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錯,他是英國人。”
在物證人員前往度假村時,梁襲接到了小白的電話。不需要勞駕物證技術部門,口香糖上有清晰的指紋,通過手機拍照傳輸,小白比對指紋很快就找到指紋的主人。羅密歐思量再三,讓物證人員收隊,自己與波比和梁襲趕往反恐辦公室。
在車上見梁襲一個人靠在車門看車外風景,表情陰晴不定,波比忍不住道:“雖然我不想問,但是我還是想問,想什么呢?”
梁襲回頭看波比:“我只是猜他是英國人,沒想到他真是英國人。”
波比不理解。
梁襲解釋:“如果要幫助一個人更換身份,優選是腐爛國家,只要有錢,司法部門能給你創造出一個新身份。次選是戰亂國家,有很多可以更換身份的尸體。在這個世界上有一個合法的獲得身份的方法。”
波比接口:“污點證人?”
梁襲點頭:“有趣在污點證人的新身份非常保密,即使這個人因為殺人被捕,直到其服刑完畢,司法部門也可能無法得知此人曾經是污點證人。”
波比回答:“新身份本應該如此,代表著新的人生。”
梁襲道:“一個新身份的產生需要層層把關,警察、檢察官等都無法一力為某人提供一個新身份。”
波比:“然后呢?”
坐最后一排的羅密歐道:“但是情報機構可以在小范圍,甚至是主管同意的情況下,給與他人新身份。新身份所有資料會錄入系統,就如同這個人真實存在一樣。這是因為情報工作的特殊性所導致,相對于檢方旗下證人保護機構而言,情報機構提供的身份更為嚴密,除了給與身份人或者團隊知曉外,不會有其他人知道這件事。”
梁襲道:“有可能是副局長他們提供的身份。”
羅密歐沉思片刻:“不是,據我所知各國情報部門都掌握有目標國家的一些身份,我們武斷的判定是不對的。此外在市黑也有養身份的人。”
全球每年失蹤人口大約為250萬,其中以女性最多,兒童次之。此外諸如意大利等一些國家曾經進行多次大赦,沒有身份的人可以直接獲取身份。對于專業人士來說,身份可操作空間相對比較大。因此羅密歐經過思考認為梁襲懷疑副局長是一種武斷的思考方式。合作過幾次,羅密歐知道梁襲的短板是先入為主,一旦梁襲先入為主就看不見事實真相。
梁襲一直在提醒自己不要先入為主,聽羅密歐這么分析知道自己又犯錯了。在只知道目標持有英國身份情況下就把副局長聯系在一起,實在過于輕率。
目標:辛巴,男性,31歲,曾經在北愛都柏林擔任海灘救生員工作。半年前辛巴到倫敦奔現,見到了網戀一年的女友,在女友幫助下在一所中學擔任校務的工作。雖然不久后兩人分手,但辛巴就此留在了倫敦。
小白介紹:“身份合法,照片相符,沒有犯罪記錄。”英國沒有戶籍制,他們采取利福為基礎的個人申報制。英國的社會利福從小孩覆蓋到老人,如果你不領取利福,以打短工維生,就可以游離在官方資料外。
小白針對辛巴進行社會面調查,發現他在北愛從沒有領過社會利福,也沒有報過稅。
梁襲道:“看來就是正主了。”
羅密歐:“應該怎么布置?”
梁襲思考著,轉頭看向一邊空著的位置。現在已經是晚上,羅杰早就跑路。梁襲挑下了下眉毛道:“前特工教官。”
羅密歐會心一笑。
波比一邊道:“我現在算是看清楚你們這些偵探,你們不是破桉多厲害,你們是能把手上的資源利用到極限。”
梁襲問:“是不是沒有參與感?”
