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滾你媽的!去你媽的!死你媽的!”
從未在江森吧這個森黑大本營里公開露面過的安安,這天晚飯后,突然火力全開。
因為聲稱拿到鐵證的那個馬甲,不僅很快拿出了化驗單報告,報告上清清楚楚寫著“國際反興奮劑組織”、“江森”、“陽性”這些字眼,對方還貼出了自己的國際反興奮劑組織申城辦事處的糊名工作牌,以及化驗室的內部環境,乃至是那瓶江森的尿液樣品。
一時之間,網絡上風雨大作,仿佛一切真相已經揭曉。
江森的媽媽粉和姐姐粉們,在確鑿的證據面前,幾乎全都陷入了沉默。江森三本作品的貼吧和二二君吧里,充斥著來自全網的嘲笑。吧務們不敢刪帖,其他的各大論壇上,也到處貼滿這些照片和文字,就連星星星的評論區都淪陷了,連李正萌都覺得沒臉反駁。
只有安安,無條件地站在江森這邊。可她越是這樣,受到的攻擊就越是惡毒,網絡上不知道誰又泄露了她的本人照片,被數不清的無知屌絲P成18禁的樣子,廣為流傳。
甚至傳得比江森的尿樣照片都快。
“馬拉個幣的,這什么情況啊?”
晚上十點多,江森訓練結束回來時,網絡上的輿情已然不可阻擋。202宿舍里,訓練中心的肖主任、盧建軍和老苗齊聚一堂,三個人神情凝重又憤怒,江森連澡都來不及洗,就遭到了老苗的抱怨,“我早說了,讓你跟人家好好說話,你沒事兒去惹反興奮劑組織的人干嘛?”
“想多了,一群狗腿子,哪有這個膽!”江森一眼就看出情況不對勁,這種鋪天蓋地的抹黑,絕逼不可能是早上那些接尿的家伙能搞出的陣仗。
背后肯定是有專門指揮和策劃的人。
但問題是……是誰呢?按理說,經過去年一系列的打臉行動和司法審判后,個別人早就該偃旗息鼓了。難道是因為奧運會越來越近,所以某些人怕自己出風頭,又著急了?
嗯,這個假設,倒是有可能。
所以……他們就拿賈忠孝當槍使了?
可賈忠孝又哪來這樣的底氣?
江森走到老苗他們帶來的電腦前,翻了幾下網頁,確實有種被全世界攻擊的即視感。而且居然還把安安給卷進去了,“操他媽了個逼!”江森罵了句。
肖主任這時沉聲問道:“江森,你沒用興奮劑吧?”
“沒有。”江森很語氣很肯定地回答,一邊拿出電話,直接當著三個人的面,撥通了方堂靜的號碼,“方律師,上網看一下我的新聞,馬上幫我向申城公安報警,然后再出個辟謠聲明,一定追究造謠者的責任,不會放過任何一個誹謗我的犯罪嫌疑人。”
方堂靜顯然也是早看到了,略微猶豫著問:“咱們還沒切實的證據吧?”
“不需要。”江森火氣有點大,“沒有就是沒有,老子清清白白做人,身正不怕影子斜。”
方堂靜想了想,“那要不……先等申醫的C瓶尿液樣本的報告出來?多點證據,我們的聲明也會比較有力。”
江森稍稍一想,同意了,“也行,那你馬上幫我聯系一下。”他抬手看了眼時間,感謝申醫繁重的課程,現在才是1月30日晚上10點半,明天31號,申醫還有學生在考試。
所以學校的化驗室,自然也還上班。
方堂靜麻利掛斷了電話,約莫十分鐘后,就給江森回了信,“實驗室那邊有人值班,二十分鐘就能出成果。”
江森一聽,轉頭看看肖主任。
肖主任二話不說,起身就喊,“走!去申醫!”
夜半時分,江森渾身是汗,跟著肖主任和盧建軍,上了中心的車,火速朝申醫駛去。不到四十分鐘,等三個人急匆匆走進實驗室大樓,實驗室外面,早已經站了不少人。
申醫的副院長高明輝,帶著申醫生化專業的幾個大佬,手里拿著江森C瓶尿液的檢查報告單,滿臉嚴肅和氣憤,卻并無緊張。
“高院長。”肖主任快步上前,和高明輝一握手,“檢查結果怎么樣?”
