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梁襲已經看見警車,從車牌可知他們都是刀鋒的車輛,梁襲道:“你不用主動說明,等待羅杰主動幫你開脫后承認這件事即可。”
劉真:“這不是彈性操作,我知道自己行為犯罪。”
梁襲道:“不,你有罪無罪是法官說的算。我剛才說過,如果我推測的結果是對的,數天后會有人證明我們的清白。”
劉真笑問:“我拿了東西,還有清白?”
梁襲道:“或許吧。你也別把自己逼的那么緊。你考慮過嗎?你如果坐牢或者離職,那對于被救者的我內心會有多難受?朋友不應該讓朋友內心難受,朋友不應該讓朋友背負愧疚。”
說到這里兩人閉嘴,一輛警車,一輛便車靠邊停下。兩名制服警察和三名刀鋒便衣探員下車,一名老探員上前道:“不好意思,劉主管,梁先生,因懷疑你們涉嫌叛國,需要對你們采取一定的強制措施。”24小時拘禁不一定有通知書,但必須當面說明拘禁的理由。被拘禁者到達警局后有權利聯系自己的律師或者自己的親人好友。
叛國?梁襲和劉真互相看了一眼站起來。一男一女新探員上前搜身,拿走了配槍,手機等私人物品放入袋子中。然后他們拿出手銬,老探員道:“不需要。”
新探員猶豫的互相看了一眼,還是把手銬收了起來,老探員道:“兩位請。”伊莎在任期間特別在會議上交代過沒事不要去惹的幾個人,其中包含了獨眼,梁襲等人。雖然名單內沒有劉真,但是劉真最近風頭無兩,制止球場恐襲,反恐辦公室全員授勛。作為同樣反恐部門的刀鋒,在本次倫敦恐襲中表現非常差。他們的成績與他們的資源完全不成比例。
一人上了一輛車,經過近一小時的跋涉到達了刀鋒的基地。這次去基地沒有戴頭套,而是放下了汽車內的黑簾,專屬制作的黑色簾子。這代表著配置從原先的臨時化轉變為常備化。從一定意義上來說刀鋒的保密工作更加系統化,但工作系統化會導致員工的機械化。
一群螞蟻遇見一只大象,他們會采取幾個措施。第一個措施,拖拽大象。在失敗后啟動第二個措施:將大象咬成可以拖拽大小的肉塊。再次失敗后進入第三個措施:呼叫更多螞蟻重復第一、第二和第三措施。員工思維機械化的結果是他們如同機器人一樣逐步進行工作。通常來說,工作系統化能有效增加集體工作效率,但缺乏創造和創新思維。
上次梁襲到刀鋒基地時,紅河小組和多名探員死傷,整個刀鋒基地彌漫著悲痛與嚴肅的氣氛。這次來刀鋒基地,感覺又變了一個樣子,整個基地變得死氣沉沉。
原本一個團體的藍河也分成了很多塊。兩名藍河特警坐在水溝邊,靠著墻體抽著煙,對面前路過的人視而不見。一名藍河特警孤單的在籃球場投籃。兩名藍河特警在一邊健身。梁襲能感覺到,非必要,他們不想和多余的人有言語上的溝通,盡可能呆在自己小圈子和舒適區,在工作時間避開與他人的社交。
中心點的探員辦公區另外一番景象,可以發現補充了多名年輕探員,他們說話少,做事多,干練快速。之前的刀鋒探員顯得更為隨意,辦公環境也比較嘈雜。如今以提姆為首的刀鋒幾名老探員也很安靜,埋頭做事。
將人帶到后,探員上前去向代主管匯報,代主管那位胖警官說了幾句,梁襲和劉真被分開。劉真去了一般審訊室,梁襲有幸入住了玻璃房。24小時全方位監控玻璃房,按照要求換上衣服進入玻璃房后,梁襲感覺好笑,幾個月前自己在這里研究犯人,幾個月后自己在里面被人當作犯人進行研究。
為什么自己有這么高級別的待遇呢?梁襲知道與安東尼他們無關,和伊莎有直接關系。伊莎私自‘山洞’紅河小組行動人員帶走金主,這個行為目前還沒有具體定性,不確定是否屬于職務違規。伊莎此前是刀鋒主管,有權向紅河小組下令,假設她在被停職之前下令,紅河小組有義務執行。代主管要停止紅河小組的行動,必須先聯系上紅河小組,但至今他們還無法與紅河小組任何人取得聯系。
老探員提姆就此和代主管交涉:“梁襲不是嫌疑犯。”
代主管回答:“我知道。”
提姆點點頭:“我只是想告訴你,你在給自己惹麻煩。”
“什么意思?”
