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許可以這么說,幾位強勢長老都有意愿修改規則,讓長老擁有瀏覽情報的特權。因此幾位強勢人物存在聯合的可能。那死去的兩位長老繼承人呢?根據梁襲了解,繼承者上任第一年為實習長老,這個階段他們只有對行政管理團隊的監管權,沒有投票權和提案權。目前有決定權的長老只剩下三人,可以說是最好的修改血月規則的時機。
回到本案中,從各方牽扯到利益來看就能理解漢娜為什么保持沉默,她在坐山觀虎斗。這就解釋了為什么血月管家要強出頭,而不是恪守管家本分。和考斯特為什么那么著急一個道理。考斯特知道這或許是最后一班車。他愿意用五席下長老議席換取一個長老身份,接著他就可以與漢娜、血月伯爵合作改變血月規則。這樣一來,大家都可以悶聲發大財。
梁襲說到這里,問:“會不會是這樣的故事。約克忠誠考斯特,血月管家假意收買約克與黑月聯系,每殺死一個長老,血月管家就會額外支付一筆報酬。約克作為‘背叛’了考斯特的內鬼承擔了指引黑月的任務。約克知道三長老在密室,所以讓黑月在一樓裝模作樣,等三長老出來之后,黑月再攻擊三長老。”
羅密歐看了梁襲數秒,道:“我認為你在分析上屬于臆想,很勉強根據利益將大家分配陣營。梁襲,我建議你尊重客觀事實,而不是投身到陰謀論中。你要處理的問題是:誰是元兇。這是我的個人看法,我認為殺人動機可以作為推論參考,但不能因為利益立場而下定論。”語氣中帶有一絲嚴厲,鑒于兩人的關系,可以說羅密歐這話說的很重。
梁襲琢磨一會,問:“可以結案了嗎?”
羅密歐道:“梁襲,我們是偵探,就算伱這個偵探不講究證據,你日常還是恪守推測必須驗證的原則。今天你什么都沒有,沒有證據,沒有驗證,你就想結案了?我不殺伯仁,伯仁卻因我而死。你要考慮后果,不要玷污了偵探這個職業。”
小白暗中點贊:第一次見到敢當面怒懟梁襲的人。乖巧的她忙給梁襲倒上茶,喝了這口水后噴他。
未曾想梁襲喝了水之后卻道:“唉!這件事很難辦,我不是很愿意證明血月管家是元兇。”
羅密歐道:“我們還原了現場,他的嫌疑確實很大。”
梁襲問:“約克呢?”
羅密歐:“約克在考斯特保鏢中屬于跑腿人物,或許不是他在指揮黑月,他是被派遣到二樓到一樓的樓梯口觀察黑月動向。”
“等等,你同意有人在現場指揮黑月歹徒?”
“我同意。”
梁襲道:“從監控來看,除了約克可以指揮歹徒之外,還有誰能指揮歹徒?城堡信號被屏蔽,歹徒也沒有使用其他通訊工具。我們清點過人數,只有約克在歹徒十米范圍內,并且在視距范圍內。除了他還有誰呢?”
羅密歐反問:“如果約克是內鬼,為什么約克沒有告訴歹徒血月管家進入了密室呢?為什么歹徒每個房間的進行搜查呢?你自己過來看,這個密室門根本沒有破壞的痕跡。歹徒逼供了一名工作工人,如果歹徒目標是血月管家,歹徒是在演戲,怎么也得象征性攻擊密室門。”
梁襲沒吭聲,走到客廳東面樓梯口位置,這里有一排樓梯向上,而后折返分成兩道樓梯到二樓。梁襲上二樓,又從二樓下來:“樓梯位置正對密室門,約克不可能看不見血月管家進入密室。”
“我們暫時不管約克,因為無法確定他是探子還是內鬼。”羅密歐道:“歹徒逼供工作人員,問的是什么問題?為什么他們搜查了所有房間,卻沒有踹密室門?按照邏輯來說,密室門口有一個明顯的掌紋認證器,歹徒應該想到自己尋找的目標躲藏在密室內。為什么歹徒演戲不演全套,甚至沒有嘗試對密室門進行射擊,說不定可以射穿密室,射殺里面的人呢?”
