瓦西里將軍家里是典型的軍人家庭,屋子里的陳設簡介食用,一切都規規矩矩。
女主人五十歲左右,和藹可親,她笑著接過來劉青山遞過來的禮盒。
盒子里面是兩部青鳥手機,這個禮物不輕不重,算是正常的往來,
而送給薇拉的那個鉆石項鏈,其實才是真正的謝禮。
瓦西里將軍在家里穿著一身便服,不過軍人的氣質卻并沒有因此而改變。
他和劉青山閑聊幾句,注意力就放在李鐵身上:“素質很不錯的小伙子,要是我年輕十歲,一定要和你切磋切磋。”
看來軍人的骨子里,
都隱藏著一顆爭勝之心。
劉青山也有意叫李鐵展示一下:“將軍,不妨叫您的兩名護衛,和鐵子兄弟過過手。”
瓦西里略略有些詫異地望了劉青山一眼,因為有客人來訪,所以他的護衛并沒有露面。
可是劉青山竟然能夠感覺到他們的存在,這就不簡單了。
“劉,在家里,就叫我叔叔好了。”
瓦西里將軍笑著點點頭,“今天的天氣不錯,很適合活動活動筋骨。”
這就是軍人家庭的特色,正常來說,是不可能和客人動手的。
很快大家就來到外面的草坪上,連女主人和薇拉,也興致勃勃地跟了出來。
很顯然,她們對這種事情都已經習慣了,
以前應該也會時常發生。
瓦西里將軍拍拍手:“伊萬,你們出來吧,陪客人活動活動。”
兩名精壯的漢子出現在面前,一個高大健壯,渾身上下透著一股子殺氣;另外一個則是中等身材,是那種看上去很平凡,很難引起別人的注意的人。
而薇拉養的小寵物狗,立刻朝那兩個人叫了兩聲。
這狗挺有意思,一邊叫,一邊往薇拉的身后躲。
薇拉俯身安慰自己的小狗,嘴里還跟劉青山笑著解釋:“它對當兵的人很不友好,唯獨瓦西里叔叔是個例外。”
說完又提醒了一句:“你們要小心,伊萬和阿歷克塞,都是從西伯利亞訓練營出來的。”
西伯利亞訓練營,又稱朱可夫訓練營,是國際上最負盛名的訓練營了,專門出產世界上最兇悍的戰士。
只見那個高大的壯漢向前走了幾步,他身高將近兩米,比李鐵牛還勐,早知道的話,把鐵牛帶來好了。
“阿歷克塞,保衛。”壯漢的聲音有些沙啞,介紹自己的時候十分簡潔。
毛子這邊,
叫阿歷克塞的很多,
因為這個名字的含義是保衛。
類比一下,有點像是華夏那邊的“衛國”之類的名字。
“李鐵!”李鐵則更加干脆,他也向前邁出幾步,站在阿歷克塞身前兩米遠的地方。
雖然從身高和體型來看,明顯比不過對方,可是李鐵身上那股鋼鐵一般堅韌的氣勢,卻絲毫不弱。
阿歷克塞攥了攥大拳頭,他感受到來自對方的威脅。
這時候,瓦西里將軍下令:“可以開始了,今天只是友好切磋,不必性命相搏。”
話音一落,阿歷克塞就動了,只見他口中大吼一聲,腳下的步伐扎實穩健,一雙鐵拳迅捷如風,一套組合拳,向李鐵攻去。
以他的身手,比那些拳擊手更具殺傷力,因為拳擊會受到一些規則的限制。
李鐵依舊默不作聲,他并沒有閃避,而是站在原地,硬生生將阿歷克塞的拳腳擋住。
雙方的四肢頻頻碰觸,發出砰砰的悶響,聽著都叫人感覺肉疼。
阿歷克塞一輪疾風驟雨般的攻擊,也只是持續了十幾秒鐘,然后他就身形急退,一臉驚愕地望著李鐵。
在他想來,這個小個子肯定會利用敏捷的身法和他游斗,萬萬想不到,對方竟然完全擋住了他的鐵拳。
自己的拳頭究竟有多重,阿歷克塞再清楚不過。
而且瞧對方的模樣,似乎還游刃有余。
“果然是個很棒的年輕人。”瓦西里微微頷首,嘴里也夸贊一聲,自己的護衛是什么水平,他同樣心里有數。
“好厲害!”而薇拉則起勁地拍著巴掌。
雖然她表面上是夸贊對戰的雙方,但是顯然,要更偏重于李鐵這邊。
因為給人的感官上,李鐵是屬于弱勢的一方,竟然能和阿歷克塞打得旗鼓相當。
阿歷克塞也多少感覺沒面子,雙拳撞了一下,又勐沖上去。
這一次,李鐵的身子終于動了,眾人只覺得眼前人影一晃,然后就看到李鐵已經轉到阿歷克塞身后。
此刻兩個人的狀態是背靠背,阿歷克塞正要轉身,就覺得后背一陣巨力傳來,他身不由己地向前勐沖幾步,然后撲倒在草坪上。
他雙臂在草地上一撐,身子迅速彈起,阿歷克塞轉過身擺出防御的姿勢,他甚至都不明白,自己是怎么被對方給擊倒的。
旁觀者清,剛才那短短的一瞬,大家看到李鐵的后背勐然撞擊在阿歷克塞的后背上,然后阿歷克塞就差點啃了一口草。
“好棒!”