“這是我的休假申請。”提姆將一份休假表放在代主管面前。
代主管道:“我們現在人手不足,是不是考慮推遲一段時間再休假。”
提姆道:“這是你們mi6和梁襲的事,也是mi6和警局的是,我不想湊這個熱鬧,也不想惹這麻煩。”
代主管還沒說什么,藍河小組主管藍河過來,問:“代主管,梁襲為什么在玻璃房?”
代主管:“涉嫌劍蝶罪與叛國罪。”
菲奧娜也湊熱鬧:“基米爾,梁襲怎么在最高級審訊室?”
代主管很有耐心解答:“涉嫌劍蝶罪與叛國罪。”
菲奧娜非常吃驚看了一會代主管基米爾,拿手機到一邊打電話去了。
代主管看提姆:“我知道他有些本事,至于這么怕他嗎?”
提姆回答:“且不說往日。當是他幫忙抓到屠夫,協助反恐辦公室阻止球場恐襲,我就不認為我們有資格隨意拘捕他。不過你高興就好,麻煩伱簽個字,我要休假。”
代主管還沒回答,電話響起,對方問:“基米爾?”
“是,哪位?”
對方道:“我國防參謀部菲爾,為什么逮捕梁襲?”
代主管:“涉嫌劍蝶罪與叛國罪,有問題嗎?”
“沒有,打擾了。”
菲爾掛電話沒多久,警察廳總監,前線警務部助理總監等各司法部門都打電話來詢問拘押梁襲的原因。甚至包括內務局的米利特。代主管開始感覺有些不妥,為什么有這么多人關心梁襲被捕的事。麻煩的事還在后頭,拘押梁襲兩小時后,有律師申請了法庭令,要求刀鋒參加羈押梁襲一事展開召開聽證會,并提供相關資料與證據。
簡單來說,律師認為刀鋒濫用職權,構陷平民。多名法官知道梁襲此人,對梁襲因為叛國被捕也是非常吃驚。加之克萊門特律師團豪華陣容,法官同意就羈押梁襲一事召開聽證會。
速戰速決,針對梁襲的第一次審問正式開始。
一男一女年輕探員,還有一位四十來歲的男性主審官負責對梁襲的審訊。
主審官很隨意坐在梁襲對面:“說下吧,說說你和安東尼的關系。”
梁襲問:“你哪位?”
“艾力。”
梁襲問:“之前在哪個機構工作?”
艾力道:“與你無關。”
梁襲道:“我只和警察說話。”
艾力道:“我是刀鋒正式探員,我是警察。”
梁襲道:“接下來你會暴怒而起,用資料一砸桌子,臉湊近我大吼。然后他馬上拉住你離開,她上前給我喝點水,與我閑聊幾句。沒有意義,不要浪費大家的時間,直接起訴吧。”
艾力道:“你可能不知道自己涉嫌罪名的嚴重性,你與安東尼有直接往來。安東尼是我們內部重點注意的一名俄國諜報人員。你面臨叛國和劍蝶罪的指控。”
梁襲若有所思:“我之前對mi5的改革保留有一定看法,我認為警察力量無法完全彌補情報機構的缺失。直到現在我才明白為什么要對mi5進行改革。因為情報機構可以隨便抓一個人就給他安上一個罪名。我很好奇,你們有什么資格坐在我面前?我更好奇,是誰給你們勇氣指控我叛國?”
