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襲問:“第一個問題,他們有沒有告訴你箱子內是什么?”
莉安回答:“他們說是一些違禁藥物。”
梁襲點頭:“第二個問題,他們分別叫什么名字?”
莉安回答:“阿西卡和阿蘭卡。”
梁襲問:“第三個問題,你有沒有發現過他們藏匿在身上的手槍?”
莉安回答:“沒有。”
梁襲道:“這有些奇怪。他們當時穿的是一件短袖T恤,加上一件薄外套。他們搬運箱子后,因為天氣非常炎熱,脫掉了外套。這點巡警可以作證。巡警見到他們時,他們穿的是T恤和牛仔褲。你們三人下車,陪同巡警檢查公文與箱子編碼,核對沒問題后巡警離開,你們三人上車離開。十分鐘后,反恐辦公室截停你們車輛,阿西卡從副駕駛位跳車,拔出別在后腰的手槍向警察射擊。”
梁襲道:“第四個問題來了,坐在小貨車后座的你,真的沒有看見阿西卡的手槍嗎?”
莉安想了一會:“或許他把手槍藏在副駕駛位,趁我不注意把手槍別在腰間。”
梁襲點頭:“他一直躲著你藏槍,后來又不躲著你把手槍別在后腰上,為什么要趁你不注意呢?”
莉安好一會才回答:“我沒有注意到。”
“好的。”梁襲也不糾纏這問題,翻到第二頁口供,道:“你招供稱并不知道運輸的是武器。”
“對。”
“你又說,你認為運輸的是違禁品。”
“是。”
梁襲道:“第五個問題,你為什么會認為違禁品不是武器呢?”
莉安回答:“剛剛我說過,阿西卡告訴我運輸的是違禁藥品。”
梁襲道:“哎呀呀!但是口供中卻沒有說違禁藥物,你的回答是不知道是什么,你是按照父親的命令上貨車,他們負責將貨物送到你的辦公室。”
莉安一頓,解釋道:“當時我不想說太多,以免加重自己嫌疑。”
梁襲道:“那好吧,第六個問題,你還有沒有隱瞞的事情?這是你的口供復印件,你檢查一下,我去抽根煙,我希望回來之后有明確的答案,我不會再接受任何解釋。”
抓個煙鬼讓他點根煙,煙滅后梁襲回到了審訊室,態度溫和對莉安道:“我重申一遍,監獄和地獄只有一線之隔。現在我重復我的第六個問題:你還有沒有向我們隱瞞和欺騙我們的事情。”
莉安認真看著梁襲的眼睛回答:“沒有。”
“確定?”
“非常確定。”
劉真在一邊撐著下巴,今天不用配合,梁襲的狀態回來了,面前的小姑娘根本不堪一擊。之前幾天不知道梁襲干嘛了,導致自己辦事還是用了一些腦子。
梁襲翻開口供,從另外一個檔案袋拿出一張照片推到莉安面前:“你說你不知道這是什么?”
“不,我反問警官:這是槍嗎?”
梁襲看口供,點頭:“是我看錯口供了。你認為這是槍嗎?”
莉安額頭出細汗:“是的。”
梁襲道:“可是你的回答是:不知道。”
莉安急道:“不,我知道,這是M2。”之前十分鐘的游戲視頻中,莉安控制的角色兩次使用M2,雖然已經有百年歷史,但槍身區別并不大。
梁襲揮手,外面人把M2拆卸后的零件拿了進來放在桌子上。梁襲看過類似視頻,有牛人47秒將m2拆卸成零件,用85秒重新組裝起來。梁襲道:“把它組裝起來。”
莉安看著面前的M2,道:“我不會。”
“你真的不會嗎?”梁襲提高音量,盯著莉安:“第七個問題,你真的不會嗎?”
