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還真把狼群給招來了,不會真把大光哥給撕了吧?
大林子的幾個人,也都嚇得面色更變,小白臉子猛的想起什么:“肯定是啞,啞巴回來啦!”
黑臉大漢也想起了在大林子里流傳的一個小道消息:這片林子的山林之王,不是老虎,而是啞巴。
現在看來,沒準是真的。
他們都驚恐地向大光頭那邊望過去,只見狼群形成一個包圍圈,正一點一點,向著大光頭逼近。
大光頭根本就生不起一絲反抗的想法,雙手抱著腦袋,蹲在地上,嘴里不斷哀嚎:“饒命啊,饒命啊!”
他知道,喊救命肯定是沒用的,沒有人會救他,所以直接求饒。
啪,猛然感覺頭上傳來一陣刺痛,顯然是被狼爪子給抓了一下。
他護住腦袋的手背以及沒照顧到的頭皮,都被直接劃開。
大光頭能感覺到,黏糊糊的血液,開始從頭頂向下流淌。
或許是被血腥氣給刺激到了,又是一聲攝人心魄的狼嚎聲響起,幾頭野狼全都高高躍起,向大光頭身上撲落。
伴著啊的一聲慘叫,大光頭在地上不停翻滾,嘴里只有哭爹喊娘的份兒。
“兄弟,趕緊停吧,真要出人命啦。”
看著這一幕,小白臉子嚇得臉色更加慘白。
這個大光哥死不死的,其實跟他沒啥關系,可是他害怕大光哥在城里的手下,來找他麻煩啊。
劉青山當然也不想搞出人命,瞧著光頭強那鬼哭狼嚎的架勢,估計下次就算是用八抬大轎去請,都不敢再來林子里了。
于是他嘴里打了個唿哨,通知在林子里潛伏著的師父。
隨著第三聲狼嚎響起,狼群就像是一群訓練有素的叢林特戰隊,眨眼間就消失得無影無蹤。
只剩下衣衫襤褸,遍體鱗傷的大光頭,依舊在地上翻滾慘嚎。
“光頭強,別嚎了,狼群都撤了。”
劉青山上去踢了一腳,冷冷說道。
啊?大光哥這才放下抱頭的雙手,驚恐的目光四下張望,然后身子一攤,四仰八叉躺在地上。
李鐵牛這貨,也湊上來捅刀子:“光頭強,你剛才不是挺橫的嗎,這會兒咋放熊了?”
他聽劉青山叫人家光頭強,也就跟著這么叫,忽然之間又發現新大陸:
“哎呀臥槽,光頭強,你褲襠都濕了,不會是嚇尿了吧,哈哈!”
這笑聲傷害不大,侮辱性極強,大光哥真恨不得有個大地裂子,他直接鉆進去算了。
這事要是傳到縣城,他以后還咋混啊?
劉青山朝大林子的幾個人揮揮手:“趕緊把這家伙領走,還有你們這些家伙,以后也不許再到林子里打獵,林子里不歡迎你們這幫不守規矩的家伙。”
小白臉子和黑臉大漢也不敢吭聲,攙著失魂落魄的大光哥,離開林子。
估計這次的經歷,應該會叫他們記很長時間,不敢再來林子瞎禍禍。
可是像他們這樣的人,只會越來越多,所以劉青山還是決定,抽時間去縣里談談,爭取早點把林子承包到手。
等到那幫家伙走了,劉青山這才領著李鐵牛,回到老四老五這邊,兩個小丫頭,正瞧著啞巴爺爺,給那只林麝處理傷腿呢。
“哥,你們把那幫壞蛋都打跑了,他們太壞啦,香獐子好可憐。”
小老四的大眼睛里邊,也霧蒙蒙的,小手還輕輕地在林麝的脖子下面撫摸著。
林麝身上的皮毛,也突突直顫,在場的人,都能感覺到它的疼痛。
“還有大鹿鹿它們,會不會也被壞人捉住呢?”山杏也抬眼望著劉青山。
劉青山輕輕拍拍她的西瓜頭:“放心吧,等哥把山林承包下來,就可以保護起來!”
“哥,你真厲害!”
小老四贊了一句,然后眨了兩下大眼睛,好像想起來什么,小嘴里又說道:“哥,承包的話,是不是要花錢,那我回去,也把攢的零花錢都給你!”
哎呦喂,小財迷出息了。
劉青山當然不會打消她的積極性,扒拉一下她的天線辮子,算是無聲的夸獎。
“還有我的。”山杏也毫不猶豫地說著。
跟小老四相比,山杏可是個小富翁呢,攢的錢加到一起,都快接近一萬塊啦。
啞巴爺爺找了幾塊樹皮,先把香獐子的傷腿固定住,回到木屋之后,又抹上紅傷藥,,重新固定一下,至于能恢復到什么程度,就不好說了。
估計最好的結果,就是這家伙變成一只瘸腿的林麝。
還想像從前那樣,在林間奔跑如飛,一跳兩米高,估計是不可能嘍。
把林麝就拴在木屋前面,給它抱了一捆谷草先趴著,回頭再搭個小棚子啥的,這家伙估計以后也只能養著了。
然后啞巴爺爺才又領著劉青山他們,去找樺樹茸。
看看時間已經不早,眾人就先去仙人洞,老四老五把帶來的果子和餅干之類的,給猴群分發。
還真別說,經過這段時間的調教,猴子們也懂點規矩了,居然還懂得排隊領吃的。
就是這隊伍排得歪歪扭扭,叫劉青山很想吼一嗓子“向前看齊!”