梁襲無奈道:“只有一個解釋,歹徒知道雇主在密室內。”
羅密歐問:“那歹徒在找什么?還是純粹的拖延時間?”
哎呀!梁襲懊惱道:“我又先入為主。歹徒應該是在找漢娜。我之前推測,元兇通知漢娜逃脫,我的思維就以此為基礎,卻忘記了只是推測,并非驗證過的結果。推翻之前的推測,從現場變化可以發現,歹徒也好,血月管家也好,約克也好,他們并不知道漢娜已經離開。”
梁襲走到漢娜的位置回憶案情。漢娜親自泡咖啡,咖啡機在樓梯下方接近廚房的位置。漢娜聽見槍聲后立刻朝廚房走,從廚房側門走出一樓上了接應自己的汽車。也就是說,漢娜得知襲擊消息的來源不是血月管家。為什么漢娜寧可叫律師也不愿意回答羅密歐問題呢?因為給漢娜提供襲擊消息的人應該是漢娜潛藏在某人身邊的奸細。
反過來說,漢娜知道誰是元兇。漢娜昨天晚上著急上火的原因是她擔心奸細的安全。
梁襲道:“血月管家雇兇殺漢娜,或者是漢娜與其他長老。為了避免其他重要人員遇害,血月管家給考斯特指引了三樓臥室,自己帶上兩名下長老進入密室。不過無法確定歹徒目標只有漢娜,還是漢娜和三長老。”
羅密歐聽完梁襲的話后連連點頭:“就應該是這個狀態,這才是偵探梁襲。而不是考慮漢娜與誰勾結,血月管家與誰勾結,考斯特扮演了什么角色。”
梁襲笑:“我是看你年紀大不和你計較。你先確定一下約克到底是探子,還是內奸。”
羅密歐點頭,撥打考斯特律師電話:“我是北區刑偵部羅密歐。我要和考斯特聯系……別逼我發通緝令……你可以去告我,我無所謂用警察生涯換一個考斯特被捕的大新聞……好的,謝謝。”
羅密歐掛斷電話,生氣道:“考斯特現在這么豪橫,就不怕我誣陷他。”
“哈哈。”梁襲笑,顯然律師的態度把羅密歐氣壞了。
約克的行為與考斯特眾多保鏢不一致,當時肯定有保鏢注意到此事。如果約克是保鏢長派遣到二樓觀察情況的人,那約克就沒事。反之,現在可能已經找不到完好無損的約克。
約克是探子還是內奸,可以通過驗證結果來說明。確定約克人設后,接下去就能剝絲抽繭的獲得答案。但梁襲內心壓力很大,他真不想指證血月管家。可是契合證據與推理后,血月管家的嫌疑在一步步的增大。如果約克是內奸,血月管家還可以翻身,如果約克是保鏢長派遣的探子,血月管家身上的疑點就越來越多。
作為一位偵探,公開接案,與警探一起合作的偵探應該說真話嗎?梁襲相信在沒有鐵證之前,羅密歐是不會指證血月管家。自己則不同,漢娜的要求,血月的期盼,大家都在等自己的結論。
在等待中梁襲問:“一個對你很好的人犯罪,你會怎么辦?當作沒看見他的罪行,還是幫他掩蓋罪行?”
羅密歐愣了好一會,這才明白為什么梁襲跳進陰謀論坑中,梁襲是在努力為血月管家開脫。羅密歐想了好久,道:“要看我的身份,我的身份如果是兒子,是朋友,是父親,是丈夫,我一定會想辦法包庇他。如果我的身份是警察,即使他的犯罪動機情有可原,值得同情,我也必須抓他。”
梁襲問:“偵探呢?”
