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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五十九章 法國行(上)

  剛送里斯通去警局,梁襲接到了漢娜的電話,請梁襲到巴黎走一趟。

  前天上午漢娜乘車前往西班牙和法國邊境,期間發生了車禍。當時漢娜車在左車道,右車道是拉了三卷鋼卷的貨車,一輛白色小車跟隨貨車后,打左轉向燈變道。漢娜汽車減速讓行,未曾想前方有事故車,貨車剎車,白色小車未完成變道,右邊車頭撞擊在貨車的左下角。因為前有事故車,后被追尾,貨車司機有些慌張,朝左打方向盤,導致貨車左車頭撞擊在左邊護欄上,貨車運載的三捆每捆三十噸的其中兩捆鋼卷失去控制滾了下來。由于是上坡路段,一卷鋼卷滾向不遠后方漢娜乘坐的汽車。

  漢娜司機為躲避鋼卷做了一個漂移,過程中鋼卷撞擊在漢娜車的右車頭,巨大沖擊力將汽車甩出翻滾了兩圈。好在汽車回正,并且還能開,司機雖然受傷但也立刻駕駛汽車躲避過由上方道路滾來的另外一卷鋼卷。

  漢娜請梁襲、羅密歐和肯西到法國巴黎,要求他們給自己一個結論,這次車禍是人為還是意外。

  漢娜在法國很有能量,不僅各種監控,車載視頻都有,還有多位涉事司機做的筆錄,司機的資料等等。梁襲在私人飛機上看完了所有的材料,之所以這么用心,是因此尹莎和長子都打來電話,他們非常不希望是一次謀殺,因為這代表著好不容易穩定下來的血月又開始折騰。

  梁襲對此有別的看法,他認為血月已經沒有問題,即使這次是謀殺,那也是漢娜和考斯特的私人恩怨。梁襲想到這里,立刻提醒自己不要先入為主。漢娜除了血月之外,還做很多生意,進攻欲如此強的人,做事手段必然雷霆霹靂,不得罪人反倒是一件怪事。

  下了飛機后,有專車接梁襲前往四十公里外一處葡萄酒莊園豪宅,管家親自接待梁襲,告知漢娜不在莊園,但漢娜交代過梁襲有任何需要他都會盡可能滿足,不僅指工作部分,吃的玩的,只要他能辦到就一定會提供。

  梁襲在管家指引上到二樓。與傳統歐式建筑不一樣,豪宅一樓很普通,多是各種房間和廚房。二樓有一個大客廳,巨大的水晶吊燈讓這個客廳看起來無比奢華,這里的侍女全部穿著比較暴露的侍女制服,每一位都很年輕漂亮。

  老東西肯西已經到了,他坐在單人沙發處,一位侍女正在給他加茶水,肯西的一只手非常不老實的在侍女臀部來回吃豆腐,侍女也沒有拒絕,配合的輕笑。在一邊的侍女似乎見怪不怪。

  一名侍女專門為梁襲提供服務,她請梁襲落座,靠近詢問梁襲需要什么,眉目之間帶有風情。梁襲明白了,這豪宅不是漢娜的住所,而是漢娜接待賓客的地方,她自己不愿意來。或許沒有她這位主人在場,賓客們會玩的開一些。

  呵呵,拿人手短,但凡你摸一下侍女的屁股,等同欠了人家人情。還不如花錢實在一點。由此梁襲不太看得起肯西。梁襲詢問羅密歐,侍女回答羅密歐今早就到了。對這個回答梁襲頗為不爽,原來在漢娜看來,自己是一名替補偵探。

  這老東西不會在黑皮吧?

  梁襲在侍女指引下前往客廳左邊通道,這里有三個房間,侍女要敲門,梁襲看鎖后示意不用,讓侍女忙自己的去。雖然知道沒事,但梁襲還是習慣的左右看看,從錢包抽出一根小鋼絲開始倒騰鎖芯。技藝好久不練,花了梁襲一分鐘才捅開。右手拿出手機,開攝像,左手轉動門把手輕輕推門而入。

  讓人尷尬的是,梁襲進門看見羅密歐端了一杯茶,靠在一邊靜靜的等待的看著自己。

  “哈哈!”說些什么呢?

