪感謝您的。”

  “只是預約不上,就在醫院里多走走逛逛碰運氣。”

  現在的醫療中心,曾經小診所所在大樓,20多層全成了門診部,最高層是趙院長的大辦公室,一層都是,包括起居休息的地方。

  然后幾棟住院部病房,一棟職工宿舍樓,搭配一些花園、景觀之類,就和后世21世紀的一些省份人民醫院、省中醫院、或這醫大那醫大附屬醫院差不多了。

  花園景觀……畢竟很多住院的病患,也需要被推出來放放風,舒緩心情之類。

  看著不請自來的劉華強,趙學延笑了,“強子啊,記得,我聽王德清偶爾說過,你只是跑了兩次莫斯科,就不跑了,然后留在莫斯科混得不錯?”

  “這是回來過年了?”

  華強的貿易路,和一般人不一樣,哪怕他第一次帶著幾萬塊,一趟就賺了十幾萬,第二趟更多,但第二次到了就不跑了。

  他在莫斯科拉著一群冀北人,和眾多東三省的人,成了一個有活力社會團體大佬。

  專門給當地跑生意的華人倒爺立規矩,并且當華人倒爺被莫斯科黑手黨欺壓時,出來主持公道。

  至于立什么規矩?那就是假冒偽劣產品,大力度打擊,誰想用假冒偽劣騙錢,他都會收拾,這……千禧年之前,好多莫斯科街邊商店,直接懸掛不賣華夏商品的招牌來招攬客人。

  都是被那群賣假冒偽劣的倒爺坑的,足以見證這里面大毛熊吃了多少虧。

  現在也是這種假貨各種橫行的高峰期,華強在發現喬二強、王德清等人團隊很受黑手黨歡迎……因為他們賣的全是真品后,立刻發現了這條商路。

  靠著敢打敢拼夠狠,很快立足,招攬兄弟,再為買真貨卻經常被黑手黨欺壓的倒爺站臺,討公道。短短半年,聽說跟著華強混飯吃的華人已經有大幾百了,這還是能直接拉出去干架的。

  現在,喬二強的團隊繼續北上,和強子多拉拉交情,一起吃吃飯喝喝酒,同樣能在那邊擁有不少便利性。

  這倒不是說喬二強團隊太弱,而是二強團隊、王德清和海吉縣團隊,都守著一點,我們不怕事,但也不違法。

  衡市華強就沒那顧忌了,違法什么的,無所謂。

  就像是喬二強先發一年多,至今跑一趟,還是人均賺十幾、二三十萬的層次,不在意什么法律的駱士賓卻能半年賺一億。

  強子混社會,同樣如此。

  二強團隊被黑手黨收保護費,忍了,畢竟為了那個鬧事,還不如抓住時間多跑一趟,華強不一樣,你收我保護費?這不是敲詐么?

  我特么一直都是收別人的啊,還專收大哥。

  他手下有很多是內地背了命案官司,跑路去國外求生的。

  伴隨趙學延的話,劉華強樂呵呵道,“是,回來過個年,王哥提過我?哈,王哥是我第二個貴人啊,今年過年得好好拜訪下他。”

  “趙院長,我從莫斯科帶了一些土特產,打算給您送點年貨,另外在外面定了一桌,你若是有時間能光臨,那才是蓬蓽生輝。”

  趙學延樂道,“吃飯就不用了,我這時間,都排滿了,不過你的年貨我收下了。”

  劉華強倒也理解,又客氣道謝一陣子,才痛快閃人,畢竟半年前,他想幫弟妹掛號,就排了一個多月隊伍,趙院長這樣的神醫時間忙,太正常了。

  再說跟著王德清混的時候,他也聽說了不少事,有太多絕癥乃至重病患者被救好,里面不乏一些國內大佬、歐羅巴或阿妹家、島國等地超級富豪。

  他甚至知道了,曾經半年賺一億的駱士賓,就是得罪了趙醫生,被宰了,賺得多,但一分沒落在手里。

  片刻后醫院外,劉華強走到一輛皇冠前,劉華文快速下車遞煙,等華強抽了兩口,劉華文才好奇道,“哥,約到趙院長了么?”

  華強搖頭,“沒,那位時間太忙了,不過年貨他收了,我也算是盡了點心意。”

  “對了,駱士賓被黑手黨坑的事,搞定了么?”

  劉華文點頭,“搞定了,哥,不是,那駱士賓以前不是坑過你么?他被黑手黨搞,你還幫他?”