伴隨這句問話,兩名藍河特警身穿辨識度很高的衣服出現在門口。莉安看向他們,只見一個獨眼人雙手插在口袋,嘴上叼著一根煙,似笑非笑的在門口看著自己。當即莉安眼淚就下來了,她伸手拿過兩個零件放上軌道,用力一推,將兩個零件組裝成一個零件。三分鐘后,一臺M2機槍完整的出現在桌子上。
莉安組裝后,看著梁襲連連道歉:“對不起,對不起我撒謊了,請原諒我。求你不要把我交給刀鋒,懇求你。”
梁襲很滿意莉安的態度,道:“獨眼,關門。”
“你XX!”獨眼很不滿的關上門。不是開玩笑,他真的準備來帶走莉安。梁襲就有這個優點,他很少恫嚇別人,他是個要臉的人,恫嚇失敗會很丟人。梁襲仔細分析口供和警員們做的筆錄就發現了莉安在撒謊。借助這個謊言梁襲擴大戰果。其態度仍舊是試不孕,你招就招。不招的話我已經點明你在撒謊,我對反恐辦公室也有了交代。人就順理成章交給獨眼去處理。
莉安被父親派遣到英國的原因是,她要負責組裝與調試兩口機槍。由于熱愛第一人稱射擊游戲,莉安很喜歡槍械。不過她不容易接觸到槍械,于是她和一位靶場主管好上,順理成章的接觸到很多槍械,主管甚至為了她辦會員證而丟掉工作。
莉安父親知道莉安未婚先孕,孩子的爹已經跑路,并且對方還是非裔,根本無法在圈內隱瞞孩子的存在。莉安的父親給了莉安自殺的藥物,讓她自己了斷,不要玷污了家族的聲譽。她的事曝光,會連累家族其他男人在圣教圈內的地位,并且這種鄙視對待會持續很多年。因為莉安嚴重違反了神的旨意。而莉安為了活下來,告訴自己父親自己學了很多東西,可以幫他們做事情。其中就包括拆卸和組裝M2。因為莉安這枚棋子,莫得才得到了改裝M2的工作。
利用莉安,利用M2是在半年前球場恐襲失敗之后,圣旗開始的新襲擊計劃。可惜的是莉安并不知道襲擊目標。她提供四條有用的信息,第一條信息:另外一把M2由她哥哥和堂哥從海路運輸到英國。第二條信息是阿西卡在貨車上告訴她的,他們將以修理工身份,將M2拆卸運輸到某大樓指定位置。莉安詢問哪個大樓,畢竟組裝工作由她負責。但阿西卡他們并不知道具體大樓。第三個信息,阿西卡兩人住所在他們到達倫敦前已經安排好,是印度人和圣教信徒聚集區中間小三角區域的一個老舊聯排樓。這類樓之前介紹過,互相之間緊挨著,多為三層建筑,沒有前院沒有后院,多為狹長型建筑,占地面積通常不超過70平米。其建筑風格彰顯英倫之風。
第四個信息是最重要一條信息,M2不是送到莉安的辦公室,而是送到阿西卡他們的住所。莉安要在阿西卡他們住所檢查槍械的完整度,還有遙控設備的有效性。
可以得出一個推斷:恐份要潛入的大樓極可能在阿西卡臨時住所的附近。
推開阿西卡兩人租住的房子,一組武裝人員上樓,一組武裝人員掃清一樓,雖然知道這里有歹徒的可能性很低,但反恐辦公室探員深知和梁襲辦案見到上帝是神跡,見到撒旦只能算是意外。
梁襲留在裝甲吉普車內和劉真看周邊地圖。這里是印度人集聚區和圣教信徒聚集區的緩沖區,主要居住者為印裔圣教信徒。印度是個神奇的國家,除了開掛之外,他們宗教五花八門,諸如大家所知的佛教就源于印度,但佛教在印度是個小弟弟,他們創造了佛教,但他們不相信佛教。佛教信徒人數占比為0.77。信徒最多是印度教,到達80以上,第二名是圣教,12左右。
這個區域三角形,面積只有0.5平方公里,被人們稱呼為小三角。
小三角一邊是印度聚集區,一邊是圣教信徒聚集區,還有一條邊距離著名的卡納街不過兩個街區,卡納街也被稱呼為男人街和時裝街。這條商業街全長三公里,大部分與男性時裝有關。比如定制西裝裁縫店,比如手工英倫風格馬丁靴。整條街道遍布了世界各時裝品牌的旗艦店。卡納街也是上世紀六十年代倫敦排名第一的商業街。如今的卡納街主要以時尚品牌,小眾立獨設計師品牌為主,加之幾十家獨一無二的精品店、禮品店和古董店,仍舊是游客和倫敦本地人都很喜歡的一條商業街。
劉真道:“卡納街最高建筑20米,大部分在15米左右。店鋪很多。歹徒無法居高掃射。在恐份開始掃射后,游客們可以在數秒之內進入身邊的店鋪臨時避難。以我的看法,這條街的地理位置并不適合恐襲。”
梁襲同意,看著地圖道:“半徑兩公里內沒有合適的襲擊對象。”
“安全。”對講機傳來匯報聲。
兩名武裝人員先下車,劉真和梁襲再下車,武裝人員站立在兩人身后,邊倒退跟隨兩人,邊觀察周邊動靜。正常來說,歹徒不可能和全副武裝的倫敦比特犬硬剛,但萬一呢……
梁襲進入一樓,窗簾和門窗緊閉,梁襲抽動鼻子:“味道不對。”
“什么味道?”
