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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七章 有點難搞啦

  這種事情,劉青山保證:他兩輩子都沒遇見過。

  不認不識的,突然冒出來一個對象,這叫什么事呀?

  劉青山不由得咳嗽一聲問道:“姑娘,我們認識嗎?”

  那姑娘朝他一笑,然后搖搖頭,還露出倆大酒窩。

  劉青山一攤手:“不認識你就說是我對象,你咋想的啊?”

  那姑娘的大眼睛忽閃幾下:“是我爺說的,我爺爺說要領著我去你家提親,還說到時候,你不就成了我對象嗎?”

  “你……”

  劉青山很想說,你這叫缺心眼呀,可是瞧瞧這個明眸皓齒的大姑娘,還真不好做出這樣的評價。

  所以只能遷怒到她爺爺頭上:“你可不能再聽你爺爺瞎掰,沒影兒的事都能說成真的,簡直就是個老糊涂蟲。”

  “小子,你說誰呢?”

  人群外面忽然響起一個聲音,劉青山剛要循聲望去,立刻就有一種頭皮發炸的感覺。

  然后他就第二次看到了那如刀似劍一般的目光。

  海東青!

  劉青山深吸一口氣,這個只有過短暫接觸,甚至他只知道對方一個名號的人,同時也是他最不愿意面對的人。

  一個能領著村民干扒車的勾當,簡直就相當于從前的土匪頭子啊。

  “果然是女大不中留啊,這還沒定親呢,就把爺爺扔到后面不管了。”

  那老者嘴里念叨著,顯然是爺倆一路走來,姑娘嫌他走得慢,性急地先進村。

  不過老頭雖然嘴里埋怨著,但是卻捻著山羊胡,一臉寵溺地望著孫女,好像還挺支持她這么干似的。

  難怪這丫頭的性子這么野,估計都是這糟老頭子給慣的。

  “爺,誰叫你走得那么慢。”

  那姑娘把纏在脖子上的大鞭子一甩,辮梢呼呼掄了兩圈之后,被她咬在口中,眼睛就熱辣辣地瞧著劉青山:

  “聽爺爺說你也是練家子,咱們過過手?”

  說完猛地一甩頭,劉青山就覺得一道黑影,向他面上襲來。

  要是換成先前,他根本就反應不過來。

  但是他隨著啞巴爺爺習武,也有五個月的時間,可不是白練的,起碼眼疾手快。

  猛地豎起手掌,擋在臉前,將襲來的黑影擋住。

  卻是那姑娘烏黑的辮子,還在他的手腕上纏了一圈。

  “你輸啦!”

  那姑娘口中喝了一聲,辮子就猶如靈蛇一般,重新纏回她的脖頸上。

  她清澈而大膽的目光,依舊落在劉青山臉上,嘴里毫不客氣地說道:

  “你頂多練了一年不到,像你這樣的,我一個能打五個。”

  我怎么就輸了?

  劉青山有點不明所以。

  得,輸了就輸了吧,跟一個姑娘家爭個勝負,也沒啥意思。

  于是他也做了一個手勢:“遠來是客,請先到家中一坐。”

  劉青山心里一點底兒都沒有:來者不善啊,還是趕緊請師父下山吧,這種老江湖,不是他能對付的。

  于是他在前面帶路,后面那祖孫倆左顧右盼,看到各家園子里的塑料大棚,眼里還迸射出羨慕的目光。

  老四老五早就抬著元宵回家,并且報告了一個驚人的消息:哥哥對象找上門。

  這可把林芝給唬了一跳:兒子啥時候都有對象了?

  “長得咋樣啊?”

  楊紅纓還很八卦地問呢,這也是個心大的。

  這個問題對老四她們來說有點難,轉著眼珠嗯了半天,最后朝劉金鳳一指:

  “跟大姐差不多,不過個頭比大姐高,辮子也比大姐長!”

  “那就是大美女呀,哈哈,還是咱們家三鳳厲害!”

  楊紅纓沒心沒肺地大笑起來。

  她覺得,用這個笑話,能取笑劉青山半年肯定沒問題。

  林芝可有點急,慌慌張張地往出走,老四這個小喇叭,又跑到爺爺那邊去廣播了。

  所以等劉青山領著客人來到家門口時,只見看到全家人都站在門口眼巴巴等著呢,這場面可不小。

  于是他硬著頭皮介紹:“這位是……是俺師父的朋友。”

  這時候他才意識到:連人家爺倆的名字都不知道呢。

  綽號海東青的老者,卻樂呵呵地朝劉士奎做了個行禮的手勢:“哈哈,老朽海大貴,這是我孫女海明珠,冒昧來訪,還望諸位不要見怪。”

  這家伙說話十分豪氣,倒是對了劉士奎的胃口,彼此互道姓名,就論起年齡,劉士奎年長一歲,被海大貴尊稱為老哥。

  劉青山知道這個海老者的底子,見他跟爺爺談笑風生的,心里就有點不爽:你是不是還有個本家哥哥,名字叫海大富?