  羅密歐指了一下:“房門上有監控。”

  梁襲看玄關位置的監控視頻,原來監控安裝在房門的上方。

  羅密歐朝房間內走,道:“這是個銀窩。雖然管家保證把我的被褥什么都換新的,但我實在不想躺在老男人躺過的地方。”為什么是老男人?因為老男子掌握了很大比例的權力與財富。

  羅密歐走到窗前看戶外:“整個地方都讓我感覺很不舒服。”

  梁襲笑:“沒想到你還有潔癖。”

  “不,不,我認為把很隱私的事情娛樂化并不搞笑,也不是開放。想到將女性或者男性當作商品,供應給有權勢的人享用,不由讓我想起奴隸制,所不同的是奴隸社會用的是鞭子,現代社會用的是金錢。”

  聽羅密歐話語中帶有情緒,梁襲詢問得知昨晚漢娜就親自打電話給羅密歐。而羅密歐當場拒絕,他沒有興趣到法國去辦桉。今天一早,上司登門攔住了休假準備出門釣魚的羅密歐,做了一個小時的思想工作后,羅密歐礙于情面只能答應跑一趟。

  這么一對比,梁襲覺得人家到了中午才通知自己是有道理的,一個電話自己就屁顛屁顛來了,看人家羅老師,你有錢都請不來。有能力的人要拍權勢馬屁,只有不可或缺的人才有資格將權勢踩踏在腳下。

  “出去走走。”羅密歐把茶杯放下:“感覺杯子里的茶水都彌漫著口臭和老痰的味道。”

  后花園是林間小路,花叢搖椅,草地吊床,似乎每走幾十米就能發現一個適合男女談心的地方。到了晚餐前,管家說明后,梁襲才了解什么叫先入為主。豪宅并非銀窩,而是漢娜家族召開可夫家族會議,年度聚會的地方。設置隱秘場所是為了讓他人更好的私下交流。二樓的大客廳是會議室,三樓和二樓的房間是家族長輩居住地方,一樓是次長輩的住所,晚輩只能住20公里外的賓館。

  問題出在侍女身上,漢娜確實有一處供給權貴們享樂放縱的安全場所。當管家接到漢娜命令,得知貴賓都是男性后,就從那里調派了五名年輕貌美的侍女到豪宅工作。管家的想法很單純,你喜歡可以隨意,不喜歡侍女也能盡職的完成自己的接待工作。

  偵探不一定都是對的,特別是主觀情緒為主體時。實則普通人一旦被主觀情緒所左右,其做出的判斷基本不符合利益。諸如要死要活嫁給痞子的女孩,為了一句話把人捅死的罪犯等等。

  梁襲道:“主觀情緒又是人類本能的體現,是一種真實的應該受到尊重的思維。”

  羅密歐鄙夷:“一個客觀思考事情的人卻鼓勵人們用主觀下結論,你不感到諷刺嗎?”

  “哈哈。”梁襲笑:“作為一位工頭,我會鼓勵大家當民工,而不會鼓勵大家當工頭。言歸正傳,對桉子怎么看?”

  羅密歐搖頭:“沒看,不想看。我想做我有興趣的事,不想做被迫去做的事。”

  這就是主觀情緒,我不爽,所以我不干。沒什么不對,梁襲說的尊重指的就是這類主觀情緒。如果每個人都是理智派,那公司企業內會全是小人。領導讓大家義務加班,雖然員工們都不愿意,但沒人敢說不,因為誰也不想成為出頭鳥。

  諸如現在的00后就不同,不加班,給多少錢做多少事,不看你老板臉色,我來工作不是讓你老板開心,而是讓我自己開心。改變職場風氣,還要看00后。十年后要么他們被磨平棱角,和前輩們一樣當社畜。要么職場風氣為之一新。到底會怎樣有一個重要的指標參數:出生率。在沒有孩子家庭情況下,行走江湖爽就完了。反之,為了孩子和家庭,天大的侮辱和委屈都得扛下來。

  忍字頭上一把刀,理性有時候是被逼出來的!

  梁襲覺得自己不是來法國辦桉,而是來做思想工作。與羅密歐轉了幾圈,梁襲直接找到管家要求更換住所,住賓館也行。管家詢問得知原因后,立刻向羅梁道歉,說明了豪宅的用途,也說明了只有上規格的貴賓才會被安排到這里。

  由此性情舒暢的羅密歐去工作,梁襲已經熟知資料,悠閑的喝起了下午茶。反觀肯西那邊,這個老東西牽了一位侍女進入自己房間后,兩個小時了還沒出來。梁襲沒有和肯西打招呼,他似乎也明白了為什么偵探圈的人即使認同肯西是一名偵探,也要表明他是一個垃圾偵探。一方面說明圈內人對肯西能力的肯定,一方面說明大家對肯西人品的鄙夷。

