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陽西下。
金色的光輝灑遍每一個角落。
嬴政與月神站在樓閣之上,遙望著西方紅彤彤的大日。
“萬象生異,本難一同;正反相生,必見禍患;始卒環境,物極必反。”
“陰陽家包含日月、陰陽、正反,聽聞月神又精通命理,不知月神對命運如何看待?”
嬴政雙手輕輕撫著身前的欄桿,遙望夕陽,幽幽問道。
金色的光芒灑在兩人的身上,仿若為兩人渡上了一層金輝,神圣、尊貴。
月神微微撇頭,掃了一眼身旁的少年,心下卻是有些無奈,“還真不愧是母子,心有靈犀,竟然都在問這個問題。”
心中雖然這樣想著,月神臉上則沒有絲毫異樣,平靜回道:“天道,不以人的意志為轉移。”
對于嬴政,月神一直抱有警惕之心。
顯然第一次見面的經歷,讓月神至今難以忘懷。
畢竟,那是她第一次收到如此重創,也是唯一一次。
“所以月神認為一切皆是注定?”
嬴政微微側身,看著月神。
“天命不可變。”
月神堅定回道,但內心卻是悵然。
因為按照她的推算,有的人,已經變了。
這對她而言,多她所學,無疑是一種打擊。
“如果天命不可變,那我們還爭什么?月神你學的東西又有何用?”
嬴政笑意盈盈地說道。
但月神卻非普通女子,不是嬴政幾句話便可以影響的。
她深深望了一眼嬴政,玫紅唇瓣輕啟,清雅之聲傳出,“或許,太子口中的爭便是天命軌道的一部分,而我所學的東西,也是其中一部分。”
“我們自以為的改變,或許都不過是命運使然。”
月神張開手掌,一片枯黃落葉落在她的掌心,“就如同這片葉子,它的命運究竟是本該落地,反被我插手改變,還是它本該就落在我的手中呢?”
月神反問,唇角微翹,帶著神秘笑容。
嬴政瞳孔微縮,眼睛微微一瞇,心道:“月神,果然不簡單。”
心下警醒的同時,嬴政的目光落在月神的掌心,白皙玉手,在夕陽的余暉下,燦燦生輝。
嬴政伸出手,掌心與月神的手心相對,然后握住,枯黃的落葉壓在兩人的掌心,突然舉動,讓月神本能縮手。
但她失敗了。
嬴政修長的手掌緊緊握住月神的手,“我不知道這片葉子會如何,我只知道,它現在在我們的手中。”
“它不在了。”
月神不動聲色地說道,掌心勁力一吐,想要毀掉樹葉。
但對面卻同樣傳遞出一股力量。
兩人的內力一時僵持。
嬴政修有陰陽家的陽屬性功法,而月神所修雖非陰決,但其實也不過是脫胎于其上的功法。
一陰一陽,兩股力量逐漸糾纏在一起。
兩人掌心的枯葉散發出晶瑩光澤。
片刻之后。
“太子好深厚的修為。”
月神不動聲色地收回手,心中則暗暗驚訝。
眼前的少年,屢屢為她帶來意外。
“不愧是未來能夠一統天下的人。”
月神心中暗道。
“月神才是深不可測,無怪乎能夠擔任陰陽家右護法。”
嬴政笑了笑,但內心也是驚訝,他并未試探出對方的深淺,心中訝異,但口中卻是問道:“只不過我至今還不知道月神的年齡。”
嬴政好奇打量著月神。
眼前的女子很特殊,氣質更特殊。
類似于紫女一樣,氣質變幻莫測,有時候看起來不過十八九,但有時候又展露出二三十歲的成熟與神秘。
甚至嬴政但看其面容,都看不出其具體年齡。
說她十六七歲可以,二十出頭也可以,極為古怪。
雖然如此,但嬴政猜測,眼前的人,一定不會很大。
這是他的直覺。
屬于男人的直覺。
而以前他絕對是被對方所展現出的氣質影響了。
加上先入為主的觀念。
但他卻忘了,陰陽家的職位都是傳承。
而他不知道,母后所知曉的與他所知曉的,究竟是否是一個人?
聽到嬴政問及她的年齡,月神笑了笑,“太子不知道,女人的年齡可是不能隨便問的嗎?”
“我明白了。”
嬴政沒有追問。
雖然月神沒有回答,但這句話已經給出了答案。
“天色已經不早,月神告退。”
月神掃了一眼夕陽最后的余暉,突然欠身說道。
嬴政微微頷首,“月神慢走。”
看著月神曼妙身影逐漸消失,嬴政臉上笑容也逐漸歸為平靜,“陰陽家。”
“還真是神秘。”
嬴政心下自語,但很快便笑了笑,“但我會親自剝開你神秘的面紗,一層,又一層,直到你在我的面前,再沒有絲毫遮擋。”
而離去的月神嘴角笑容也逐漸消失。
“嬴政,你究竟在打探什么?”
月神心中自語,對于嬴政,她從未敢放松警惕。
“命運?”
月神搖了搖頭,“不,我從他的目光中,沒有看到絲毫求知欲,那他究竟是為了什么呢?”
想了許久,月神都沒有想明白。
以她智慧都不知道今天嬴政的試探代表著什么意思。
“不過有一點,你需要陰陽家的力量。”
月神低聲自語,這一點,給了她信心,“而陰陽家也需要你的力量,獲得七國的那件東西。”
月神抿了抿玫紅唇瓣,“互惠互利,陰陽共濟。”
而隨著紅蓮的到來。
秦國這段日子也恢復了平靜。
看起來毫無波瀾。
但山東五國卻是使臣頻繁。
信陵君魏無忌回歸魏國,這讓魏國朝野上下出現了不小的震動。
至從昔日竊符救趙之后,信陵君便一直居住在趙國,一住便是十幾年。
而今回國,自然是人心各異。
魏家莊內。
魏庸近來有些煩憂。
因為魏無忌的回歸,讓他的權利受到了很大的影響。
現在魏國舉國歡騰,慶賀信陵君的回歸,但越是如此,魏庸越是惱火。
“哼,我就不信你回來就能打退秦國,擊敗蒙驁!”
魏庸冷哼一聲,陰沉著臉,低聲自語。
“歡呼吧,越是歡呼,大王越是難受,現在大王只是暫時因為十余年未見自己的兄弟而感到激動,因為被秦國的侵擾逼迫,需要你的力量,但是別忘了,你是為何不回魏國的,呵呵……”
魏庸陰笑幾聲,頓時挺起胸膛。