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漢子家離開。
王玟三人根據漢子一家熱情指出的方向前往馬車乘坐點。
路上。
朱興國看著一直緊鎖眉頭沉默不語的王玟，好奇地詢問道：“師父，您還在想剛才的事嗎？都過去了別發愁了，話說最后為啥您要那么耗費精神造銅幣啊？”
聽到這個話題。
任軟軟也湊了過來，惋惜地說：“前不久造金幣就消耗了那么多，還沒恢復多少這造銅幣又全搭了進去，隊長您現在這狀態，這關我們還能通嗎？”
王玟從沉思中回過神，看著兩個好奇寶寶，有些嘲意地笑了笑，意有所指地開口說：“不花這筆精神力，剛剛那關我們除了殺人根本過不去，就算強行離開肯定也得帶走幾條命。”
朱興國和任軟軟面面相覷。
臉上都寫滿了問號。
王玟回憶著上輩子的經驗。
意味深長地搖頭道：“吃相真的越來越難看了，要么勸退，要么吃我一批精神力后再勸退，這已經是把臟話直接掛在臉上了。”
“？？？”朱興國愣愣地看著王玟：“師父你在說什么？”
任軟軟倒是目光閃爍，若有所思地低著頭。
王玟看著朱興國，目光露出為人“師尊”的慈愛。
他耐心地說：“你如今也是500層的地仙了，有些經驗也該分享給你。要知道，世界塔無論關卡多么不合理，終究不會徹底堵死，哪怕前方一百條路堵了99條，也會留下最后一條供與通行。”
看到旁邊的任軟軟也抬起頭安靜地聽著這些經驗，王玟沒有保留，大大方方地分享著：“即使那些馳名已久的勸退層，可能當時以為是勸退，多年以后也會被人找出通關的方式，從勸退名單上劃掉，比如毒氣室與四方陣就是最好的例子。”
“是的。”對于這一說法，科學解密破蒙級大師任軟軟點頭贊同：“這兩個關卡確實是非常經典的案例，據我所知許多年以前毒氣室被公認為最惡毒的低塔層勸退關卡，堪堪69層一旦倒霉遇到立馬就得走，根本沒人想過頂著毒氣去解機關，除非是運氣好在前置塔層中尋到防護服防毒面具之類的物品，否則只能中毒身亡，直到有人突破世界塔三百層強化體質，才開始靠著憋氣硬通。”
王玟滿意地看了任軟軟一眼：“不愧是科學解密破蒙，理論基礎很扎實。沒錯，最早憋氣探索機關步驟的先行者甚至有憋上一個多小時的大能，沒有他們的辛苦付出，通過毒氣室不會像如今這般輕松。”
“哇，這么一想，在研究出毒氣室拆解步驟之前的那些爬塔者好慘！”
朱興國仰著頭幻想：“他們從第一層開始就得有意識地尋找防護物品！”
“有些找到防護物品的人遇不到69毒氣室，而遇到毒氣室的人又不一定能找到防護物品。”
“那些找到防護物品的人如果是60層以后還稍微好一點。”
“萬一過早發現，扛著一身沉重的裝備爬塔那滋味嘖嘖。。”
“對對對還有中途遇到移速機關！”
“想想都覺得頭皮發麻！他們到底是扔防護物品還是扔其他物資呢？全帶著跑又會過于消耗體力，簡直是天秤座殺手啊！！”
說著說著。
朱興國忽然有些兔死狐悲地哀傷了起來。
他看著王玟，輕聲說：“師父，爬塔，真難。”
王玟笑了笑，目光微微有些迷離。
他晃了晃腦袋，對朱興國說：“所以我們應該珍惜今天擁有的一切，所有看上去簡單的事物，指不定是多少輩前人用血汗乃至性命換來的。”
朱興國沉默了。
罕見地陷入了沉思。
任軟軟嗓子有些干澀沙啞地問道：“那我們之前碰到的情況又是哪種呢？”