  將家里人都介紹一番之后,就把客人讓進屋。

  劉銀鳳倒茶,老四老五把瓜子和糖塊什么的都給端過來,放到炕上,讓海明珠吃。

  海明珠捏捏兩個丫頭的小臉蛋,然后就從手腕上解下來兩串珠子,分別纏到兩個小丫頭雪白的小手腕上。

  珠子光溜溜的,只有她們的手指甲大小,立刻把連個小家伙給美壞了,戴著到劉青山眼前顯擺。

  “四鳳,五鳳,怎么能要姐姐的東西。”

  林芝以為珠子肯定是挺珍貴的東西呢,連忙阻止。

  海明珠大大方方地咧嘴一笑:“嬸兒,沒事,就是野地里長得草珠子,我沒事穿著玩的,兩個妹妹喜歡就好。”

  一聽是草珠子,林芝這才作罷,陪著聊了幾句,就跟劉銀鳳去張羅飯菜。

  或許是禮物的緣故,或許還有其它緣故,反正老四老五跟海明珠挺親的,一個勁圍著她黏糊。

  小老四還把脖子上的東西拽出來:“明珠姐,我也有珠子,山杏也有呢,都是大哥給我們的。”

  海明珠瞧瞧,原來是個花玻璃球,忍不住咯咯樂,眼睛還瞪了劉青山一下:哪有你這么當哥哥的,哄妹妹玩呢?

  不過,當老四也把山杏的寶珠展示給她的時候,海明珠卻一下子愣住了,卜愣一下從炕上跳到地上。

  “東珠,這么大的東珠,現在可不多見!”

  就連海大貴都湊上來瞧了好半天,瞧得劉青山都直擔心:你們不會準備動手搶吧?

  看了一陣,海明珠撇撇嘴,摸摸老四的腦瓜:“你哥偏心,你肯定不是親生的!”

  “哈哈,錯了,山杏才不是親生的呢。”

  老四咯咯笑著,笑得那爺倆都一愣一愣的。

  然后,老四小嘴就叭叭的,講了這顆珍珠的來歷。

  在聽明白山杏的身世之后,海明珠的眼睛也變得水汪汪的,還把山杏抱起來,坐到自己大腿上。

  然后她的大眼睛就望向劉青山:“想不到你人這么好,我決定就嫁你啦!”

  撲哧,楊紅纓忍不住笑出聲,然后趕緊假裝去外屋地做飯。

  劉青山也漲紅了臉,扔下一句“我去山上叫師父去”,就一溜煙逃了。

  等劉青山跟啞巴師父回到家,飯已經做好了,連炒帶燉的,一共整了八個菜。

  另外還用蓋簾蒸了一簾子元宵,北方吃元宵,可蒸可煮,最好吃的就是炸元宵。

  劉青山夾了個元宵嘗嘗,不錯,外皮勁道,餡料香甜。

  瞧瞧老四老五,都吃得眉開眼笑的,小孩子,就喜歡吃這種又甜又黏的東西。

  劉士奎和啞巴爺爺,陪著海大貴喝酒,邊喝邊聊,多數時候,都是劉士奎和海大貴說話,啞巴爺爺只是笑呵呵地點頭。

  聊著聊著,海大貴放下酒盅,向劉青山說道:“青山小子,我這次來,是專程……”

  這是準備要提親了?

  劉青山驚得連連擺手:“海爺爺,俺還上高中呢,將來還要努力考大學,個人問題,怎么也得過上十年八載的再考慮!”

  海大貴哈哈大笑,笑得山羊胡子直翹:

  “哈哈,瞧把你小子給嚇得,我這次是專程找你算賬來的,上回那事之后,你斷了我們的財路,村里家家戶戶揭不開鍋,你可得想個轍。”

  不是定親就好!

  劉青山長出一口氣,臉上立刻變得輕松下來:給別人出點子,這是他的強項啊。

  于是就詢問海大貴,他們那邊的具體情況,因地制宜是必須的,生搬硬套的話,肯定行不通。

  記得有一段時間,到處都學大寨,平地修梯田,那不是瞎折騰嘛。

  海大貴點點頭,他人老成精,當然明白劉青山的意思,顯然不是忽悠他。

  仔細想了想,這才說道:“我們那邊,跟你們這里的情況差不多,也守著大山,不過耕地太少,能勉強吃飽就不錯了,而且大都是梯田,不適合搞你們這種塑料大棚。”

  看來,人家也是做過功課的,劉青山點點頭:

  “那就只能靠山吃山了,等過些日子,我們這里看看能不能搞山野菜加工,要是可行的話,你們那邊也建一個加工廠。”

  海大貴搖了搖頭:“我們那里要出去一趟,得走二十多里山路,機動車輛都進不去。”

  劉青山咂咂嘴:這樣就有點難搞啦。

  正所謂,要想富,先修路,好東西運不出來,轉化不成經濟效益,再好的東西也白搭。

  “唉,我們那邊也是被逼得沒法子,才做起來無本生意。”

  說到這,海大貴銳利的眼神,也變得有些暗淡:“青山啊,真得謝謝你的提醒,這次來你們夾皮溝,一個是討條活路,二來,是專程來表達謝意的。

  說到這里,在地上那桌吃飯的海明珠,忽然插話:“爺爺,不是還有第三件事嗎?”

  同桌的楊紅纓和劉銀鳳她們幾個,都忍不住扭過頭,生怕憋不住笑,把嘴里的食物噴到飯桌上。

  這姑娘還真夠直爽的,這是真看上咱家三鳳了,可惜啦,剃頭挑子一頭熱。

  第三件事當然有,不過海大貴瞧出來了,劉青山這小子對自己的孫女沒那個意思。

  他臉皮再厚,也不能搞拉郎配那一套吧,這又不是在他那一畝三分地?

  于是繼續剛才的話題,海大貴接著說道:“聽說也有村子干那種事,年前都被端了。”

  “那叫一個慘啊,一個屯子,就剩下一幫老弱婦孺,我們村子要是也發生這種事,那我就只能跳河嘍。”

  看著海大貴一副心有余悸的模樣,劉青山心里忽然一動:

  “海爺爺,你說你們的山腳下有水有河,那你們想過,人工養殖珍珠沒有?”

  海大富搖了搖頭,疑惑地問道:“這珍珠還能人工培育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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