  肯西完全不在乎大家怎么看待他,別人不和他打招呼,他無所謂,自己玩自己的。他也不主動找人說話。到了晚上七點,管家通知晚餐后,肯西才磨磨蹭蹭從自己房間出來。在客廳的梁襲捕捉到先出來的妹子流露出的憎恨表情,妹子看見梁襲看她,又恢復了甜美,對梁襲甜美一笑致意。

  三位偵探下樓到后花園餐廳,這里是半露天的餐廳,桌椅餐布銅燭紅酒水果一應俱全。西餐的桌子長型,漢娜坐在一邊的中間,身邊沒有放椅子,三位偵探只能是坐到了漢娜的對面。

  見到三人,漢娜站起來引位道:“三位,因我有急事,多有怠慢,請坐。”

  三人落座后,漢娜沒有立刻問桉子,讓人先上菜。侍女們幫忙分菜,幫忙倒酒,一通折騰后,每個人的盤子和杯子里有了食物和飲料。管家清場后自己也回到豪宅內,把整個后院留給四個人。

  漢娜詢問:“幾位偵探對本桉有什么看法?”她掃視三人,并沒有指定發言人。

  肯西肯定不會第一個開口,羅密歐左右看梁襲和肯西沒有發言意愿后,道:“如果是個意外,過于巧合。如果是謀殺,過于精巧。即使是肯西大偵探這樣的高手要進行布局,成功率也不高。”

  肯西問:“我是不是應該感謝你的夸獎?”

  “不用謝。”羅密歐回答。

  早年最著名的偵探有四人,分別是約翰、肯西、可蘭特和摩多。可蘭特已經歸隱田園,別說邀請他,就連聯系他都困難。摩多和約翰已經去世,只剩下肯辛這一個老東西還在江湖上闖蕩。中年羅密歐在刑偵界名氣很大,青年梁襲在倫敦司法部門中名氣很大,但他們兩人在歐洲偵探圈內沒有什么名氣。雖然他們也不知道什么圈,但知道肯西資歷等肯定比自己強。

  羅密歐沒有給這位前輩面子,實話實說。對此梁襲有著不同看法:“如果在一個月前,我也會這樣想。但是現在我的想法要保守的多,我認為如果肯西大偵探愿意布局的話,是有能力制造出一場意外謀殺。”

  梁襲稱贊肯西的能力,而不是說肯西干了什么事,這句贊美讓肯西無法反駁,只能謙虛道:“謝謝,太看得起我了,我沒有這樣的能力。”

  梁襲笑道:“你太謙虛了,剛剛一個月前才打敗我。”

  漢娜看肯西,還有這回事,肯西完全聽不明白疑問:“一個月前我們見過面嗎?”

  “不需要見面。”梁襲道:“作為前輩也請你直爽一些,我承認輸了,而且我確認是你。”

  肯西笑道:“不好意思,我聽不懂你在說什么。呵呵。”我就不承認。不承認你無法肯定,承認了你就能肯定。

  漢娜道:“羅密歐,請接著說。”

  羅密歐道:“這條路段只有雙車道,按照交通法規定,貨車正常行駛車道為右車道。第一輛車,拋錨小汽車。它在右側車道,根據初步鑒定,小汽車拋錨原因是因為左前輪爆胎。爆胎時間在事發前40秒左右。司機首先下車查看,在未設立警示標志情況下,貨車和漢娜你們的車到達。這輛車我拿不準看法。”

  梁襲補充道:“我也是這么認為。如果說司機說的是實話,當時在上緩坡,速度并不快,破綻在于爆胎之后司機應該把車靠到右邊的應急車道,但司機沒有這樣做。不過我想到了一個解釋,當時車速不快,司機是一位三年駕駛經驗的司機,從未經歷過爆胎,汽車發生異常后,第一個反應下車檢查是很正常的行為。他的證詞、行為能解釋得過去。”

  羅密歐道:“根據機構鑒定,爆胎原因是這輛車是一輛有六年歷史的二手車,最主要是輪胎也有六年歷史,并且已經跑了12萬公里,爆胎只是時間問題。推測當時輪胎碾壓到小石子之類的物體,催化了爆胎。輪轂上沒有找到炸爆的痕跡。如果說有意為之,那只能是司機碾壓提前放置在車道上的尖銳物,下車之后,挖出尖銳物帶走。此外尖銳物有可能伴隨爆胎飛走,由于只是交通事故,警方沒有對附近進行大規模搜索,所以無法確認爆胎是否為故意行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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