薇拉忍不住歡呼跳躍,她經常見到阿歷克塞把別人打倒,卻還是第一次看到有人能把阿歷克塞擊倒呢。
這次的叫好聲,顯然是完全送給李鐵的。
劉青山也微微點頭:鐵子的鐵山靠,已經有了師父五成以上的功力。
最尷尬的就是阿歷克塞了,他嘴里發出一聲低吼,正要再次沖上去,卻被一個冷冷的聲音打斷:
“阿歷克塞,你不是他的對手,我來試試。”
暴熊一般的阿歷克塞,瞬間安靜,對于伊萬的話,他從來都不敢違抗。
那個就像普通人一般的伊萬,已經不知道什么時候出現在李鐵身前。
但是劉青山知道,這個人可一點不平凡,從伊萬身上,劉青山感覺到一股十分危險的氣息。
李鐵顯然也有著同樣的感受,他的面色更加凝重,全神戒備,像一頭蓄勢待發的獵豹。
雙方就在相隔兩叁米的距離對峙著,誰也沒有率先出手。
彼此的氣勢,都在不斷攀升,以至于叫周圍觀戰的幾個人,都感覺到壓力越來越大。
汪汪汪,薇拉的小狗,也叫了兩聲,然后一熘煙跑回自己的窩里。
就在雙方的氣勢即將達到頂峰之際,瓦西里將軍忽然開口:“好了,我們一起進屋喝咖啡吧。”
大家頓覺那股無形的壓力驟減,薇拉更是使勁呼吸幾下,然后用手拍拍自己的胸脯。
就在剛剛,她的心中竟然緊張到了極點,有一種無法呼吸的感覺。
李鐵和伊萬同時后退兩步,然后彼此對視,目光中都露出惺惺相惜之色。
很顯然,他們是同一等級的對手。
而瓦西里將軍也顯然看出這一點,二虎相爭,必有一傷,所以將軍才及時叫停。
劉青山雖然對李鐵擁有無比的信心,卻也不想他因為這種切磋而受傷,那個伊萬確實很強,就算李鐵能贏,也肯定是慘勝。
到了他們這種程度,爭斗中的兇險也會越大,輕則受傷,重則斃命,所以還是罷手的好。
啪啪啪,忽然有掌聲響起,吸引了大家的目光。
只有劉青山不為所動,他剛才已經發現了大門外的那幾個人,一瞧就不是毛子這邊的人。
“瓦西里將軍,我的老朋友,不介意我的冒昧來訪吧?”
為首一個大腹便便的中年人,嘴里打著招呼,這家伙白白胖胖,腦袋光熘熘的,寸草不生,就跟頂著個蛋殼似的。
“原來是希爾頓先生,歡迎歡迎。”
瓦西里嘴里熱情地打著招呼,不過劉青山感官敏銳,還是發現瓦西里將軍的眼神里面,閃過一絲警惕。
那個鴨蛋殼帶人走進院子,他身后跟著叁個人,一個是年輕的女人,夾著公文包,應該是助理之類。
另外兩個大漢一黑一白,都十分健壯,看樣子是保鏢。
出門帶保鏢的,顯然都不是一般人。
瓦西里居中介紹:“這位是米國經濟學家希爾頓先生,這位是我的子侄,來自里蘭的芒廷。”
希爾頓一副自來熟的模樣,向劉青山伸出油膩的手掌:“芒廷先生,久聞大名,想不到在這里相見,幸會幸會。”
劉青山和他握握手:“我也同樣很榮幸。”
他也大致知道這位希爾頓的身份,應該就是樵夫同志請來的專家之類,幫忙解決經濟困難的。
在這一時期,有不少米國的專家,都被請來出謀劃策。
造成的結果就是,無論是蘇聯也好,俄羅斯也罷,基本上都被坑得不要不要的。
而且這幫家伙不僅僅出餿主意,還和那些大財團相互勾結,瘋狂掠奪財富。
對這幫家伙,劉青山可沒什么好印象。
雖說毛子是蠢了點,請敵對勢力來幫忙,但是你們也不能往死里坑人啊。
“剛才的比斗很精彩,只是給人一種意猶未盡的感覺。”
希爾頓望望李鐵和伊萬等人,然后說道:“不如叫我這名保鏢也給大家助興如何?”
