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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五十三章 失蹤(中)

  梁襲從房車拿了一張塑料椅子,坐在女生睡袋的位置,翻看警方在距離卡口百米處發現的書本。書本名叫懺悔錄,作者奧古斯丁。奧古斯丁和很多大學者,大科學家一樣,他先是研究哲學,而后開始研究神學。牛頓希望通過物理證明神學。作為物理學天花板的愛因斯坦認為這個世界太完美,

  晚年轉而研究神學。

  奧古斯丁寫過很多書,這些書內容按照他的變化而不同。最初他研究古希臘羅馬文學,這個階段他是摩尼教信徒,當時他認為文學藝術不應該世俗化,而是有更高的需求。。說人話的意思是:能讓所有人理解和文學藝術不是好的文學藝術。此后他寫了一本書叫論由自意志,實則是一本關于探討靈魂的哲學書。在這本書中他開始偏向天教,不久后他皈依天教。此后著有三位一體,

  上帝之城等書籍,

  對歐洲的影響非常深遠。

  懺悔錄比較特殊,類似回憶錄,簡單來說就是把自己人生分成幾個階段,對自己幾個階段的錯誤進行批評和懺悔。13卷中前10卷哲學性較強,后3卷宗教性極強。這是一本天教虔誠信徒會推薦給青少年孩子的書。

  看電腦中拍攝的證物,證物書籍上還有女生父親的注解,其中還夾雜了讀書卡。同時參加入社禮的男生當時詢問女生,女生回答這本書是自己去大學時,父親親手交給自己的書本。三位男生都是很不虔誠新教信徒,哄堂大笑,有人問女生是不是害怕惡魔,所以帶著這本書?女生回答是。男生筆錄說明,女生很不愿意談論這個問題,于是大家就沒有再繼續提書的事。

  摩多和可蘭特學梁襲到現場發呆,

  他們去了另外兩個房間。

  摩多坐在房間內發呆許久后,拿起自己點燃的蠟燭,

  將蠟燭放在平板電腦上,

  平板電腦被他當作了書本。摩多出門時看見梁襲和可蘭特都點著蠟燭出來。梁襲吹滅蠟燭,示意你請。三人就跟著蠟燭慢慢下樓,朝一公里外的公路走去。

  公路支道前往修道院,在三叉路口中間安裝了卡口。這個卡口為直角,既能拍攝公路上經過的車輛,也能拍到上支道的車輛。這個設計是因為四年前修道院被一伙綁匪當作羈押人質的老巢。當時警察懷疑綁匪在修道院,對修道院進行過檢查,但沒有發現。有一位警探留了心眼,聯系交通部門安裝了卡口。

  卡口有很多分類,這類卡口專拍攝車輛牌照,個頭很矮,不容易被發現,具備測速功能。是專門針對飆車族的一種利器。類似我們常見的高速流動測速的可移動測速儀。

  在這個卡口協助下警方破獲綁架團伙,解救人質。為了避免地處偏僻的修道院被壞人所利用,就專門在這位置安裝了長期卡口,這個設置可以有效遏制想利用修道院犯罪的人群。

  三人走到發現書本的地方,距離卡口還有一百米左右。摩多發表自己看法:“這根蠟燭在室內可以燃燒一個小時到一個小時十五分,四人將近12點回到自己的房間,都點起蠟燭。女生和男友約1點30分在卡口附近見面。女生應該是1點左右離開房間。光線昏暗,走的慢,我假設蠟燭在道路上熄滅,以當晚的夜色條件,還是勉強可以辨認出道路。”

  可蘭特道:“第一個問題,書本附近沒有找到蠟燭殘渣,書本沒有被燒燙的痕跡。只能理解是女生提前丟掉了蠟燭。由此引來第二個問題:她為什么把書丟在路邊的草叢里?”

  兩位前輩說話,晚輩梁襲就在一邊聽著,可蘭克看梁襲:“你有什么想法?”

  梁襲道:“三個可能,第一個可能,女生看了懺悔錄后,決定不和男友私奔。她來見男友說明情況,這種情況下,她有可能被男友殺害,運到某個地方拋尸,要找尸體的難度非常高。”最近的小鎮也在五公里外。

  摩多道:“這個可能性很小,假設懺悔錄改變了女生的想法,那女生肯定不會丟棄懺悔錄。”

  梁襲道:“還有一個可能,男友殺了女生之后,為了反偵察需要,朝修道院步行一百米,將書放在草叢里。”

  可蘭特搖頭:“我不認為男友有這樣的膽識與想法。梁襲,第二個可能呢?”