跟猴群溝通完感情,又走了半個小時,前面來到一大片樺樹林,要找樺樹茸,當然先要找白樺林了。
至于那些雜樹林,白樺樹的數量比較少,發現樺樹茸的概率當然也就小一些。
這季節的白樺林,樹葉早就落了一地,厚厚的一層,踩在上面,沙沙沙的,十分松軟。
不過樹皮依舊潔白,白樺的樹皮,可以一層層揭下來,每一層都比紙還薄。
而且確實可以當紙用,在上面用筆寫字,一點問題都沒有。
在白樺林中穿行一陣,啞巴爺爺便停下腳步,抬手朝著一顆粗壯的白樺樹上指去。
在幾丈高的一個大樹杈上,確實有一大團黑糊糊的東西,看樣子就是樺樹茸了。
樺樹茸表面是滲出的黑油兒,這玩意其實就是一種寄生在樺樹上的真菌,吸食樺樹的營養,對于樺樹來說,其實是有害的。
樺樹茸生長的年頭越久,功效越好,十年以下的,基本就沒啥太大的功效了。
劉青山抬頭瞧瞧這個大樺樹茸,形狀雖然不大規則,但是肯定也超過半米,估計十幾年是肯定有了。
于是他也來勁了,往手心上吐了兩口吐沫,就準備爬到樹上。
結果沒等他行動呢,李鐵牛就噌噌爬到樹上,這貨顯然是經過專門的訓練。
雙腳呈八字形撐在樹干上,雙手牢牢鉗住樹干的側面,向上一竄一竄的,每一下都能竄上去一兩尺高。
“好厲害!”
老四老五在樹下看得直拍巴掌。
劉青山現在覺得,好像收這個小師弟,省了自己不少事呢。
等李鐵牛爬到大樺樹茸的下面,就用雙腿盤住樹干,準備動手,他嘴里還嚷嚷呢:
“好家伙,這個蜂巢夠大,里面的蜂蜜肯定不少,嘿嘿嘿,老四老五,你們就等著喝蜂蜜吧!”
等等,蜂巢,不是樺樹茸嗎?
看到李鐵牛手里寒光一閃,這貨也不知道在哪藏著刀子呢,劉青山連忙大喊:“停停停,別割!”
“咋了,不吃蜂蜜啦?”李鐵牛甕聲甕氣的聲音,從上面傳下來。
劉青山知道這事是弄誤會了,畢竟啞巴爺爺也不知道啥是樺樹茸,所以劉青山剛才跟他比劃的時候,就比劃了一大團黑乎乎的東西,可不是跟這個大蜂巢一樣嗎?
他們這邊山里的野蜂子,是屬于黑蜂的一種,個頭比普通蜜蜂大一號,身體顏色也偏黑色,性情更是兇猛,當地稱之為“土雷子”,足見其兇悍。
它們通常在樹洞里筑巢,如果巢穴太大的話,樹杈外面,也會有一部分巢穴。
雖然這月份,這種土蜂已經開始蟄伏,但是要是挖人家老巢的話,估計也得出來跟你拼命。
把一臉不舍的李鐵牛從樹上叫下來,劉青山又跟著師父比劃一陣,講明情況,然后就自己仰著頭,開始在樺樹林中尋找。
“那棵樹上有一個!”
小老四的大眼睛還是非常尖的,很快就有了發現。
這個樺樹茸長得比較低,也就一丈多高的樣子,所以站在樹下,就瞧得清清楚楚,這回絕對不是蜂巢。
瞧著個頭不小,劉青山就自己爬上去,把這一大塊樺樹茸給割了下來,足有藍球那么大的一團,肯定是生長了十年以上。
“這個就是樺樹茸嘛,看樣子,好像是一種寄生真菌。”
高峰還真有點見識,猜得基本正確。
原來是這東西啊。
啞巴爺爺這回也瞧明白了,手里又比劃開了,劉青山瞧得一愣一愣的。
原來,啞巴爺爺也知道,這東西對樺樹有害,年頭太多的話,能把樺樹的營養耗盡,大樹就會枯死。
所以他在巡山的時候,沒少往下砍這玩意,砍下來的,當然全都浪費了。
劉青山就簡單說了一下樺樹茸的功效,啞巴爺爺點點頭,然后又比劃著說:也要弄幾塊,回去試試。
雖然不知道師父怎么進行臨床試驗,這年頭,想找幾個糖尿病患者,還真不那么容易。
不過劉青山知道,師父肯定有自己的辦法,不用他瞎操心。
這片樺樹林足夠大,所以樺樹茸還不少,劉青山采了四五個,就把身后的大背簍裝滿,一行人這才踏上歸途。
這時候差不多將近下午四點,林子里已經有點昏暗。
沙沙沙,前面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然后就看到幾個人氣喘嘻嘻的,迎面跑過來。
看到跑在前面的黑臉漢子和那個小白臉子,劉青山眼中也是寒光一閃:
“你們這幾個大林子的家伙,不長記性是吧,怎么還在林子里轉悠?”
小白臉子一邊跑,一邊還慌慌張張地回頭張望,看到啞巴爺爺等人,立刻面露喜色,尖著嗓子叫起來:
“不怪我們啊,半路上碰到一只老虎,追著我們不放,最后還把大光哥給叼走啦!”
劉青山一聽,眨了眨眼:這個純屬意外,可不是俺們有意安排的,光頭強啊光頭強,善有善報惡有惡報,一個字: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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