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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34章 汲取者們

  江戶港灣,這里是曾經人口最最密集的區域。隨著巨大的生態災難,該地區在損失了三分之一的人口后維持住了穩定。

  糧食沒了?其也是利用新出現細菌發酵產糧,和自身工業的緊密性,完成了食物加工鏈。

  甚至在潘多拉初期的全球核大戰過程中,也依靠其國民性中帶著的紀律性以及非常殘酷的集體最為優先性(拋棄無用的人),維持了八個主要工業城市。

  可以說,至少是在潘多拉98年,在全球各大幸存者營地中,曰列島區域上的幸存者區域,幾乎是全球最有現代生產力的區域。那時候他們還牢牢地封鎖住幾個海灣,能生產吉普車、火炮,以及幾千噸的巡邏船。

  但是在潘多拉歷98年后,就突然衰落了。今天鋼筋水泥百貨大廈改造的棱堡軍事仍在,但是大部分工業設施內已經停產,廢棄的廠房如同鴿子籠一樣擠滿了殘存的人類。外部原因是天殛龍開始興起,內部原因則是其當時,幾大汲取者世家們的內斗。

  這樣的結果于當年的因,曰列島幸存者們一開始選定了應對末日的政策開始,就有這注定結局。

  重溫當潘多拉開始全球擴散時,全球幸存者基地的發展情況各有差異。

  隨著德干高原建立起人類最后的文明種子保存基地后,領導著全球各地的其他基地,尋找能應對潘多拉場的人類存道路。

  值得吐槽的是,現在德干高原保存的舊文明資料,統伐區和星漢這類新興文明到現在仍然沒獲得,那批守舊派始終是捏著鑰匙,作為自己‘傳承者’身份的物件證明。直到現在,統伐區另起爐灶已經用不著了。

  建鄴和五色聯盟走的“新生命和人類細胞融合”的道路,而霓虹走的完全是“完全融合”,也就是創造了異類生命共生,這有點類似渝城群落的狀態。

  但實際上,這種共生最終是創造了,一種出于人類,但是“更優”于人類,靠著以人類生命組織為生,不得不保障人類物種存在的個體,即汲取者。

  最早的一批汲取者明白,這樣一重關系是對自己的約束,所以也堅決地幫助本島民眾反擊怪獸,亦如他們漫畫中的主角一樣。在初步恢復工業秩序后,他們自詡,是東亜乃至世界第一,走出了黑暗時代,進入星輝歷史。

  當然,他們是不會將光芒與世界分享的。就如同近古時代他們掌握一套技術后,要把所有技術鏈條全部攥在手里,不讓外界來學。

  在稍加強大后,也就開始了對先前本來就沒有“大道德觀”的秩序進行了靈活踐踏。

  本島內的規則約束下,不能汲取人類,那么就加以合作的名義,進入外界,例如西巨陸,黑河流域。然后基于兵法上的“出奇制勝”,突然變臉摧毀黑河幸存者營地,進行物資搶奪,并且掠走了不少“甘蔗”用來汲取,維持自己派系的高端戰力數量。

  注:這幫人為了掩飾自己行為的罪惡,將掠走的人代指為甘蔗。

  然而,這種‘靈活’,讓那時霓虹人覺得沒錯,當他們自以為能,在內部講文明的面子上維持,又能在里子上維持住了利潤,是他們獨特的智慧時。

  天殛龍來了。沒錯,北亜的天殛龍封鎖住了整個鯨海,并且一路南下感染整個東亜大陸,爆錘所有的生物群落。當然,也不會漏掉這個列島上的勢力。

  霓虹列島再一次變成了孤島,但是當下出現了一個問題。由于對外掠奪中斷了,通過榨取“甘蔗”來形成高端汲取者戰力,如今這個成長渠道斷糧了。然后“英雄”的形象就沒法維持了。

  接下來就進入了島上的混戰階段,大批汲取者分為多個派系相互殺戮。至于殺戮時他們各持什么立場不重要。

  反正戰爭結束后,由勝利者來書寫一切,書寫的結局必然是:勝利者是要保護人類派系的,失敗者是想要吸干人類派系的。(至于是不是這樣,霓虹記憶向來是“反戰敗”的。)

  霓虹式社會的癥結。

  即社會的秩序是火山和海嘯各種災難重壓下,造就的。這可以看做是一個大號的軍營。

  但這樣的秩序缺乏美好的希望和未來作為支撐,其上層統治者也沒有同理心對下層來分享希望和未來,最多會施舍同情。這樣的施舍更是會隨著自己不耐煩了,隨時斷掉。

  這樣高壓下的秩序,稍微有一個裂紋就會擴散開來。

  中國古代軍隊中,‘營嘯’就是夜間突然有人喊一聲,幾十個呼吸之間引起群體混亂,高壓爆發,混亂殘殺。(現代也有,白天緊張訓練,某些兵的軍中回憶:夜里做夢突然喊一聲‘集合了’,然后大家迷迷糊糊中迅速得到命令集體跑出去排隊。)

