叮咚一串響聲。
一分鐘過去,無人應答。
貝爾摩德看著一片死寂的阿笠宅:“……?”
她心里咯噔一沉,悄然有了一種不好的預感。猶豫片刻,這位“報紙推銷員”抬起手,這一種難以言喻的心情,再次按響了門鈴。
“叮咚叮咚叮咚叮咚——”
路過的烏鴉都被吵得低頭看了兩眼,然而屋子里,卻始終沒有回音。
“你來找阿笠博士?”一位郵遞員停在她旁邊,往郵箱里塞進一張旅行明信片,順口閑聊,“半小時前,我在紅綠燈口遇到了他的車,閑聊了兩句——他出門踏青去了。”
貝爾摩德:“……”
忙碌的郵遞員沒有多留,他疑惑地看了一眼這個面色不太好看的客人,然后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地揮揮手,繼續開始了自己的工作。
隨著自行車駛遠,街道上重新變得空蕩。
一陣冷風吹過,卷起幾片落葉。貝爾摩得孤零零地站在街邊,像個空巢老人一樣,沉默地裹緊了身上的外套。
許久,她終于忍不住在心里發出一聲怒喝:“……”烏佐!!
憤怒歸憤怒,大白天的,總不能直接闖進別人家里。而且這個科技老爺爺家的圍墻上,又掛了一些乍看莫名其妙,細看卻讓人背后隱隱發涼的東西。
再加上隔壁就是烏佐的屋子,而他家墻上也零星掛著幾個攝像頭,猶豫許久,貝爾摩德最終放棄了強行入室的念頭,黯然退場。
隨著她越走越遠,路燈里,一枚攝像頭悄然停止了轉動。
東京前往伊豆的車道上。
諾亞趴在江夏肩頭,推推臉上并不存在的眼鏡,像個勤奮的小秘書一樣對江夏匯報:“貝爾摩德果然去了咱們那里!”
江夏點了點頭,靠著車窗喝了一口咖啡:“還以為要想辦法讓貝爾摩德爆個胎,好拖到阿笠博士那個拖延癥出發,沒想到貝爾摩德的拖延癥更厲害。阿笠博士和灰原哀都快走出東京了,她才剛剛出門……”
雖然對這位組織成員的效率略感疑惑,不過不管怎么說,自己打包的旅行同伴,總算是先后上路了。
江夏伸了個懶腰,暫時把貝爾摩德拋到腦后。然后他站起身,沿著一節節車廂走過去,開始尋找同樣在這趟列車上的毛利一家。
那三個人用的是旅行套票,所坐的區域和他并不相同。不過總歸是在一趟車上,閑著也是閑著,不如坐到他們旁邊,沒準還能順手撿點有趣的案子。
“阿嚏!”
躲在洗手間打電話的柯南揉揉鼻子,警覺地往門口看了看。
沒發現有人偷聽,他這才縮回角落,繼續跟電話對面的服部平次道:“你說邀請江夏的那個‘神秘人’,究竟有什么陰謀?”
服部平次聽著手機里轟隆轟隆的動靜,無語地撓了撓頭:“你一定要在坐車的時候跟我打電話嗎,這我很難聽清啊。”
柯南哼了一聲,迫切地想把自己的見聞分享給這個小伙伴:“我有什么辦法?——你根本就不知道我剛才在停車場里看到了什么。”
服部平次好奇:“看到了什么?”
柯南:“伏特加!”
服部平次:“!”
他震驚起身!……然后又很快索然無味地坐回了凳子上:“偶遇那個家伙,也不算什么值得驚訝的事吧——你不是隔三差五就會遇到他嗎?”
“這不一樣。”柯南嚴肅道:“最近那些人出現在江夏身邊的頻率,好像變高了。而且我總感覺東京的空氣很不平靜,肯定有什么陰謀正在醞釀。
“更關鍵的是,灰原好像說過,她以前在那個組織里的時候,去往外地需要報備——以此類推,他們的其他成員應該也不會隨意離開屬地。
“可現在,江夏前腳剛被什么‘神秘委托人’約出來,伏特加緊跟著就出現在了車站的停車場,一副也要出門的架勢……
“不對勁,我總覺得很不對勁——難道他們覺得江夏跟東京警察相熟,留在這里不好下手,所以打算選在外地對江夏動手?”
“這……”服部平次聽著他的推測,眉頭也不知不覺地蹙了起來。
理論上來說,罪犯更傾向于選擇自己熟悉的地方作案,所以就算真的要做什么,他們應該也不會離開東京才對。
但另一方面,柯南說的也很有道理——或許是看見了江夏在東京的影響力,所以那一伙人才不得不更換地點。
服部平次:“……”不過話說回來,那個組織到底為什么盯上江夏?
一個高中生偵探,跟他們本該毫無交集才對,究竟有什么地方,值得他們這么大張旗鼓?
服部平次總感覺自己發現了一個難以解釋的奇怪之處。忽然,他腦中閃過一個詞,喃喃道:“……問題磁鐵效應。”
如果一大堆問題人員,自發性地聚集在了某一個人旁邊,那么很可能是因為這個被他們圍繞著的圓心,有著某種足夠維持住這種狀態的負面磁場。
——換句話說,一個兩個問題人物全都找上了江夏,會不會是因為,問題出在江夏本身?
這個念頭劃過,服部平次的心臟忽然漏跳了一拍,無聲驚出了一背冷汗。
不過很快他就回過神,搖搖頭一巴掌拍在了自己的腦門上。
“我在胡思亂想什么呢?這不是純粹的受害者有罪論嗎。”
他用力呼出一口氣,像是要把那些奇怪的念頭呼出腦海,同時他在心里嘀咕:“要說這個,工藤不也什么都沒做,就莫名其妙地被那個組織一棍敲成了小屁孩嗎?
“他們還給工藤喂了那么珍貴的實驗藥品,卻也沒留下來觀察后續……總而言之,這個組織的行事作風,不能以常理揣摩。
“而且,雖然不想承認,但江夏的確算不上普通——我一直覺得我是絕頂聰明的人,實際上我的破案能力和推理速度,也碾壓那些自詡聰明的同學……可是自從遇到江夏,跟他一比,我簡直好像變成了自己眼中的那些‘普通人’一樣。
“這種遠超常人的思維,被那個組織盯上并想要利用……應該也很合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