  梁襲道:“第三個可能,女生在修道院內遇害,有人將她的書移動到這里,偽造出她離開的假象。”

  摩多問:“既然尸體都找不到,為什么不把她的書和尸體一起處理呢?”

  可蘭特道:“我完善一下梁襲的想法,女生只帶著書本離開,因為這是她父親特意親手交給她的禮物。有沒有可能她在這里發生了意外?”

  梁襲疑問:“半夜遇見一個人?嚇的她一聲尖叫,把書扔到了一邊。”

  梁襲打開現場照片,三人一起看,書本的位置挺符合要求。女生在路上摸黑走著,突然出現一個人,女生嚇的一揮手,書本飛到草叢中。

  梁襲道:“不對,男友開車在路口附近等待。他等了幾個小時,這幾個小時沒有一輛車經過這里。這條公路等同是為小鎮專門留置的,大部分的車輛會選擇高速公路。半夜沒有車輛經過屬于正常情況。假設有一輛車經過,男友一定會記在心里。”他可能記不住過去了十輛車還是十一輛車,但是他肯定會記住只過去一輛車。

  摩多覺得有道理,問:“難道是小鎮的居民步行到修道院?”

  梁襲:“案發當晚最低氣溫是零度,我不認為會有人有興趣半夜頂著低溫步行五公里到卡口,再步行一公里到修道院。即使真有人這么干,他不得走回去嗎?鍛煉身體嗎?”

  可蘭特:“我們先假設有這么一個人,和女生會面,女生嚇的尖叫扔掉了書本,然后呢?”

  梁襲道:“一個可能是被攻擊,但是書本附近經過勘察沒有發生血跡和打斗痕跡。路邊雜草沒有被壓倒的痕跡。一個可能是女生轉身就逃,逃向她來的方向。這就麻煩大了。”

  可蘭特同意:“修道院沒有燈火,附近沒有參照物,情急逃命的她會迷失方向。”

  摩多道:“但是修道院面積大,能遠遠看得見輪廓,她會向修道院方向逃跑。”

  梁襲道:“不過一定會偏離道路,她會走直線。”

  梁襲面對修道院走去,走不到五米就離開了道路。由于地勢比較平整,在缺乏眼睛幫助的情況下,很難發現自己偏離了道路。雖然路邊有雜草,但道路上也有雜草。

  再走了百米左右,已經嚴重偏離道路,這里的地面坑坑洼洼,還有幾塊大石頭從土中凸起。摩多很遺憾道:“我們來太遲了,下過雨,找不到我們需要的足跡。年輕人,你們眼睛好,多觀察。”摩多和可蘭特都有一名助理陪同。

  梁襲和兩位助理慢慢的搜尋,梁襲道:“被追擊的人會犯一個通病,那就是回頭看。以這路面情況判斷,女生應該最少摔倒過一次。”

  “三位。”一名助理說了一句。

  這里是一塊露出地面的石頭,即使下過雨,石頭旁邊還留有人為痕跡。梁襲在旁邊撲倒在地,雙手放下,手指用力讓自己快速爬起來,扯掉了一些雜草。兩個現場頗為接近。

  “奇怪。”可蘭特回頭看,道:“假設追女生的是一名男子,百米跑步沒追上女生?女生摔倒后,還是沒有追上女生?”

  摩多:“或許對方是身體比較差的男子,或者是女子。繼續前進,這里沒有發生搏斗。”

  谷腉</span繼續朝前走兩百多米,這是一片干燥的枯地,雜草都處于干枯狀態。很明顯這里的雜草被人為破壞過。三人對現場進行勘察判斷,摩多道:“她的體力差不多耗盡,應該是在這里被打倒。距離修道院直線距離四百到五百米。”

  梁襲圍繞觀察一圈:“沒有拖拽的痕跡。”

  摩多:“我們不能排除多人作案的可能。”

  梁襲不同意:“從這個現場來看女生進行了一定的反擊,如果是兩名男子,女生幾乎不會有反擊的能力。”

  摩多觀察一會,點頭:“同意。”

  可蘭特:“按照這個理論,一個男子追上女生,將其打暈或者打死后扛走。女生體重五十二公斤……”看梁襲。

  梁襲估算:“我能扛一段距離吧。”

  摩多:“繼續前進。”

  繼續前進到達修道院,一路上沒有任何發現。三偵探推測,兇倒女生后沒有朝修道院走。可蘭特左右指修道院外的兩片建筑,道:“左邊是醫護、廚房、教工居住和工作的地點。右邊是苦修院。”

  梁襲道:“警察查過修道院,但沒有對左邊附屬建筑進行排查。”

  摩多:“走走看,先去苦修院。”