波比道:“是挺無聊的。”梁襲說的沒錯,一天下來,兩名偵探借用自己的房子和芬妮談事,借用自己身份和別墅老板交涉,借用自己的車隊當交通工具。自己完全是多余的,如果不是看在他們在調查塞拉死因的份上……好吧,必須承認跟著跑也挺有意思的,總比窩在家里強。
日常波比消遣就是派對和妹子,但在母親逼婚的節骨眼上,妹子是不敢接觸的。萬一被母親發現,妹子順桿子朝上爬,那就麻煩大了。也因為塞拉的遇害,波比近期沒有興趣和妹子們多接觸,他正在尋找自己的第二興趣。雖然目前還沒找到第二興趣,但波比知道自己的第二興趣絕對不是幫梁襲跑腿。
梁襲道:“既然無聊你先回去,到時候我把結果告訴你。”
波比果斷拒絕:“我要看過程。要么我全程跟著你們,要么到了辦事時叫上我。”這也是最關鍵的一步如果計劃順利,不僅能獲得殺害塞拉兇手的線索與資料,說不定還能挖出芬妮口中的雇主。要么說能不使用暴力就不要使用暴力,因為一旦使用暴力性質就變得惡劣,后果變得嚴重。假設塞拉沒死,沒有人會投入這么大熱情去調查桉件,即使梁襲吃飽撐著摸到了門檻,也會被塞拉主動阻止,活塞拉可不想惹事。
這種情況也反應在社會上。原本兩人就是吵架,連巡警看了都懶得管。一旦有人出手,性質就變了。受到攻擊的人倒地、受傷,乃至死亡,性質和后果完全不一樣。
梁襲突然想到:“我記得蘭克大導演和你是忘年交。”
波比當然明白梁襲意思,道:“我聯系他。”
羅杰編劇加上蘭克導演,這排場就算主角是只黑猩猩,也能賣一波票房。
第二天,前特工教官羅杰和英國知名大導演蘭克在蘭克的府邸進行劇本研究。
第三天,演員入場,背誦臺詞,接受兩個老頭的指導。
第四天,演員正式登臺表演。
為了安全和隱秘,本次演員只攜帶偽裝成香煙的錄音器,在中午與目標辛巴進行接觸。演員使用部分暴力表達自己對塞拉遇害存留的憤怒,增強渲染,他將一個悶騷中年人的無奈、憤怒和懇求演繹的淋漓盡致。
面對失去部下,愛兵如子的演員,內心有愧的辛巴將當時的情況告訴了演員。去掉技術部分,整理前因后果如下:
起初駭客們的攻擊相當順利,但在開始下載資料后觸發了警報。原來深海設置了資料下載的上限,一定時間內服務器資料不能被下載超過比如1個G,一旦超過數值,服務器會啟動主動防御系統,限制縮減帶寬,通知血月技術團調查。
駭客們暫停下載,辛巴作為臨時隊長向芬妮反應了情況,不一會芬妮通知辛巴,雇主派人應援。一個目的是干擾技術團隊的判斷,一個目的是掩蓋他們下載的痕跡。援軍進入戰場后不久,服務器解除警報。休息等待了一天左右,在援軍的配合下再次開始盜取資料,哪知道在一切順利之時,對方突然用物理手段阻止了入侵。
辛巴回憶稱,在援軍入場后,一直默默不做聲的塞拉當時非常驚愕的站起來,難以置信的看著屏幕。作為主管的辛巴詢問塞拉,塞拉搖頭說沒事,自己只是坐久累了。援軍在收拾善后后,大家接到通知先休息一天。大家散去時,塞拉還在忙碌,辛巴走過去準備詢問,塞拉干脆把電腦屏幕蓋上,拿著電腦上廁所去。
當天休息,幾個年輕人從小一起參加孤老會的計算機訓練營,關系很好,期間有說有笑有玩。塞拉是他們當中的一個異類,沒有參與到集體活動中,一個人窩在臥室中,只有吃飯時間露面。辛巴發現塞拉精神恍忽,在晚飯后特意去見了塞拉,詢問是不是有什么心事,塞拉避而不談。
最后就是由上面安排大家分開撤離。