“沒有那股被密封了一天以上的空氣味道。”梁襲道:“這里有第三個人居住。”
探員在二樓探頭道:“四個人。”
劉真一撫額頭,踏馬的!應該留阿西卡他們的活口。不過對方持有槍支,硬留活口是對下屬生命的不負責。
生活用品諸如牙刷,毛巾,牙杯,喝水杯等都是四件。聽探員說明后,劉真對講機讓人通知物證進場。她相信能找到另外兩人的DNA。不過DNA沒有比對對象就沒有任何用處。
“梁先生。”探員呼喊了一句。
梁襲和劉真上到二樓,二樓是一個大客廳。二樓客廳正中間為一堵墻,墻上掛著和左右兩邊窗戶一模一樣的窗簾,探員拉開窗簾,只見一面黑色圣旗出現在墻上。這面圣旗是恐份通用的旗幟。通常他們會在旗幟前錄像,說明自己要干什么,比如處死人質,比如發表宣言等。
這幾年來,圣旗在多次襲擊中始終沒有達成目的,也沒有能力預告襲擊,所以梁襲從來沒有在和圣旗的交鋒中見過這面黑色的旗幟。
梁襲沒有對此評價,對探員點點頭上了三樓,三樓為兩間臥室。梁襲先看臥室,再去兩個臥室各自的洗手間查看,對身邊陪同自己的探員道:“把四人份的東西都列出來,牙刷,水杯,牙杯,枕套,床單,香皂,潔廁劑,馬桶刷,衛生紙等等生活用品全部列出來。”
梁襲補充:“二樓冰箱內的飲料,水,可能有的茶葉,咖啡,雪茄。一樓刀具等等。盡可能列詳細,包括品牌,最好讓小白做個目錄。”
“收到。”雖然很麻煩,但顧問的需要就是我的需要。
梁襲戴著手套翻看垃圾桶內的垃圾,邊查看邊道:“現在有個問題。對方顯然已經逃走,但是為什么不點一把火呢?房子內留的信息實在太多了。”
話音剛落,只聽見房子后傳來喊聲:“嘿,警察。”伴隨槍聲,一聲轟響后房子震動。
劉真按梁襲蹲下,抽出手槍:“你留在這里,你們保護他。”沒人把反恐辦公室當人看是嗎?十五名全副武裝人員包圍房子情況下,竟然還有人敢直接發動攻擊。
劉真快步而下,轟的一聲,一團火從一樓沖出,劉真急忙趴下,一摸發梢已經焦了部分。下到一樓看了一眼劉真就明白發生什么事。
房子結構在前文介紹過,沒有前院和后院,前門是人行道和馬路,后門亦是如此。一輛SUV從后門沖上人行道,撞開墻體,大半截汽車沖入一樓。汽車上攜帶有汽油或者其他大量可燃物,著火后造成了突然爆發式燃燒。
劉真拿了對講機喊:“撤,所有人撤出建筑物。”
劉真剛下達命令,汽車發生了炸爆,火焰炸滿整個一樓。劉真人已經閃到大門外,拿對講機:“一樓無法通行,樓內人員撤退到二樓跳窗,附近探員接應。”
收到命令后,兩名探員左右拉起梁襲胳膊朝樓下跑,梁襲忙道:“不要吧,應該還有其他辦法。”
一名探員順手拖拽一條椅子砸向二樓客廳的窗戶,砸出一個大洞。一名探員拿起落地燈將玻璃碎片掃干凈。這時候火焰已經順著木制樓梯出現在二樓,各種燒焦的有毒煙霧奔騰而至。
“好,準備好了。”一樓下面傳來呼喊聲。
“臥槽!”梁襲被人左右架起從窗戶扔了出去,下方接應的兩名探員在抱住梁襲的同時一起朝后倒,卸掉大部分力量,使得梁襲安全著陸。另外兩名探員一前一后跳下來,落地之后膝蓋下沉人朝前一滾,輕松簡單,完全沒有問題。
劉真人轉到了后門,問:“什么情況?”
開槍的探員匯報:“女性,不清楚年齡,開車沖了過來。”
一名探員問:“你不會開槍嗎?”
“我開了槍。”探員自我檢討:“但我沒有保持射擊姿勢,浪費了寶貴的時間。”如果能早兩秒開槍,或許能阻止汽車撞擊房子。當時探員的槍雖然懸掛在胸前,但是打開了保險。事發當時,他正在向對街的金發妹子拋媚眼。
實則他并沒有浪費時間,汽車沖上人行道路沿時,他已經關閉保險,瞄準汽車駕駛人并且喊出了警察身份。可惜給他的反應時間實在太短,人行道也就一米五的寬度。探員只來得及兩發點射,眼看著汽車沖入房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