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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約翰

  一聲快門聲,身穿學士服,頭戴博士帽的梁襲被拍到手機中。梁襲湊過來拿起手機端詳片刻,對拍照的金發妹子感嘆道:“每次看自己照片,我都怕愛上自己。你說人怎么能連畢業照都這么帥氣。”十幾年前的餐廳小偷梁襲,如今已經完成大學學業,順利畢業。

  金發妹無語道:“你的自戀已經到達了一個新的高度。”

  梁襲回之微笑。

  金發妹看了看梁襲,小聲道:“嘿!今晚我家人不在?”

  梁襲看著照片,不以為然問:“怎么?想請同學們去開派對?”

  金發妹踢了梁襲一腳,準備說什么時,梁襲電話響起。梁襲示意稍等,接電話:“瑪麗……好的,我馬上過去收拾他。”

  梁襲掛斷電話,看金發妹:“露西,我得走了,保持聯系,畢業快樂。”

  “梁襲!”露西喊了一聲,見梁襲沒聽見,無奈道:“我是說,我可以開車送你。”

  梁襲風一般回到露西身邊,左手拽了一朵野花送到露西面前:“天下你最美。”

  梁襲下車,關上車門拍拍駕駛位的窗沿和露西再見,轉身進入路邊的一套房子中。在前院草地花圃修剪枯枝敗葉的老婦人放下園藝工具,上前和梁襲擁抱:“梁襲,見到你實在太高興了。”

  梁襲放開老婦人,提醒道:“瑪麗,上周末我們才一起吃的晚飯。你這樣會讓約翰吃醋的。”

  瑪麗大笑拍了梁襲一下肩膀,她是一個性格開朗的人。

  梁襲看向客廳,老約翰一杯茶,一張報紙坐在沙發上虛度人生。瑪麗看向客廳,有些無奈。梁襲道:“越老的男人越像小孩。交給我了,對了,幫我拿一把干凈的拔釘錘。”

  梁襲進入客廳:“嗨,約翰。”

  約翰頭也沒抬:“嗯。”

  梁襲倒水,撕下一張便簽紙對角折疊出一條折紋,又打開柜臺上擺放幾個藥瓶,倒了幾粒膠囊和藥片放在便簽紙上。左手拿便簽紙,右手拿水,將便簽紙一遞:“吃藥。”

  約翰看著報紙,不為所動:“這藥會讓我昏昏欲睡,無法集中精力思考。”

  梁襲將藥片和水放下,自己坐在約翰對面:“約翰,就吃藥問題我們需要探討一下。”

  約翰放下報紙,摘掉眼鏡:“怎么探討?”

  梁襲道:“你認為吃藥不好?”

  約翰:“是的。”

  梁襲:“原因是什么?”

  約翰:“它會讓我難以思考。”

  梁襲:“你已經68歲,腦子已經糊涂,吃藥才有利你的思考。”

  約翰:“不,我腦子很好,我現在也很清醒。”

  梁襲:“好的!你懂漢語。”

  約翰:“我大學的專業就是漢語。”

  梁襲道:“為了證明你現在腦子很清楚,我給你出一道漢語題,很簡單的數學題。如果你能回答出來,就說明你腦子很清楚。如果你不能回答出來,就代表你需要吃藥。”

  約翰來興致:“放馬過來。”

  瑪麗將茶和茶點放在梁襲面前的茶幾上,靠在一邊桌子上看著兩人。

  梁襲道:“為配合你生銹的大腦,我說慢一點。問題為:假如我、小花、小明各有兩個蘋果,請問我們一共有幾個蘋果。”

  約翰深感無趣,拿起眼鏡準備繼續看報紙:“六個。”

  梁襲道:“錯誤。”

  約翰一怔:“為什么?”

  梁襲掰手指:“賈如兩個,我兩個,小花兩個,小明兩個,一共是八個。”

  約翰:“假如是人?”

  梁襲:“姓賈名如,賈寶玉的賈,紅樓夢你知道的。”

  約翰立刻擺手道:“語言陷阱,不算,不算。”

  梁襲不滿:“一大把歲數了,你要不要臉?”

  約翰還是不服:“重新出題,用英語。漢語的陷阱實在太多了。”

  梁襲點頭:“好,由瑪麗作證。下一道題:我、小花、小明和小黃面前有一把西瓜刀和三個大小完全一樣的西瓜,請問怎么用一刀來均分西瓜。”

  約翰很小心,問:“四個人分三個西瓜。”

  梁襲點頭:“對。”

  約翰:“刀不能轉彎,必須符合物理原則。”

  梁襲點頭:“對。”

  約翰沉思一會,道:“我需要兩刀。”一刀六份,兩刀十二份,就可以均分給四人。

  梁襲搖頭:“不,只有一刀的機會。”

  約翰道:“不可能。答案是什么?”

  梁襲道:“一刀砍死小黃。”

  約翰吐血,一指門口:“你給我滾。”

  梁襲不滿意:“連性格都變得易怒,該吃藥了,約翰。這樣吧,我給你出最后一道題。”

  約翰:“你先出題。”

  梁襲道:“我從科學雜志看過這么一個測試。頭腦控制人的情緒和身體神經。你說你腦子沒問題,那么我們進行一個測試。先跟我學,張大嘴用嘴呼吸,舌頭保持不動,雙手分開與肩同寬。重點來了:在這樣的情況下舉起你的兩個大拇指保持垂直。停!如果你能堅持30秒不動,我就認定你不需要吃藥。”

  約翰警惕道:“你不許觸碰我。”

  梁襲點頭:“當然。”

  約翰回頭看瑪麗:“瑪麗也不能觸碰我。”

  梁襲點頭:“當然。”

  約翰:“好。”

  梁襲:“不許再賴皮。”

  約翰堅定道:“賭上我薔薇偵探的名譽。”

  梁襲拿出手機準備計時:“準備好了就說開始。”

  約翰擺好姿勢:“開始。”

  梁襲點手機開始計時,伸手拔掉膠囊,將藥粉倒出來。接過瑪麗遞過來的拔釘錘,將藥粉砸碎,一折便簽就朝約翰口中送。約翰想反抗,但反抗就證明他不能保持姿勢。梁襲只是砸藥片,拆膠囊,并沒有觸碰到約翰。

  但是不反抗,藥粉就要被倒進口中。怎么辦呢?動了要吃藥,不動也要吃藥。

  在約翰思想掙扎中,梁襲食指在便簽紙折疊處一劃,折疊處的藥粉準確的飛進約翰口中。約翰舌頭不能動,導致了口腔產生大量的唾液,藥粉一遇見唾液,瞬間粘合和融化。一股苦味從舌根傳遞到大腦,約翰想吐掉藥粉,梁襲眼明手快一手封堵其口,一手舉起水。約翰放棄反抗,接過水猛喝了兩口,這才緩解了膠囊藥粉的怪味。

  藥粉只可能導致劇烈咳嗽,不會導致窒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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