  劉華強淡定上車,等皇冠啟動朝著大飯店興趣時,他才笑道,“兩碼事,等姓駱賺夠了第二個一億,交給趙院長后,我在好好和他談以前的事。”

  曾經的強子在駱總面前卑微如螻蟻,被踩一次人家轉眼就忘,但是現在就是另一說了。

  “吃過這頓飯,就回衡市,我們的兄弟骨干,還是要再招募一些老家人,現在想想,以前和那些小大哥打來打去,太沒意思了。”

  他現階段在莫斯科的確是個有一定名氣的大哥了,但做的事和以前在衡市就沒有可比性。

  他兄弟韓躍平也還在蹲勞教呢,等93年夏天出來,得好好給他接風洗塵,再帶去莫斯科見識大場面。

  以前在衡市雖然敢打敢拼,可萬一哪天犯事要被抓,他都得隱姓埋名跑路,有家都不能回,現在嘛,在莫斯科那邊搞事,回了內地依舊是光明正大的合法商人,富豪!

  這意義就很不一樣了,趙院長真是他人生導師啊。

  劉華文自無不可,他當然是聽老大的,要知道他們兄弟……從小就沒父母,是他哥把他拉扯大的,80年代單位分房,廠領導把應該分給華強的房子,拿去給別人了。

  那時候他還在讀書,知道了,直接拎著刀去找廠領導鬧事了。

  因為那個他沒法讀書了,華強也失業了,從此成了社會人。

  現在看來這個社會混的還可以,他們兄弟現在回衡市都算是衣錦還鄉了。

  車子行走中,開車的胡大海才開口,“哥,有個叫聶明宇的,想請你吃飯,不過他人在魯東天都市,我托人打聽了下,那家伙在天都很有能量。”

  “他是通過一幫天都市倒爺,知道了咱們。”

  劉華強抽著煙笑道,“天都人請我吃飯,還讓我跑去見他?這個姓聶的架子倒是挺大。”

  胡大海也笑道,“聶明宇沒來,但他一個叫張峰的手下在南都了,見不見?”

  劉華強想了想,點頭,“見下吧,既然是天都很有能量的家伙,指不定以后就會遇到。”

  一段時間后。

  華強幾人就在某飯店包房內,見到了三十多歲的張峰,張峰身后也跟著兩個青年,見面后一番客套,酒都喝了幾杯,張峰才表明來意,“強哥,你是這個?”

  一邊豎起大拇指,他一邊贊道,“混社會當大哥,我見的多了,但是能在莫斯科成為大哥,誰都要說聲厲害!”

  “我這次來,就是想問下強哥,能不能幫我們從莫斯科引進一些汽車,或一些相關工業的生產技術、設備等等,只要強哥愿意幫這個忙,錢好說。”

  “該給的,什么價都好談。”

  “聶總因為太忙,沒時間過來見強哥,但誠意也是很足的,這里是一百萬,就當給強哥的訂金。”

  現在的劉華強不是什么都不懂的憨憨了,等看到張峰小弟拿出皮箱,顯露出里面的十幾萬美刀,他都對什么聶明宇、張峰的實力,又有了新的評價。

  這年代,你能在內地拿出一百萬,雖然不常見,但也不是太拔尖,畢竟這個年代太多機遇了。

  但你能拿出等價值的十幾萬刀?真是大部分千萬富翁都拿不出的。

  這才1992年冬,內地對美刀外匯的需求程度,即便不再像是80年代那么夸張,可依舊是緊俏貨,稀缺貨。

  劉華強頓時笑著起身,“聶總大氣,張總也豪氣,這件事我以前雖然沒接觸過,但你們交朋友誠意這么十足,我一定幫忙想想辦法,辦不成,所有訂金如數奉還。”

  大毛熊那邊賣汽車,甚至賣一些相關技術設備的遍地都是,畢竟多年前連西瓜換坦克都很多。

  劉華強還真覺得,事情可以努力下試試,辦成了他多個朋友,辦不成也就是浪費點時間。

  事情都談了,也算接觸交流愉快,接下去時間,自然進入了喜聞樂見的熱烈環節。

  差不多時間里,莫斯科。

  當駱士賓和水自流帶著幾個手下走出一間寬敞的廢棄工廠,又回望了一番,才忍不住摸著長發道,“這就擺平了?這個新崛起的黑手黨,倒也沒有傳說中那么兇惡。”

  “做完這一遭,再努力兩三個月,第二個一億就該搞定了。”

  “水哥,咱們運氣越來越好了啊!哈哈哈!”

  水自流也覺得這次被新崛起一般黑手黨坑的事,擺平的有些太順利,不過這是好事嘛。

  等兩億保護費交夠了,他們就該天高海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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