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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四十四章:舒良的評價

  心中似乎隱約想通了關節的胡濙,也沒過多在禮部停留,交代了一聲,便匆匆上轎回了府邸,不多時,又從府邸出來,直奔成國公府而去。

  另一頭,舒良從禮部大堂出來,一路上總算是沒有再發生什么變故,順順利利的回到了宮中復命。

  “奴婢見過皇爺。”

  文華殿中,舒良恭恭敬敬,低眉順眼的行了個禮。

  朱祁鈺擱下手里正批著的奏疏,抬頭笑道。

  “起來吧,今個在城門口,朕可是都聽說了,舒公公可比尋常時候,都威風的緊呢?”

  舒良心頭一緊,這剛剛發生的事情,怎么這么快就傳到宮里頭來了?

  不過,這個時候,他也不敢細想其中的關節,偷偷打量了一番天子的臉色。

  見天子的樣子看著只像是打趣,并沒有什么特別明顯的斥責之意,舒良方輕輕松了口氣。

  但是他仍不敢怠慢,連忙將城門口發生的事情,細細的稟報了一番,最后道。

  “皇爺恕罪,當時事態緊急,奴婢瞧著,鎮南王和廣通王幾位王爺吵的厲害,似是牽扯到什么宗室隱秘,那城門口人多眼雜的,奴婢怕失了體統,這才冒犯了王爺。”

  看著舒良一臉小心的樣子,朱祁鈺擺了擺手,道。

  “朕沒什么責怪你的意思,廣通王和陽宗王那兩個人,跋扈的慣了。”

  “他們就算是不知你的身份,只當你是普通的內侍,也該知道,你是朕派去給禮部幫忙的,何況又沒有冒犯他們什么,當眾打人實屬不該。”

  說著話,朱祁鈺的眉頭也皺了起來。

  說實話,對于宗室這一塊,前世他沒怎么關注,甚至都沒怎么召見過宗室。

  因此,對于宗室的跋扈性情,也只是耳聞而已,并沒有什么直觀的認知。

  如今聽說了城門口的事情,才讓他感覺到了問題的嚴重性。

  舒良當時,不過是多看了廣通王幾眼而已,并沒有什么刻意冒犯之處。

  但是就在這京城正門前,當著禮部和鴻臚寺的一干官員,眾目睽睽之下,就敢肆意鞭打自己派去的宦官。

  幸虧去的是舒良這等大珰,不僅躲了過去,還直接懟了回去。

  要是換個沒身份,沒背景的真正普通內侍,這一鞭子還不一定會把人打成什么樣呢。

  天子腳下,尚且如此,更不要提他們在封地當中,又該是如何的行徑。

  雖然說,太宗皇帝對于宗室的權力進行了多方的限制,但是總體來說,還是著眼于大面上的軍政事務。

  除此之外,宗室們在刑律上的豁免權,卻絲毫都沒有觸動,似廣通王這樣的性情,只怕平日里死在他鞭子底下的平民百姓也不會少了。

  將此事放在了心上,朱祁鈺卻知道,這件事情也不能著急,畢竟飯要一口口的吃。

  想了想,朱祁鈺道。

  “你一會回去,去太醫院拿些上好的金瘡藥,給你手底下的人用著,這件事情你做的不錯,不過朕也不好因為這么點小事,下旨斥責一個郡王,你回去替朕好生安撫一下便是。”

  說到底是自己手底下的人,不能寒了心,雖然朱祁鈺不好對廣通王做什么處罰,但是總歸還是要關心一下的。

  當然,廣通王一進京就得罪了舒良,只怕在京師的這些時日,日子也不會太好過。

  不過,這個朱祁鈺就不關心了。

  廣通王和陽宗王這二人,本來就不是什么好貨色,給他們些教訓,也好讓他們收收性子,只要不鬧出什么大事來便是。

  舒良心中這才松了口氣,知道這件事情算是就這么過去了,于是,立刻拜倒在地道。

  “謝皇爺賞賜,奴婢們為皇爺辦事,自當盡心盡責,不敢有旁的奢求。”

  “起來吧。”

  朱祁鈺擺了擺手,又問道。

  “既然發生了這么一樁事,朕也便來問問你,對于岷王府的這四個王爺,你都覺得是何等樣人?”

  舒良起身,沉吟片刻,小心的道。

  “皇爺容稟,以奴婢觀之,四位王爺當中,廣通王和陽宗王更為沖動一些,而且對于鎮南王似乎頗有些怨氣,不然的話,也不至于在城門口就如此言辭激烈。”

  “江川王看著沉靜幾分,倒是沒什么異常,就是這鎮南王……”

  舒良躊躇了片刻,似乎覺得有些不好說。

  朱祁鈺瞥了他一眼,自然是看出了他的猶豫,便道。

  “有話便說,在朕這里,說錯了也沒什么。”

  舒良這才大著膽子,說道。

  “是,皇爺,在城門前,鎮南王對禮部,鴻臚寺還有奴婢,都一直十分客氣,后頭為岷王爺的儀仗解釋,也足可以看出,是個慮事周到的人。”

  “但是奴婢總覺得,這鎮南王并不似表面看上去那么寬仁圓滑,從他在城門口的表現來看,是個有手段的人。”

  朱祁鈺挑了挑眉,道。

  “這么說,你不覺得差點給你一鞭子的廣通王難應付,倒是對一見面就送你這么塊貴重古玉的鎮南王評價不高?”

  舒良是個知分寸的人,鎮南王送給他的那塊古玉,現在正擺在朱祁鈺的御案上。

  聞言,舒良苦笑一聲,道。

  “皇爺,廣通王雖然差點給奴婢一鞭子,可到底,宗室的性情奴婢是知曉幾分的,如您所說,在封地里頭跋扈慣了,隨個人,不算什么。”

  “但是這鎮南王,看似是一副寬仁體面的長兄模樣,但是實際上,便不說和他一直沖突的廣通王和陽宗王,單說那沉靜的江川王,似乎也和鎮南王并不親近。”

  “何況,奴婢仔細看過,廣通王和陽宗王身上的袍子都是舊的,說明他們過的并不怎么樣,雖然鎮南王言語中曾說,是因為他二人胡鬧,惹怒了岷王爺,被削減了宗祿。”

  “但是奴婢自認還有幾分眼力,能看得出來,如今的岷王府,只怕大半事務,都是由鎮南王在代管,換句話說,廣通王和陽宗王的日子過的不好,只怕也和鎮南王脫不開關系。”

  聽了舒良的分析,朱祁鈺輕哼一聲,淡淡的道。

  “何止是有關系,這幾兄弟之間,可是隔著大仇呢!”

  前世的時候,他雖不怎么管宗室的事情,但是托廣通王和陽宗王這兩個活寶的福,對于岷王府的那點事,他可是清清楚楚。

  畢竟,這倆兄弟,后來可是差點就造反了。

  見舒良目露疑惑之色,朱祁鈺嘆了口氣,開口道。

  “你有所不知,這岷王共有五子,嫡子朱徽焲和嫡二子朱徽煣,也就是鎮南王為正室所出,庶三子朱徽煝,也就是江川王為側室周氏所出,至于廣通王朱徽煠和陽宗王朱徽焟二人,則是另一側室蘇氏所出。”

  “他二人和鎮南王關系如此之差,最大的原因就是,蘇氏是被鎮南王逼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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