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劉真一起的還有一位警員,是從mi5申請調職到反恐辦公室的白帽子。白帽子是接受過專業網絡安全計算機培訓的人員,是司法機構網絡與計算機技術人員主要組成部分。并非傳統意義的駭客。
舉例來說:梁襲現在要追擊一輛123車牌的車輛。
非技術人員會撥打電話:指揮中心,我們要實時的123車輛行蹤,把影像發給我。指揮中心:沒空。
白帽子可以通過權限進入交通監控系統,以熟練的操作切換監控鏡頭,盡可能的鎖定123車輛,并且生成一份123車輛在地圖中行走的軌跡。
駭客除了能做白帽子的事外,還可以入侵123車輛汽車電腦,入侵租賃行調查租車人信息,借用非交通監控監視123車輛。通過基站三角定位和車輛,搜索車內移動電話的信號,乃至到最后鎖定電話號碼,入侵手機。
小白是個姑娘,很年輕,一看就知道是一個沒出過外勤的技術人員。技術人員也可以申請外勤,不過需要通過考核,主要是體能等方面考核,外勤主管同意后才能以實習生身份出勤。
劉真對小白并不滿意,因為小白無法拿到格雷的行程。最后還是通過羅杰聯系,格雷辦公室才發來一份簡單行程。
多簡單呢?上午會見代市長,下午在辦公室。明天上午去總監辦公室,明天下午未定……
梁襲看行程表:“這有什么意義嗎?小白,你以格雷住所為中心,收集一周以來出現在五公里范圍之內所有車輛車牌,然后再進行交叉比對。除了車牌比對,還要將汽車分類成租賃汽車,私人汽車。格雷下班時間不定,但上班時間確定,因為針對格雷上班時間,收集格雷汽車行進路線的所有監控能拍攝到的行人臉部,然后再設計一個對比軟件,比對重復度。”
小白抱著筆記本電腦,看著梁襲,她想哭,她想回家。
梁襲無奈,聯系塞拉:“塞拉,忙嗎?”
塞拉:“不忙,有事嗎?”
梁襲道:“反恐辦公室有點事,你在哪?劉真過去接你。”
小白坐在一邊看塞拉操作目瞪口呆,在她看來梁襲下達的是一項金字塔級別的工程,在塞拉操作下梁襲的要求只是煮一碗泡面。不到五分鐘就有結果:“人臉還在識別,汽車已經分類完畢。”
劉真開的是廂車,停在公園邊,梁襲和塞拉坐中間部分,小白后座。梁襲靠在塞拉身邊看了一會,問:“有套牌嗎?”
塞拉道:“排除二級套牌。”
假設皮卡上的車牌號是小轎車的車牌號,屬于三級套牌,一目了然。假設蟲下牌小轎車套帥蝦牌小轎車,屬于二級套牌,可以直觀從車管所信息識別。一級套牌就麻煩了,同品牌,同型號,同顏色,不可能通過遠程監控去判斷真假。
梁襲看了一會:“超市邊的漢堡店。”漢堡店在超市的右邊,漢堡店右邊是超市的停車場。在記錄中有一輛黑色轎車兩次在上午八點二十分從漢堡店右邊停車場開出來,一次在格雷汽車前行駛了大約五公里后右拐,一次在格雷汽車后行駛了三公里左拐。
塞拉調動監控錄像,調整時間。第一次,從上午八點十分開始看,黑色轎車沒動,八點二十分,黑色轎車啟動開出。將監控拉前,發現上午八點五分黑色轎車進入停車場。
劉真問:“在外面買了食物,在車內吃東西嗎?”
梁襲道:“既然有充裕時間在車上吃東西,為什么不扔掉食物垃圾呢?垃圾桶距離汽車不到五米。塞拉,第二次。”
第二次八點,黑色轎車進入停車場,八點八分,漢堡店員工出門,將一個紙袋外賣從駕駛位遞了進去。駕駛員接過外賣后,關閉車窗。八點二十分,汽車開走。
塞拉道:“車主是一位叫萊德的倫敦人,今年六十五歲,居住在柏涵小區附近,和自己妻子住在一起。一周前和自己妻子離境前往芬蘭,至今未有入關記錄。”
梁襲笑:“無人駕駛。”當然不是無人駕駛,歹徒或許是拿了車牌,或者是借用了萊德的車。說不定萊德夫妻去芬蘭旅游也是他們的安排。
塞拉道:“查到目標車輛聯系漢堡店的電話號碼,預付費電話。除了撥打漢堡店的電話外,這個電話卡接過四個查不到號碼的電話。”
梁襲問:“劉真,怎么看?”