辛巴本人對本次行動充滿疑慮,他們五個人是孤老會特別挑選出的有計算機天賦的孤兒,在一起生活和學習三年后大家各奔東西,從此再也沒有見面與溝通。辛巴不明白是因為什么樣的大事,老板才會要求他們五個人聚在一起工作。
此外辛巴告訴演員,援軍很可能是血月服務器技術團隊中的一員,或者是前成員,肯定是一位比較熟悉血月服務器的駭客。援軍的技術水平很高,但距離辛巴他們還有一定的差距。辛巴猜想這位援軍駭客不是因為技術好而來協助他們,而是因為援軍熟悉血月服務器才來協助他們。
聽到此羅密歐和梁襲都產生了疑問。假如雇主一開始就掌控了一名血月服務器技術團隊成員,那么為什么不在第一時間向5名孤老會駭客進行培訓或者說明呢?非要在他們碰壁之后再加入呢?一個可能,在得知5駭客碰壁之后,雇主臨時抓了一名血月技術人員。一個可能,雇主高估了5駭客的能力,在他們碰壁后無奈放出自己雇傭的血月技術人員。
梁襲雖然在計算機互聯網領域是個小白,但是他知道塞拉在行業內的水平。5駭客如果是平均塞拉水平,雇主掌握的血技人員知道服務器的深淺,那就不應該讓他們去碰壁,也不會觸發警報。因此,第二個可能是不成立的。
雖然存在可能,但是羅密歐和梁襲都不認同以上兩個推測。
在小白技術協助說明之后,羅比特做出大膽推測:“塞拉認識援軍。”
梁襲做出更大膽猜測:“援軍是菲奧娜。”
兩句話一出,直接把在場的羅杰和小白嚇尿,實則梁襲也嚇到羅密歐,羅密歐道:“這個有待斟酌。”如果援軍是菲奧娜,那代表菲奧娜雇主很可能是菲爾之類的英國掌權高層。
梁襲則道:“塞拉的社交情況被查的一清二楚,就連網絡社交也被清查。菲奧娜或許是塞拉往來最密切的朋友。最重要一點,我知道菲奧娜手上有深海的電腦,據說里面有不少深海團閑暇時折騰出來的黑科技。”
梁襲說完,現場一片沉默,除了剛從手機中走出來莫名其妙的波比外,他見大家一臉凝重也不敢說話。羅密歐先開口:“你之前說菲爾被人做局,有人逼菲爾離開現在崗位,會不會菲奧娜那邊有同樣情況呢?”
“我不認為會從菲奧娜技術上做局。”梁襲道:“塞拉知道菲奧娜掌握有深海的黑科技。很可能塞拉與菲奧娜聯系,質問菲奧娜是不是雇主的援軍,結果引來殺身之禍。塞拉約見我,是想告訴我照片被修改的事。”
這么重大的推測,羅密歐必須唱反調:“按照你的推測,塞拉與菲奧娜聯系,導致菲奧娜心生滅口之心。但是塞拉是怎么被滅口?塞拉在傍晚返回自己家,殺手在晚上七點接到委托,晚上十點多殺害塞拉。假設菲奧娜是壞人的援軍,壞人肯定有很強的能量,需要臨時雇傭一個殺手嗎?為什么到了晚上七點壞人才決定殺害塞拉呢?不應該是塞拉出現后就攻擊她嗎?甚至可以直接攻擊在度假別墅內的塞拉。你要注意,壞人雇殺手之前,塞拉并沒有電話約你見面。不是因為約見你塞拉才遇害。”
梁襲無法反駁羅密歐的看法,道:“有必要見一見菲奧娜。”
羅杰忙道:“你猜測是對的,見菲奧娜等同送死。你猜測是錯的……可以啊,如果你死了,那坐實了菲奧娜是壞人幫兇的身份。不過,我們也搞不倒菲奧娜和她老板。”菲奧娜是壞人幫兇,這件事極可能與菲爾有關。別說梁襲,菲爾狗急跳墻之下,在場所有人都活不了。
梁襲道:“我雖然懷疑菲奧娜,但我相信菲奧娜。我想和她見一面,只有這樣才能證明我的猜測是對是錯。”
波比插口問道:“你先等等,如果你死了,我應該幫你殺掉誰?”
梁襲氣道:“老子不會死,死了也不需要你報仇。”
波比大手一會道:“小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