王玟收起感慨的情緒，繼續認真地解釋道：“正如剛才所說，只有實力不夠的人而沒有完全堵死的關卡，甚至根據經驗情報，有種進度推動叫‘自洽’，也就是說，在我們打關卡進度的過程中，許多行為都會被默認自洽，用以順利推動進度，打不過進度是爬塔者的問題，不給進度就是世界塔的問題。”
“你是說。。”任軟軟目光閃爍，視線在周圍環境不停掃動。
她的心里升起一個念頭。
這念頭令她渾身毛骨悚然，仿佛有冰塊從尾椎一路向上凍到頭皮。
任軟軟打了個冷顫，不確定地猜測：“我們這一路，世界塔非但沒有為我們的行為自洽，反而在不斷阻礙進度的推動？”
“很明顯，不是么？”王玟聳肩淡笑，一條條分析：“最開始那條蛇，要不是我們出手果斷誰知道會發生什么后續？”
“結果眼見我們不講道理暴力莽，之后干脆就直接不放進度出來了，留一堆非進度生物在眼前晃來晃去。”
“等我們想主動尋找進度，花了大量的時間爬到山頂又莫名其妙被晾。”
“到了山下隨便吃個飯都能惹出一系列耽誤時間的破事。”
“我相信放在正常環境里這破事任意一個環節都能自洽！”
“比如金餅子買肉。”
“比如買羊賠償。”
“或者金餅子換成銅錢賠償。”
“甚至根本就不會發生整件事，那戶人家家中一貧如洗根本沒肉沒菜沒飯沒湯。”
“又或者那戶人家豪爽大方直接請我們吃飯分文不取。”
“還可能像那老人認得金子，也知道該怎么花，不需要這么膽小怕事，一切太平。”
朱興國此時突然輕輕出聲打斷問道：“師父，有沒有可能是本土習俗？他們可能真的不敢碰高價值的物品？”
“那也有一萬種自洽的方法。”王玟慈愛地看著他，仿佛在看一個弱智：“可以直接告訴我們用銅幣即可。”
“也可以讓我們自己去買肉回來賠償。”
“甚至可以讓我們自己找門路把金子換成銅錢再給他們。”
“但凡有心推動進度，根本不會在這種環節上拖延我們的時間。”
“你信不信，之前只要我沒消耗精神力造銅幣，無論是我們自己去換還是讓他們去換銅錢，都會遭遇一大堆耽誤時間的事故，甚至引出更多有意無意的節外枝。”
任軟軟咬牙切齒地握拳：“早知道這樣，我們不如一開始就明搶！或者干脆殺人前進！”
王玟搖頭：“還是那句話，倘若自洽，做什么都能推動進度，但凡不自洽，做什么都會拖延時間。我們遵守規矩或許還會平順一點，一旦強來，很可能會徹底陷入勸退陷阱也就是走不通的那99條路，完全失去進度的方向最后只能無奈出塔或跳關，然后把這個關卡定為所謂的‘勸退層’。”
任軟軟不甘心地梗著脖子問：“這樣做到底有什么好處？”
“還記得我很早說的一句話嗎？”王玟平靜地看著兩人：“爬塔者就是寄生蟲，世界塔對爬塔者只會厭惡與排斥，或許礙于某種規則無法明著出手干預我們，但偷偷布置些障礙拖延時間，要么把我們攔在這一關，要么是讓我們在這關浪費大量時間導致之后沒有時間沖刺更高塔層，都是很有可能的結果。”
朱興國目瞪口呆地看著王玟。
又低頭看看自己的雙手，結結巴巴地說：“那這超凡技能，擺明了坑我啊！”
“哼，等價交換？”王玟勾著嘴角似笑非笑：“等價個屁！你沒發現除了一些死物之外，所有明面看不出的附帶價值都被悄悄換走了嗎？就像那條蛇，你最開始抬的時候人家還是個姑娘，到了技能信息里就只剩一條死蛇，這中間有大量附帶價值都被清空，我大膽猜測那具尸體上可能有某種維持變形的能量，結果一交換，能量被抽走了，只剩下一條死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