  古代將領用極度高壓來維持住軍隊紀律,但是每次都是要找機會給軍隊泄壓,例如“破城之后大索三日”之類。——即使是士兵和將領都知道這是錯誤,但是沒辦法,封建制度下他們這些拼殺者沒法得到偉大的希望和未來,只能用破壞來發泄生理上的壓抑。

  所以也不難理解,近古時代網絡上的霓虹人在歷史和國際道義問題上的狹隘,上億的國民變成了囚徒,被白頭鷹大兵看押著,全身上下綁得不能動彈。這時候東方釋放的好意,被他們視做可以發泄,且短期內沒有后果的唯一渠道。

  營嘯的士兵是不可以對其講道理的,研究近古時代史學家:朝著懸崖邊上開得癲狂曰韓人同樣也是不可交流,就應設置好籬笆隔開。

  霓虹式社會的癥結,也是宇宙飛船大規模移民中,即將遇到的情況。只有用更加高壓酷烈的統治姿態,才能保持穩定了。

  潘多拉時代后,被各大城市改造出來的汲取者,現在已經成為霓虹社會的統治物種。

  汲取者,其外表與人一模一樣,原先也就是人變異的。但是其胸腔部位是可以打開的,釋放出無數尖細小線條,部分線條插入到眼眶中汲取腦漿,亦或是進入心臟汲取臟腑。

  他們有數倍于人類的體能。并且,擁有將人類改造成自己附屬的能力。當附屬越多,形成類似生物群落那樣生命頻段匯聚效應,其中心領主可以直接從附屬那里獲取生命力量。上位存在的體能可以達到正常人數十倍。

  在潘多拉歷98年,霓虹列島的內亂中,各個大城市區域傳統士兵的槍火掃射以及炸彈,都很難殺死最基礎的汲取者。它們往往殺死了一個人后,就能快速恢復身上的傷痕。

  潘多拉歷99年,京都警衛廳進行全面搜捕。而就是在這搜捕過程中,汲取者開始不斷報復世界,將更多人殺害吸食。

  潘多拉歷史100年的時候,情況已經失控了。所有的防區內已經失去秩序,每到夜晚,街道上就能看到血觸手,如同螳螂捕食蒼蠅一樣,直接綁住人拖曳到陰暗區域內進行采食。

  潘多拉歷103年,京都生物部門,這個一百年前為上層研究長生的生命實驗室,被汲取者們攻克。然后最強大的汲取者領主獲得了統治權,利用生物技術,讓麾下部分瘋子個體進行沉睡,封印在了冷凍倉內。

  然后接下來的數十年內,霓虹民眾對汲取者從厭惡,變成了敬畏。有的甚至試圖成為汲取者,將自己掛在強大的汲取者身邊,進行著獻祭儀式。

列島上的人也最終變成了習慣了人鬼共存的現狀。其實是汲取者這種異類種,讓霓虹列島徹底跪倒匍匐的新秩序。至于過去死掉的人,那就會淡忘。至于無法淡忘,害怕對方化為厲鬼復仇的,不得不再  建造一個廟宇供奉。

  衛鏗格言:“心里有鬼,才會拜佛,沒有虧心事,哪來那么多鬼!而心里坦坦蕩蕩,哪來那么多香火鼎盛。”

  在看完資料后,衛鏗自己反思,就是作為領路人,必須要給予光明和希望,這與闡述教訓不沖突。闡述教訓,是防止后來者將希望寄托在虛偽的物上,化成他人的燃料。

  當在反思過后,衛鏗對曰列島上汲取者態度是:繞過他們外貌上的偽裝,對其本質批判。

  無論他們是什么?是否有所謂的人類思維,是否有交流,走到了今天這一步。站在萬物靈長的立場,這些“以人為食”的東西必須要得弄死。

  這些‘東西’不需要救贖。他們一直是信誓旦旦強調在災難時刻迫不得已的選擇。

  但是在災難之前,卻一直覺得理所當然犯錯沒什么,興高采烈積累的債。當正義來討債時,他們卻妄想能奇跡般地找到一條改正之路。強調好人們應該溫情,應該尊重他們的柔弱。

  現如今東方統伐區是自己流血走出一條人道體系,是不欠他們的,也沒有什么必然要拯救的包袱。

  8月18號清晨,在田邊地區,也就是本島南部靠海的地方。

  拓人,大口大口地呼吸。十四歲的他,原本是即將被選為太陽祭的對象。他突然見到了太陽祭的現場,其實是被大人們用觸手汲取了的死亡儀式,不想死所以逃出來。

  而闖入神圣祭祀的他,卻不知曉他的腳印留了下來,所以還是引來了搜捕的血騎士。他穿過了村子外的叢林朝著海邊跑去,然而身后傳來的狗叫打破了他的幻想。他回頭看了看,不由僵硬,山崖上,那三名血騎士已經在凝視著他。可就在這凝滯的氣氛中——