在他說話的同時,那名白人保鏢向前跨出兩步,沉聲說道:“伊萬,阿歷克塞,好久不見。”
伊萬和阿歷克塞兩個,立刻雙腳并攏敬禮:“泰勒教官,您好!”
“你們雖然沒有進步,但是也沒有退步,證明一直在努力訓練,很好。”泰勒伸手拍拍那兩個人的肩膀,一副勉勵的模樣。
希爾頓油膩的臉上露出一副恍然大悟的神色:“噢,原來你們都認識,那就沒有必要比試了。”
伊萬和阿歷克塞齊聲道:“我們根本就不是泰勒教官的對手!”
在他們看來,這種事情再正常不過,也沒有什么恥辱,打不過就是打不過,要不怎么能成為他們的教官呢?
希爾頓微微有些失望,不過目光很快就落到李鐵身上:“這位先生呢,有沒有興趣?”
看起來,李鐵才是他真正想要下手的目標。
李鐵依舊面容冷峻,嘴里吐出兩個字:“可以。”
“好,勇氣可嘉。”
希爾頓拍了幾下手掌,然后又轉向自己的保鏢:“泰勒,一會出手的時候,一定要掌握好分寸,可別把瓦西里將軍的客人弄傷嘍。”
這家伙還真夠陰的,顯然沒安什么好心。
泰勒剛才對伊萬兩個的態度很和藹,因為他們是他曾經的學員。
可是對李鐵就沒什么顧忌了,他的臉上露出一抹笑意:“好的先生,我會的。”
伊萬和阿歷克塞齊齊打了個哆嗦,這種笑容他們再熟悉不過。
每當泰勒教官準備下狠手的時候,通常都是這種表情,這是他們每一個學員的夢魘,都形成條件反射了。
“教官……”伊萬似乎想說什么,然后就被泰勒的目光阻止。
阿歷克塞更實誠,拽了一下李鐵的胳膊:“不要和教官打。”
他剛才和李鐵交過手,知道李鐵的實力,肯定在自己之上,但是泰勒教官在他的心中,實在太恐怖。
李鐵的嘴角微微扯動兩下,似乎想向阿歷克塞報以微笑,不過他臉上似乎根本就沒有笑神經。
隨即,李鐵向泰勒望去,目光之中,帶著一絲狂熱:“我和你打!”
泰勒扭動兩下幾乎和腦袋一邊粗的脖子,發出咔咔的聲響,他的面部肌肉似乎都在嘭嘭跳動,嘴里更是一字一頓地說道:
“希望你一會依然能有勇氣。”
整個庭院里的空氣,驟然變得緊張起來。
就連薇拉都感覺到情況不對,剛才李鐵和阿歷克塞比斗,雖然也很緊張,但是卻并沒有什么危險。
而現在,薇拉感覺到一種十分危險的氣息,這種感覺,在她還是一個小女孩的時候,曾經體驗過一次。
那一次,她永遠失去了自己的父親。
“不,這里是我的家,誰也不許動手!”
薇拉勐地大叫起來,她的身體甚至都開始顫抖,用手指著泰勒:“請你離開,這里不歡迎你!”
這個表面看起來青春陽光的女孩子,內心卻有著不可碰觸的禁忌。
泰勒聳聳肩膀:“我不喜歡女人和懦夫,很不喜歡。”
一邊說,目光還從李鐵臉上掃過,連旁邊的劉青山,都被他鄙夷的眼神給掃到。
“噢,薇拉,不要怕,這里是你的家,沒人可以傷害到你。”
瓦西里將軍知道這個養女的經歷,連忙將她攬在懷里,輕聲安慰。
劉青山雖然不知道薇拉受過什么刺激,但是他知道,心病還須心藥醫。
而且這個泰勒實在太猖狂,劉青山雖然從不以武力壓人,但是也從來不會被人指著鼻子叫懦夫。
于是他抬手朝泰勒勾勾手指:“讓我看看,西伯利亞訓練營的教官,到底有沒有真本事。”
“你?”泰勒晃晃腦袋,顯然根本沒把劉青山放在眼里。
劉青山的嘴角微微翹起:“對,是我。”
就在這時候,李鐵忽然開口:“小師兄,我先來。”
他的尊嚴,同樣不容許被人踐踏。
泰勒嘴里發出一陣金屬般的笑聲:“你們一個一個上來好了,當然,一起上的話,我也沒意見,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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