梁襲道:“20天前的恐襲中,如果不是你們mi6充當攪屎棍,將如同之前圣旗對倫敦發動的攻擊一樣,圣旗損兵折將無功而返。就是因為你們主管刀鋒,大包大攬才導致數十人傷亡。要么你們是壞,故意讓恐份得手。要么你們是蠢,你們本就不是圣旗的對手,卻自以為老子天下第一。”
梁襲不給艾力插嘴機會,繼續道:“我們再來盤點一下血色黎明行動。菌方知道空中運輸時間和地點。刀鋒知道接人時間,地點和運輸路線。唯獨是mi6知道所有細節。血色黎明遇襲之后,mi6入主刀鋒,掌控大量的資源,卻導致恐襲中數十人死傷。能不能這么理解,你們是故意的。”
艾力面無表情道:“梁襲,我們的交談全程錄像。”
梁襲笑道:“我知道,我就是要引導內務局對你們進行全面調查。別以為你們擺平了意大利餐廳人質事件就功勞很大。以我的了解,歹徒目標就是刺殺韋德,只不過遇見了王室成員改變了任務。三名刀鋒人員突入餐廳,擊斃了三名歹徒,拯救了人質。可為什么即將被拯救的韋德卻被一把餐刀殺害呢?說mi6內部沒有內鬼,也只能騙騙內務局。我從很早開始就懷疑你們的老大地中海叛國,可惜沒有證據。”
艾力反問:“你這是指控嗎?”
梁襲道:“是還是不是再說,你能先解釋一下我的疑問嗎?”
艾力道:“內務局調查結果,沒有證據表明mi6內部出現奸細。”
梁襲道:“那是因為他們沒有調查韋德遇害案。現在我明確告訴你,韋德是一名重要人物,他極可能是戴維斯的人。”
艾力道:“作為平民你是不是知道的太多了?”
梁襲反問:“怎么?你們設計了知道罪?知道太多的人必須坐牢?我勸你別審,越審我會說的越多,對你們就越不利。我猜沒錯的話,羈押我只是報復,報復我伙同反恐辦公室抓捕了你們的人。可是你們的人干什么?在街頭戴滑雪帽持槍威脅反恐辦公室副主管。別忘了我是平民,我沒有紀律管束,我缺錢了,可以把這些重磅新聞全部賣給媒體。”
梁襲補充道:“我甚至可以把故事賣給好萊塢。”
艾力不為所動,道:“我重復我的問題,你是怎么認識俄國劍蝶安東尼?”
梁襲反問:“你們為什么不調查海關為什么允許俄國劍蝶安東尼入境呢?”
艾力也反問:“你怎么知道他是合法入境?”
梁襲回答:“我知道的比你想的要多的多,我不僅知道他是合法入境,我還知道閃存的故事,我還知道幕后的黑手,我還知道很多很多。人家綁架挾持我之前,先給我送一個漂亮妹子,請我喝茶,拍了視頻之后,還給我準備了早餐,烤肉,飲料。你們給我準備了一套囚服。因此就算他綁架過我,我和他還是朋友。就算你們為英國做事,我們也是敵人。”說的越多,自己就越安全。因為律師有權檢查審訊錄像。有審訊無錄像,主管就得背鍋。
艾力道:“安東尼綁架了你?”
梁襲否認:“不,是綁架犯綁架了我。”意圖讓自己的證詞指控安東尼,這樣就可以名正言順羈押安東尼。
梁襲道:“你們不可能知道真相。因為你們也好,德國人也好,都只局限在一部分信息中。我確實有把握有能力抓到幕后黑手,甚至追回閃存。但我在這里聲明,我這次絕對不會幫助你們解決這件事。有事找我律師,沒事該起訴就起訴,該暗殺就暗殺,請便吧。”
艾力還想說什么,耳麥傳來命令,艾力左右看了一眼身邊這對金童玉女,三人一起站起來,離開玻璃房。
梁襲目送三人離開,仍舊坐在椅子上,對自己正面的玻璃招招手:“蕾娜,進來時候幫我帶一壺紅茶。”
蕾娜提腳要進玻璃房,被梁襲這句話打擊的到一邊郁悶了好久。她和別人不同,別人會認為梁襲名不虛傳,但鋒芒太露,咄咄逼人。蕾娜無法接受自己和梁襲之間差距這么大,每一次無預兆的被梁襲猜對,都讓她非常難受。她想做一個別人捉摸不透的人,而不是一個被人看的清清楚楚的人。
梁襲當然不知道蕾娜在外面要進來,他在大膽假設,小心求證。等了一會沒見人,也沒聽見聲音,梁襲經過腦海的分析后,再次小心求證:“方便的話,叔叔你可以直接進來。”梁襲日常不掩飾臉部表情,不代表他不會演戲,淡淡然說的話讓人拿不準他到底是不是在訛人。
于是蕾父和蕾娜一起進入玻璃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