  突然,海的那邊出現了龐大的閃光,這個閃光一點都不像是日出,一下子讓天空變得早上九點那么明亮,當然很快又暗淡了下來,變成一朵火紅的云彩。

  此等異常現象,讓原來追捕的三位血騎士們很快離開了,終結了這場追捕。

  拓人就留在了海邊,逗留了一天。海中密密麻麻生物登陸進入了陸地叢林深處,這些細小妖怪沒有理會他,但是散發的生物輻射讓他走著走著一頭栽下來。然而等到他再度醒來的時候,已經是一天后,而此時在大海上,傳來了一聲汽笛,一批批白色的艦船來了。

  衛鏗集群發現拓人,純屬是意外的。其艦隊集群是準備直接闖入江戶灣的,但是在北上行進過程中,巡航洛奇亞發現了這個躺在海邊的少年。

  所以本著救援主義的原則,臨時在這里停靠了。

  走下船后,確定這是人類,不是什么基因污染者,衛鏗給他打了一針急救包,等到其清醒后,蹲下來望著他,咳嗽一聲:“小鬼子,你的,是良民地,我地,大大滴好人,”

  然后手指了指,黑河方面幸存者營地老人繪制的汲取者圖像,說道:“那些,不是好東西,你地,帶路地,我大大的獎勵。”衛鏗手中抽象畫中,吸血鬼門顯然是相當丑陋猙獰的。

  衛鏗指手畫腳了半天,戰艦內,原本靠在墻上的陳世崇(這位船員派老人是來自絕命位面)聽到耳機中,衛鏗的交流,一口水直接噴出來。鼻子冒出了茶葉。

  至于,監察者空間少女們,多半是來自于二十七以及二十八世紀,一時間沒有反應過來是什么梗。后來查詢到了,也沒有笑點。

  在四國島上,御劍看著潮水一般退下去的硫鐵玄武群落,有些不敢置信,三道城墻已經丟掉了兩個,僅剩下了最后一圈堡壘內墻。

最外面一道的三米高土坡城墻,被這蠕動的  黑色怪獸填滿,而中層的那道有著機械閘門的磚瓦城墻也被硫鐵玄武啃破。現在僅剩下這最后一道有著大破滅時期軍事風格的軍事堡壘!這個堡壘的風格和南亜次大陸的風格一樣,是美軍的標準。

  生物潮水涌來,攀附城墻,堆積滿了墻角,形成了可以踩尸而上的階梯時。一團團火油投下來,熊熊的大火能燒掉軟體但是燒不掉硫鐵玄武的硬殼,只是形成了煙霧和火焰壁障。城墻上守軍,望著滾滾的濃煙,突然看到巨大生物影子穿越而來,士氣徹底崩潰。

  就在最后即將攻陷時候,在凌晨時,所有的這些黑色殼子統一顫動起來,殼子和殼子中發顫撞擊的聲音,如同夏季的咕咕蟲。

  等到朝陽出現后,御劍確認了這股生物潮退縮了,他終于坐了下來。這時候一位面容雪白,但是嘴角帶血的女性汲取者走上前,彎腰鞠躬道:“大人,我們現在還該如何?”。

  由于持續不斷的殺戮,幾乎是彈盡糧絕。汲取者們都在做最后的考慮。

  然而汲取者們的彈、糧,就包括了可以吸食的人。一旦城市被生物潮水攻破,汲取者們一定是最后的戰斗者?

  現在整個據點中一千多的人類,已經只剩下三分之一了,婦孺都被殺戮干凈,現在御劍小隊的四十個汲取者眼睛泛著紅光,身上的生命輻射如同野火一樣。這是剛剛試圖做最后抵抗進行的蓄能。

  而面前這個面帶可愛笑容,彎腰時候露出珠圓玉潤事業線的女侍從,也是剛剛汲取的一員。純欲感十足,末世中沒有希望,這些位于人類頂層的存在們,為了快樂而活著。汲取者的上位者的也不會干涉下位者著之間的“交流”,哪怕是自己看好的面首。

  當然,御劍今天無興趣。他站了起來,整理一下身上衣物:“我們暫時駐扎在這里,要調查清楚剛剛的妖潮為什么突然撤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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