高明輝身邊的一個老師,把化驗報告單遞上去,“陰性,另外一瓶對照的C2也是陰性,江森絕對沒服用興奮劑。”
肖主任聞言,頓時長舒一口氣,盧建軍心里的大石頭一下子也落了下去。
“江總。”方堂靜這時才從人堆里走出來,一臉忠心耿耿地走到江森跟前,“我這邊今晚就能把訴訟狀準備好,咱們告嗎?”
“要什么訴訟狀?”江森眼里兇光一閃,“直接報案啊,這特么的誹謗我和我女朋友,還非法傳播淫穢內容,侵害名譽,這回不抓幾百個回來坐牢,真當特么隨便什么阿貓阿狗都能爬到老子頭上拉屎?搞死,往死里搞,不要留手,就算查到發帖的人是未成年、低保戶、全世界最慘家庭特等獎獲得者,咱們也不要手軟,一定讓法律發揮它應有的作用。還有,優先告包郵區內的,我要三天之內見血。這邊要是不立案,你就聯系鄭悅。我說得夠明白嗎?”
方堂靜飛快點頭。
江森又望向站在一旁,已經聽呆住的幾個學校的大佬,正色對高明輝道:“高院長,學院或者最好學校,能幫我出一份辟謠聲明嗎?我需要學校給我一點輿論上的支持。”
高明輝回過神,想都不想就答應:“當然,這也是我們學校的事情。”
“多謝。”江森雙手握住高明輝的手,重重握了一下。
轉過頭來,再看向肖主任。
肖主任自然更加義不容辭,“中心今晚就出聲明,我馬上聯系何助理。”
“還有,馬上要求國際反興奮劑組織查B瓶。”盧建軍補充道。
高明輝微微皺眉,沉聲道:“那要是B瓶也是陽性怎么辦?A瓶和B瓶,才是權威結果吧?我們的C瓶不過是個對照用的保險……”
“不管是不是,B瓶都是要驗的。”江森正色道,“我們現在要做的是盡快給出反應,我倒更怕反興奮劑組織拖著不驗,多拖上幾天,到時候就算我自證清白了,事實上的名譽傷害也已經造成。你們不知道,有些傻逼,只相信自己愿意相信的,腦子里一旦有印象先入為主,這輩子就說不清了……”
盧建軍道:“你管那些傻子干嘛?”
剛問出口,江森的手機就響了起來。
“喂。”江森按下免提。
那頭說的,卻是英語。
“江先生,我是耐克大中華區法務部的負責人,我們剛才注意到了網絡上關于你使用興奮劑的輿論,鑒于我們的合作關系,在這件事的情況趨于明朗之前,我們將根據合約,暫時中止和你的合作關系。如果你無法在一定時間內提供對自己有利的證據,我們將依照合約,單方面結束與你的商業合作,并向你和你的所在機構,追討相關的違約費用。請理解。”
江森聽得半懂不懂,在場的大佬們,英語也就一般,都是聽了個七七八八。
不過,這已經足夠了。
“看吧,傻逼對我的傷害有多大!”江森掛斷電話,對四周喊道。
方堂靜則奇怪嘀咕:“耐克的動作這么快?”
“給羅賓打電話問問。”江森果斷又交給方堂靜一個任務。
“好。”方堂靜點點頭,“我盡快聯系。”
江森嗯了一聲,抬手看看時間,晚上11點多了,微微吐了口濁氣,對高明輝幾個人說道:“今晚麻煩大家了,這么特地替我跑一趟。”
高明輝搖搖頭,苦笑道:“誰讓你面子大呢,是校領導通知我來的,說不定市里都知道了。”
事情能做的,都第一時間做了。
申醫的大佬們很快離開,片刻后,江森和肖主任、盧建軍走出學校,卻拒絕了返回隊里,對兩人說道:“我還得見個人。”
“誰?”肖主任問。
江森沒回答,而是拿出另外一部手機,給手機里唯一的那個號碼撥了過去。
等了十幾秒,那頭接通。
江森柔聲問道:“睡了嗎?”
“嗯……沒。”
“你家住哪兒,我去接你。”
安安穿著一身睡衣,在床上坐起來,方才在網上生的一肚子悶氣,一下子煙消云散。
“中山北路,幸福弄八十八號。”
“等我。”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