劉真道:“你認為歹徒會住萊德家嗎?”
梁襲道:“這是一個很聰明的手段,我去巴黎犯罪,我不想住酒店,又希望得到安全的交通工具。有一個很好的辦法,給一對老人送上旅游大獎,讓他們出門旅游去。為什么是老人?因為他們沒有工作需求,時間非常充裕,說走就能走。車輛肯定不能帶走,也不會將車鑰匙帶走,那我就可以借車一用。這樣一來,不僅有地方住,也有汽車使用。”
梁襲道:“最重要是萊德家的位置,他的家不屬于柏涵小區,而是柏涵小區外。他的家相對比較偏遠,并沒有納入柏涵社區。社區警察不會注意他們的家,社區活動也不會找他們,萊德情況完全是為歹徒量身定做。但……不一定是歹徒。”
劉真疑問:“嗯?”
梁襲道:“我很糾結,如果壞人足夠聰明,比如和我一樣聰明,那我們就不能動萊德這條線。如果壞人不夠聰明,萊德房子內住了歹徒,歹徒開萊德的汽車,兩次近距離靠近格雷汽車,他們已經發動了襲擊。”
劉真不同意:“格雷汽車是防彈汽車,他們跟蹤格雷汽車,是希望格雷能下車。”
梁襲接受,道:“動還是不動?我不知道壞人聰明還是不聰明。”如果格雷乘坐的不是防彈汽車,表示壞人一定是聰明的。格雷乘坐的是防彈汽車,那么就無法判斷聰明與否。聰明的話就不能碰萊德線,會打草驚蛇,不排除壞人故意設置一個暴露的點來判斷警察是不是開始懷疑格雷有遇害風險。
塞拉匯報:“這一周有人住在萊德家里。”從后臺就可以通過智能電表監控居民用電情況。
梁襲問:“人臉比對有結果了嗎?”
塞拉轉電腦屏幕:“有了。”
梁襲和劉真看了好一會,未發現可疑之處。劉真問:“刮車怎么樣?”
梁襲:“刮車?”
劉真道:“我們在緝粉隊常干,就是通過制造小刮蹭交通事故,將粉犯從汽車內騙出來。或者去證明車內是不是有我們要的人。”
梁襲道:“垃圾。”
劉真不明白:“垃圾?”
梁襲道:“居住一周時間必須處理垃圾。”
劉真:“垃圾車?”
梁襲道:“如果萊德線是打草驚蛇線,萊德家中住客就沒有也不需要太多防范之心,因為他們就是等著警察來的。他們會把垃圾正常放在門口大垃圾桶中。如果他們沒放垃圾,說明他們很小心,把垃圾帶到遠處投放,那他們是我們要找的正主。”
劉真一聽,伸手和梁襲擊掌,這邏輯通。她就喜歡梁襲有一顆能以最簡單方式解決最大麻煩的頭腦。
答案很快就揭曉了,梁襲猜對了,萊德線是對方的警報器。這么一來,對方的身份從小怪變成了精英怪,事情開始變得復雜。
“我們如果針對格雷安保問題進行調查,會發現萊德家的問題。知道情況后肯定會把萊德家的人帶回去調查。這是警察邏輯,這是執法規范,對方存在非法入侵等犯罪行為,這種做法無懈可擊。問題在于:一旦行動,壞人就知道警察開始考慮格雷的人身安全,并且投入了一定資源來保護格雷。反過來說,萊德家內的歹徒一直沒有被驚動,被調查,說明沒有人考慮過格雷的人身安全,包括格雷自己。”
梁襲分析道:“刺殺有兩個方式,第一個方式跟蹤,尋找機會,刺殺。這個方式比較常見,是典型的歐黑,英黑辦事手法,也是保鏢警察會主要防范的手法。萊德歹徒扮演了這個角色。第二個方式,蹲點刺殺。歹徒掌握格雷一個必然的行為,比如早上一定要去某家餐廳喝杯咖啡,比如晚上八點一定要散步。既然萊德歹徒已經飾演了第一種行為,那么殺手極可能要飾演第二種行為。我們需要一個了解格雷的人,幫我們找到格雷的必然行為。”