羅密歐回答:“偵探想怎樣就怎樣吧。你如果站立在真相一邊,你會傷害對你親近的人,但可以保有你的聲譽。你花費了三四年的時間建立起來聲譽,有可能因為你的偏袒而付之東流。這是個選擇題,屬于你的選擇題。我只能說成年人的選擇都是痛苦的,最好不要抱有一舉兩得的想法,世界沒有那么美好。想要一件東西,有時候必須放棄另外一件東西。”
如梁襲可以和菲奧娜暗地往來,菲奧娜也愿意為梁襲保密,但同時梁襲必須承擔失去卡琳和失去自己的危險。或許有極低的可能卡琳接受了菲奧娜,三人快樂生活在一起。這就是羅密歐提醒的,最好不要有一舉兩得想法中的一舉兩得。
梁襲是偵探不是賭徒,偵探是不會去賭極低概率。或許梁襲冒險一搏,既保全了名聲,又幫助了血月管家,但客觀上失敗率極高。羅密歐和小白都是警察,他們或許會閉嘴,但他們絕對不會和梁襲同流合污。偵探必須尊重事實,卡琳眼中容不得沙子是事實,更何況是菲奧娜幾十公斤的沙子。或許卡琳眼中能容納沙子呢?如果是這樣,兩人就不會相愛,他們的愛情是建立在互相尊重的基礎上,并不存在從屬地位。
羅密歐不喜歡和考斯特這樣的人進行溝通,雖然接通了電話,但考斯特的態度并不友好。梁襲湊過去說了一句:“喂,聽我說,我們要什么,你最好給什么,這樣對大家都好。”
“你知道我是誰嗎?”
梁襲笑,伸手摁掉了電話,對羅密歐道:“讓他背鍋吧。小白,通知大家收隊,今晚我請客。”太好了,最喜歡這種背鍋俠,讓自己繞過了抉擇的門檻。
羅密歐忙道:“這也不是他干的。”
梁襲道:“除了他之外,所有人都配合我們的調查。我們的結論是:由于考斯特拒絕配合警方調查,因此本案沒有真相。元兇是誰,只能是大家自己猜想。到時候他說愿意配合調查,我們可以說:已經過去XX天,能力有限,無法取證。奇怪,現在是上午十點半,波比死哪去了?”不給羅密歐說話機會,直接轉移話題。
說話間,電話響起,羅密歐看梁襲,梁襲道:“讓他發飆。”
梁襲失算了,電話接通后,考斯特先道歉:“對不起,剛才接電話的是我的私人助理,他已經被開除了。你們需要了解什么情況?”
梁襲舉大拇指,這人可以。且不說剛才是助理還是他本人,就沖著馬上改變態度這一點,他做個梟雄是綽綽有余。或者可以這么理解,他本沒打算用囂張的態度應對羅密歐,只是擺出這幅態度來試探羅密歐和梁襲的態度與掌握的信息。
羅密歐放擴音,梁襲道:“你好考斯特先生,我叫梁襲,是北區刑偵部翻譯顧問。我們需要你配合調查兩件事。第一件事,如果方便的話,請告知我們是誰通知你城堡可能遇襲。第二件事:我需要和你的保鏢約克進行視頻通話。”
電話陷入沉默,許久后考斯特才開口道:“請你們理解,我不能告訴你誰通知了我。別人幫助我,我不能出賣別人。我想你們能問這個問題,已經知道是誰通知我了,何必讓我枉做小人呢?至于第二件事,我已經給約克等保鏢放假,如果你確實有需求,我可以在兩到三小時內找到約克。”
梁襲好奇問:“有人在你身邊?是你的大腦團隊?”
考斯特大笑:“梁襲!呵呵,我早聽說過你了,受到血月保護的尊貴級貴賓,名不虛傳。”
梁襲一怔:“不對啊,只是尊貴級貴賓,從來沒有受到保護。難道有人克扣我的利福?”
“里斯通在我身邊。”考斯特不想和梁襲耍嘴皮,道:“他說你是一個很有趣的朋友,我們溝通時,他很明顯在態度也言辭上維護你。”
“哇,你要這么說下次吃飯我必須買單。”梁襲道:“你直接告訴我吧,你有沒有動約克?”
“你和他說。”這句話是考斯特對里斯通說的。
里斯通道:“梁襲,我是里斯通。你是不是看見二樓監控?看見約克離開后,歹徒上樓的視頻?我負責告訴你,是保鏢長派遣約克打圍外,負責偵查歹徒動向。理由是約克是土耳其人,會說土耳其語,能聽懂歹徒在說什么。”
梁襲看了眼羅密歐,道:“最后一個問題。”
“怎么還有問題?”
梁襲道:“第一個問題不是沒有解決嗎?”
里斯通無奈:“你說。”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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