  三人一邊走一邊聊,梁襲道:“我們還沒有解開兇手為什么會和女生照面的問題。”

  摩多笑道:“有些問題暫時解不開就不要理會。在解開其他問題時,你會發現原來解不開問題根本不是問題。我們現在有幾十個問號,關鍵是要找到能回答其中一個問號的答案。或許這個答案無足輕重,但卻是解開其他問號的鑰匙。”

  摩多七十歲,性格很慢,滿臉的白胡子加上一頭白發讓他顯得尤為蒼老。但他的眼睛非常年輕,很靈活,有靈魂。這雙眼睛讓主人外貌多了堅毅與睿智的評價。

  摩多道:“多問問題,多想問題,提出足夠多的問題,就能解答問題。”

  好吧,確定是約翰被喬治騙了20萬!

  苦修院的房間比鴿子籠大不了多少,最大不過七平米,最小四平米不到。這片建筑依山而建,有點窯洞的意思。一條走廊,一排苦修室。走廊盡頭是刑具廳和鞭撻室。鞭撻有自己動手和別人抽打兩種類型,有意思的是負責打鞭子的人不能是天教信徒。

  刑具廳一個50公分寬的之字樓梯到二樓,苦修院一共三層,模式幾乎一模一樣。站立在苦修室前,可以想像到數百年前一個人面壁跪地,整夜不停的懺悔與禱告。在苦修院發現了一些不和諧的東西,在二樓的一個房間,墻壁上畫了一個撒旦教的六芒星。

  目測這個圖案有很多年的歷史,摩多道:“天教信徒苦修祈禱,希望通過身體的疼痛來減輕人性的本惡,讓靈魂更接近上帝。撒旦教的信徒也有苦修祈禱,目的不同,他希望惡魔主人能使用他的身體來到這個世界上。根據我的了解,全世界發生過多起自稱惡魔穿越六芒陣附身信徒的事件,其中有一起事件非常奇特,被附身前的信徒手無縛雞之力,被附身之后力大如牛,幾名警察按不住他。”

  摩多道:“心理學專家認為是精神分裂與自我暗示。”

  梁襲好奇問:“實際上呢?”

  摩多搖頭:“我不知道。上世紀70年代他被強制接受腦前葉切除手術,他的生命比平均數多活了20年。重點來了,70年代之前切除腦前葉被當作一種正規精神治療手段,被切除的人缺乏自我意識,如同行尸走肉,以至于后來才廢除了這種治療手段。這位信徒是個例外,他雖然在日常生活中和別人一樣,但每當獨處時,他就會咬破自己的手指,用鮮血畫出一個撒旦六芒陣,跪地祈禱。”

  摩多道:“我為此專門去精神療養院見他。我感覺他的眼睛內隱藏著思維。怎么形容呢?我見過很多其他做了同樣手術的病人,他們的眼睛是死的,沒有光彩,沒有靈魂。而他的眼睛藏匿有生氣。我就這個課題浪費了五年時間,甚至去了梵蒂岡,但一直沒有獲得我想知道的答案,直到他去世我才罷手。那時候我和你一樣年輕。”

  梁襲問:“至今你有具體的想法和看法了嗎?”三人一邊走一邊聊,不像是在破案,更像在開研討會。

  “從科學上解釋,當時手術出現偏差。從心理學上解釋,潛意識人格有部分意識不在腦前葉。神學上解釋,惡魔在其身體內沉睡。”摩多道:“30年前我認為,人類的結構非常復雜,出現一些異常例子可以接受。20年前我認為,有人給他持續服用試驗藥物。10年前我想或許是我記錯了。”

  可蘭特問:“現在呢閣下?”

  摩多笑道:“現在?現在我只將這件事當作一件事,一個故事。”

  向上再下,先三層再二層,最后一層。從二樓下來回到入口刑具廳,三人聊著天巡視第一層的幾十間苦修室。剛離開刑具廳不遠,可蘭特就叫停:“等等。”

  兩人等等,等在原地沒有吭聲,給可蘭特思考或者反應的時間。可蘭特凝視前方空蕩蕩的走廊,肯定語氣道:“空氣中有血的味道。”

  血的味道與氰化物致死散發的杏仁味有一個共同點:不是所有人都聞出來。血液有鐵銹或者金屬的味道,為什么是這種味道呢?主流解釋說因為血球鐵蛋白。人類在數米之外能聞到血味還有一個條件:很多血。

  梁襲沒聞到異味,但見可蘭特要向前搜索立刻阻攔,拿出波比給的緊急對講器:“呼叫保鏢組。”

  “保鏢組收到。”

  “需要人員探路。”

  “明白。請在原地等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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