格雷居住在公職社區,周邊鄰居很大比例是公職人員或者政府雇員,周邊分部著中高層警官的家。這片區域安保措施做的比較好,要直接攻擊格雷住所的危險性極高。槍聲一響,不到一分鐘,周邊就有穿著睡衣的警察拿槍支援。
格雷汽車是防彈汽車,這是前助理總監唐納的配車,唐納在職時接到過很多死亡威脅。出于安全考慮,特殊行動部調撥給前線警務部一輛防彈汽車。防彈級別不算很高,但和普通汽車相比強的多。實則很多巡邏警車也是改裝車,車輛的車門經過鋼板加強,可有效抵御子彈普通手槍子彈可以輕易射穿車門,車門不具備防彈功能。
格雷工作地點是警察廳,因此格雷如果堅持兩點一線的日常,歹徒只能強攻。強攻之下,即使能打死格雷,付出的代價會相當大。格雷一線警員出身,身邊還配備一名特殊行動部的保鏢警員,歹徒說不準會被格雷反殺。去的人越多,損失就越大。更何況現在到處是定點巡邏車,只要發生交火,一分鐘之內最少有兩輛定點巡邏車到達。
既然壞人想能出將萊德歹徒變成警報器的辦法,就說明策劃者心思慎密。因此梁襲推測,蹲點刺殺格雷的可能性最高。
“入侵格雷手機?”塞拉一怔:“助理總監格雷?”前線警務部是警察廳最重要部門,作為主管前線警務部的助理總監格雷,可以說是英國警界的第二把手,其地位和影響力僅次于警察廳總監。
塞拉連連搖頭:“不,我不干。”別忘記了自己是好身份。因為劉真的原因,可以入侵一些公共設施。但入侵格雷手機性質不一樣。
這個上午下來,小白一直在廂車后座瞪著眼睛看幾人,沒有任何的參與感。在她看來,自己與劉真、梁襲完全不是一個世界的人。最讓小白傷心的是塞拉,完全碾壓的氣勢讓自己連咳嗽都不敢大聲,生怕被人發現還有自己這樣一個人存在。
直到這時候,小白才找到點存在感,舉手:“我說……”
大家一起看小白,小白有被嚇著,小聲道:“格雷是我舅舅。”
大家繼續看著,小白更小聲:“親舅舅。”
劉真開口指紋:“小白,我們討論了半天你舅舅的安全,你就這么一聲不吭?”
小白掩面:“我跟不上你們的節奏與想法。”
梁襲好奇問:“你是走后門的嗎?”
小白連忙搖頭:“不,不是,我是警察大學的畢業生,全日制畢業生。現在在本地大學讀研,電腦專業。”
塞拉:“電腦研究生?”講道理,具備相當的水平才對。
小白解釋道:“電腦游戲專業。就是對戰平臺,游戲場景渲染,人物建模……”
梁襲道:“別說這些,你負責找出你舅舅的必然行為,這個行為不算很隱秘,屬于圈子內的人知道的事。”
小白道:“高爾夫球。我舅舅說在工作時,他感覺每件事都非常緊急,每件事都需要盡快處理。久而久之會導致自己易怒。每當這時,他會扔掉所有的工作,一個人打一場高爾夫球。當拿著球桿走在草坪上,在無人打擾,沒有電話催促的環境中,讓他感覺到自己有用不盡的思考時間。”
劉真道:“一般打高爾夫球都有會員,打球通常需要預約。壞人只要盯著高爾夫球場,處于高壓工作狀態的格雷遲早會出現。”
梁襲問:“高爾夫球場怎么殺人?”
劉真:“狙擊難度高,周邊的制高點沒有遮掩,一目了然。如果是我,我會選擇球場大堂,冷兵器或者是消音手槍。”
梁襲:“查下客觀條件,哪個高爾夫球館?”
小白回答:“我舅舅都去吉瑟夫,吉瑟夫是老板的名字,他是我舅舅的好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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